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独行的影帝 作者:夕阳看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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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肖抢先第一句话就是:“小爸刚才我梦到你了,我想你。”
“你少给我来这套。”不过当白岸洲得知他只身一人已经在西宁机场的时候,那一肚子的火气就怎么都没能发出来了。
白岸洲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云肖要重游的故地就是可可西里无人区的太阳湖。别的先顾不上问,白岸洲就问他就算要去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就不能等他一起,“你以为穿越无人区是一件可以闹着玩的事吗?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云肖态度很好地认了错,他高原反应一向大,这海拔还没到三千米呢,他就有点不舒服了,“我现在头都有点疼了,上了四千肯定得出鼻血。”
白岸洲恨不能立即从电话里穿过去抽他一顿:“现在、立刻,你给我回来!”
云肖呵呵呵地干笑,虽然这是个很情绪化的决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冲动的行程,但是他在机上睡醒的时候就想清楚了,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就认真地去把以前的路再走一遍吧,他确实很想再去看看太阳湖。
第二天早上十点,云肖从青海飞到了格尔木机场。
中午,云肖在格尔木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展厅拍了照片给白岸洲发了过去,照片上他墨镜帽子口罩遮得严实,背了个大背包。
当地的旅行社和租车公司都不少,想要穿越可可西里的更是大有人在。租好了吉普车,找好了向导,准备了各种补给、药物、御寒装备,云肖知道自己高原反应大,更是提前服了红景天,备了氧气袋。下午他就跟着一个户外俱乐部的车队一起向可可西里进发了。
这个车队用的都是改装车,看起来是很专业的,前面有领头的,最后有断尾的。一路上车里的人都在用车载电台聊天,非常热闹。
云肖租的大切诺基就一路跟在车队最后面,司机和向导都是当地经验丰富的大叔,他们不认识什么偶像明星,只当云肖是那种爱户外探险的小年轻。
司机大叔:“你怎么自己来可可西里?你看这路上骑行的都结伴呢,人多这一路上天气变化身体不舒服的也能互相照应一下。”
云肖:“我小爸应该随后就到,我到太阳湖等他。”
向导大叔笑:“那你干嘛不等他到了再一起去?还能省不少花费呢。”
云肖:“因为上次就是我先到的。上次他来晚了,不过这次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迟到。”
司机回头问:“你小爸就是你后爸?”
云肖笑着摇头:“我小爸没那么老的,我十四岁的时候爸爸没了,是他一直在照顾我的,他特别特别疼我。可是我以前不懂事,都不怎么听他的话。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我就不听话,结果落单掉湖里,差点没冻死。这事让我难过了好长时间。后来我上了大学,发展自己喜欢的事业,也是他一直陪着我,无条件地支持我。反正只要他能做到的,我想他都为我做了。”
两位大叔纷纷感叹这是个好男人,云肖深以为然,他的小爸最好了。
远山的天际线连绵起伏,太阳照得人昏昏欲睡,青藏线沿途的风景再美看多了也难免有些枯燥起来,云肖列了张上高原的必备清单和注意事项给小爸发了过去,然后就在后座上躺下了。
晚上八点,历经四个多小时,车队从海拔不到三千米的格尔木到达了海拔四千五百米的索南达杰保护站,车队会休整一夜,明早再向可可西里腹地进发。
向导大叔问云肖明天能不能继续跟着车队走,虽然目的地不一样,但能跟大部队多走一段也是好的。云肖说得看他身体情况。从车子进入昆仑山口以后,云肖的头就开始持续地疼了。
晚饭云肖吃了两口午餐罐头,喝了些热水,然后就钻睡袋了。睡到半夜,被自己脸上黏糊糊的液体给憋醒了,伸手一摸,是鼻血,鼻粘膜不出意外地又破了。
胸口有些闷,脑袋还是疼,云肖套了羽绒服起来,上铺的向导大叔醒了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并建议他吸两口氧。
云肖找热水擦了脸,又吞了两粒红景天。凌晨三点半,走出驿站的宿舍门,外面很冷,空气中似乎还飘了小雪花。云肖仰头看天,果然脸上有一点点小小的雪粒落下。
小腿忽然有点想抽筋,云肖在驿站门口的那两截窄窄的台阶上坐下来,把羽绒服帽子扣得结结实实。放眼望去,青藏线又远又黑,周围寂静得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只偶尔有两声极轻微的噗噗响,是保护站前面旗杆上被夜风吹动的那几面旗。
这么多年了,这个保护站基本上就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上次来的时候因为高原反应严重,他在保护站逗留了多日。小爸一直在身边照顾他,小爸还给保护站捐过款。
云肖忽然就想起在圣托里尼山顶上小爸说过的话:会不会觉得有一点神奇?那时候我们两在那里,这时候我们两在这里。
“确实蛮神奇的。”云肖掏出手机对着远处的青藏线拍了一张,如今他在这里,他的小爸不知道在哪里呢。
两天前的晚上他还站在冷气充足的四面台上,眼热鼻酸,万人瞩目,此时他就已经身处这寂静的高原旷野,抱着抽筋的小腿在这黑漆漆的台阶上挨冻了。
手机上什么也没拍到,照片里一片黑,只有公路的远端上有两颗微弱的亮星。云肖再抬眼看时,那两颗星明显比先前又亮了不少,并且慢慢地在向保护站这里靠近。
原来是车灯。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彻夜在这寂静黑暗的高原上赶路,是两辆,应该不是运输之类的专业车队。
直到两辆车从公路上下来,转进保护站,云肖才借助车灯看清,是两辆红色的大切诺基。车刚停下,从后面那辆大切的后座下来一个穿着长风衣的高个,径直就往车后面路基方向去了。
云肖捂紧了嘴溜着边地悄悄跟上去,乘着那人低头解裤扣的功夫,从后面一个猴子上树就扑身上去了。
“哎!!!”男人以为是野狼之类的东西呢着实吓了一激灵,闪电用力一甩肩,“啊!”云肖直接就被摔地上去了,那声“小爸”已经叫晚了,鼻子这下又出血了。
“你是不是脑子抽风?”白岸洲裤扣都没顾上,边骂边飞快把云肖给扶起来了,“能给你摔成残废你信不信?半夜三更你不睡觉一个人在外面是要干嘛?”
车前的司机此时已经跑过来了,忙问怎么回事,他也看不清云肖的脸就知道白岸洲怀里搂了个人。白岸洲忙说没事,说这就是我的那个熊孩子,他在这埋伏我呢。那人立即建议先把孩子抽一顿,“你看把家里人急得,我们是连夜赶路,一路追到这里啊,路上都没敢停车,你要是不在这,我们还不能歇呢。”
还好总算是追上了。
云肖歪在白岸洲怀里,喊小爸,说流鼻血了,头也摔疼了,“就算你有气你也不能下这么毒的手啊。”
“我知道是你?”前一句白岸洲还像是随时要发火的样子呢,到后一句明显就有些软下来了,“给我看看。”把云肖脑袋转对着车尾灯的方向,一看,坏了,确实是流鼻血了。
“你就可了劲地作吧。”白岸洲把人弄上车,在灯下把他鼻血擦干净,仔细看了,云肖穿得厚除了手上擦破点皮并没真摔着。
“你不是要尿尿?”云肖怕小爸憋坏了,“我看你刚才怪着急的。”
“已经吓没了。”白岸洲没好气,眼看着怒气值回升中,刚才他正掏家伙呢,差点没尿裤子里。
“嘿嘿呵呵。”云肖往他身上倒,白岸洲颇不留情地把他颠开,少来这套。云肖再倒,两手抱住,抬头凑上去想亲他下巴,白岸洲往一边一让,云肖就没亲到。
没亲到云肖也不松手,“对不起。”
“你说说你对不起什么了?一条一条说。”
“……”
“你倒好啊,一声不响地就跑了。”白岸洲声音是没有起伏的,但是说的话听在云肖耳里就特别严肃了,“你以为演唱会上我那真是跟你闹着玩呢?结果前前后后你连电话都没一个。我担心你,让你回去,你也整个是当耳边风。你现在心里头还有我吗?”
当然有,可是云肖这会有点不敢接小爸的话,然后白岸洲就说了句重话:“真心喂狗了。”
车里顶灯亮着,两个人的姿势是不看对方,只眼神在前挡风玻璃里模糊地对视。
斜前方驿站走廊里的灯泡此时亮了一盏,能看见两位司机师傅拉开门已经进了宿舍。
挡风玻璃上一点一点的小雪粒打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响声。
然后有个坚定的声音用力反驳:“没喂狗。”
白岸洲不置可否,把带血的纸巾丢在垃圾桶里,开门下车,他得先去把生理问题给解决了,“你老实呆着。”车里暖和,加湿器还在喷,空气也不像外面那么干冷。
“没听见吗?”
“哦。”云肖赶紧应他,从挡风玻璃上看到小爸是一副回来再跟他好好算账的表情。他答应地挺好的,但是人前脚走,他后跟就也跟着下车了,非常欠揍地偷偷摸摸地又跟上去了。
于是安静的凌晨里又听到了男人被惊到的那种叫声,然后就是带了点鼻音的嘻嘻嘻嘿嘿嘿的笑声了,云肖从后面抱住了小爸并一把抓住了他刚暴露在冷风里的热乎乎的宝贝。白岸洲被冰得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终于是接连不断地也笑出声来,被气乐了,彻底被折腾服了,他是拿哭包子没办法了。
“你头不疼了?”
“疼。”
“疼还不放手,快回车上去,你这么抓着,我怎么尿?”
“攥着它我能疼得好一点。”
“放你MD狗屁。”白岸洲脏话都出来了。
“嘻嘻嘻,我给你捂捂。”云肖抱着人不放手,“小爸你穿这样冷不冷啊?”
白岸洲感受着小雪粒落在自家二弟身上的感觉,连连地叹气,最后只能就那么将就着将剩下的尿完了。
“还不放手?”
“都y了,我给你弄出来吧。”
“嘶!!”
几分钟以后彻底解决完了生理问题,云肖就像个尾巴似的,摆来摆去地拖在小爸身后一起摆进了驿站。
驿站的房间本就紧张,条件也非常有限。不过白岸洲这次虽然来得急,但是各种物质装备准备地可说非常专业,专门用了一辆大切做奶妈车,双人睡袋这种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上铺的向导大叔醒过,和白岸洲打了个照面,又转身睡了。下铺两个人脸对脸躺在大睡袋里,讲话都是气音耳语。
“你现在一天天地玩命地作我,是不是给你小时候报仇呢?”
“呵呵,你也知道你那会对我不好啊。”
“可你那时候确实熊啊,招人烦。”
云肖将脑袋往上拱进小爸颈窝里用力顶了他两下,又把腿骑他肚子上,“我烦你?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去烦别人呢?”
是啊,那时候白岸洲也觉得挺奇怪的,好像云肖对他莫名其妙就怀有一种很强烈的感情。
“小爸,你还记得咱两一起看过的讲平行空间的电影吗?”
“哪部?彗星那个?”两个人看过的相关科幻惊悚题材的电影不止一部,云肖对这种类型的电影很喜欢。
“小爸,你相信这宇宙中有另外的你吗?”
“除非我亲眼所见。”
“如果我说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你会相信吗?”
“那么这个时空里的你到哪里去了?像《彗星来的那一夜》里那样被你给干掉了?”白岸洲显然是不信的。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三观早就成型了,除非经历巨大的打击或变动,否则某些基本观点是很难轻易改变的。
“没有,和那个不完全一样,我算是重生吧。”
云肖以前——特别是小爸对他“不好”的那几年——也不是没有设想过在将来某一天和小爸说起自己是重生的人时的情景,料想小爸就是个平淡无奇的反应,大概还会怀疑他脑子有毛病了,只是云肖有点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已经是一副谈论天气的无所谓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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