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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作者:肉包不吃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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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仙侠修真 重生 虐恋情深 年下

  可是已经迟了,小人开口说话了。
  “伯父,别摸。”
  薛正雍:“……”
  楚晚宁:“……”
  薛蒙啪的一下打了自己一巴掌,胳膊挡着眼,都不愿意看。
  薛正雍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哎哟喂,蒙儿,这是你捏的燃儿?这也太丑了吧哈哈哈哈哈。”
  薛蒙怒道:“那是因为他本来长得就丑!你看我捏的师尊!多好看!”他说着,涨红脸指着白漆小泥人。
  白漆小泥人被他的指尖扫到了脑袋,发出一声冷哼,说道:“不可放肆。”
  楚晚宁:“……”
  “哈哈哈哈哈哈!!”薛正雍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个好,这个好,你还放了些灵音絮在里头吧?这小东西学玉衡说话的口气,还真挺像的,哈哈哈哈!”
  楚晚宁拂袖道:“胡闹。”
  但还是把四个小泥人都轻轻地拿了回来,放回了盒子里,摆到了自己身边。这过程中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很是淡漠平静,只是当他再抬眼时,眸底却有些未褪色的温柔。
  “这个我收下了,其余的你拿回去,这些东西你也用的到,师父不缺。”
  “可是……”
  “少主,师尊让你拿回去,你就拿回去吧。”师昧笑着,小声劝他,压低声音道,“反正少主最想送的,不也就是这盒小泥人吗?”
  薛蒙的脑袋简直都冒烟了,他气恼地瞪了师昧一眼,踢了踢脚,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薛蒙这个人,从小被捧的很高,从没有过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因此他表达喜恶的方式往往很热烈,很直白。
  楚晚宁因此觉得他很难得,这种率然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的,是薛蒙最难能可贵的宝贵品质之一,他有些羡慕。不像自己,从来都是个不坦诚的人,心里很是思念,嘴上却说不挂怀。
  重生归来,虽好了些许,但也就这样了,不会变的多厉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觉得自己大概用整个后半辈子来改,也改不了太多。改多了,大概他也就不是他了。
  筵席到了快散的时候,墨燃依旧没有归来。
  楚晚宁其实心里闷的厉害,却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虽然他真的很想问薛正雍,想问问墨燃今日那封信究竟是怎么写的,想问问薛正雍能不能知道墨燃究竟到哪里了。
  但他捏着酒盏,喝了一杯又一杯,指节捏的苍白,酒都烧透了肺腑,也没有把他的心烧得热络,热络到足以鼓足勇气,扭头去问一句,他什么时候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全员迟到理由》:
  楚晚宁:迟了就是迟了,不想解释,罚吧。
  墨燃0.5:路上有个老太婆走路太慢,碍着本座的事,杀了她,本座就来了,迟了点。给本座一块干净的帕子,脸上溅了点血。
  墨燃1.0:哈哈哈~有个老奶奶过马路,拄着拐杖炒鸡好笑,我抢了她过马路的拐杖,想看看笑话呀。不过后来还给她啦,别担心别担心~
  墨燃2.0:路上看到一个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扶她过去了,耽搁了时间,抱歉。
  师昧:今天碰到个医闹的,实在脱不开身……不好意思……
  薛蒙:关你屁事。
  南宫驷:楼上真粗鄙,我礼貌一些,与你何干。
  叶忘昔:我不会迟到,你再看看,应当是滴漏坏了。
  梅含雪:每走一步就有女修来纠缠,我就算提前两个时辰出门,最后的结果仍是迟到,不挣扎了。
 
第127章 师尊,小心地滑
  楚晚宁不问, 薛正雍也没有提。
  死生之巅的尊主喝的有些高了,头晕脑胀的, 讲话也不利索。
  他忽然凑近了,盯着楚晚宁说:“玉衡, 你不高兴。”
  “没有。”
  “你生气了。”
  “没有。”楚晚宁道。
  “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呢?”
  楚晚宁:“……”
  问吗?
  问一句, 自己心里会痛快很多, 也许墨燃说的根本就不是今晚一定会回来,也许他说的是今晚尽量回来, 只是薛正雍转述的时候讲错了, 或者是薛正雍记错了……
  楚晚宁遥遥望了一眼门外,夜色浓深。
  宴将散了,席将冷。
  他出关的第一天, 墨燃没有赶回来。
  整个死生之巅的弟子都全乎了,连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甚至见都没有见过的人都来了, 唯独差了他。
  差了他, 筵席就是残缺的。
  好多蟹粉狮子头,桂花糖藕, 梨花白香雪酒,都装不满。
  楚晚宁闭了闭眼,忽然听得远处, 靠孟婆堂正门厅的地方,有弟子喧哗起来。
  “哎呀——!看!外头那是什么?”
  “天上那是什么啊!”
  越来越多的人聚了过去,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那噼啪作响的热闹喧嚣,那此起彼伏的春雷巨响。
  人们走出屋子,站在孟婆堂前的茵茵草地上仰头看着,看那火树银花不夜天,星河碎成点点流萤,在空中恢宏盛开,蹁跹散落。
  “放烟花啦!”那些年轻的弟子喜笑颜开,一张张青春稚嫩的脸庞被明灭闪烁的火光照亮,眼底里映着漫天碎星辰。
  “好漂亮,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花火,过年也没瞧见过。”
  楚晚宁也慢吞吞地从堂里踱出,他心情并不是太好,即便薛正雍备下了如此灿烂的烟火盛会,他虽感激,却也依旧摆脱不了心口的沉闷。
  “咻——”
  一声清锐的哨响穿云透月。
  他淡淡抬起头,金红色的一束流光像离弦之箭,摄入长空。
  真好看。
  若是那个人也在……
  “怦!”
  那一点耀眼的星芒在升到与吴钩齐平时,轰然炸开了,千万朵晶莹的金辉汇聚成流,于是银河失色,月宫无光。
  烟花像一树海棠吹落如雪,似万顷江河粼粼翻波。楚晚宁在这样流光璀璨的热闹中,缓缓合上眼眸。
  “弟子墨燃,恭祝师尊出关。”
  忽然间有人在他身后这样说,字字清晰,字字如针。
  楚晚宁蓦地微抖,像是芒刺在背,像是炭火在喉。他的心跳失了速,血液信马由缰,他呼吸不来,猛然回首——
  身后站着几个刚从孟婆堂走出来的弟子,都惊讶地瞧着天穹,有人这样念道。
  渐渐的,念的人不再是一个了。
  所有人都觉得新鲜,那些小弟子,男的女的,一个人站着的,三五成群的,都瞧着辉煌的夜幕,念出这个句子。
  弟子墨燃。
  恭祝师尊出关。
  一声声温柔犹如氵朝汐,犹如梦里的呓语,一句句坚决犹如磐石,犹如千钧的山岳。楚晚宁猛地抬头,夜空中花火因着灵力而流淌,闪烁着,以那样灿烂庞大阵势,组成这个句子。
  那花火凝成恐怕数百里外都能瞧见的盛大江氵朝,那五光十色的星辰像隔着万岳千山,隔着前尘往事,从未央长夜里向他奔来,那个人的喜悦悲伤,思念愧疚,也在这未央长夜里向他奔来。
  他觉得自己忽然成了海中的浮木,海水是他在阴曹地府、在鬼王殿前,墨燃忽然抱住他时的那双眼,温情的,炽热的,决绝的。
  他无处可逃。
  周围都是那个人的呢喃,那个人的欢笑,那个人的深情。
  楚晚宁不想去管那是什么样的深情,师徒的,还是别的什么。
  只要有情就足够了。
  墨燃还是没有来得及,在晚宴散前回来。
  哪怕披星戴月,哪怕马不停蹄,也还是关山路远。
  所幸背囊里还有璇玑长老做的传讯烟火,怕他在外有恙,应急用的,巧夺天工,可凝灵力写字于纸上,放入轴中点燃,而后就能将所写字句放成浩大的烟花,纵使相隔尚远,死生之巅亦能瞧见。
  此烟火价有千金,极为难制,但墨燃浑不在意,只求他的师尊不要生气。
  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哪怕岁月淹及。
  他也要楚晚宁听到这句话。
  “弟子墨燃,恭祝师尊出关。”
  两个时辰后,酒宴散去。回到红莲水榭时,夜已深了。
  楚晚宁身上有酒味,觉得不舒服,想洗个澡,但是天已转凉,红莲水榭的莲池太冷了,昨天洗了一次,差点没冻坏身子。他想了想,回屋拿了几件换洗衣服,一只木盆,往妙音池走去。
  妙音池是全派共用的澡堂子,他只有在刚刚来到死生之巅的头几个月,才在这里头洗过澡。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没几个人会在里头沐浴。楚晚宁抬起手,掀了细葛浴帘子走进去。死生之巅许多地方都改建过了,妙音池却没变,四周围着黛瓦高墙,踏进大门,先要经过一道纱幔飘浮的回廊,走到尽头,看到六级刷着桐油清漆的细窄木阶。
  所有去洗澡的人都会在走下木阶前脱去鞋袜,因此只消在这里看一眼,就知道池子里有多少人正泡着。
  楚晚宁脱鞋除袜的时候也留心了一下,发现这里只孤零零摆了一双靴子,靴子挺大的,有些脏了,但被很整齐地摆在了角落,没有因为场子空就随意乱丢。
  楚晚宁心道,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洗澡……
  但他也没多想,抱着他的小木盆就赤着足走下台阶,拂开挡在走道尽头的最后一重幔帐,下到院子里。
  庭院中水雾弥漫,云蒸霞蔚,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子,依地势起伏,造出一帘极宽的飞瀑,发出隆隆闷响。朦胧热气、氤氲白烟自池中舒展柔嫩腰肢,翩然升至空中,散入每个角落,每寸罅隙。
  因为雾气太重了,其实在这里一切都是模糊的,人和人要离得很近,才能瞧清对方的脸。
  楚晚宁踩着光滑的雨花石小径,穿过重叠繁重的夭桃,来到最近的一个入浴口。那里陈设着青石凿成的矮架,是专门用来放换洗物品的。他把小木盆和袍子都搁在了上头,而后脱去衣服,缓缓走入池中。
  真暖和。
  他忍不住满足地轻叹了声。
  要不是不想和那么多人挤澡堂,又不愿意每天半夜来泡澡,他还真有些嫌红莲水榭又冷又简陋。
  薛正雍毕竟是个事无巨细,考量甚周的人。妙音池是他监工造的,池边有花,终年华盛,尽头瀑布,用以冲洗。要是泡累了,还能躺到旁边一个小木亭里,用地热卵石压一压经络穴位。
  比起昨天匆匆忙忙在红莲水榭洗的那个糊涂澡,这里也实在是太过舒服了。
  楚晚宁一时忘怀,有些愉悦起来,见四下无人,便舒展开修长的身形,径直泅到了瀑布边。
  “哗!”
  他刚刚从水里浮出,抹了把脸,唇边浅浅笑容未散,猛地看到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个男人正背对着他,在激烈的瀑布下冲澡,瀑布的水声太响了,以至于楚晚宁离得那么近了,都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的动静。
  只怕他要是再晚浮起一点,继续往前游的话,手指尖都能摸到那男人的腿了。
  所幸悬崖勒马起了身,没有碰到人家,但这距离依然近的有些唐突无礼。他几乎就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男人很高,比楚晚宁还要高出许多,皮肤晒成蜜色,显得很野。肩膀宽且挺,肩胛骨随着手臂的动作而耸动着,像是金色的山岳,蕴藏着摧枯拉朽的力道。
  他的肌肉不夸张,但结实匀称,水流哗哗地冲打着他的身子,有的水丝在阳刚宽阔的原野上汇聚成流,有的则飞溅到四周,有的像是痴缠上了这具躯体,甘愿化作一层薄薄的水光覆在他身上,与他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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