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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泪+番外 作者:歌德斯尔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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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传奇

  项羽捏捏虞楚昭的手,虞楚昭回头,便看见项羽将中食二指架在一处,虞楚昭一脸茫然,然后想到那亲密似两个叠在一处的小人,想到昨晚的事情,瞬间满脸通红。
  项羽错愕,随后扶额叹息,知道这小混蛋定是想歪了。虞子期和龙且一个望天一个看地,觉得眼前之景惨不忍睹。
  虞楚昭转不过弯来,一脸“难道不是这个意思”的表情挨个去看一众将领,李信默默的把头转过去,拼命忍笑。其他几个也是一脸茫然。
  “虞军师有何看法?”范增把话头接到虞楚昭身上。
  虞楚昭还在想项羽那动作什么意思,抓抓头发,装傻充愣道:“你们继续,很精彩,我没什么想法。”
  范增目光从各个将军脸上扫过,均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但是召平脸上露出一丝奇怪,就像是对虞楚昭的表现很惊讶一般。
  范增心中有数了,对虞楚昭拱手道:“依照虞先生的意思,这会儿是该西进呢,还是该北上呢?”
  虞楚昭想也未想,自己提出的北上,此时若是说西进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当即就要开口,却听见项羽一声咳嗽。虞楚昭一愣,当即明白过来项羽刚才动作的意思了。
  这话可不好回答,虞楚昭心里翻白眼。要是西进,那是找死,要是北上,就是至国家大事于不顾,大义名头一压,压都能压死他。
  要不然那宋义和范增两人纠缠半天了,也不会提到的都是大局,偏生未提到选择路线一事,原来是合起来坑他!项羽刚才那动作便是告诉他,宋义和范增是联合起来了!
  不知道这宋义和范增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连起来对付他。当真都是成精的狐狸!
  虞楚昭眼珠子一转,看向召平,召平浑身一哆嗦。
  虞楚昭笑道:“先生可还记得当初来营中之时,在下问先生的问题么?”
  召平当然拼命摇头,那话轻易说不得,要不说不动项梁出兵,他回头是死,要不然说出口,项梁兵马动了,但是那话传回去了,他还是死!召平背后冷汗直下。
  虞楚昭故意温声道:“那我今日就再问先生一次,先生是为陈王效力呢,还是为的景驹?”
  景驹为王,本来就遭到多方反对讨伐的,名不正言不顺。召平若是奉了景驹的诏书前来,那项梁自然可以不理。若是陈胜的遗诏,那就一定要听从。可惜,召平是没胆子开口说是陈王的,因为回头等着他复命的那个是景驹。
  虞楚昭论心眼玩不过那两个狐狸,但是他胜在对历史的了解。帐中众人都闹不清楚召平到底是奉了谁的旨意前来,但是他虞楚昭是清楚的很!
  召平此时面色苍白,全无之前得意之色,无法,只得道:“这,这是西进还是北上乃是诸位将军的事情,在下不便说话,还是各位将军自拿主意才是。”
  项梁被吵的头昏脑涨,如今这正主都让他自己拿主意了,便直截了当道:“那就北上!”
  虞楚昭赶紧对那魏国来使道:“要是日后当真遇上了麻烦,自是可以再来寻我们。”
  项梁点点头表示同意。
  魏国来使面色不好,匆匆离去。
  虞楚昭内心叹息,终究还是帮不了那魏咎。
  熊心在军帐内翻着卷竹简,听见脚步声便站起身来,对进来的宋义执学生礼。
  宋义连忙推让,脸上却有些得意之色。
  “王孙不必多礼,还真叫王孙说对了,范增果然上当了,以为我们会和他合作,一起除掉那虞楚昭!”
  熊心闻言冷笑一声:“先生不必多想,虞楚昭不会是前方的绊脚石……项家拥兵自重才是大患。”
  宋义犹豫道:“但是那项家确实是带兵奇才…*…”
  “将领有的是,招揽来便是,有兵马足矣。”熊心脑子里面略过一个中年文士的身影,看那样子倒是道骨仙风的,不禁猜测能让他效力的会是怎么样的将领——不知道那草莽出身的刘季到底是哪里出彩,竟然能找到如此谋士。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严肃的一章!
 
☆、秦王胡亥
 
  咸阳秦宫,大殿内只能听得见铜漏“滴答”一声。
  百级台阶之上,王座之侧,赵高半闭着眼睛端坐在二世身侧下首,一把胡子黝黑,打理的分毫不乱,白净的面皮和稍稍孱弱的身材以及一袭布衣,让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名动大秦的佞臣,倒像是哪个书斋里头的文士先生。
  夕阳之下,万顷宫阙更是金碧辉煌。
  “丞相如何看?”胡亥放下竹简,微微困倦的揉揉眉心,小心翼翼道。
  二十来岁的青年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明显的乌青,微微佝偻着背,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样子。
  赵高抬眼看过去,胡亥连忙坐正,重重咳嗽一声,声音压低沉声道:“此事,丞相如何看?”
  赵高起身拱手:“陛下想问的是军事还是鬼神之事?”
  胡亥犹豫道:“那还是鬼神之事……”
  赵高重重叹气:“陛下寻徐福来,臣下这就告退!”
  胡亥连忙起身:“丞相别走!”
  赵高背对着胡亥,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抬脚离开,离开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胡亥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上,看着赵高的背影,只能听见自己惊惶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胡亥突然感到彻骨的寒意,他想到阳滋公主那双温柔的手,想到大哥扶苏……想到那二十八口棺材中四分五裂的尸骨……
  “备车驾!给朕准备车驾!”
  “丞相何必如此?”博育追着赵高从九十九级大殿台阶上一路往下走,要给赵高搭上大毛:“丞相生活简朴,可是也不能因此冻坏的身子,陛下吩咐了……”
  赵高眯起眼睛看天空中一轮鎏金一般的夕阳和散落下来的白雪,并不答话。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像那落下的太阳一样,发散出来的都是最后的光芒。从沙丘之谋一路行至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保大秦的江山,还是毁了大秦的江山……赵国于他无恩,大秦于他无怨。
  有时候,赵高更希望自己的学生能是扶苏,他手中的却只有胡亥,何人真正无情?不若就是陪着他一起死了罢了……他殉他的秦,他殉他的赵……
  “这样也好,也好,人这一辈子,总不可能永远两头落好不是?”赵高摆摆手,将博育的手打开。
  “分明就是古来燕赵多悲歌……”赵高喃喃自语,俯视脚下落雪咸阳,一时之间神色复杂。
  日落黄昏,上焦村山阴风冷。胡亥在左右的搀扶之下由车架上下来,只觉得周围风景说不出的凄冷。
  胡亥连滚带爬冲到一众石碑面前,抬手一个一个抚摸过墓碑上的铭文,眼角不自觉滴下两滴泪来。
  “开了,把这棺材给我开了!”胡亥行至最后一个坟冢之前,那口棺椁停放在地表上,尚未落土。
  近侍看着近若疯狂的皇帝,诺诺得在心中告罪两句,上前开棺。棺木之内空空荡荡,不见尸首,只有一把青铜剑孤零零的躺在其中。
  胡亥双手颤抖的从棺材内抱出那把剑,“扑通”一声跪倒在坟前,嘶声大哭道:“大哥!小弟错了!你回来吧!你们回来吧!你们都别走!别留我一个人!”
  秦二世二年二月,彭城。
  江北大雪,七国纷争重开序幕之际,这个兵家必争之地笼罩在惶恐之中,此时不过就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安详。
  冻起来的石板路溜滑,一人哆哆嗦嗦的一路从那张楚新立起来的楚假王府方向走过来。这打更人是个四十来岁的黝黑汉子,他打着哈欠,抖抖肩膀上的积雪,单薄的衣服显然不御寒,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这天气……”汉子不满的低估了两声,提着灯笼在黑魆魆的街道上面一步一滑的走着。家中的媳妇又生了个娃娃,简直就是养不活了!原本大秦那会,还有“贫不发”的说道,现在可好,战彻底打起来,到处都是抓壮丁的……
  街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更夫吓的当场大叫出声,险些跌了手中的灯笼,直道是大半夜活见鬼了,一劲儿作揖:“鬼爷爷,小人上有小下有老,半生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张良听得不耐烦,这些俗人竟是将那阴阳道的术法当做鬼神之谈,遂开口打断:“敢问楚假王府邸何处?”
  更夫只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问话,惊愕抬头,只见雪地上站着一衣着单薄的中年文士,身量单薄,看着也不像是歹人,这才从刚刚平地上冒出个人来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连忙指指前方大路:“就在前面,顺着路直走,顶头就到。”
  张良随口谢过,负着手往前走。
  更夫心道原来是个温和的人,见惯了为官为将的横行霸市,倒是觉得这人温和有礼。突然又觉得不对,打眼望去,却见问路之人身形飘忽,看着慢悠悠往前头走去,却是身法极快,眨眼不见踪影。
  更夫揉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雪地,上面无半点脚印!顿时裤裆一热,惨叫一声往家奔逃而去。
  “真是污了人眼。”少顷,雪地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车上帘子被半打起来,一只玉雕般的手随意搭在窗外,这会儿一打帘子,又将帘子又摔回去了。
  马车边数名武将跟着,显然是在护送。
  夏侯婴目光发直的看着那只缩回去的手,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勾画出车中美人的绝色之姿,直道旁边的樊哙重重的咳嗽一声方回神来,不由的面色发红。
  车内一悦耳女声传来:“将军这是怎么了?”
  樊哙虎目圆瞪,狠狠的剮了一眼夏侯婴,这才答道:“不过是雪天寒冷罢了,叫主母分神了。”
  女声复又道:“雪天还要劳烦将军护送,实在是我罪过了。”
  樊哙连忙道:“应该的,劳烦主母挂心才是末将罪过。”
  车内传来悠悠一声叹息:“均是为了主公,你我兄妹相称便是……”
  樊哙连忙道不敢。
  吕雉在马车内轻轻的哼了一声,想到自己嫁的那冷心薄情之人,又想到那夜沛县中挺身而出的张良——就算知道这不过就是一出戏,但是女人偏偏就容易入戏。
  夏侯婴听得吕雉那一句“具是为了主公”,心中又是叹息,直道将自己妻子送入城中为人质,也就只有刘季能干出了,可怜娥姁一女儿家的,竟然要冒此风险……又觉得车内娥姁定然也会由此感慨,难免心中伤感,又是一阵说不明的难受。
  曹参也是骑马在后面跟着,大腹便便的在马上颠得难受:“将军可能快些走?就要到了。”
  樊哙应了声,便提快了速度。
  后面的周勃笑道:“曹将军,这个体型如何能打得了仗啊!”
  曹参吹胡子瞪眼道:“打仗那是要靠脑子的,懂!?你个莽夫!”
  张良先行一步,去和早先到了城内的侯生接头去。不然景驹是好糊弄的,那秦嘉可不是省油的灯。于是早些时候两人就商议好了,趁着秦嘉在外让侯生先行一步,取得了景驹的信任,张良再带着刘季一行人前来投奔,这样才不易引人怀疑。
  景驹于府邸之中坐立难安,夜灯如豆,恍惚之间景驹仿佛在豆灯之中惊惧的看见了自己扭曲的脸,当即吓得大叫一声,一挥袖子打掉桌上的油灯,喘息着大叫道:“快快来人呐!请张老先生过来!”
  一侍从低眉顺眼的走进来,眼底的一丝不屑藏在低垂的眉眼之间:“大王,这天色已晚,张老先生想必已经睡下了……”
  “那便将人唤起来!”景驹不过旧楚贵族,如今虽然被拥立为王,但是心中难免忐忑不安,一想到齐国来使一番话,景驹的头就一跳一跳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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