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离魂小记 作者:木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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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韫韬现在和智宣同居,处于周末才会回家一次的状态。这也是没什么的,郁老爷子偶尔还叫郁韫韬把智宣一起带回来过周末。一开始智宣还挺怕老爷子的,现在也知道老爷子刀子嘴豆腐心,但还是不太喜欢过来,因为即使明知老爷子是豆腐心,可他也实在不想挨那刀子嘴。
郁韫韬这周末回家,就发现弟弟不对劲了。他问了一下管家怎么回事,管家就说:「二少爷昨天夜里着凉了,今天起来发烧。」郁韫韬就只以为韧子是发烧了所以没精神。他却不知道,韧子好几天没吃好饭、睡好觉,晚上在阳台坐着,结果昨晚风大,给他冷坏了。
不过这也够让郁韫韬担心的,毕竟韧子很少生病。
很少发烧的人,一旦烧起来,病势都比较缠绵。
郁韫韬便问看了医生没有,医生怎么说,听见医生说问题不大,也算放心些了。郁老爷坐在一旁,一脸忧虑的,满腹心事,又觉得不好跟郁韫韬说,便闷闷的。郁韫韬以为郁老爷只是担心宝贝幼子的病,便开玩笑活跃气氛:「我瞧他怎么这两天那么安静呢,敢情是病了!我看这样也好,叫他消停些。过两天等他好了,又活蹦乱跳,让人烦的。」郁老爷便说:「他还能消停呀?总不能让人省心!」
老爷子原本想说「他要是能学学你就好了」,可一想「他现在不就是学你搞基了么」,又是一阵火气的,便不言语了。这老爷子不说话啊,室内的气氛又僵硬起来。郁韫韬其实也不是多爱说话的人,在外面气氛多尴尬他都OK,可回到家里还是得他做晚辈的调节调节气氛,便又没话找话地说:「嗯,顾晓山是不是不知道他病了?」老爷子听见「顾晓山」就抬起眼皮:「哦?怎么说?」郁韫韬便道:「他要知道韧子病了,他准会来看看的呀。」老爷子哼哼:「凭啥呀?他俩就那么好?」郁韫韬笑了:「他俩还不好啊?」
郁老爷却满心的不满意:「这那么好,那顾晓山还从小就坑咱韧子呢?」郁韫韬点头:「那是,我也觉得顾晓山不怎么样。」郁老爷又不满意了:「诶,说什么话呢?这小子还是我看着长大的,聪明能干,有啥不好的?」郁韫韬说话向来直接:「他这人呢,精打细算,太抠,和他做生意,烦死。」郁老爷便道:「他抠他的,关你什么事?」郁韫韬却道:「他抠他的,这也罢了。就是他心眼儿太多,你不仔细着些,就被他给占了便宜也不知道。之前韧子管公司的时候不正是这样吗?」郁老爷只说:「那是,他确实爱动歪脑筋。胆儿也肥。跟他老爸一个样。但其实真跟他处成朋友了,还是很靠得住的。你看我这么多年过来,身边朋友还能少了么?多少『老实人』都是背后捅刀子的。到这把年纪,信得过的朋友反而就人称『老狐狸』的老顾一个了。」
「是的。」郁韫韬点头,但实际上郁韫韬也不太看得惯顾世伯的作风。毕竟这顾晓山是深得顾老爷真传的,女干猾不可控。郁老爷看着郁韫韬的表情,试探姓地说:「唉,你说要咱韧子是个女的,跟顾晓山青梅竹马的,也还行哈?」郁韫韬瞪大眼睛:「这不好吧?顾晓山是GAY啊。」郁老爷怔了怔,说:「嗯,那要顾晓山是个女的……」郁韫韬又摆手:「那也不成。」郁老爷问:「怎么又不成了?」郁韫韬答:「那韧子还是得被欺负死。」郁老爷便道:「咱这孩子跟谁在一起能不被欺负啊?」
郁韫韬并无把郁老爷这话放心上,大概郁韫韬根本想象不到前些天还狂追女模特的弟弟突然变弯,他也很难想象心大似太平洋的弟弟会为情所困还害相思病。就算他亲眼目睹韧子半夜凭栏念诗,也不会觉得他得了相思,只会立即请法师来为韧子驱邪。
韧子躺床上一脸抑郁的,也够让人吃惊了。老爷子像想明白了什么,走到了韧子的房间里,在他床边坐下,说道:「你把自己弄成个林黛玉?那还不如鼓起勇气去追他啊!」韧子撑起身来,说:「什么意思啊?你不说我不该追吗?我一追他,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也想清楚了,您说得太对了!我以往追不上的、追上了又分手的那些,每个都没来往了。这是真的。我可不想和小山哥没来往了。」说着,韧子鼻头发酸:「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偶尔还能到他家住着,他还乐意给我做饭呢。四舍五入,也跟结婚差不多了。」老爷子却说:「四舍五入个屁,你自己硬自己的,这叫结婚吗?这叫守寡!可长点志气不?」
第22章
说着,韧子鼻头发酸:「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偶尔还能到他家住着,他还乐意给我做饭呢。四舍五入,也跟结婚差不多了。」老爷子却说:「四舍五入个屁,你自己硬自己的,这叫结婚吗?这叫守寡!可长点志气不?」
韧子愣了愣,又说:「可是您叫我别追的呀。」老爷子极力撇清:「那我可没这么说,我是叫你考虑清楚!」韧子便道:「我现在不考虑了么!我要不考虑清楚,我前天就已经拉着999朵玫瑰上小山哥办公室了。」老爷子听了这话两眼一抹黑:「吗呀,你这什么破招儿?」韧子点点头:「我想也不靠谱,999朵玫瑰搬上去很累的。」老爷子简直一口血险些喷出来:「这个是重点吗?你傻呀?有你这么上来就敲锣打鼓的吗?人家不吓死!以后你都得在保安那边上黑名单。」
「有那么夸张吗?我看好多人都这么追人的!」韧子不服气,「我问了人呢,说智宣也拿玫瑰花在办公楼那儿敲锣打鼓送我哥呢,我哥这么冷的人都觉得受用呢。」老爷子摸着脑袋说:「人家两情相悦搞这些是情趣,你跟人八字还没一撇搞这种叫骚扰!」
韧子脸上全都是挫败:「真的吗?」老爷子语重心长:「你想想,要是老郭家女儿捧999朵玫瑰上你办公室挖你出来,大声表白,你感动吗?」韧子想起老郭家女儿190的身高、坐过牢的历史,一怔:「不敢动。」老爷子问:「上保安黑名单吗?」韧子点头:「必须上。」
「唉,算我前世欠你的!下辈子你当我爹吧!」郁老爷叹道,「你这样可不行啊。」韧子迷迷糊糊地说:「我知道自己没希望的。」郁老爷却说:「我看吧,希望也不是没有的。事在人为嘛。我要老想着办不到、办不到,今天也没这个身家供得起你可劲儿造。」韧子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这、这还能有希望啊?」郁老爷便说:「有,必须有。」韧子原是浑身乏力的,现在一下就来劲儿了,抱住他爹说:「爹呀,您可真是我亲爹呀!」
老爷子心想:「我是怎么养的这儿子啊?我对他难道还不算悉心栽培吗?怎么养成这个样子?」老爷子算是认命了,他就是作孽养了这个一个傻儿子,到这把年纪了,别人都安享晚年、含饴弄孙的,就他居然还得指导自己儿子搞基!
其实搞基这回事,郁老爷也是抓瞎,他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也不认识这样的朋友。可他觉得,人心都是大致相同的,凭他几十年识人、认人的经验,也错不了太多。老爷子便道:「你这个情况,要做的第一点是什么,你知道吗?」
韧子说:「我要先跟他说我喜欢他?」老爷子说:「屁!」韧子一愣:「我想起来了,您说了,我这样会吓着他。」老爷子叹气:「其实,吓着他倒是其次。主要是你这么说啊,他其实不会当回事儿的。」
韧子倒是开窍了,想明白了,自己在别人眼里就跟三哈一个样儿,三哈说喜欢你,你能信么?三哈谁不喜欢啊?
郁老爷和韧子谈完心,看韧子的精神也好多了,才放心了些,只说:「真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又想:「没想到韧子也有心病了!」
他刚下楼,就见郁韫韬玩着手机,不知给谁发信息。他就说:「又跟智宣聊天呢?」郁韫韬说:「没,我跟顾晓山说韧子病了,他说要过来看看呢。」郁老爷点了点头:「也行吧,横竖我也想叫他来看看咱瓜娃子。」
下班时间刚过不久,顾晓山就上门来了,还带了一篮水果。郁老爷心想:「你带篮水果做什么,你带束玫瑰花比什么都好使。」可郁老爷还是笑呵呵地迎接客人,又说:「人来就行了,带什么礼?」顾晓山笑着说:「没事,就看韧子乐不乐意吃。韧子不爱吃,就给三哈吃,也不浪费。」
郁老爷还是挺平和的,看起来和平时一点区别都没有。顾晓山也没看出异样,聊了聊天就自己上楼去韧子房间,跟平常来串门一样,是很随意的。
韧子一早被告知了顾晓山要来,反而是睡不着了,一颗心忐忑得要紧,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响。有几次是保姆过来开门,害他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实在受不了,还叫保姆不要再进门了。于是当三分钟之后门又被打开的时候,韧子就闷闷不乐地说:「不是叫你别再随便进来吗?我现在说话都不好使了是吗?」顾晓山觉得好笑:「二少爷,好大的架子。」
韧子听见顾晓山的声音,尾巴都要摇起来了,扭过头来看见他,脸上的神色也生动起来。顾晓山提着水果篮进来,在床头放下,又说:「生病了啊?」韧子点头说:「发烧了。」顾晓山自然地伸出手来摸韧子的额头。韧子正发着热,感到顾晓山的手是凉的,摸在自己的头上很舒服,他也晕乎乎的,就红着脸看顾晓山。
顾晓山说:「是有点烫。怎么烧起来了?」韧子正晕乎着呢,啥也不懂得说。顾晓山只以为韧子又犯傻,没在意地笑了笑,说:「大夏天的还着凉发烧,你也是能的。」韧子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顾晓山说:「那是因为我有事情想不通……」顾晓山依旧笑:「哦?什么事啊?」
听顾晓山的语气,果然是没把韧子的烦恼当回事的,就是逗小孩那样问他一句。韧子总算是明白了他爹是对的,他现在就算立即摆出999朵玫瑰跪地求婚,顾晓山也不会当回事儿。如果是平常,韧子早要一股脑说出来了,尚幸他被父亲提醒过:「『烦恼』要吞吞吐吐,才像『烦恼』。『心事』,要欲言又止,才能让人感兴趣。而感兴趣,是让对方闲来无事想起你的关键。」
于是,韧子也就压下了那股「有一句说一句」的痛快劲儿,忸忸怩怩地别过头,不说话了。这样的韧子也算是很新奇有趣了,引得顾晓山追问:「怎么了?还真有心事啊?」韧子听着就不爽了:「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有心事吗?我可是好几天没睡好吃好了,你看我都瘦好几斤了。真的是心里难受,才生病的。」顾晓山这才仔细打量韧子,见韧子原本荔枝肉一样白嫩丰盈的腮果然有些凹了,脸蛋也苍白得很。顾晓山还真的有些担忧了:「不会吧?你还能几天没吃好、没睡好?」韧子便说:「这有什么好骗人的?」顾晓山果然认真起来了:「怎么回事?谁给你气受了?」韧子又不说话了。顾晓山笑了笑:「哈,还真有心事了?」韧子闷闷地点了点头。顾晓山也不逼问了,只摸了摸韧子发烫的额头,说:「那也得好好休息,知道吗?」这声音说得极温柔,韧子听着简直要醉倒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顾晓山陪了他好一会儿,说的都是不相干的话题,一个字都没再提起韧子的「心事」。韧子原本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心事」还是没引起顾晓山的「兴趣」。但老爹说这些成年人的「礼貌」。
这确实不假,顾晓山没问,但也留心了。他跟韧子说完话离开韧子房间,走到外头的时候刚刚好遇见保姆,就顺嘴问了一句韧子最近是不是不开心。保姆也不明真相,只说实话:「是呀,就是他刚从外面回来的头一天,就和老爷吵架,一会儿他说要拐杖,一会儿老爷说要拐杖!闹了一整晚不消停的,之后每天他都吃不香、睡不下的,可叫人着急了。」顾晓山听了也皱起眉来,确实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韧子还不知道这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真的奏效了,原本想跟郁老爷抱怨:「老爸,你到底会不会沟仔啊?」然而到了晚间的时候,顾晓山忽然发了条信息,问他吃不吃宵夜。韧子回答:「你是不是忘了?我病着呢。」顾晓山说:「你还知道自己病着啊?还不睡?」
这个韧子渐渐发现了「异常」:以前他和顾晓山,是没事不会互发消息的。但现在顾晓山好像还挺关心他的,时不时会问问他吃饭没,睡得怎么样。没事也逗逗他乐什么的。这种信息,以前顾晓山肯定不会发的。估计顾晓山真的把他「有心事」这件事当回事儿了。毕竟,韧子都无法好吃好睡的,肯定是出大问题了。顾晓山想着,韧子的老爸、老哥都不靠谱的,今年连韧子的生日都忘了,估计这倆到现在都还没发现韧子不对劲儿呢,还得他多看着些。
韧子一下就从「老爸,你到底会不会沟仔」过渡到「老爸,你真的会沟仔啊」。他现在可吃得好、睡得好了,每天都倍有劲儿,眼巴巴地躺床上等手机响。就他么一条「吃了没」都让韧子乐半天。要是偶尔韧子说一句「没吃多少,其实想吃桥头店那家米粉」,半小时内,米粉就会有专人送到他房门口,那滋味儿,甭提了。韧子嗦粉嗦得稀里哗啦的,差点没连盘子都舔干净。最爽的一次是他说要吃蚝仔粥,开门的时候,居然是顾晓山亲自把粥送来了,说刚下班,正好顺路。韧子感动得恨不得当场脱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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