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生活吧 作者:琰汜/蛾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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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47 我在你身边(八)
没玩几轮,高松就很扫兴地借口离席,敢情小样打我坐下开始就心不在焉,看看我面前堆的筹码就知道他肯定没花心思。於是心里一边骂著"TMD"一边看他搂著两美女从门口晃悠出去。
早知道下船算了,现在是第二天,想想还要在这船上闷四天,我有些无奈地扑倒在牌桌上,手指"哗啦啦"地摆弄著那些筹码。
"先生,等您开局。" 荷官轻声提醒我。
"你们玩吧,算我的。"我把筹码往牌桌上一推,起身离席。
从牌室晃出来,晃进了望台酒廊,晃出来,又晃进健身中心,再晃出来,接著晃进温泉,然後是图书馆,雪糕果汁吧......我在想,要是再这麽无聊下去索性跳海游回去算了!高松还说,"凤爷"有意通过这次的烟会对我下手,结果到现在我连根凤毛都没瞅见,就看见他搂著美女晃来晃去地碍眼。
NND!这趟航程跑完看我不剁了你那两只猪蹄子!
一边想著怎麽处理高松那两爪子,一边怒气冲冲地往客房方向去。走到一岔口,被人一手拉胳膊一手捂住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很粗鲁地扔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我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本来就没好气,心里越发火了,正酝酿情绪准备开国骂。然後听见"啪哒"一声门上锁,"啪哒"一声灯亮。
壁灯昏黄暧昧的光线下,才看清原来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内侧客房。高松站在门口微有怒意地看著坐在地上的我。
"玩够了没有?"他质问道。
我自识理亏,坐在地上不作声。
高松不让我呆在船上总是有他的原因的,他要比我了解"凤爷",也比我了解这些组织间的规则,就算是卧底这种事,他做得也很敬业......反正这顿骂是逃不掉的,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於是──
"先说好......动手的话不准打脸。"我侧过头去认命地闭上眼睛。根据作者的逻辑,这种情况下装可怜装无辜是欺骗敌人最有效的方法。
心想,小样你要是敢真的动手,就把你连皮带骨头拆了扔到海里去喂鱼!
静默了一会,我听到高松叹气的声音,随後是脚步声,布料摩擦的些微声响,然後是他那温和低沈的声音落在耳边。
"别装了!你那几手花招对我没用!"
睁开眼,对方清秀俊朗的脸近在咫尺,他蹲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说,"‘不要在刑警面前试图转移话题,任何企图加以掩饰的行为都比掩耳盗铃高明不了多少。'我记得我有这样对你说过。"
"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笨蛋......"我低声咕哝。
高松嘴角一咧无奈地笑了下,"你知不知道你最让人头痛的是哪一点?"
"苏昊焱说我最讨人厌的地方是喜欢抬杠!"
他凑了上来,"我倒是觉得现下最令人头痛的是,也许你会让我和昊焱的关系变糟也说不定!"
话音落下,我还没能完全消化他这句话,下一刻就被高松推倒在地上吻了个结结实实,深情炙热,掺杂著一丝妒意,"本来不打算这样......但你提起他......"高松平时的冷静自持全不知道死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当然,我没有出手预以阻止而是任由事态发展也是诱因之一。
空气开始变质,昏黄的灯光染上了情欲的色彩。粗重的喘息,迷离的眼神,凌乱汗湿的发丝,四肢如藤蔓般赤裸纠缠在一起......狭小密闭的房间里正上演著人性最原始的交媾。禁锢的欲望一旦被打破,便是沈沦,堕落,乃至万劫不复。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从神经末梢到身体深处只感受得到对方强烈的存在。
攀著他的肩膀,从牙缝间挤出破碎不堪的句子,"为什麽一提苏、昊焱......哈啊......就沈不住气......啊......啊!"
"......他占据了你脑袋太多的空间!"
"你直接说你吃醋不就行了?"对方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我很深刻地体会到了他的醋意。
"不要了......啊!高松!你给我──去死!"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男人吃起醋来不比女人理智到哪里去。那麽,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莫非死赖在船上是准备随时剁了他那两只猪脚蹄子!
就这样,我和高松在这间客房的床上度过了从巴生港到普吉岛的航程......
船靠岸前,我像个贼似的潜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时"私会偷情"这四个字在脑海里亮红灯一样一闪一闪。
甩头。去!想什麽乱七八糟的!
然後注意到门口地上有一个信封,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张卡片,上面简单写著"22:00 PM 中央会议厅"。
这个应该是──
烟会的时间和地点!
Act.48 我在你身边(九)
游轮要在普吉岛停留两天,进港之後,随团的游客基本都离船上岸,相较之前几晚,整艘游轮上都安静了很多。
出了客房,搭载电梯,8F的中心位置,中央会议厅,不知道会来些什麽样的人。
装饰著华丽雕花的会议厅大门就在眼前,站在门口的不是穿燕尾服打领结一脸和蔼微笑的侍者,而是一身黑色西装表情冷漠的保镖,或者纯粹只是充当的门卫的──打手!
门卫恭敬行礼,雕花大门悄然无声地敞开。於是我想起程子晞隔年出现在盐帮大会上的情景,袍袖一甩一副赶赴刑场的大义凛然,想想有些好笑,却总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现在连上菜市场的感觉都没有,也许这就叫死而死矣吧?
会议厅里本来就静得出奇,我一进门所有人都侧首看过来,微一颔首算作招呼然後随著侍者走到自己的位子。在座这些人差不多控制了整个东南亚的毒品交易,我想我会被纳入邀请之列也许是因为我掐断了其中几位的线路,包括"凤爷"。
坐在我旁边的是有过几次交道的"白老大",不过我还是宁愿一个不认识的坐在我旁边,因为这个"白老大"实在是......
"小子,上次和你提起的做我老头子的女婿这件事考虑得如何?"
果然......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他还心心念念著要收我做他女婿。虽然条件是不错,但是,先不说别的......总感觉"嫁女儿"和"卖白粉"这两件事从他口中说出来是一个调调......难道道上的人说话都这个样子?那军火走私商要是嫁女儿岂不是拿著把AK抵著你脑袋问你要还是不要?
会议厅内的座位差不多坐满之後,有人主持会议,各人针对各区域的线路交易等商讨洽谈,但是我却没看到"凤爷"!不仅如此,我也没看到高松!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小声向"白老大"打听,"凤爷"为什麽没有出现?
"许是怕了你吧?""白老大"随口答我。
怕我?绝对不可能!"凤爷"是那种为达目的连亲人都可以对付的亡命之徒,我摆明了和他对著干,他没有理由躲起来任我嚣张......越想越不安,周围激烈地讨论一概听不进,只是直愣愣地盯著桌上的茶杯,看著那茶水一圈圈地泛著涟漪......
涟漪?!
我"砰"地一下拍桌子跳了起来,把会议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霎时安静了下来。
"‘太子'阁下,您要是有什麽高见......"
"船!"我扔下这句话率先冲出会议厅。
潮湿的海风掠过脸颊,港口的灯光已经变得很遥远很遥远。白天看起来如绿松石般沈静内敛蓝到令人心醉神往的海面,此刻却是漆黑如同沼泽般充斥著死气沈沈的气氛。
其他人也来到甲板上,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除了看到那一瞬间眼神里有一闪而过掩饰不住的惊讶,但是接下来个个看上去都沈稳如泰山。有人吩咐了手下去查明原因,更多的人则是准备回到会议厅继续之前的讨论,在他们眼里也许下一秒是生是死都不及那地盘和势力来的重要。
就在众人陆陆续续往船舱里去的时候,游轮的广播里传来刺耳的长鸣,紧接著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出来。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值得的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爆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他们清扫,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这个肉麻兮兮恶心巴拉的声音正在朗诵《哈姆雷特》里最经典的那段台词,甲板上一众黑老爷们具是满脸墨线。
"好像是‘凤爷'那小子的声音......?""白老大"念叨了一句,有冲动的主"喀啷"一声掏出把格洛克,"砰砰"两下,喇叭冒烟,但是声音依然从别的地方传出来,鬼魅一般......与此同时一声凄厉尖叫从头顶上方呼啸而过,划破长空,紧接著人声嘈杂,"快叫医生!""这是怎麽回事?""杀人了!"
声音来自上层平台,我们几个还留在甲板上的人不约而同抬头。
船舷的栏杆上趴著一个人,半个身体探了出来,而後慢镜头般一点一点滑下来,在空中翻腾,旋转,衣袂翩飞,宛如风中落叶,最後"彭"的一记闷响,重重摔落在我们这一层甲板上,鲜红的液体如泼翻的颜料,在甲板地面上印象派地诠释著"死亡"这个词。
"Ann!"我惊呼出口。
『......死了;睡著了;睡著了也许还会做梦;恩,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腐朽的皮囊之後,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麽梦,那不能不是我们踌躇顾虑......』
那无处不在的该死的声音还在朗读著那段台词,我在甲板上四下找寻了一圈,然後在角落看到一个吓得瑟缩发抖的侍应生,箭步上去一把揪住他,"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应、应该是......船长、船长室......!"
"船长室在哪?"我对著他几乎是用吼的。大概是被我的面目狰狞给吓得不轻,侍应生嘴巴抖了半天都没发出声音。"快说!"我又吼了他一声。
"11F,船头!"声音从身後传来,转身,"白老大"指了指电梯方向,"从那里上去,左手边......看来那小子早就计划好了。"
我冲他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後想也不想地往电梯方向跑去。
『......谁愿意负著这样的重担,在烦劳的生命的压迫下呻吟流汗,倘不是因为恐惧不可知的死後,惧怕那从来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
扰人厌的声音挥之不去,按下电梯按钮,看著楼层数字变化,只觉得著电梯慢得让人焦躁。我才不去管他念的是《哈姆雷特》还是《哈姆太郎》,我只担心一件事──
高松!你千万不要出事!
"匡啷"一脚踢开船长室的门,我站在门口微微喘著粗气。
『......这样,重重的顾虑使我们全变成了懦夫,决心的赤热的光彩,被审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伟大的事业在这种考虑之下,也会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动的意义。』
对方念完最後一句,掐断广播闭上眼,似在回味自己刚才的演出。船长室的地上倒著好几个人,其中包括那晚给我传讯的女人,她见到我,挣扎著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地向我求救。
"救......程哥......去救......程......"m
枪响,那女人应声倒地,开枪的人似有怜惜的"啧啧"了两声,"别担心,你们的‘程哥'马上就会去陪你们的。"
"梁·凤·君!"
眼前这个人面目无情、下手冷血,却和凯有著三分相似,浑身上下透著贵族气质的优雅青年,我想我应该没有猜错,他就是梁凤君!
"‘太子'?!久仰!"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和凯一样的褐色瞳孔,隐隐流转著琥珀色的光泽。
"高......‘程哥'在哪里?"我直接切入主题。
他继续优雅地笑,仿佛正看著一只正步步靠近陷阱的猎物,"你要找的是那个刑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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