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疯[快穿] 作者:青骨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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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靳雨青也不会因为这“动人的爱情故事”而动摇,趁着白斐然分心,飞速画完阵图,用灵扇划破掌心,挤出几滴血来甩在地上。阵符唰地展开,从靳雨青的脚下一直蔓延到小无常君的面前。
看他一脚已经陷入阵中,靳雨青唤道:“萧奕!动手!”
沅清君应这声呼唤飞身而起,直直刺出无欲,锋锐的剑光打到白斐然的脸上,他却发现自己半边腿脚已经动弹不得了,想要强行破阵而出时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半跪倒在地上。
眼看无欲就要刺中白斐然的头颅,从旁扑过来一道白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萧奕剑至,噗哧插入了阴阳山主的后背,他这一击是必杀,穿透白衣人身躯的同时,也刺入了白斐然的左肩。那曾经在白氏家变中所受的箭伤,如今再一次被贯穿。
白斐然睁着眼睛看面前替他挡剑的贺扬,而阴阳山主自己嘴角耳窍都在涌血,却是手忙脚乱地勉强抬起双手,去堵他被刺的肩头,灵剑之伤本就不易愈合,更不消说这一剑是沅清君倾力所刺。贺扬也发现了,不多时垂下双手,本挂着清澈泪珠的脸庞又滑下了两道红泪。
“你求求屠仙尊吧,他一定会放你一条生路……”阴阳山主咽了几口腥咸,努力说道,“逃吧……斐……然……”
“……贺扬?”
他想伸手去扶阴阳山主,但随着萧奕促然一拔剑,阴阳山主的身体直接向旁边无力地倒去。
靳雨青心里可惜,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好轻声说道:“白斐然,你看,人间还是有真情在的。”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能够不记恨赤阳剑宗,不记恨仙门世家吗?修仙路途本就漫长,若是心里对仇恨记的太清楚,把自己锁在怨恨的桎梏里,怕是百年千年都无法过的开心自由,何苦呢?”
白斐然神情微微呆滞,似乎并没有想到贺扬会真的为他挡剑而死。
半晌,他将贺扬揽进怀里,旁若无人道:“当初她来找我,说若是助我得成大道,什么也不图,只图我抱一抱她就好……”
靳雨青没打扰他们,过足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又向萧奕使了一个颜色。沅清君收剑归鞘,掏出一捆灵绳走过去,才挪了两步,就听白斐然又叹道:“晚了。”
“什么?”
“我说晚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的血阵,戚戚然说,“我已让阴阳山主封毁了秘境出入口,在秘境中布下了无数雷阵——这还是你教我的,阵以我血为引。过不了多久,雷阵就会启动。”
靳雨青看了看已经渗入土地的血色:“……”
萧奕仍是走过去,用灵绳将被阵法禁锢的白斐然捆了起来,出于人道主义,又用一颗可以温养尸身的灵珠把阴阳山主收敛,取了白斐然的血替灵珠认主,然后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斐然低头凝视着胸前的灵珠,极其罕见地道了句“多谢”。
萧奕无言,回到靳雨青身边抬头一望头顶血阵。
“你怎么看?”靳雨青也抬着头,笑眯眯道,“沅清君,你愿意我一起过二人世界,在秘境中流浪修炼。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快乐或忧愁,也不论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心魔幻象,永远爱着我、珍惜我,对我忠实,直到永永远远吗?”
萧奕冷静又嫌弃地回答:“不愿。”
“……分手吧沅清君!”
萧奕仍然冷静又嫌弃:“不分。”
“……”
两人相互调侃了几句,靳雨青仰起脸,忽然惆怅道:“你又不愿与我一起在秘境中流浪,那怎么办咧?”
萧奕道:“撕裂它。”
靳雨青拍拍手:“所思甚同、所思甚同!那来吧,你说从哪撕?这片云还是那片云?”
“凝神!强行释放修为回化神期,不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理。”萧奕道,“撕裂秘境是违背天道,也许会有劫雷落下,一定要顶住,若是太过难受就……”
“就怎样?”靳雨青好奇道。
萧奕移了移目光,小声在他耳边吐气道:“就抱紧我。”
耳道内吹得发痒,靳雨青面若灿阳,听话地先抱住了沅清君。
“没叫你现在就抱……”
“现在和过会有什么区别?!”
白斐然:“……”
-
不知名秘境外。
之前被靳雨青踹下井口传送出来的修士们休整片刻后,各自御剑回到自家门派,向诸位掌门长老汇报了秘境中的所见所闻。之后见过血魔大阵的那部分修士,在白斐然飞身去追杀屠仙尊以后,悄悄用靳雨青留下的巨蟒鳞片割断了灵绳,也逃了出来,对此事又是好一番添油加醋的形容。
众人劫后余生,纷纷心有余悸,更是给整件事情扑上了一层惊悚的外衣。
一人如此赞扬屠仙尊也许没有人信,但若是一百来号人都对屠仙尊的救命之情感激不尽,那便容不得世人不信了。各世家在接到消息的第一刻,就派出了内门修士前往琅玡郡,守在不知名秘境的出入口。
——准备“伏魔”。
这回伏的魔,却是“小无常君”了。
众人在秘境出口等了三天,仍未见有什么动静,待想派人进入秘境查探时,却发现秘境的出入口都已经被人封死,强行进入的修士无一例外都被弹了回来。
到第四天,有人心灰意冷,想也许屠仙尊已经和小无常君勾结起来躲在秘境里不敢出来了,又或者两人已经同归于尽。修士中有一妙龄少女,但凡听见有人如此胡思乱想,都要上去与人理论一番。
这日齐思思仍是逮住一个丹修,与他争论屠仙尊是个大妖的事:“屠仙尊虽是妖,但也是救人与水火之中的好妖!”
那人不愿搭理她,摆摆手不欲争论,气的齐思思直跳脚。
她一脚跺在地上,忽而将脚下一片土地都跺得轰隆一震!接着整座山林里都如地下生雷一般,轰轰作响。齐思思惊地飞身上树,方才自己站的那块直接塌下去一人深。
那丹修吓的目瞪口呆,挑开深坑后惊诧地望向树梢身姿柔弱翩跹的女剑修,双手捧拳,认认真真、严严肃肃地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齐思思:“不是我……”
一个“我”字刚说完,深坑中突然又破开一个洞,一阵狂风从洞中涌出,风中夹杂着大量血气和灵气,冲天而去。不知是谁抬头,指着天空喊道:“那是什么?!”
众人闻声看去,见到一轮残阵,纹路诡谲。
“就、就是那个血阵!”其中有修士认出那阵图,惊慌失措道。
其他修士这才肃目而视,一些专修阵符的修士站了出来,自告奋勇来摧毁这残阵。这批人刚列队诵咒,风口又吐出几个黑布隆冬的身影,这才慢慢偃旗息鼓。
众人被这阵狂风扇的满面灰尘,凝睛望去,见吐出来的是几个人形。
“屠仙尊!”齐思思惊喜道。
“啊!是屠仙尊?”
“不,好像还有沅清君……”
“他俩站那么近干什么呢?”
“……那地上那个是谁?”
齐思思跳下枝头,如一只百灵鸟儿边跑边高兴地喊:“屠仙尊!你没事吧!屠仙——”
她来到坑边突然一停,脚下像粘了黏胶。
沅清君怀里抱着屠仙尊,表情无奈;屠仙尊则紧紧地搂着沅清君的脖子,表情……似乎颇为享受。只有旁边一个小无常君,满身伤痕,脸色铁青,摇摇晃晃地站着。
众人:“……”
尘土散去,萧奕看到坑边围观他们俩的众多人头,一双双好奇八卦的眼睛盯着他们,略微尴尬地拍了拍靳雨青的背,低声道,“快松开,我们已经出来了。”
“哦。”靳雨青不满地从他身上跳下来,回身一望也楞了,片刻笑道:“诶嘿,这天气不错,你们都是来这里……晒太阳的?”
萧奕心道:晒你个蛇皮!
靳雨青当然知道他们把不知名秘境撕出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肯定会引来不少人围观。离开秘境后,又恢复了化神期修为,他展开神识覆盖山林,果然在这群看热闹的修士中发现了信安白氏的身影。
有人拱手道:“屠仙尊,沅清君,我们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你们没事吧?”
一眼扫去,说话的竟然就是一名儒巾灰衣的信安丹修。靳雨青没好气道:“托你们的福,还没死。”
丹修:“……”
又有人替这丹修打抱不平:“不知这位道友是如何惹了屠仙尊不快?”
靳雨青扬眉道:“不是他招惹我,是他们当家的招惹了我。这事要捋清,还是要请白家主出来一叙吧!”
修士们低头窃窃私语,不多会儿人群中裂开一条缝,一名黑发短须、和眉善目的中年人从后方走了出来,并没有向白斐然投去视线,只单单向沅清君颔首示意,才回过来道:“不知屠仙尊对我信安白氏有何不满?若是我白氏有何违背仙法道义之事,还望屠仙尊明示。”
好一个语气和善,举止得体,又好一个违背仙法道义。
靳雨青冷笑道:“不知、不知?你们都好一个‘不知’呀!那敢问白家主,你可知我身边这位小无常君?”
白家主这才瞥了一眼白斐然,大义凛然:“这逆子叛徒!早已不是我白家的人!”
靳雨青笑说:“他原本就不屑当你们白家的人,你当你们白家很是光明磊落,很有仙家风范麽?”
“……屠仙尊你什么意思?”白家主竖眉,转而又道,“沅清君,虽然屠仙尊与你交好,但也不能让这厮如此诋毁诬陷我们白氏!”
萧奕冷目而视,并不袒护。
“我是不是诬陷,白家主心里清楚。”靳雨青望向那一轮残血的阵图,扫视众人,音量并未抬高,但却动用了灵力使其震慑到每个修士心里,“今日之事,想必大家都想知道其中原委,也定有不少人已经将小无常君列为讨伐的魔头对象。不过在你们动手之前,我还有一句话想与白家主说。”
靳雨青可怜道:“白家主,麻烦你靠近一下,我身上有伤不方便呀。”
白氏家主被众修士注视着,不好退缩,心想这么多人他也不能真对自己怎样,便昂昂然阔着四方步走了过去,“屠仙尊请讲。”
“天在做,人在看!”靳雨青体贴地笑了笑,待白家主近身,忽而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将白家主推出了五六步,最后向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手胡乱拍打着自己胸前燃起的灵火,形象全无。
众人大惊,没想到他真的敢当众出手,纷纷祭出灵器。
一瞬白光闪过众人双眼,只见沅清君长剑出鞘,无欲闪耀着清灵的剑光,分身成数百把高悬众人头顶,但凡沅清君稍微松懈,这数百把极品灵剑就要直直插入他们的灵台!
“是赤阳剑阵!”
“……沅清君!”
萧奕不闻,护住靳雨青道:“谁敢动一下,剑不长眼!”
靳雨青昂首挺胸,感觉十分的有安全感。
“你们不必惊慌,我不过是给他下了一道子母引路符。关于这件事的原委和血魔大阵的由来,我会以幻象符书的形式传送给在场各大门派,希望你们看完之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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