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泪+番外 作者:歌德斯尔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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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心穿着一身蓝灰色的侍卫袍子,带着微笑听虞楚昭兀自一人在那絮絮叨叨个不停,黝黑的瞳孔中只留着面前少年一人得身影,似乎万军皆不在眼底。
虞楚昭看着这个少年王一步步脱离开本来莽撞模样,此时已经全然一副儒雅气派,心中难免唏嘘——一个一直被宠着长大的人是不会蜕变得如此之快的,只有苦难能促使人快速成长,最后成为一个众人期望的模样——一个能撑起楚国的王者。
虞楚昭想到熊心麾下一干旧楚老臣,而青壮派却无一人,手边更是没有一个可用可信之人,心中翻腾——这个名义上的楚怀王,竟是个十足的空架子。
两日之前,项梁回信未到,虞楚昭便压下一众各怀鬼心的东楚军的争辩,抖出陈王的那“大楚兴”的信物,加上罗甘配合使出来的一点小把戏,立了熊心。
次日项梁回信到达,提出一点要求,那便是不可建都彭城,需得后撤去南下至盱眙。
虞楚昭思量着彭城过于靠近前线,便也作罢,另叫项声随军护送熊心南下,也好让项梁放心熊心——毕竟身边安插上了一个自家人。
前方大军已远去,曝晒下的官道上,就剩下虞楚昭和熊心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郎。
虞楚昭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最后叹气停下来,拍拍熊心越发结实的肩膀:“小爷这就走了,楚军和秦军估计没那么快清算完,你且保重!”
熊心无所谓的一笑,眼底是散不开的温柔之意,但是在那深黑的瞳孔之中,那股柔情硬是叫人恐惧。
但是自顾自思虑着下一步计划的虞楚昭却是丝毫没能发现。
熊心温柔的笑着,看着面前忧心忡忡的少年郎:“你莫惦记我,此行项羽没在你身边跟着,你自己当心才是。”
虞楚昭微微颔首,示意领情:“无事,小爷功夫还是可以的。”
熊心初具男儿硬朗的面上露出一个笑来,灵活的手指把手上到处拽来的花草编成的花冠往虞楚昭脑袋上一套,大功告成一般:“还你个礼。”
虞楚昭哭笑不得:“什么时候送过你东西了……这本事不如改日找个王后,耗在我身上做什么?”
熊心却不再答话,垂下眼睛,看自己带着各种伤疤和茧子的手,想着的却是初遇那日,虞楚昭握住自己的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嘴角荡出一抹冷笑,随即一扯缰绳:“这就走了!等着你们打胜仗呢!”
熊心语毕,对着虞楚昭一抱拳,策马重奔回来时的路。
虞楚昭眯着眼睛看远去的熊心的背影,抬手将头上的花花绿绿的花环摘下来,套在手臂上转了个圈圈,花草散乱落了一地,最后就剩下个光秃秃的枝桠。
虞楚昭随手一扔,心中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最后自嘲一笑,觉得自己该是想多了,历史上的楚怀王,应当就是个傀儡王,现在这个温柔没有主意的熊心,不就是历史上该有的模样吗?
虞楚昭仰头感受夏季的熏风,随后策马往前头的大部队追去。
此时的虞楚昭不知道,今日一别,将是他最后一次看见这样温柔的笑容了。
前日项羽率一队五千先锋军先一步赶往胡陵,虞子期独自带兵往彭城驻扎,薛县实在无兵马可守,只能空防。
刘季随军北上,被放在项羽部队中,同行的是彭越,樊哙等人。
项羽赤着精壮的上身蹲在浅滩上,撩起水洗了把脸,万鬼朝皇搁在手边。
波光流转之间,水面中隐隐出现一个画面,项羽忍不住蹙着眉往那看去,结果就看见一个熟悉万分的影子……
“哗啦”一声,项羽合拢在手掌之中的水落下来,溅起一片水花,将他的靴子打湿,项羽却只是呆呆望着河水,须臾,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溢出,划过那张棱角分明俊脸,“啪”的一声滴落进水中,将那画面打破。
项羽的心头巨震,良久未有反应。
一会后,项羽突然警惕道:“何人!?”
荒草“飒飒”作响,项羽眯起眼睛,手臂上青筋爆出,用力的握住万鬼朝皇。
一小兵惶然的从侧方荒草中连滚带爬出来,结结巴巴道:“小的参见将军,小的是来传信的。”
项羽默默听完,翻身跨坐在马背上,腰背挺直,冷峻的脸上两道乌黑锋利的眉毛往中间蹙起来:“往南路走,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军师!”
小兵犹豫:“但是大将军说了……”
项羽不再理会,抬手将万鬼朝皇搁在小兵肩膀上,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且带着杀意的笑容:“告诉军师,或者死,你选!”
小兵噤若寒蝉,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良久憋出一句:“要是大将军知道了……”
项羽收刀,漠然勒转马头:“爷保你不死……就是项梁死了,你也不会死!”
小兵听得前一句话尚且松口气,听项羽后一句话,当下又是大骇,只觉得自己听见了不该听的话。
项羽身影却已经远去,夏日的熏风中飘飘荡荡出来传来项羽的声音:“宋义、夏侯婴陪你回去,之后你就留在虞楚昭身边当侍卫就是。”
宋义眯着眼睛在先锋军后方一扫视,身边是刘季和他带来的一众将士。
谁都知道这些人明面上说是压阵的,实际上就是被项羽排除在五千精兵之外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权利核心之外的人。
宋义摸摸胡子,转而向刘季道:“刘将军可有想法?”
刘季垂着眼眸,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原本是会有想法的,但是自从三月大病一场,又被一个不留名的老仙师救活了之后,很多事情就看淡了。”
宋义微笑:“哦?看淡了什么?”
刘季笑道:“宿命而已,凡人改不得的。”
宋义哈哈大笑,手指指向东南方向:“薛县将军以为如何?”
刘季一愣,反应不过来。宋义一哂,将目光放到刘季身侧的萧何身上。
萧何望了宋义一会儿,不赞同道:“我大楚……”
宋义打断:“既然是家天下,何来我大楚一说?”
宋义朗声大笑,不待萧何作答就调转马头,同夏侯婴一起,带着那被项羽派来的小兵,一起重新往薛县方向而去。
刘季不解道:“宋义这是,这是何意?”
萧何摇头:“此人痴心妄想,哪有能占着这家便宜还想着那家的?”
刘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这是打算再投了齐?”
萧何点头:“薛县向来是齐楚说不清楚的边界线,如今齐地又是人心不齐的时候,宋义这是痴心妄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天太冷了……后面会尽量多更的……遁走
☆、迷雾重重
夜间,万千星斗挂在夜幕上,天气总算凉快些下来。北上大军原地休整,地面暑气逼人,一众具是人困马乏。
宋义眼底闪过嘲笑——此般军队,怎能掠秦军锋芒!?他还是早些离开军队,方能留的一命才是!
虞楚昭在帐前客气道:“这个,大人不留宿一宿?此般连夜上路,倒是辛苦了。”说着却是把缰绳给宋义递过去。
宋义:“这不敢劳烦军师了,在下不过是前往后方,辅佐新君,哪里有军师劳苦,不敢再添麻烦。”
虞楚昭和宋义两边看似客客气气,实则一个想走,一个也不想留,当真一拍即合。
夏侯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目光中却也透出急切之色。
虞楚昭心中嗤笑,知道这人八成是赶着回去想见吕雉那女人去,心道张良一个、夏侯婴一个、刘季这绿帽子不知道戴着多少了!
甘罗蔫儿吧唧的从军帐中出来,双手环在胸口:“你觉得他能在乎这个?换做项羽……啧啧,皮给你扒一层!”
虞楚昭一个寒颤,怒视甘罗。这厮一向就和能看透人心似的!
宋义、夏侯婴二人却是什么都听不懂,匆匆告别。
虞楚昭总算打发走了宋义几人,将小兵留下当侍卫:“打发回去了盱眙才好,免得者这两个在前锋军里头弄得人心不齐。”
小兵见宋义并夏侯婴离开,复又开口:“大将军已经到了东阿,眼下估计已经交战了。”
虞楚昭一愣:“这么快!?”
小兵点头:“大将军自封武信君,说是要将秦军打回老家去……”
虞楚昭头疼,心道东阿自然不难打,但是……
虞楚昭挥手叫小兵退下,只觉得太阳穴都跳的疼。
河北现在一锅粥,王离、司马欣等战河北,燕赵在度联手;张良当了个司徒,立韩王成;吕家两个女儿留在薛县,不知道打算搞什么鬼;齐地乱七八糟,别的不多,就是姓田的多,死一个王还能再来两三个!
军帐之中一点烛光如豆,甘罗对着地图发了会呆:“你怎么就知道秦军这次不是铁了心要打齐国?东阿不难打?”
虞楚昭被晒了一天,刚喝了不少水,肚皮滚圆,着急要去放水,含糊道:“秦策略是什么?一向就是交远攻近,齐地离的那么远,后勤不方便么!”
甘罗跟出去:“然后呢……你干嘛去!”
虞楚昭回头做鬼脸:“尿尿!”
甘罗郁闷的停下步子,嘟囔:“难得听你正经点说说兵法……”
虞楚昭在林间对着一颗树尿尿,完事儿后穿上裤子,抬脚正准备走,听见林间蝉鸣声之似乎参杂了什么别的声音,就像是什么匆匆的脚步声,踏着枝桠一路略过去。
夏夜之中的气温似乎陡然下降,虞楚昭浑身一激灵,仰起头来看林间密密麻麻的枝桠。
那鸡肋的上帝视角再次出现,虞楚昭大骇,只见整个树林被笼罩在一层看不清的迷雾之中,迷雾不断飞旋,往中间自己的所在地汇聚!
虞楚昭全身寒毛直竖,欲逃走而无路!正在这时候,浓雾忽而散开,朗月悬于头顶,夏季的温度再次涌上来,蝉鸣声聒噪。
虞楚昭一声冷汗,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冲回军营,心道果真是“逢林莫入!”
甘罗单膝跪在一枝桠上,目光之中透着恐惧:“丞相怎么来了?”
老人一身衮服,头戴道冠,一身威严之气,可惜相较帝王,却多了点不应该有的邪气。
老人开口笑:“甘罗,今儿你可是坏了我大事!”
甘罗讪笑两声:“不敢……”眼睛却四处乱瞄。
老人身影突然变作虚形,一掌拍向甘罗天灵盖,甘罗急速后撤,被老人暴涨的手臂一下拍在胸口,登时吐血飞出去。
虞楚昭回了军帐,却没找到甘罗,只好自己一人悻悻的看地图,视线落在东阿上。
李信从外头进来,坐在虞楚昭身侧给他倒水:“项梁本就让那小兵单独给项羽传消息?”
虞楚昭无奈的点点头:“大将军,不,武信君现在是信不过我的,本来就有熊心在,怕小爷和这怀王走的近了变节,现在又多了个雍齿,就等于拉私军的事情,他心生怀疑也是正常。”
李信杵着额头叹息:“历来上位者就是这般……连王翦最后也是要地要官爵,就怕让始皇帝觉得自己一无所求,那时候就要怀疑你变节了。”
虞楚昭笑:“我这不是图他侄儿呢嘛!”语毕在度埋首地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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