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惊四座(凤于九天之十六)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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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这样秘密和庆离的敌人鸣王联盟,若让庆离知道,必然也是不可原谅的背叛。
她站在了最难以容身的位置,惟一的指望,就是成功联合凤鸣,挫败庆离的刺杀计划,却又不被庆离知道自己的妻子和敌人曾经互通情报。
这样完美而不露破绽的结局,真的需要老天庇佑才可能出现。
师敏安慰道,「公主放心,我们已经尽力保全鸣王。而且贺狄王子目前住在同安院,他也是鸣王的盟友,一定会帮助鸣王的。再说,庆离殿下现在只是一时被那个狐理精所迷惑,等鸣王平安离开同泽,我们再对付那只狐理精。日后庆离殿下定会明白公主的苦心,为没有铸成大错而感教公主。」
长柳轻轻道,「但愿如此。」
门外传来动静。
侍女的声音传来,「王妃殿下,御医来了。」
师敏是长柳从昭北带来的侍女,所以习惯性称长柳为公主,而她在同国最主要的身份,却是庆离的王妃。
「进来吧。」长柳乞天完毕,放下合在胸前的双手。在御医恭敬进门,并且小心翼翼地向她请安前,长柳已经掩去脸上的忧色,淡雅地点头命他免礼,道,「没什么大的不舒服,只是有些懒怠进食,侍女们白操心罢了。你稍微看看,省得她们唠叨我。」
御医点头应到,「是,请容我先给王妃把把脉。」
侍女们取来看病的小枕,御医凑上去细心听脉,别人也就算了,长柳和师敏因为刚才提高到「是否有孕」心理对这个小小的不舒服都看得挺重。
看着御医一边把脉,一边把眉头紧紧锁起,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本来不担心的毛病被他那皱眉的样子吊起心来。
师敏憋了半天,在一旁小声问,「御医,我们公主哪里不舒服?」
御医闭嘴不答,表情专注,偏着头又听了一会,在像确定了似的抬起头,对着目光充满询问之意的长柳和师敏。
「到底怎样?」连长柳也忍不住开口。
「恭喜王妃,王妃是怀了身孕啊。」御医吐出一口气,认真的脸绽开一个激动的笑容,「庆离殿下大喜,王妃大喜!同国大喜啊!」
师敏和长柳禁不住面面向视。
竟真的猜中了。
在这种被冷落的时候,居然意外怀上同国的储君的骨肉。
真不知是惊是喜……
周围的侍女们哗一声炸开了,个个惊喜交集。
「王妃有孕了!」
「恭喜王妃!王妃大喜啦!」
「快快,派人通知庆离殿下这个大好消息……」
「对对!奴婢这就去。」
立即有几个侍女受了指派,拖着轻纱长裙小跑着出了门。
庆离却不在自己的厢房那头。
晌午吃过饭,他似乎有些焦躁,便去拜访目前住在他家的贵客。万想不到,就在自己的家里,居然也被贺狄手下的侍卫档了驾。
「抱歉,庆离殿下,我家王子此刻无法见客。」
「无法见客?」庆离一脸诧异,「难道……贺狄王子病了?J 他虽然对凤鸣满怀恶意,对贺狄这个盟友,却怎么也算有点诚意,脸色上挂了一分关切。
从今天早上就隐隐开始的头疼,使庆离一边皱眉,一边问,「是否昨日宫廷宴会劳累了?听说贺狄王子操劳公务,昨天深夜还见了凤鸣那……什么专使。别是……那个……生病了。」简单的几句话,却奇怪地说到断断续续。
瞧那脸色和表情,身体不适的应该是庆离才对。
档在他身前的空流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恢复平静无痕的面孔,「庆离殿下放心,我家王子身体康健。只是王子目前正在向海神祈愿期间,需要静养。J
庆离过了一会,才「哦」了一声,他似乎很不在状态,迟顿地问「向海神祈愿?」
「这是我们海……哦,我们单林的祈神仪式,+分庄严灵验。」
「贺狄王子他……」
「王子他为了某件重要的事情,需要祈愿得到海神祝福,此时实在不能和庆离殿下长谈,实在抱歉。另外,」空流不卑不亢道,「敝国风俗,祈愿者为表对神灵的诚意,祈愿期间不可有交合之事,也不可进食酒荤。这些,」他指着庆离带来的大坛美酒,还有新选来的几个打扮得美貌可爱的同国少女,微笑道,「还是请殿下先带回去吧。」
「哦……」 庆离被自己的三两个侍从簇拥着,站在台阶前迷惑地往里看。头很疼,像要裂开一样。似乎只要略想一些事情,就会疼得两耳嗡喘作响。
庆离抬起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刺眼的光让眼睛一阵混沌的白。今天真是诸事不顺,他恨恨地皱眉,棠衣身子娇弱,昨夜参加酒宴,回来就病倒了,他已经习惯了每日吃裳衣给的安神药,现在一日不吃,头就疼得厉害。
本想早点和贺狄商量,把那批兵器买到手,结果……
「殿下在这里!」
「找到了。」
嗡嗡作响的耳道里,不知何时掺入了女人腻人的叫声。
「吵什么?」庆离瞪着牛眼,回身一吼。
赶着通报好消息,好不吝易找到这里来的侍女们顿时吓了一跳,满面的笑容变得苍白,通通畏缩了一下,「殿下恕罪,奴婢是……」
「是什么?」看清楚面前侍女的面孔,庆离更没有好脸色,「你不是长柳的侍女吗?平白无事过来这里干什么?看见你们就烦,长柳又闹什么事了?我就知道她一天不给我找麻烦就不自在,哼。]
热腾腾的欢天喜地,被他几句积累了怨恨和不耐烦的恶言全部打散。
侍女怯生生道,「禀殿下,王妃有孕了。」
瞬间,院前一片沉默。
庆离也呆了片刻,不相信似的问,「你说谁有孕了?」
「王妃……」
庆离怔了一怔,眼神竟起了一点点变化。
若在住日,他一早起来就会服食裳衣送上的药丸,就算听了这个消息,恐怕也不会有多大反应。偏偏天可怜见,裳衣恰好昨晚病了,凌晨前才昏沉睡去。她的药向来收藏隐秘,连庆离都不知道放哪,虽然习惯了每日要吃,却又不忍心把心爱的美人吵醒。
这一刻,他虽然头痛,神志却比住日清醒了点。
「长柳……有孕了?」他小声问了一声,不确定地,眼神游离看着院门外。
侍女们本来想他宠爱新来的美人,但王妃有孕,怎么也该表现出一些欣喜,毕竟是自己的骨血。现在瞧他的模样,侍女面面向觑,低声地小心回答,「是的,殿下。王妃最近身体不适,时常呕吐,御医瞧过了,确实是身孕,已经确诊。恭喜殿下。」
身孕?
恭喜!
庆离脑里模模糊糊,好像里面藏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把什么都覆盖起来了。他努力想了想,脑壳蓦然好像燃烧起来似的一阵剧痛。
「呜……」庆离抱住脑袋。
「殿下!殿下!」侍从们大惊,连忙扶住庆离。
庆离喘息半天,皱眉睁开眼睛,脸上一片惊疑不定,「头真疼……」他喃喃道,「蜀犬吠日去,我要去看棠衣。」
他身边伺候的人,自从裳衣来后已经更换了不少,毕竟还有一两个跟随他多年的老侍从,看他眼神迷惘,不像最近那样暴疾自负,生出一丝希望,忍不住劝道,「殿下,王妃有孕了,大喜事啊,您是不是……去看看王妃?」
「看王妃?」仿佛被催眠了一样,庆离喃喃地跟着着说。
「殿下,您去看看王妃吧。你要有儿子了。」
「有儿子……」
「对啊,殿下,王妃正等着您呢。您要当父亲了。」还在懵懂皱眉,长柳的侍女们已经看出这是让自己主人重新得到殿下欢心的大好机会,趁着庆离此刻似乎并不抗拒,殷勤地引导着庆离向长柳公主的小院行去。
有儿子?
要当父亲了?
庆离慢慢挪着脚下目光,脑子面仿佛了几十块有棱角的石头,扎得好痛,裳衣呢?他蓦地一惊,觉得前面通住长柳公主小院的道路陌生到可怕,转头去寻别的路子。
一犹豫,身边娇美柔和的声音就传进耳里。
「殿下,请移步啊,王妃在等着呢。」
「哦……」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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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岩手脚都被束缚着。
生怕寻常绳子绑不牢他,贺狄的人特意挑了油浸过的牛筋,将他严严实实捆了+几道,门外随时都有人看守。
这样森严的监视,看来那个卑鄙阴险的海盗对他恨意已久,不把他折磨到心满意足,恐怕不会让他痛快死去。
那个人飘忽暖昧的视线,像蛇一样黏答答,子岩每每想起,就觉得脊梁骨一阵厌恶的恶寒。这种人,就算报复,也不会像男子大丈夫一样光明正大,不知道会使出怎样卑劣的手段。
思潮起伏的时候,门打开了。「一夜没睡好吧?」走进来的男人,还是眯着眼睛,用叫人讨厌的眼神扫着他。「专使大人。」
子岩冷哼一声,把脸别到一旁。
贺狄穿着松垮的单林王族服饰,腰带镶金嵌玉,将身体分出上下两段,越发突显他的长腿。这人站着的时候,其实非常高大。只是脸上仿佛永远不羁偏傲的玩味,总使人看了不喜欢。
「这个,专使大人见过吗?」
贺狄拿出一把剑,在子岩面前若无其事地晃了晃。
剑的形状是+一国常见的随身长剑,不同的是剑的材质似乎和普通剑有很大区别,剑身特别冷亮,上面布着罕见的黑色花纹,寒光逼人。
好剑。
「好剑,是吗?」贺狄把剑贴近子岩的颈项。
颈项处的肌肤感觉到迫近的极寒之气,威逼之意非常明显。
看见子岩并没露出胆怯,反而一直昂着脖子,一副随时慷慨就义也不眨眼的倔强,无情的嘴角扬得更高了。
「这是我单林天下独有的宝剑,其中掺入了双亮沙,并且使用了只有单林王族才知道的特殊制作方法,锋利无比。」贺狄话语中隐有自豪,「它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兵器,硬度非其他兵器可比,可以折断任何和它对碰的乓器。」
一边说着,手腕轻动,剑尖从子岩颈项缓缓往下,滑过性感的锁骨,再一次,隔着单薄的紧身衣,抵在左胸的乳尖上。
子岩脸上浮现被羞辱的恨意。
「专使大人,你不是打算把从前的花招再用一次,又主动用胸膛去撞剑尖吧?」贺狄刻薄地笑着,「本王子只说一次,你听清楚了,什么狗屁协议,还有什么鸣王容恬,在本王子眼里通通一钱不值。从一开始,这个协议就是为了你才定的,你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或者胆敢寻死,本王子就立即撕毁协议。」
他没有忽略子岩眼里一掠而过的惊讶,玩味地打里他,「不相信?」
子岩沉声道,「原来单林人的心胸如此狭窄,竟为了报仇小事,连庞大的双亮沙利润也不顾,真是公私不分,不智之辈。」
贺狄对他的指责给予讥讽一笑,「本王子的心胸一向狭窄,而且喜欢找无辜者泄愤。我要的东西,要是从你身上得不到,你猜我会找谁麻烦呢?」
子岩脑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凤鸣。
凭贺狄在单林王族的地位和在海盗中的权力,要给打算开拓双亮沙航线的凤鸣找麻烦,真是易如易掌的事。子岩不能允许自己反而成为大王和鸣王的绊脚石。
他抿着唇不言语。
贺狄又悠悠道,「专使大人,如果你肯乖乖台作,本王子保证双亮沙航线可以及时开通,而且,」剑尖淫邪地轻触衣料下敏感的乳头,他低声笑道,「说不定本王子被你哄得高兴了,会答应为容恬提高供一批这样的宝剑。」
不出所料,那双漆黑如星的眼眸,瞬间如被凤吹过的火焰一样猛地一闪。
贺狄心中,再次感受到当日船上那种仿佛心脏被揉捏一样的期待。他像把一颗罕见的宝石握在了掌里,忍不住一次一次收拢掌心,压迫着那宝石,感觉上面铿锵的硬度,感觉那分拥有的确定。
他喜欢看这个男人在他面前被迫打破平静。
他讨厌这个男人总是一副不把别人放在心上,仿佛永远都只有公事,一丝不苟的澄净模样。
「请问贺狄殿下,本专使要怎样做,才能一让殿下觉得够台作?J 子岩终于出声道。「当然是我说什么,你就怎样做。」剑尖住上移去,森寒的锋刃挑起子岩坚毅的下巴,贺狄道,「先给你一些简单的吩咐吧。从今天起,你必须时刻待在本王子的身边。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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