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浩荡(凤于九天之七)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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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人影无声无息潜到床边,隔着放下的床帘,低声到:“这里的人都处置干净了。”
“外面暗中埋伏的监视者也处理掉了,一共有七个,也不知道哪个是鹿丹派的哪个是军青那边的。”
居然是容虎和烈儿。
凤鸣又惊又喜,掀开帘子低声喊道:“天啊,真的是你们。”
烈儿送上一个大笑脸:“鸣王,我们可终于找到你了。”
容虎欣喜地笑起来,黑暗中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凤鸣兴奋了一阵,忽然想到一事,心脏猛顿:“你们说这里的人都处置干净了?是不是……”
“我们在茶水里做了点手脚,侍女们都昏睡过来了,那些没有昏睡过去的日常侍卫,被我领着几个高手,一刀一个,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两天东凡王宫人人自危,守卫放松了许多,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凤鸣担心的就是随茵那几个身世可怜的侍女,听了容虎的回答,稍微安心一点。转头问容恬:“那么我们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
容恬朝凤鸣笑笑。
烈儿和容虎相视一眼,同时低头。
房中顿时一片寂静。
凤鸣察觉有异,愕道:“难道你们闯进来,杀了所有的守卫和监视者,竟没有事先想好出去的方法?”
烈儿道:“本来的计划是五天后才潜入王宫,那时候东凡整个都城都快崩溃了,王宫已经乱成一团,兵荒马乱中救走鸣王一点也不难。可是内线忽然传来消息说鸣王病重昏迷……”
容虎暗中捏了烈儿一把叫他闭嘴,回道:“东凡的守卫向来宽进严出,我们虽然进来了,却未必那么容易出去。最晚明天清晨,他们就会发现这里出事。”
凤鸣的目光责怪地瞪向容恬。
容恬从容道:“虽然冒险,但至少我唤醒了你。”他抚摸着凤鸣嫩滑的脸,满怀深情道:“从你昏迷的消息传来的那刻开始,我就发誓,七天,我忍耐七天。如果七天你还不能醒来,我一定要亲自赶来唤醒你,不管那是刀山火海。你要觉得我太傻,不配为王,可以尽管责骂我。”
凤鸣双手剧颤,捏着容恬的衣襟,良久才哽咽道:“你哪里配当大王,丢掉了西雷,烧了王宫,还潜进敌国的王宫来送死……”
烈儿忙劝道:“鸣王不要难过。西雷虽然暂时被那瞳家小贼谋了,但大王对内政不稳早有预备,暗中埋伏下不少亲信。现在除了瞳家的直属将领外,其他将领和大臣的心还是朝着大王的,只是碍于无奈,被迫随贼。只要埋伏的高手暗中处理掉瞳家那几个主脑,大王回到西雷,立即可以夺回宝座。”
容虎咳嗽两声:“先不说这些。天快亮了,请大王下令。”
容恬一直搂着凤鸣坐在床上,此刻终于松开凤鸣,爽朗笑道:“浴血奋战,是男儿的光荣,我们闯出去就是。”
凤鸣不解地向容恬看去。
正巧容恬的视线转来,向他温柔而暧昧地笑道,柔声道:“让我亲手为鸣王穿上衣裳,外面天冷,鸣王小心了。”
天灰蒙。
静悄悄的宫殿,渺无人迹。尸体藏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血腥味如有若无飘在半空,被冷风吹散。
数十道人影无声上马,所有人都用面纱遮住容貌。
容恬道:“烈儿,到我怀里来。”
烈儿跳上容恬马匹,乖巧温顺地依入容恬怀里。
“我们走。”容恬沉声发令,数骑疾奔。
凤鸣扯动缰绳,却被容虎从旁拦住。
“我们走这边。”
凤鸣看着与容恬远去截然不同的方向,愣了片刻,骇然道:“不!不行!”
容虎沉声喝道:“这是王令,谁敢不遵?”不容分手,往凤鸣乘坐的马匹上猛抽一鞭,“跟我走!”
一夹马肚,骏马嘶叫一声,放开四蹄。
“不!我不可以这样做!”凤鸣狂嘶一声,便要勒转马匹。
容虎随后赶上,策马欺进,隔空伸手,竟狠狠一个耳光,打得凤鸣眼冒金星。
容虎满脸阴骘,压低的声音里藏着说不出的威严:“我奉大王之命,不管用什么方法,带你出宫,不得回头。”
凤鸣只觉头顶霹雳连闪,魂魄离体似的说不出言语,五脏六腑仿佛已被容恬的忽然离去撕碎了似的。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回荡:容恬要牺牲自己,容恬要牺牲自己!
“不……我不要听他的!”凤鸣喃喃摇头。
“大王不用分心照顾鸣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鸣王如果跟随过去,岂不惹大王分心?”容虎睁着黑漆漆的眼瞳,值此关键时刻,再不是往日谨慎小心的模样,挺胸义正词严,瞬间气势强大压得人无法反抗:“我们走。”又是一鞭,击在马匹臀上。
劲风再起。
凤鸣紧握缰绳,看两边银树飞速倒退,身不由己与容恬越离越远。
王宫的守卫不知为何非常疏松,完全不像前些日子。凤鸣迷惑间奔出不到半里,忽听见身后不知名处喊杀声大起,知道容恬等已经与王宫守卫对上,心里凉浸浸一片,忍不住回头看去。
一股浓密的黑烟冲天而起。
凤鸣震道:“军务议厅?”
前方一队守卫似乎正往军务议厅赶去,匆匆从林中转出来,猛然遇上两骑。领头的侍卫队长见到面纱,愕道:“国师?这么早就出宫?”凤鸣身形气质都与鹿丹相近,而鹿丹是有在王宫里蒙面纱的习惯的。
容虎微微颌首,领着凤鸣从路中间策马通过。
刚要离开这队人马,那侍卫队长似觉不妥,喝道:“等一下。”转身向凤鸣走来。
凤鸣看他朝自己走来,手握紧缰绳,冷冷瞅他。
那侍卫队长已离他只有两三步之遥,忽停下脚步,摇头道:“你不……”
话音未落,容虎大喝一声,抽刀便劈,血花过处,侍卫队长身首分家,头咕噜咕噜滚到地上。
容虎一刀得手,猛勒缰绳,朝凤鸣狂吼:“往南跑!那有我们的人!”愕然的众侍卫已经回过神,红着眼睛直扑过来,容虎健腕一沉,刀气直透敌人颈项,勒马挡住道路,瞪着凤鸣怒道:“你还不走?要被人全部杀绝吗?”
凤鸣心头一震,已下定决心。默不作声抽出无双剑,砍翻两个侵到自己范围的侍卫,静静看容虎一眼,收剑回鞘奔驰而去。身后杀声大作,冷风洌洌直冲进双眸里,眼中又涩又疼,却流不下泪来。
容恬、烈儿、容虎……他们都在以命搏命。
不能让他们失望。
“驾!”凤鸣挥鞭,狠狠打在马臀上。身后的黑色硝烟,渐渐笼罩王宫上空,笼罩刚刚出现光明的清晨。
疾风中,王宫南门已在望,凤鸣疯了般策骑奔来,四周一片死寂,渺无人烟,完全不似王宫禁地的感觉。心中微兆忽生,他猛然用尽全力,勒住缰绳,马匹高声嘶叫人力起来,在原地打个转才不安地停下脚步。
越过面前的空地就是王宫的一个出口,容恬安排好的接应应该就在那里。凤鸣盯着中间已有少数积雪融化露出一小块一小块大理石的大道,忽然拔出无双剑,勒马转身,朝原路狂奔去。
身后城头林间伏兵忽现,数百人拿着木棍急追出来。鹿丹也在人群中,蹙眉喝道:“快追!一定要给本国师把他活抓回来!”
杀声,从东凡王宫四面八方响彻天地。
容虎一人硬挡住那队王宫侍卫,且战且退,连劈十二名侍卫。他在马上占了居高临下的便宜,那骏马别有灵性,腾挪跳跃伶俐非常。渐渐缠斗移入林中,精心栽种的奇树被刀锋劈得不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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