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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泪+番外 作者:歌德斯尔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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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传奇

  “莫要惹这人,你不知道……”
  “对,没心没肺。”
  虞楚昭扒在马车窗沿上,听见那些守城士兵小声的嘀嘀咕咕。项羽冷着脸坐在车前赶车,似乎是很不爽。
  虞楚昭调转视线,落在前面骑在马上的武官身上,只见此人一声半旧灰色武袍,长剑负在腰后,身材挺拔。
  “一身世家公子的气度,怎么穿的这般落魄?”虞楚昭偷偷去和项羽咬耳朵。
  项羽抬手把这小混蛋推进车内去:“莫要胡闹,一众人盯着呢!像个女人样子!”
  虞楚昭撇撇嘴,往后一靠,翘着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戳戳项羽的后背:“我倒是觉得这人八成想拉拢你什么的……你刚应该表现的怂一点。”
  项羽怒:“爷长这么大还就没怂过!”
  襄城之夜静悄悄的,和下相,淩县完全不同光景。此处地属颍川郡,贴近大秦国都,到处造反之时,免不得萧瑟些。
  “烽火连天日,家书抵万金……当真不看?”虞楚昭背着手在客房床上转悠,只穿了条短裤,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用脚趾去戳坐在床边擦刀的项羽。
  项羽抬手捉住虞楚昭的脚丫子,咬一口:“要看你看!项梁八成炸毛了。”
  虞楚昭“哎呀”一声,摔在床板上,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一样往项羽身上一扑,坚定道:“我不要!”
  项羽摇摇头,从虞楚昭手上将那封飞鸽传书而来的书信看了,随手拿到油灯上化掉。
  “都说什么了?”虞楚昭翻个身,两脚夹着被子。
  “王离进彭城,景驹败亡,秦嘉出逃,项梁领军追至胡凌……”
  虞楚昭浑身一抖:“这么快!?”
  项羽叹气,揉揉虞楚昭毛茸茸的头发:“天下局势……本就如此。”
  两人相视沉默半晌。
  突然一小厮敲门,在门外道:“我家大人请二位去前厅用膳。”
  项羽应了,皱着眉头。
  虞楚昭翻身起来,不情不愿的继续穿女装:“叫我们去做什么?”
  项羽摇头,将万鬼朝皇并青虹藏到床板下头:“看不出来……那武官,不似寻常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后恢复正常的更新啦~
 
☆、月迷襄城
 
  月迷襄城
  月色朦胧,笼罩在寂静的襄城之上。
  虞楚昭和项羽二人随着小厮前往正厅,沿途布置实属平常,丝毫没有奢靡习气,倒是书香门第之感。
  虞楚昭暗自猜测,看这布置,估计那武官应当不是秦朝什么重要人物。
  “这会子去干什么?”虞楚昭小声和项羽咬耳朵。
  项羽嗤笑:“看你长的俊,拖走当小妾去!”
  虞楚昭怒:“谁叫你让我扮女人!”
  及至见到了那李大人,虞楚昭才略微放下心——不过一顿寻常饭菜,虽然丰盛,却无试探之意,估计没引起这人怀疑。
  “这位大哥是?”上首坐着下午遇见的年轻武官,此时颇为疑虑的望向腰板挺直坐着的项羽,暗自估量此人实力:“下午在城门口一见,便觉得大哥不似寻常人。”
  项羽往上望了一眼,淡漠道:“一介布衣,何足挂心?”
  武官面上一滞,一会儿后笑道:“看二位气度不凡,原是多想了。”
  项羽淡淡点头:“布衣尚有布衣之乐,也未尝不出过圣贤。”
  武官一笑,却道:“礼法之术,何以罔顾?”语中暗道却指陈涉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乃是罔顾等级尊卑。
  项羽略微一皱眉,喝酒的动作微不可见的一顿。
  虞楚昭插话笑道:“礼法礼法,先是礼,而后出法度,大人以为如何?”
  武官微微一愣,转向虞楚昭,皱眉道:“家父虽然……咳,虽然我大秦尚法度,然,礼自周商,自然先礼后法。”
  礼在先,后有法,自然便是不得不承认儒家在先,其后才能实现法度。
  虞楚昭却依旧不依不挠,道:“天生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大人以为如何?”
  武官辩道:“自然谬论。”
  虞楚昭笑道:“那自然……难道,夏商西周具是在一片混沌之中?大白天难道也要点着灯?显然不能。”顿了顿,又道:“所以,大人之说……自然不能立了。”
  武官一愣,随即哭笑不得,这般说来,显然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既然礼法并非天注定,又怎可说王权等级就是天注定的呢。
  项羽往虞楚昭方向望过去,虞楚昭知道这是叫自己收敛点,遂一笑给那武官台阶下:“不过一己之见。”
  武官却若有所思,一会儿后方回过神来,自嘲的摇摇头,对着两人举杯:“在下才疏学浅,倒是惹了笑话……先干为敬。”语毕,放下酒盅又道:“只是要劳烦二位在府上多停留些时日了。”
  年轻武官朝项羽二人缓缓道,面容亲切,带着点笑意,不似寻常官吏般严苛,娓娓向二人说明了缘由。
  原来颍川郡此时戒严,寻常人等一旦被当做可疑之人,便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由此一来,城门守卫便胆大妄为,劫掠银钱、抢夺妇女……
  “可惜我并非在颍川为官,有些事情,当真不好插手。”李大人叹息,年轻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些微倦意。
  项羽漠然喝酒,并不多做搭理。肚子里却是腹诽——不好插手?现在不也算插手了?
  虞楚昭见项羽不答话,只好掐着嗓子道:“那该是我们多谢大人今日解围才是……”随即眼珠子一转:“不知究竟何事,竟然连襄城都戒严了……”
  李大人默默摆手,示意不能多说。
  虞楚昭没打探成功,只得又说了两句恭维话,闷头吃菜去了。
  席上项羽随意喝酒吃菜,和那李大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
  武官却频频往虞楚昭这处望过来。
  虞楚昭坐在一旁发呆,半天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李大人到底是谁!?
  虞楚昭认真观察,此人必定是从小习武,而且武艺也超群之人,只是言辞间却不带武人豪迈洒脱,倒是像个文人,句句话皆是有据可考。
  “李大人……”虞楚昭眯着眼睛偷偷打量,随即心头一跳:“这李大人……莫非是李由!?”
  虞楚昭心中数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李由——李斯的儿子!
  虞楚昭偷偷斜着眼睛去看
  房内灯火熄下。
  虞楚昭抱着被子拱到项羽怀里:“难怪提起家父……不过倒是不带世家子弟的傲气。”
  项羽翻过来抱住虞楚昭:“你才发现?”
  虞楚昭嘴角一抽:“你敢说你开始就知道这人是李由!?”
  项羽嘲道:“你当谁都是你那反应速度?”
  虞楚昭默默的掉头爬开,不要再搭理项羽。又被项羽一把从背后抱住。
  “别闹脾气,抱着睡会儿……爷可不信李由当真相信咱们编排的身份……”
  虞楚昭背对着项羽:“不相信?那叫咱们进他府里头……”
  项羽漠然道:“就近好观察。”
  虞楚昭翻过来:“李由不该是在三川郡么?”
  项羽肯定的说了句废话:“他来颍川郡必然有事情要办。”
  虞楚昭眼珠子一转:“不会叛国吧?”
  项羽皱眉:“什么意思?”
  虞楚昭笑:“赵高干掉了他老子李斯,他还能继续当他的三川郡守?没人给他小鞋穿?”
  项羽眯着眼睛,不耐:“这厮分明就是伪君子一个,刚一直盯着你看!”
  虞楚昭却不理他:“挖墙脚咯?”
  项羽不大看得惯李由这人做派,一副清贫做派,却又带着十足的世家子弟的观念,一沉吟:“说不好。”
  虞楚昭却还惦记着李由:“这三川郡守可是厉害角色,荥阳一战可以说是陈胜败亡的先兆,又同章邯守城,此人是个猛将……”
  项羽冷声道:“够了!”
  虞楚昭被喝的一个激灵,傻不拉几的看项羽:“嘎!?”
  项羽揉揉抽痛的额角,不悦道:“莫一劲儿惦记这人……”
  虞楚昭不再做他想,算计道:“那……先去伏牛山?”
  项羽心下一动:“今晚?”
  虞楚昭:“宜早不宜迟……要是李由有心叛国,必然不会多问,但,要是有事要办……我们更要比他先一步去伏牛山!”
  月上中天,照得满院树影缩成一团。
  李由皱着眉头缓缓展开一卷羊皮纸,上头带着斑驳的血迹,仿佛在诉说一场大战的血腥经过。羊皮纸染着血迹,其上路线看不清楚,尚存的山脉走势却隐隐指向一处——伏牛山。
  李由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当日荥阳一役之惨烈。
  血染护城河,临危受命,纵然是死守,依旧无法击败蜂拥而至的义军……
  王朝余晖只剩一缕……
  王明,陈宗两个赵高的走狗却将他从荥阳撵过来……
  “怕是大人和叛军有所勾结吧……若不是,还请大人尽快查明叛军首领将信物藏于何处!”王明阴阳怪调的话犹在耳畔。
  李由叹了口气,迷茫的望着闪烁的油灯,想着被腰斩的老父,二世的一纸“夷三族”。若非自己尚了秦公主,怕是也已经人头落地。这就是他的大秦?他对父亲发誓,要效忠的大秦?
  许久之后,李由翻章平推,掌风吹灭油灯。
  “该往伏牛山上去一去了……”
  张楚王陈胜虽死,但却依旧是反秦势力的主要精神代表,项羽和虞楚昭的目的就是两个,一是找到陈胜的信物,二是确认陈胜已经死了——要是不死,也要给他弄死了。
  “信物这玩意儿说不通,就和你要是当了皇帝,就一定要把玉玺弄到手,弄不到手,就有人跳出来说你是个冒牌货……”虞楚昭跳下院墙,小声对项羽道。
  项羽随手解下马厩中一匹马的缰绳:“不懂这劳什子,又是孔孟那一套?”
  虞楚昭翻身上马,随后被项羽揽在身前,把玩着项羽修长的手指嘲道:“你都和鬼谷子学的什么?权谋一点不通?”
  项羽一哂:“权谋无非心术,爷不喜欢这些……男人当顶天立地,权谋那是娘们儿的玩意。”
  虞楚昭心中吐血,瞬间觉得原来自己在项羽心中一直就是个娘们儿吧!
  然后又自我安慰,范增、宋义、陈婴,几个都是,想想,又顺带上了张良。
  伏牛山上正是夜雨,春季夜寒,虞楚昭忍不住打个寒战。
  项羽将外袍敞开,把身前的虞楚昭裹住,嘲弄道:“当真小娘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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