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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了眼看著苏昊焱，蓦地回头看了眼那投在墙上的画面，然後又回过来，"那天你把我约下来其实是为了这件事？"

苏昊焱点了点头，我睨了眼高松，手掌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高松语气平静道，"照片里没有拍到，当时和安子一起出电梯的还有两个人，要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最好最自然的办法就是像传递花粉的媒介，连起传递作用的第三者自己都不知情。於是我想起昊焱拜托我查一个人的电话，而那个人就好像是住在这公寓里。"

我问道，"我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使用电梯下楼实则是你们一手安排的？"

高松点头，"包括苏昊焱打电话约你，让人截住其他的电梯，以及在17楼时上来员工都是在我们的计划里，当然，我们也考虑了如果你不肯赴约的情况。"

我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好样的！这场戏演得不错！而且，我居然被骗了那麽久。"

高松没理会我临近暴走的状态，继续往下说。

"毒窝被端，安子和"凤爷"的一名手下，以及另外两名毒贩不在被捕的人里，显然是逃了。虽然在电梯里匆匆一瞥，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被派到F大，在你身边暗中观察保护。"

"照你的意思，当时在我门上留字威胁又寄恶心巴拉的包裹还剪了我的刹车线其实是那些毒贩对我的报复我而不是粉丝闹事？"

"不，根据我们的调查，那应该是粉丝闹事。而你现在处境已经决不是被报复这麽简单。安子的卧底身份暴露以致配方外泄的事情传了出来。於是，不管是想销毁配方的‘凤爷'还是想得到这份配方的人都派出大量人手疯狂搜寻和安子接触过的人，最後有人把目标瞄准了你。"

"他们凭什麽断定配方就在我这里？"

"给你看的那段酒店公寓的保全录像其实是当时留作备案的拷贝，而真正的录像带已经被盗了......" 

 

Act.27 真相之外（三）

 

我深吸了口气，将暴走的情绪压下去，对著高松尽量语气平和道，"这件事情我们待会再继续，我现在先把这边处理完。"说完，转向苏昊焱，质问道，"小昕出了什麽事？"

听到我这麽问之後苏昊焱冷声冷气地回我，"这要问你了。"

"问我？"

"你走之前忘了什麽？"

我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的捶掌。

"总算想起来了？"他挑了下眉，表情似怒非怒，半笑不笑的。

"那......小昕看了以後什麽反应？"

"他跑来和我这样说──"

『如果光是看书我根本不会相信，但是昊焱也有那些记忆不是麽？那我就不得不相信。

傅鸿宣一定是喜欢莫非的，不然他也不会以死相殉。那麽昊焱呢？昊焱的记忆里只有程子晞的样貌，所以昊焱才会对长相相似的我产生感情，是不是这样？其实昊焱也是喜欢莫非的吧？

莫非付出了那麽多，但是对於自己的感情，他却一直压抑著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来过。其实，他才是伤得最重的那一个......你回到他身边去吧，黎昕爱的是苏昊焱，不是改了名的傅鸿宣！』

"然後呢？"我问道。

"然後？"苏昊焱瞪了我一眼，"然後就是你看到的，他退出演艺圈一声不响的走了。黎昕是由他在英国的祖母一手带大的，我想他应该是回英国去了。"

"恩！再然後呢？"

"再然後？"苏昊焱先是惊异，随即很神经质地将这个词低声重复了几遍，"再然後......再然後就是我这个被当作玩具一样让来让去的人开始满世界的找你找黎昕！"

我有些後知後觉，"找我又做什麽？"

"找你？呵呵呵！"他颤著肩膀笑得有些凄然，笑完之後抬起头道。"我找的是你们！你和黎昕，你们两个！"他刻意著重了"你们"这个词。

"我想著，我要找你们，找到以後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让你们明白！麻烦你们作决定前好歹问一下我这个当事人，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行不行？不要个个都站在受害者的位子上装出一付圣人的样子！是！傅鸿宣是对不起你们！但是你们有没有考虑我的心情？"

"咚！"的一声，苏昊焱一拳敲在门上，把一屋子的人都震了一震。

室内一阵静默，苏昊焱抬腕看了看表，对高松说，"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现在要去赶飞机。"

"你自己当心。"高松上前揽过苏昊焱肩膀兄弟式的抱了下。

"你也是！下次见面可不要变成了骨灰盒！"说著在高松肩膀上捶了一下，然後转身出门。

"莫非？" 

高松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突然回过神，追了出去。

"姓苏的！"

苏昊焱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著手机正在通话，听到我叫他，停下脚步，转身。"还有什麽事？"

"你是要去找黎昕？"

"对。"

"我......"我撇过头去牙齿咬著下嘴唇，却不知道要怎麽开口才好。

苏昊焱等得有些不耐烦，"快说吧，我真的赶时间。"

一咬牙，豁出去了。m

"我问你，傅鸿宣有没有喜欢过莫非？"我觉得我自己的两颊开始发烧。

苏昊焱愣了一下，随即很轻地点了点头。

"那麽苏昊焱呢？"我继续问道，"苏昊焱有没有喜欢过莫非？"

苏昊焱剑眉一耸，微笑著回答我，"没有！苏昊焱心里只有黎昕！"

"肉麻！"我笑著嗤了他一句，然後小跑了几步上去，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去把黎昕找回来，你要是再弄丢了，我一定狠狠地痛扁你一顿！"

说完，松手，一笑释然。

苏昊焱看著我，第一次用这麽坦然的眼神。他微笑著点了下头然後有些懊恼的按了按太阳穴，"你说的倒轻松，我花了四年才把黎昕留在身边，你用一本书一封信就把他给教唆走了，我还没问你索要损失呢。"说到这里，他有些无奈的叹气，"当我欠你的！"

目送苏昊焱离开，转身，看到高松站在门口，我问他，"你知不知道当初苏昊焱是怎麽把黎昕追到手的？"

"在新西兰买了座岛。"

我听到自己的脑门上有什麽东西"嘎巴"一声，断了。 

 

Act.28 真相之外（四）

 

苏昊焱出来过了一个场，把我这个"上帝"的愚蠢渲染得淋漓尽致。我和高松重又走进指挥室，总指挥刘远以及所有缉毒组组员一致向我行了个军礼。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麽？"我有些又好气又好笑。

刘远说，"你今天的处境都是我们行事不足考虑不周所导致，这是我们的敬意和歉意。"

我摆了摆手，"没关系啦，你们也不要太在意。不是说人死有那什麽轻什麽重的麽？他们要来就来，反正横竖也就是死，十八年後又是一个莫非，我气得只是你们後来瞒了我那麽久。"说著，瞥了高松一眼，"没有上级指示，还死活都不肯说。"

刘远笑了起来，"不告诉你，是怕成为你的心理负担，现在看来，这倒反而增加了小高他们执行任务的难度了。"

"总指挥，你是在变相地损我吧？"我磨了磨牙。

哈哈哈！

屋子里顿时沸腾开。

"对了，我的父母......"我想起来很久没联系他们了。

刘远猜到了我想说什麽，"你放心，你父母我们已经将他们接到别处派专人保护，只是目前最好不要和他们联系。"

"这个我知道，那接下来我应该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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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前，手里捏著那块玉佩，玉质的莹润在手指间滑动流转。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风景......我觉得我就像一个逃兵，从这里逃到那里，又从那里逃到了这里。很多东西，越是想要挽留，却越容易丢失，等到回神时，才发现，曾经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东西早已在辗转间流逝殆尽。

我又做了那个梦，而梦依然停在了那个地方。梦醒前，我问程熵，你是谁？我不是认识你，我也不认识我自己......

醒来以後，努力地搜寻著自己的记忆，但是我却想不起来当时程熵是如何回答我的。

身後响起敲门声，我回头，高松捧著一叠衣服站在门口。

"这是我的衣服，你穿也许会有点不合身，你的行李过几天他们就会送来。"

我笑了笑，有些漫不经心，"反正也不出门，不穿都没有关系。倒是搅了你的清静，有点过意不去。"

他把衣服放在床上，然後走过来，"小磊每次到我这里骗吃骗喝骗床睡都还没过意不去，你这样说就太客气了。"

在临时指挥部里，刘远告诉我说，之前来的那几波看样子应该是"凤爷"派来的。其他想得到配方的也许已经行动了，也许还在伺机。总之我必须消失一段时间，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消失，最好让他们包括"凤爷"都以为"莫非已经死了"！

我看著窗外，语气平静而冷淡，"放著犯罪分子不去抓，把你这样的警员抽出来保护我，太浪费了。"

"罪犯逃了还能再抓回来，但是命只有一条。"高松走到我身边，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我回过神，"你说的这个？"将玉递给了他。

他接过去看了看，"昊焱给你的？"

"你怎麽知道？"

"这本来是我的。"他嘴角一弧浅笑著说。"那个时候还在读书，我和昊焱还有几个朋友大家关系都不错，其中一个正准备出国，由於他对旧物古董很热衷，所以我就把这块玉送给他作为饯别礼。後来有次碰到他，他向我告状，说昊焱不知哪根经搭错了一眼看上这玉，连蒙带骗地从他那里‘抢'过去。"

我有些惊讶，"那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太清楚，我有记忆开始就在家里看到这玉了。外公也很喜欢收集古董，也许是他或者更早以前的谁收集的。"

听他这麽说，心里不禁一沈，莫名地涌上一阵失望，夹杂著其他暧昧不明情绪，纷乱交织堵在胸口里憋闷得快要令人窒息。

"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玉很感兴趣，说来也巧，这上面刻的字正好是那句佛语。"

从他手里拿回玉佩，手指细细地摩挲著它的表面。"这玉，对於它的主人来说有著不同寻常的意义。他将自己的名字刻在玉上，把它送给了一个人。这个人，对於他来说有著同样不同寻常的意义。他告诉他，‘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了，看看这玉上的字，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记住了这句话便是记住了我。'......"

将玉佩攒进手心放在胸口上......苏昊焱说他只爱黎昕的时候，明明我已经释怀了，为什麽还是觉得这里好像空了一块？

我究竟是掉了什麽......？

闭上眼，想著，要是这玉能堵了那空缺就好了。於是摁著胸口的手，力道越来越重，肋骨被压得隐隐泛痛。

"莫非......"

高松低沈温和的声音落在耳边，我回头，他伸手握住我摁在胸口上的那只手。

"忘了昊焱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大脑一片空白，我看见高松低下头凑了过来，然後有什麽，温软而湿润，轻柔地小心翼翼地贴上了嘴唇...... 

 

Act.29 心的另一方（一）

 

这是一个如扑扇的蝶翼一般轻浅单薄的吻，在还没来得及下一个动作前就被迫打断，我一把推开高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