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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的其他人都顺着车窗看去。果然，虽然衣服破败，但那丧尸身上背着的枪和鞋子基本都是一样的。

　　“先不进城了，我们在这个小镇绕一圈。”如果这些丧尸是来自营地废墟，他们的行进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而且在路上陆森他们并没有遇见类似的丧尸。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原本就是这个镇子上的。

　　答案呼之欲出：这个镇子应该有一个类似的军事营地实验室！

　　续修远点点头，不再看地图，开始顺着道路开，有个岔路口就拐进去。这个镇子不大，不到一个小时就基本逛完了。陆森他们也找到了军事营地所在。

　　这个营地的布局建筑，几乎和他们曾经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甚至连围墙的厚度和高度都差不多。

　　两个不同的地区，两个一模一样的营地。

　　有可能这么巧，两个镇有个一模一样的地方让他们改成一模一样的营地么？

　　压下心头莫名的紧张，陆森示意续修远把车开进去。

　　遇上了几波不甚厉害的丧尸，反而给陆森他们贡献了不少晶石。那些穿着军装的丧尸级别都不高，最多不过三级，由此可以判断出他们转化的时间不长。

　　“上个营地说是有七百多的士兵，可我们遇到穿着军装的丧尸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人。看这个营地的规模，士兵也应该不少，可为什么丧尸却这么少？其他人哪去了？”续修远眉毛间挤出深深的沟壑，他不是个乐意开口的人。若是他都开口疑问了，那必然是压得他难以喘息的问题。

　　其他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人又不是水，慢慢就蒸发光了。人活着有身体，死了也总得有尸体吧？那些人哪去了？可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陆森领头走了进去。他们上次探查那个营地只探寻了一部分，这次全都勘察一次。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五个人花了一天把整个营地彻底搜寻了一次，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是实验室和上一个一样，破坏的异常彻底，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虽然没找到关于寒哲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的资料，但他们似乎是找到了那些‘消失’了的士兵的去处。

　　“这是什么？”赵晴梓看着眼前的‘铁箱子’，难得她不认识。不过，她又没死过她怎么可能认识。

　　“火化炉。”阿宝拉开炉门，歪着头看着里面焚尽的灰黑以及骨渣“怪不得这些实验室并没有被丧尸破坏太大，甚至丧尸还能空出时间来绕着药剂瓶走。那些士兵根本没有反抗。大部分士兵自杀，活着的人负责把尸体扔进火化炉烧成灰烬。”阿宝用手指描摹过几乎是被血液涂抹的墙面，然后紧贴着墙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阿宝闭上眼睛将肺部过滤过的空气再呼出去，浓郁的血腥气息。

　　血液几乎浸透了整整一层墙皮，至少有五百人在这里开枪自杀。

　　“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毫不反抗就放弃自己的生命。”求生的欲念，是明知会死还要拼死抗争。可这些国家的精英却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生的希望，自杀之后由战友将他们投入火化炉。

　　‘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会让他们毫无反抗的心思。只能选择死亡甚至连尸体都不留下，只为了不变成丧尸。’陆森觉得悲凉。虽然屋子里的血腥味儿已经很淡很淡了，但他似乎可以听见鲜血流淌喷涌的声音。

　　末日爆发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这已经成为了陆森的执念，为了活下去，为了那些抗击丧尸而死去的人。

　　

 

　　☆、第22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尽管他们并没有在那个太过压抑的房间呆太久，但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拨开浓雾见晴天的轻松。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存在灵魂这种东西，那个房间压抑、阴冷，得人难以喘息。陆森用刀剥下表面一层血侵的墙皮，内里的腻子被半干的血液染成暗红色，细细捻开还带着血液特有的粘腻湿润。

　　赤/裸/裸的血腥场景总会通过过于活跃的大脑皮层在脑海中呈现出一个个近乎真实的场景。陆森难以想象那些人临终时的表情，是单纯地带着献祭般的虔诚？还是带着犹豫和与生俱来对死亡的恐惧？又或是一言难尽的繁杂情感？

　　你看，他们死了。或是用杀敌的子弹结束大脑的活动，或是用抵抗的匕首割破自己的动脉，又或是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死法。有人见证了他们的降生，却没人目睹他们的离去。

　　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和健康的身体终究变成再也分辨不开的灰烬和骨渣，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胡乱地堆在一起。这样看来，也不知道是这焚化炉里的人更幸运，还是那些变成丧尸依旧游荡的人更幸运。

　　陆森想起来以前听过的一个恶搞的歌，歌词是这样的：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部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全部送到农村做化肥。啊亲爱的朋友们，到底谁先烧成灰？先烧你，先烧我，反正都是人类的骨头灰。

　　以前只是觉得搞笑，现在想想却是莫名地悲哀。

　　生命脆弱，到头来不过飞灰一捧，没有丰功伟绩，活着的人便不会关心你如何生如何死。

　　这里逝去的，都是无名英雄。尽管陆森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在守护着什么，但陆森知道他们是真的在用生命守护这里进行的实验。知道，他们宁肯化为飞灰也不愿意变成丧尸危害人类。

　　无论哪个时代，总会有人默默奉献。无论什么样的时代，都会出现坚守信念的英雄。

　　他们或是大名鼎鼎，或是籍籍无名。但见证一切的这片土地和时间与空间的交点会永远记录他们的身影，或许没有人知道记住他们，但这个宇宙知道。

　　原本一直想着，只要能守护住自己亲人就好的陆森突然间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有了强大的能力，为这个世界多做一点也是好的。

　　陆森依旧觉得自己做不了英雄。但当他知道有英雄为了陌生人选择投身火焰，尤其这陌生人还包括着自己的时候。陆森想着，自己做不到他们的大公无私，但若是情况允许他也愿意贡献绵薄之力。

　　再次启程，汽车中安静许多。连向来话多的赵晴梓都没有开口。

　　这次开车的是陆森，阿宝坐在副驾驶却歪着身子趴在陆森的腿上。隔着粗糙的牛仔布料，阿宝脸颊暖暖的温度触摸陆森大腿的皮肤。阿宝开口“阿森，我们现在是在危险驾驶。”阿宝的声线照往日里多了些温柔包容的味道。

　　“嗯。”

　　听到陆森的回应阿宝继续道“阿森，母星上就说。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可是，我不想你死。我想你活的越久越好。”阿宝这样说着的时候，似乎脑海都浮现了两个白胡子老爷爷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情景，嘴角露出微笑。不过随即话锋一转“可如果你想要做救世的英雄，我就做你最有利的臂膀。”无论何时，赵晴宝永远尊重支持陆森的决定。因为赵晴宝自信，自信自己看上的男人不会错，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也将会是自己的选择。

　　陆森足够好让赵晴宝爱上他，爱上了这样的陆森就可以接受他的全部。

　　因为我眼光足够好，你也足够好。

　　“阿宝，他们在为自己的信仰而战。我做不到，我私心太重，不过一个普通人——做不了英雄。等我足够强的时候，或许我才有资格做些好事吧。”陆森笑笑。经历了这么多，陆森也在成长。

　　‘或许并不是自己的热血熄灭了，他们只是在身体的角落积蓄能量。他们在自己需要他们的时候就会复苏。’陆森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或许我始终没有变过，不过是在冰寒当中孕育更好的自我。’

　　在这个危险横生的世界，唯有冰冷才可以更好的保护心中的热血。没有足够的实力，满腔热血不过是让你更快送命。有无谓的英雄，自然也有女干佞小人。只有更强的陆森才有资格在这片步步杀机的土地上，踏出一条自己的路。

　　心智上，实力上，陆森越来越强。

　　阿宝坐起身，笑眯眯的看向陆森“阿森，你永远是我的英雄。”

　　“我那么好？”陆森飞快的扭头看了阿宝一眼，嘴角也挂起了笑容。

　　“我爱的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阿宝整个人窝在副驾驶上。两只脚蹬在座椅边缘，双手抱着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笑意盈盈的看着陆森。

　　有了阿宝的开头，没过多久，汽车里就再次活跃起来。赵晴梓恢复过来抱着续修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出口的却是“老娘再也不要去那个鬼地方了，阴森森的好吓人！”

　　也就赵晴梓单方面‘聊天’的功夫，陆森他们就开进了市区。这里的丧尸清理的程度明显比上一个城市要差，但毕竟C市也比上个市要大很多，丧尸数量多也是情有可原。

　　这个改装车的底盘压的比较低，有效避免了部分丧尸爬车底从而破坏车子的行为。因此陆森他们在寻找落脚点时多是透着车窗往外看，尽量不下车减少遇袭的几率。

　　偶尔有丧尸八住车门几人就用异能清理掉，负责攻击的还是陆森和续修远，两人杀了丧尸之后，小财迷1号阿宝就用水带把丧尸拖住，小财迷2号赵晴梓和严亚就把晶石挖出来。虽然有一部分晶石还是没能取出来，但相比于全部放弃阿宝已经很知足了。

　　转悠了也就二十分钟，陆森就看中了一个小杂货铺。严亚探查也发现附近的丧尸数量适中，处于他们可以清理干净的范围内。几人就把车停在杂货铺门前，然后下了车。

　　清理了屋里和周围的一些丧尸，几人就把车上的睡袋和剩余的少量物资搬进屋里彻底入驻了。

　　陆森并没有打算在C市停留太久，他打算补给一下必须品就离开。

　　首选的，自然是还没被发现的无主物资。不过末世已经开始了这么久，他们五个人想找到其他人都没发现的物资可能性实在小的可怜。

　　因此，陆森其实是想尝试一下可不可以交换物资。如果能够找到C市的幸存者，就可以试试用他们手里多余的晶石换取物资。

　　然而想要用晶石换取物资也是相当危险的行为，难保会有实力强大人起了歪心思。若是实在找不到可信的人交换，就先坚持到下个城市再说，他们手里的物资还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

　　虽然清理周围的丧尸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压力，但也消耗了一定的精力和异能。所以，除了阿宝现在都围坐着恢复异能，那阿宝在干什么？

　　阿宝在用异能洗头发。自从发现陆森偏爱摸自己的脑袋给自己梳理头发之后，阿宝就养成了哪怕是不洗脸也要洗头发的习惯。没有水就用异能洗，反正是自己的异能。

　　每次阿宝自己掌心喷着小喷泉洗头发，陆森都有些忍俊不禁。虽然阿宝这个习惯有那么点小奢侈，但阿宝开心就好。

　　洗完了头发，阿宝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毛抬头看陆森。水珠顺着发丝的纹理留的阿宝满脖子都是，还顺着衣领流进了衣服里。

　　这时候陆森就会拿着毛巾给阿宝一点点把长发擦干。阿宝的头发始终保持在刚好搭到肩膀的位置，长长一点阿宝就会要求陆森帮自己用火系异能烧掉。这个长度不会影响阿宝动作，也能让陆森梳理。

　　陆森给阿宝擦头发的时候，其他人就抱着头发丝那么大的希望寻找可能遗留下来的物资。

　　翻遍了所有货架和杂货铺后面的小仓库，只有赵晴梓在货架底下找到一块已经长满了绿毛的不明物质。根据落灰了的包装袋上的字迹判断，应该是一块草莓夹心面包。

　　就是这块面包估计还是不小心掉到货架地下才能等到他们来，不然还真的应了那句话‘连个毛都没有。’不过，现在他们也只有一堆绿毛。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赵晴梓一把把面包顺着窗户扔出去老远‘丧尸们！享用吧，老娘赏你们了！’

　　“我们怎么办？”严亚也开口问道。虽然说他们现在还剩下些物资，节省一点他们还可以撑到下一个城市。但在这个城市不补充，下个城市也要进行补充。严亚想问的是陆森以后打算如何补给物资，想一直开车到B市物资就不能断。

　　走一步看一步？车道山前必有路？大写的扯淡！早这样早死了，还担心什么食物，直接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