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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作者:肉包不吃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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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仙侠修真 重生 虐恋情深 年下

  他咬牙切齿,甚至不等对方先动手,就一脚踹开殿门于暴雨滂沱中掠上屋顶。
  “楚晚宁!”
  疯子般不可理喻。
  “他死了你至于这么一蹶不振?他死了你是不是连你心心念念的人间都不想管了?”
  人还没看清刀就劈上去,雨幕中铿锵拆了三四招,尽是金属武器碰撞的硬冷声响。
  “不是说众生为首己为末吗?!消沉到现在才来与本座一决胜负,什么晚夜玉衡北斗仙尊,也就这么点出息!”
  对方说话了,嗓音在暴雨中显得很模糊:“什么乱七八糟的……”
  踏仙君眯起眼睛。
  他立刻听出这个声音并非是楚晚宁的,这让他的怒火中忽地闪过一丝清明,当对方再将利刃朝自己斩杀而来时,他眼神陡冷,不归碧光骤起,手起刀落。
  只听得“铮”的一声响,对方的武器自始至终没有亮起过神武光华,就在不归暴虐的攻势下断作两截,锵郎落在瓦檐上。
  “……谁家的混账东西?”认错人之后的踏仙君愈发暴躁,“连把像样的兵刃都没有,也敢来暗杀本座。”
  刷地抬手将陌刀指向那人头顶,字句幽寒:“抬脸。”
  “……”
  那人慢慢抬起头来。
  惊雷在瞬间裂空,映亮了他苍白的面庞。
  踏仙君鼻梁上皱,神情极其危险:“又是你?”
  薛蒙起身,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踏仙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湿润屋脊上闪着光泽的两截龙城断刃,心中慢慢明白过来。
  他眯起眼睛,从睫毛缝里看着淋得透湿的青年。
  “看来不应该说‘又’是你。”踏仙君森森然道,“而应该说……是你啊,本座的好弟弟。”
  雷霆滚过,鼓膜似要被碾碎。
  薛蒙闭上眼睛。
  “第一次与本座过招吧。”踏仙君道,“真是稚嫩又天真的岁月。比后来的你可爱了不知多少。”
  “……你还我……”薛蒙一开口,嗓音就哽咽了,但他仍道,“你还我爹娘姓命。”
  “这话你前世已经跟本座说过一遍了。”
  蓦地睁眼,暴怒与痛楚并生:“你还我哥姓命!”
  这回踏仙君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冷笑道:“当宗师就是好啊,一个两个的,都惦念着他呢。”
  “……”
  “可他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他就是我的转生?前世的所有罪孽与仇恨他全都记得。”眼里透着寒光,齿臼锋利,“他就是个骗子!”
  薛蒙与踏仙君在屋脊上对峙着,犹如两座黑魆魆的角兽。
  踏仙君越说越不忿,神情因此也愈发扭曲:“他那个混账,骗着现世安稳,骗着兄友弟恭,骗着亲朋环绕,骗了个墨宗师的好名声——他早该死。他与本座有什么不同?”
  薛蒙咬牙切齿道:“你们根本不一样。”
  “哈!可笑!”
  雨水顺着瓦缝汇成江氵朝自他们脚下湍急汹涌:“什么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你以为他多干净?浸在雨里一百年都洗不掉他的脏!”
  薛蒙的长睫毛都被雨水浸湿了:“他和你是两个人!!”
  “去你妈的两个人。”踏仙君轻描淡写又无比恶毒的,“你就装瞎吧。”
  王夫人新丧,听到这样的句子自是极为刺耳,薛蒙怒喝着燃起掌中火,法咒向帝君劈落。
  十年后的薛蒙都不是踏仙君的对手,又何况眼前这个崽子。
  踏仙君面无表情地避过去,那灵火连他的头发丝都没有擦到,反倒是他一抬手,将薛蒙未及收回的胳膊一把扼住,一双黑紫色的眼珠慢慢下睨。
  “檐角之下的那两位,立刻给本座滚出来。要是你们不动弹,当心本座捏碎这小雏鸟的爪子。”
  梅含雪兄弟二人翻上角檐,一人抱琴,一人持剑。
  踏仙君并不意外地扫了他们俩一眼,冷笑道:“你们的人生还真是有趣。无论哪个尘世,都毫无条件地和薛蒙站在一起。”
  当大哥的没说话,而弟弟梅含雪则笑吟吟地:“不然呢?帝君陛下难道以为谁都与您一样,恩将仇报,冷血薄情?”
  这句话多少触到了踏仙君的痛处,楚晚宁的脸、薛正雍的脸、王初晴的脸在他面前一一闪过。
  恩将仇报……冷血薄情……
  他沉默片刻,在大雨之中挤出一丝冷嘲:“两位还真是不怕死。”
  手臂青筋一暴,反揪住薛蒙的发髻,踏仙君接着道:“薛蒙好歹是北斗仙尊一力亲保的师弟。你二位与本座毫无瓜葛,就不怕本座将你们都剁馅儿了。”
  提到楚晚宁,薛蒙愈发暴怒:“你还有脸提师尊?你这个孽畜!禽兽!”
  “本座怎么不敢提他?”
  踏仙君说着,单手把薛蒙提起来,逼视着薛蒙淋得透湿的脸。
  他蓦地想起那些属于墨宗师的零星记忆,想起飞花岛的月色,无常镇的夜雨,甚至想起妙音池的水雾……忽然嫉妒如野草横生。
  他幽寒森冷道:“你倒说说,本座有什么不能提他的。”
  “……”
  “他是本座的什么人,难道你那位端正清白的哥哥没有跟你讲过?”
  薛蒙先是一怔,紧接着眼睛蓦地睁大了:“你、你胡说什么……”
  “你其实一直都有些感觉吧?”踏仙君盯着他的眼睛,竟有种把猎物逼到死角的快感,“从你与他们俩的相处中,从旁人的碎语闲言中。”
  薛蒙先是僵硬,而后剧烈颤抖起来。
  他的颤抖让踏仙君兴奋极了。
  对,就是这样。弄脏楚晚宁,玷污楚晚宁,那个见了鬼的墨宗师不是恭谨慎微,唯恐自己与楚晚宁的关系公之于众吗?
  他偏偏不让那个伪君子如愿。
  “怎么,你还不知道?”
  “不……不不不,不要说。”
  “那就是知道咯?”
  薛蒙几乎是战栗的,头皮发麻:“不要说!”
  踏仙君纵声大笑起来,眼神既凶狠又疯狂:“看来你心里头雪亮,你是清楚的。”
  “墨燃——!”
  “楚晚宁是本座床上的人。”
  蓦地失神,仿佛狂风骤雨就此都熄了声音。
  踏仙君盯着双目空洞而颤抖未止的薛蒙,只觉得灭顶的痛快,于是他愈发张牙舞爪地啄食着这个青年的心脏,他冷笑道:“这辈子,上辈子,你师尊都趴在床褥里被本座干过了。无常镇的风崖客栈,死生之巅的妙音池,桃苞山庄的厢房,翻云覆雨无数次,你想不到吧。”
  薛蒙整个人都成冰了,眼神黑灰一片。
  “对了。”忽然回想起又一段属于墨宗师的细节,他瞳眸中闪动着幽冷而怨毒的光泽,薄唇开合,“你袒护的那个兄长,当着你的面上过你师尊呢。”
  “……”
  “就在你们上蛟山之前,你去楚晚宁的房间里找他。那个时候,你还伸出手,摸了摸楚晚宁的额头,问他有没有发烧。”
  薛蒙的脸色越来越白。
  踏仙君无不狭蹙笑道:“你能想象楚晚宁为什么当时脸颊泛红,眼尾含波吗?”
  “别说了!!”
  怒喝自然是不会有用的,只会让踏仙君愈发残酷:“因为跟你一帘之隔的地方,被褥之下。你的那位好哥哥,正含着你师尊,在搞他啊。”
  薛蒙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来来回回几轮颜色换过,忽地扭过头,竟忍受不住恶心,痉挛着干呕起来,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人间恶魔对他的反应满意至极,他哈哈大笑起来,眼中闪着狂热的光:“怎么样,还觉得你哥与本座不同吗?他做的这些风流下作事,只是没告诉你而已,你以为他有多——”
  “轰”的一声爆响,打断了他的话头。
  踏仙君蓦地转过脸,但见西边通天塔火光四起,无数妖物化作道道金辉腾飞,于疾风骤雨里横空出世。
  “……怎么回事?”
  这话刚问出,就听得远处铮铮琴声响起,如凤凰抟啼,仙音如缕,那些妖物在这琴声中纷纷化形,竟似被琴声所动,朝着地面某个地方扑杀而去,其中以木系妖物最为骁勇无畏。
  踏仙君的眼瞳一瞬间收拢,他喃喃道:“九歌……?”
  顾不得薛蒙,甚至没空闲再去看薛蒙一眼,踏仙君破雨蹬空,双指一抬唤来不归,径直朝着通天塔方向飞去。
  通天塔前已是一片火海汪洋,无数修为可观的珍珑棋子正在与群妖对抗,而战局的两断核心分别是两个同样都穿着雪白衣冠的男子。
  一个是负手而立,CAO纵珍珑的华碧楠。
  另一个则是眼神杀伐,抚琴催战的楚晚宁。
  见到火海中衣袂飘飞的晚夜玉衡,踏仙君心里竟先是一松——因为楚晚宁终于来了。而后又愠怒——因为虽然楚晚宁来了,却不先来找他对抗,而是直接去找了华碧楠。
  枉他眼巴巴地等了他那么久!
  “杵在那边做什么?”华碧楠的灵力天生低微,此刻与楚晚宁抗衡完全靠着那些珍珑棋,他斜眼乜见踏仙君,咬牙道,“还不快来帮我?”
  踏仙君颅内隐痛,却也立刻应允。
  他自空中跃下,挡在华碧楠跟前,手中幽光闪烁,已将陌刀紧握掌中。
  “你先走,这里由本座阻挡。”
  华碧楠早已被楚晚宁打得狼狈不堪,逃窜无门。此时见踏仙君出手,总算松了口气。
  “你自己多小心。”他吩咐道,“打完把这个人锁起来,绝不能让他再坏我们大事。”
  说罢虚影一匿,潜进了夜色里,不见了。
  踏仙君重新回过头来:“楚晚宁,本座就知道,你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不过没想到,你竟会懂得先找到他,拿他下手。”
  “……”
  楚晚宁的脸色是苍白的,眼神不可见底,令人瞧不清他的情绪。
  “为什么不先来找本座。嗯?”
  楚晚宁并不作答,事实上他与踏仙君二人,此刻更像一具尸体的是他。北斗仙尊整个身子骨里的魂魄都像是死去了,只有一层本能维系着他,让他为这尘世做最后一点事情。
  踏仙君一跃而起,与楚晚宁相互拆招。手下动作极快,在火与雨里眯着眼睛瞧着他:“因为觉得打不过本座?”
  “……”
  手上刀光劈斩,与琴音灵力相撞:“因为不知该怎么面对薛蒙?”
  “……”
  越来越痛楚,所以越来越恶毒。他的刀法极快,势头凶猛惊人,因为合了墨宗师的灵核,所以比先前愈发锐不可当,顷刻间已逼近楚晚宁琴前。
  “还是因为……”
  妒恨在齿臼间浸- yín -。
  金色的光华与碧色的光辉在此刻交汇,陌刀劈落,九歌啸叫,楚晚宁指尖拂动,落下一道坚不可摧的守护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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