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的黑历史 作者: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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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
到底是哪个人?
那个人在哪里,为什么他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也想不起来那个人的名字?
越想越头疼,白景起身去练武场练剑,招招剑术精妙绝伦,种种剑法出神入化,看得练武场上的其余人惊叹不已,称赞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剑修。
对此,北殷凉玉表示不服,闹了好久,连胡桐都哄不住她。
她道:“以前都说我是最名副其实的剑修,凭什么他去耍了几招,他就取代了我的地位?”
还是过了几个月,白景顺理成章地晋升到元婴,成为内门最年轻的元婴真人时,在胡桐为他举办的宴会上,即便是动用了闭月剑,白景的剑法也是看得所有人都为之惊艳,北殷凉玉方才歇了大闹一场的心思。
向来自诩天才的她,头一次生出被白景压了一头的紧迫感。
“天才?”
练武场上,白景面无表情道:“她若是天才,九剑的那位毓紫上仙算什么,鬼才?”
凌云九剑的毓紫上仙,听闻十二岁才开始修炼,十日筑基,三月结丹,其后百岁修成上仙,是当之无愧的三界第一天才。
如北殷凉玉这般,即将步入三十岁,却还迟迟停在结丹没有突破,如何能算是天才?
说起毓紫上仙,同白景告密的师弟无奈了:“天天毓紫上仙毓紫上仙,她都死了好几千年了,你这么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难道还能让她活过来?”
白景不说话了。
他转头继续闭关。
这回他闭关足足七年时间,才堪堪突破到化神。
二十七岁的化神——
胡桐夸赞道:“你是宗门史上最年轻的化神真君,堪为如今归元宗年轻弟子里的第一人。”
第一人?
印象中,好像他成为外门弟子第一人时,他怀里还抱着个,抱着个……
“锵!”
闭月出鞘,铁锈斑斑。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这把锈剑,旋即手腕一动,松松挽了个剑花。
而后剑随身走,身向前,剑便向前;身向后,剑便向后。
左移右转,上击下斩。
锈剑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听在白景耳中,更叫他头疼。
他心不在焉地练剑。
月光之下,锈剑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没白日里看起来那般不堪了。
便在白景漫不经心地施展出闭月剑法前半部分的招式时,那层光晕,竟是毫无预兆的,于此时悄然荡开了一片涟漪。
轻轻浅浅,细细缓缓。
宛如羽毛浮水,宛如星尘飘动。
涟漪一起,白景整个人好似顿悟一般,立在那里停滞良久,才半是生疏,半是试探的,施展出了他以前从未施展过的招式。
一剑东去,一剑西来。
东升明月,西落月明。
剑上的光晕在这时愈发璀璨,映得此间地界,有如白昼。
于是,不管归元宗内,还是归元宗外,无数人皆看了过来,万众瞩目。
随着闭月剑法后半部分的招式被施展出来,白景很明显地感受到,剑上的光晕渐渐与天上的月亮遥相呼应,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联系。
好似他手中这把剑,因月生,因月明。
只有在明月之下,这把剑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
细微的剥落声响起,剑上的铁锈在月光的照耀下悉数落地,取而代之的,是比月光还要更加皎白的光泽。
白如玉,玉似雪。
这是真正的闭月剑。
白景垂眸看着这把脱胎换骨的剑。
须臾,他举剑,向着夜幕上明月所在的方向,遥遥一斩——
“哗!”
刹那间,风起云涌,斗转星移,整个东海的夜空,皆在这一剑之下,失了颜色!
炽白的剑光有如天地间诞生的第一道光芒,势如破竹地洞穿茫茫黑夜,将那漫天流云遮去,将那湛湛明月遮去!
无穷无尽的黑夜之中,唯独那一道剑光,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一剑遮云,一剑闭月,此情此景,堪可入画。
白景慢慢垂手,收剑入鞘。
他做到了。
他想,那个人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只要那个人能开心,他怎样都是无所谓的。
只要那个人开心……
那个人……
头疼突然变得剧烈,白景皱了皱眉,抬手扶住额头。
其实自从他拜胡桐为师后,这十年来,他经常会头疼。
只是没有任何一次,有这次的这么疼。
疼得头皮像被人生生撕开,疼得头颅像被人生生敲碎。
有什么曾在梦境中一闪而过,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的画面,在此时走马观花般于眼前一一呈现。白景茫然地看着,面色惨白,眼角却渐渐流出泪来。
……
便在白景一剑闭月之时——
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毛色隐隐还能看出丁点儿雪白的小狐狸,悄悄睁开了眼。
那双眼绯红,瑰丽非常,清澈非常。
……
昔有上仙,一剑遮云。
今有白君,一剑闭月。
闭月。
他做到了。
很值得开心呢。
第105章 剑仙14
忘尘丹。
忘人忘情, 忘记一切前尘往事,往事皆如烟。
然而此丹有个最为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当忘尘之人总是会触发某一个契机时, 一旦那个契机被加固、被加深, 牢固深刻得忘尘之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那么以此契机为钥匙, 被尘封了的记忆,将会全数奉还。
于是白景就想起来了。
他想起在草丛间奔跑的那只雪白的小团子, 他想起地下寒泉里那道惊鸿而过的人影。
他想起繁繁吃灵果时一鼓一鼓的小嘴巴, 他想起繁繁被抓走时满含着泪水的瞳眸。
繁繁, 繁繁。
他想起了许多事,都是和繁繁有关的记忆。
忘尘忘尘,忘人忘情。
倘若心中无人, 心中无情,又岂能忘尘?
所以,白景想,他是喜欢繁繁的。
他深爱着繁繁。
只是不知, 十年过去,他的繁繁,怎么样了?
可还……
活着吗?
繁繁被抓走的时候那么小, 连话都不会说,他哪怕拼了这条命不要,也是要立即去救繁繁的。
却为何被服用了忘尘丹,拜了胡桐为师, 把繁繁给忘了?
并且一忘就是十年之久!
若繁繁知道了,该会多么生气?
铺天盖地的自责与迟到十年的悔恨充斥了心扉,那种痛苦,压得心脏都要承受不住。
头疼还在持续着,眼前也一阵阵地发黑,若非白景修为足够高,此刻怕是早已倒下了。他喘着气、流着泪,慢慢直起身,看向那生活了十年的极为熟悉的胡桐洞府,他目光逐渐变得冷凝,直至最后的形同陌路的漠然。
他轻轻念道:“胡桐……”
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强烈杀意。
为什么当初走火入魔,是胡桐救了他?
说来他甘愿为繁繁走火入魔,何须这人来救?还给他服用了忘尘丹,让他忘了繁繁!
莫非,当初抓走繁繁的那个神秘人,其实就是胡桐?
否则胡桐怎么知道,他是因为心里有人,才走火入魔?
练武场上,月光静静倾洒,照亮一切白天红日所照不透的黑暗。
月光给闭月剑披上一层浅淡而朦胧的光辉,使得这把终于恢复了真正面目的灵剑,看起来高贵极了。
若有若无的剑气在光辉中逶迤流转,宛如有着生命一般。随着剑主心中杀意越发浓郁,蛰伏许久的剑气终于冲破了那层光辉,在夜色之中、月光之下,尽情舒展着,那等威势,迫得因一剑闭月而匆匆赶来的人,皆是半点都不得靠近练武场。
这其中,便包括了胡桐。
立在人群之首的胡桐面色肃重地望着练武场里的人。
在他身后,是他最宠爱的大徒弟北殷凉玉,再来便是参与了当年白景走火入魔之事的执事孙海。
察觉到此时的胡桐状态不对,孙海不由传音问道:“胡长老,怎么了?”
胡桐传音回道:“……白景的忘尘丹,似乎破解了。”
“当真?!”
孙海大惊失色。
那可是忘尘丹!
比忘情水还要更加珍贵的忘尘丹!
就这样被破解了?
胡桐慢慢颔首:“当真。”
孙海更加震惊。
比忘情水要更加罕见——
其实忘尘丹是一种极其难得、极其珍贵的灵丹。
纵观他们归元宗,甚至纵观整个蓬莱仙岛,手中持有忘尘丹的,数来数去,也不过他们归元宗的宗主,与内门长老胡桐两个人而已。
以往宗门里也曾有过弟子为那些情情爱爱沉迷痴狂,乃至于走火入魔,然而哪怕那弟子是宗门内最有天赋的一个,却不论是宗主还是胡桐,两人谁都未曾取出忘尘丹,助人从入魔的深渊中脱离出来。
唯有白景。
唯有白景走火入魔之时,胡桐为着他的天生剑骨,给了他一枚忘尘丹。
原以为,凭借忘尘丹的威力,白景至少也要到渡劫成仙时,方能勘破忘尘。
却不料,这才化神,便已将忘尘给破解了?
思及于此,孙海还未再给胡桐传音,便见练武场里的那人,此时蓦地转身,朝他们走来。
一步一步,杀意澎湃。
……
便如先前所思考的一般,白景越想越觉得胡桐可疑。
可疑到他一转眼看到在练武场外的胡桐,想也不想地立即过去,同胡桐对质。
此时此刻,月上中天。
徐徐夜风吹动胡桐的发梢,他一身白衣飘然,仿佛随时便要乘风而去。
也吹动闭月剑上的光辉,重重叠叠,摇摇晃晃,那些潜藏在其中的剑气,似乎下一瞬便要破空而出,杀他个天翻地覆。
无声的寂静。
无声的冷冽。
白景望着胡桐,目光冷漠而森然。
他当着无数人的面,与胡桐相隔数丈对峙着。
对峙着,连空气都变得凝滞,一时间竟无人敢开口说话。
素来张狂,天不怕地不怕的北殷凉玉,这会儿也是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家师父与师弟,隐约觉得有什么她不想看到的改变,将会在这个月夜里,全面爆发。
彼时还关系亲密的师徒两人,此刻俨然成为了仇敌。
刀子似的目光,尖锐的话语,强硬的逼问,皆是捅得心脏都要流出血来,往昔那些为人称道的师徒情谊,全成了笑话。
“繁繁是不是被你抓走的?”
“十年前,是不是你打伤了我,把繁繁夺走了?”
“我走火入魔,你为什么要给我吃忘尘丹?”
“你从何处得知繁繁的存在?”
“你把繁繁藏到哪里去了?”
“……”
一连串的质问,步步紧逼,逼得胡桐神色沉凝,也逼得众人茫然不已。
繁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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