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冠天下[重生]+番外 作者:岫青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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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江栖鹤撤去竖在身前的屏障,气息波动间,八名劲装男子趁此挥开武器,刀光剑影雪亮生寒,带起的风亦是刮得悬在顶上的琉璃灯摇摇欲坠。
双方之间距离仅仅数尺,雪刃落到身上不过是眨眼的事情,江栖鹤却依旧慢吞吞的,连压得人心跳爆炸、耳膜破裂的威压都收了起来,剑意与锋芒敛得干净。
他一袭白衣翩翩,手里垂着根正在抽芽的树枝,仿佛不过是出门游玩时折了一根春枝的寻常公子,做不得威胁。
但下一瞬,他的脚终于把横倒在地的椅子勾起,再抬腿往椅面一踏,飞出的断木各往一个方向,直穿那八人眉心。
“区区琴心境罢了,就没有几个能打的吗?”江栖鹤嫌弃地扫了跟棍子似的倒地的人一眼。
“你——”涂毕安一时气结,手高高扬起,却是抖在半空,颤颤地挥不下。
他怒火中夹杂着恐惧,胸膛剧烈起伏,眼睛眨了又眨,终是没“你”出个什么来。
江栖鹤特地掏了掏耳朵,颇有几分洗耳恭听的意味。
良久,涂毕安终于顺过气,怒容亦收敛得干净。他从太师椅里起身,换上一副殷切谄媚的表情,“不知是何方高人,先前涂家多有……”
但江栖鹤根本没想过让涂毕安把话说完,对方话头刚起就扭开了头,手按住陆云深肩膀,凑近几分,道:“来,小白,我交代你一个任务。”
陆云深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两人视线相对,黑眸望向那双浅色眼眸深处:“你说。”
“在这宅院中四处走一遭,将你看不顺眼的人都抓过来。”江栖鹤摩挲着下巴,脸上笑意很浅。
“……我看不顺眼的?”陆云深微微一怔。
江栖鹤手在他肩头拍了拍,接着挪开半尺,伸了个懒腰,“就是那些有点儿修为但境界不高,还跳着脚想要扑过来杀死你的。”
听到这种要求,陆大庄主瘫着脸点了点头,“好的吧。”
他目送陆云深出去,等白发少年消失在自己视野中后,唇边那抹笑退得一干二净。
砰——
江栖鹤振袖掀起气浪,将那两扇歪斜的门扉给装回去、合上。
他瞥了眼方才趁着他与陆云深说话、躲到大厅角落的涂家人,最后目光落回仍强撑着站在中央的涂毕安身上。
“从谁先开始呢?”江栖鹤歪起头,抬在半空的树枝缓缓移动,来回一圈后,停在其中一人身上,“就你吧。”
江栖鹤面容素白冷漠,手中的树枝扬起,向勾手指似的朝那人勾了勾。
一股尿臭味在空气里蔓延开来,这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过来抱住江栖鹤大腿,战战兢兢道:“神、神仙大人,扶摇真人被抓一事,和我无关啊,我什么忙也没帮,什么主意也没出!”
江栖鹤平平一“哦”,“真的么?”
这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真的真的,我是无辜的……”
“好的吧。”江栖鹤拖着调子说了一句,但就在这人面露喜色之时,树枝兀然往他头顶贯穿而下。
“接着又是谁呢?”江栖鹤收起树枝,将人踹到一旁。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都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推诿责任,江栖鹤也因此将老柳遇害的经过拼凑出来——有人告诉他们长居江阳城的扶摇真人每逢节日便会祭奠亡妻逢花仙子,然后教他们做了个能让扶摇真人自己跳进来的陷阱。
了解完经过后,江栖鹤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有多能耐呢,在江阳城布阵吸走全城气运,也是别人教你的吧?”
“是是是,我们何等愚蠢,这等高深阵法怎会是自己想出的呢?”匍匐在地的涂毕安小幅度抬头,眸光切切地恳求江栖鹤,“我们……涂家愿意将这个阵法献给您,将整个江阳城的气运都献给你,从此为您是首,鞍前马后。”
“哟,是吗?这么大方?”江栖鹤挑眉。
“当然!”涂毕安膝行过去,“只要您随我去兰苑,取走那块聚了气运的石头,便可将整座江阳城收入囊中。”
江栖鹤半弯下腰,冲涂毕安笑了一下:“行吧。”
涂毕安眼底顿时生出喜悦,立刻扶上一旁的椅子,借力而起,但正当他比了个手势准备带路时,江栖鹤手中树枝骤然挑破他喉咙。
第31章 万山红遍(十三)
第四章万山红遍(十三)
江栖鹤径自松开握着树枝的手, 嫌弃地往后跨了一步,避开涂毕安倒地时渐开的血珠。
无趣,厌倦,心烦。
切这群人就跟切菜似的,生不出半点成就感。
这一张张脸,看着就恶心。
他眉心不甚明显地蹙起,转身提步往门口走, 留下缩在角落里的涂家人面面相觑,以为江栖鹤便是这般放过了他们。
但来不及生出劫后余生之情,在江栖鹤迈过门槛刹那, 勉强支撑着正厅的圆柱訇然坍塌,梁木俱断,屋顶倾坠。
惨叫哭痛被淹没在剧烈的震荡之中,扬起的尘土让夜色模糊, 江栖鹤立在狼藉之外,轻轻巧巧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当他垂下手时, 夜空降火于此一方幽深宅院,将坍塌废墟点燃,废木残灯烧成一片,远了看去, 像是仰天吐火的狰狞野兽。
江栖鹤素白的脸庞因此染上一抹橘色,但并没显出半分暖意,反而衬得神情愈发冰冷。
陆云深绑着一溜人过来,看到的便是这人白衣泛红, 黑发翻飞,眉眼生寒。
“阿鹤。”他担忧地唤了声。
“呀,你回来了。”江栖鹤愣了一下,旋即眸底的冷光褪去,浅琥珀色的眼睛里生出笑意,“走吧,我们回城主府,这里交给方姑娘便是。”
陆云深低低道了声好,走过去拽住江栖鹤手指,与他一道往涂家宅院外行去。
“你别不高兴,那是扶摇真人自己的选择,就算强行干涉,也不一定有好结果。”陆大庄主对于说安慰话并不擅长,话一出口,就不甚明显地蹙起眉。
他赶紧换了种方式,“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自责。还有,以后如果不想自己亲手做这些事情,可以交给我来。”
陆云深清楚江栖鹤交给他任务是为了将他支开,但早知道顺从的结果会令这人如此不快,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白发少年敛下眸光,却在这时听见被他拽着手指头的人笑起来。
江栖鹤无名指往陆云深手心勾了勾,另一只手捏上后者脸颊,“我怎么忽然发现你变可爱了?”
“我——”陆云深眸眼一瞪,迅速抿起唇,不知该做何言语。
血色以可见的速度从耳根蔓延到脸上,烫得惊人,他飞快拍开江栖鹤捏他的爪子,将脸偏到另一边。
“好吧,陆大庄主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世上无双,一点都不可爱。”江栖鹤假兮兮地咳了一声,装作一本正经道。
“你成语接龙呢?”陆云深压下面上血色,瘫着脸瞪江栖鹤。
江栖鹤笑眼弯弯,“那我重新说一遍,换几个词?”
“不必。”陆云深又唰的将头扭开。
陆大庄主这个样子,倒让江栖鹤想起此前遇上他的两次,脸色冻人,瘫得像是没有起伏的白纸,两只眼睛看向你时,都分不清是在普普通通地看,还是在瞪。
那时候话也很少,每个字都沉沉有力,不过也有反讽的时候。
“陆云深啊。”江栖鹤轻轻慢慢地喊了一声,“你说你要是恢复了记忆,还会像现在这般可爱吗?”
“我不可爱。”陆大庄主闷闷道,“没有你可爱。”
江栖鹤边点头边顺着他的话开口,“是是是,我最可爱,江栖鹤天下第一可爱。”
陆云深转头瞥了他一眼,另一只握着绳子的手高高一甩,将两人身后跟的那串蔫着头如同鹌鹑似的仙修猛地甩出涂家大门,摔到方韵之马蹄下。
“仙修就剩这些,其余的都死了。另外,涂家的家主和一些有话语权的人,我也一并解决了。”江栖鹤掀起眼皮,隔着门槛冲马背上的方韵之道。
方韵之翻身下马,长.枪杵地,冲江栖鹤行了个武者礼,“多谢春风君出手相助。”
“这是应该的,毕竟是笔交易。”江栖鹤微微一笑,“我去找白无心,与他一道将灵气媒介给除了。”
“行,这边便由我来收尾。”方韵之点头。
告别之后,江栖鹤与陆云深御风赶往城主府。
蹲在府内最高处的绿羽鸟一眼便望见两人,翅膀扑腾着,鸟还未至,声先去了,“老江——你终于回来啦——你是突然开了窍,接受老陆的好意了吗——”
这声音夹杂在风中,呼呼地发颤,=。城主府内因着阵法伤人一事,几乎人人处于戒备之中,阿绿这敞亮的嗓门一嚎,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细细碎碎的杂谈声被风吹来,江栖鹤眉梢挑了挑,在阿绿扑来要落到他肩膀前揪住这鸟的爪子,倒提着拎到眼前。
“大半夜的扯着嗓子乱叫,你脑子有坑?”江栖鹤半眯着眼凝视那双青蓝的眼珠子。
“我脑子没坑呀,圆乎乎的呢。”阿绿脆生生地开口,它跟了江栖鹤这么多年,依旧没理解为什么这人老是说别人“脑子有坑”。
江栖鹤也不与它解释,翻完白眼后将鸟一丢,“带我去找白无心。”
“好的呀。”阿绿在空中倒仰着转了个身,“阿一也和他在一块儿,就在东面。我要跟你说啊,阿一对于阵法是真有天赋,这才多少个时辰,他就快将那破阵解开小半了,白无心说那是至少无相境修为的人布下的。”
江栖鹤眸中惊讶稍纵即逝,“不奇怪,天子胥都被他阴过。”
“近些年来阵法一脉颇显衰颓之相,我看他呀,少年天才,许是那个能扛起复兴大旗之人。”阿绿的飞行路线并不笔直,它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不停地交叉往复,生生飞成了“之”字,“你要不要将他推荐给在阵法上有所成就的人?”
“以阵法成圣的天子胥是不可能了。”江栖鹤摩挲着下巴,语气迟疑,“旁的人……”
“不若让他自己选一位,择日登门拜师。”陆云深兀的开口。
江栖鹤笑着揉上陆云深头发,“你突然变聪明了。”
陆云深不答,默默等江栖鹤揉够了收回手,才开始整理自己的发冠。
在前方飞来绕去的绿羽鸟倏然回身,豆大的眼眸眨巴眨巴,贴到江栖鹤眼前,声音压得极低,“我记得你以前喜欢说老陆傻来着。”
江栖鹤伸出食指将阿绿脑袋按开,不咸不淡地开口,“你以为你小声说他就听不到?”
“反正又不是我说他是傻子。”这回阿绿抬高了声音,说得肆无忌惮,不过说完就跑了。
安安静静的少年陆云深扯了一下江栖鹤手指,抬起眼睛,语气认真,“先前是因为我记忆很混乱,对很多东西都辨识不清,但现在不会了,以后更不会。”
江栖鹤含笑的眸光从陆云深手上扫过,他手指瘦长有劲,指腹上生着薄薄的剑茧,而食指指根,有一道明显的白痕。
那是佩戴鸿蒙戒的位置,一般而言,若非将低级戒指换成高级,没人会将之从手上取下,但陆云深手上没有这东西,只有空空的痕迹。
这并非江栖鹤第一次注意到,但他先前一直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现在吧,他暂且借用着陆云深的本命剑,有些事便不得不分出心思去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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