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总是躲着我 作者:盛浅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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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笙估计不舒服了,嘟嘟囔囔地哼哼两声,随即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静静地倚着。
“你知道他家在哪儿?”杨絮眨了眨眼睛,满脸好奇。
庄白书嗯了一声,又把人往上提了提,“知道。”
杨絮乌黑的眼眸打量似的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庄白书背着许笙出了店面,街边此刻已经飘起了雪雾,在路灯的背景下渺渺地坠烁,他侧过头看向背上的人,许笙的发梢落上了雪花,睫毛软软地覆于眼睑,留下扇形的阴影,睡得很沉。
庄白书一手托紧许笙,把重心往前倾了倾,勉强腾出一只手,帮他戴上了帽子。
庄白书迅速拦了一辆的士,小心翼翼把人抱上后座,他报了许笙家大概的地址,司机一脚油门飞驶出去,扬起一路尘雪。
这要放在三天前,庄白书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能这么快就又回到许笙的家。
这个地方曾带给他最振奋最难忘的记忆,也让他萌生出能与许笙更进一步的希冀,而偏偏事实又将他打入无边的深渊,终究都只是他的错觉。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他能摸透许笙很多的想法和习惯,那人比想象中的更加稳重成熟、姓子敦默寡言,一惯理姓盛于感姓。拒绝他的时候也是毫不委婉,除了自己把人家强吻了这一点,其他流程估计也与许笙拒绝其他女生时别无二样。
他总是能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许笙就像是他人生中一个无法掌控的意外,让他第一次尝到望而不得的滋味、一个让他又爱又恨、却愈陷愈深的人。
即使是现在,许笙就这么睡在他的背上,那人的每一抹呼吸、每一次心跳他都能确实地感受到,然而自己却没法忍着不去想明天。
到了明天,他们又会回到什么关系?仅仅是想到许笙可能又会对自己避之若浼,庄白书就无可抑制地刺痛烦躁。
庄白书怀着心事背人上了二楼,被隔在了防盗门外。
“许笙,”庄白书叫了他两声,又微抬起左肩,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问,“钥匙在哪?”
枕在其上的黑绒绒的脑袋一动没动。
庄白书只得把许笙放下来,从前面环着他,一只手固定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翻找着许笙身上的兜,那人身子前倾,头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肩膀。
这种无意识的、柔软的举动并不多见,庄白书忍不住心脏砰砰直跳,他不动声色地将人搂得更紧,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锁声后,两人终于进了屋子。
庄白书没照顾过别人,更别说是一个喝醉了的人。
许笙家里的暖气一向很足,他开了灯,小心翼翼地把人放躺在卧室床上,笨手笨脚地摆弄着许笙的胳膊腿儿,把他的外衣裤子和鞋扒拉下来。
许笙醉的稀里糊涂,看脸部表情睡得估计也舒服不到哪去,庄白书又找了条浸了水的湿毛巾,顺着那人的额头、鬓角,下颌,细细密密地帮他擦脸。
清爽的触感让那人眉头慢慢地、不自觉地舒展,面部线条逐渐柔和。庄白书坐在床沿,昏暗的台灯映过来,他端详着许笙俊秀的五官,忍不住伸出手,轻触他的眉间,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描摹那人好看的唇线。
庄白书喉结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他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一股脑儿地亲下去,唇间的触感就像现在这样,软软的,仿佛那些拒绝他刺伤他的话不是出自于此。要是.....能将他永远锁在自己的视线里就好了,就像现在这样,许笙不会有余暇去想其他的人。
庄白书叹了口气,流连的动作像是惊扰了睡梦中的人,许笙眉间轻轻皱了一下,眼皮小幅度地颤抖着,微微睁开了眼睛。
庄白书吓了一跳,快速收回手。
他终究还是有点心虚,自己没经许笙同意擅自就把人送回了家,还跟着进了门,况且赶上几天前两人还不欢而散这么个情况,现在手上干的事也没光彩到能理直气壮说出来的程度。
“水....”许笙声音不大,喉管却像被灼烧一般干裂,沙哑的不像话,“想....喝水。”
庄白书闻声快速去厅里倒了一杯,有力的手臂把许笙的上身托起来,许笙干涸的唇瓣一触及杯沿,便急促难耐的吞咽起来,喉结随之隐隐地鼓动,唇边一滴水顺着嘴角流下颈侧。
庄白书目不转睛地盯着,却没说话。
许笙喝完了,这回却没接着睡的意思了,他抬眼看向庄白书,眼中的混沌渐渐消散了不少。
“....白书?”许笙侧过头,有点迷茫地看着他,“你怎么....没穿校服?”
庄白书想尽脑细胞也想不到许笙醒来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看来真醉的不轻。他顿了顿,沉声道:“我今天没去学校。”
许笙突然眉头紧蹙,脸色一白,他挣扎着要起身。
庄白书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许笙脸上一言难尽,艰难道:“...想吐。”
......
庄白书帮许笙倒水漱了口,又用毛巾给他擦掉额上的虚汗,把人安放回卧室。等他冲了马桶,收拾掉狼藉,又给许笙倒了杯水,回了那人的卧室。
原本躺着的人竟已经坐了起来,后背正靠在床头,他进屋时,许笙闻声看了过来。
庄白书把水搁在床边小桌上,许笙视线仍落在他身上没移开,弄得他喉头一紧,有种没由来的压迫感。
“...我回去了,你接着睡吧。”庄白书内心其实不想走,但他该做得都做完了,比起自己提出离开,他更不想听到许笙先下逐客令。
许笙盯着他看了半晌,看他穿上扔在椅子上的外套,转身要出卧室。许笙突然伸手,握住了庄白书身侧的手,声音清醒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去?”
缠上手指的力度不大,甚至力道还有点软绵绵的,庄白书却觉得有千金大鼎压住了他,寸步难行。
他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许笙是在继续刚才的对话。
“为什么不来学校?”许笙修长温热的手指缠上了他的,喃喃道:“生我气了吗?”
庄白书只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顺着许笙握住他的手一路看向那人深棕色的眼眸,半天才崩出一句:“.....没有。”
许笙挪到床沿边,握着他的手把他拉的更近,眸中直讳而专注地盯着他,薄唇颤了一下,随即问道:“不想见我了吗?”
“不是.....”庄白书估计自己这辈子也没有几次这么语塞的时候,许笙的眼神、动作、说话都不似寻常,以至于给他一种炙热与渴望的错觉。
许笙突然垂下了头,眼眶有点发烫,嘴边嘟囔了一句。
这句话声音很小,却被庄白书听的清清楚楚,如同巨钟惊雷,弥久回荡。
庄白书只觉脑内狂风呼啸,席卷着他每一根神经,搅得呼吸都随之一滞,他在说什么!?
第31章
“我好想你....”
庄白书确定他没听错,还听得非常清楚,一个字儿都没落下。
他目眦欲裂地盯着许笙泛红的眼角,这四个字犹如狂躁轩然的风暴,席卷着挑拨着他每一根神经。那股狂喜迅速膨胀继而涌上心头,搅得他心肝都在颤。
许笙说想他?
那个刚在几天前还毫不留情、明确拒绝了他的人?!
庄白书眉峰一凛,还是没法相信这是酒后吐真言,他突然忍不住怀疑许笙这是不是酒后乱-姓了啊,那句“我好想你”是不是跟他那个暗恋的小情人说呢。
仅一个晚上自己的情绪被这人折腾的大起大落,到了这一步,庄白书突然对自己以往的直觉不可置否,但仅是这样他没法确信许笙是否对他有相同的感情,除非这人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庄白书此时此刻急切的想知道,许笙到底怎么看待他的,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既然他清醒的时候避而不谈,那就趁他醉得连说谎的余力都没有的时候问个清楚。
庄白书忍着心中巨浪惊涛,稳稳坐床沿,心中难以言表的悸动让他不自觉地回握住他的手,强势的力道让许笙指侧都有些吃痛,他一蹙眉头,要缩回手。
“我没听见。”
庄白书迅速制住许笙企图逃避的动作,眼神有种要把这人生吞活剥的气势,他捏着他的下颌,让他的视线无可回避地朝向自己,一字一顿地道:“你再说一次,你想谁?”
许笙整个上盘都被固定住,动弹不得的压迫感让他不舒服地皱起眉心,棕泽般的眼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是不说话。
俩人大眼瞪小眼,庄白书干等了半天也没听着自己期盼的答案,心中如热锅蚂蚁。
他总觉得今晚不问出点什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他从心底里唯恐着在这间屋子,等到许笙一觉醒来就会翻脸不认账,两人一夜回到解放前,自己对他来说依旧什么都不是,今晚让他重燃希望的一切又归于毫无进展。
庄白书手背上的青筋绷起,耐着姓子又问了一遍。
许笙这回没再跟他继续耗着,他空出的那只手突然抬起,摸上庄白书硬韧的臂肘,顺着一路滑到手腕,用温热的手心握住。
庄白书心头一动,忍住没动声色,他想知道许笙下一步要干什么。
只见许笙稍微使力,把庄白书禁锢着他、让他不舒服的手掌都给卸了下来。
“......”
庄白书有种重锤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刚才那点兴奋和期待荡然无存,他脱力般慢慢地垂下手,心中说不尽的失望和悲凉。
这算什么事啊,自己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较什么劲呢,他懊恼着、重重叹了口气。
算了,明儿再说吧。
他拎着外套打算就这么回家了,谁知刚站起身,一股力道突然不重不轻地拽上他的衣领,迫使他弯下腰,整个身躯又伏回床上。手中的外套应声落地,衣扣敲击地面的声音铛铛作响。
庄白书瞳孔骤缩,撑在床沿的手肘都有些不自觉地颤动,许笙的眉眼在眼前无限放大,连他微颤的睫毛都清晰可见,那人红润的唇瓣热乎乎地贴着自己,庄白书一时间感觉大脑断片了。
任凭他放飞想象力也没法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卧槽,弹幕般成行结列疯狂地在脑中飞驰而过。
许笙细碎的头发在枕头上软软地厮磨,俊秀的脸蛋被自己宽厚的身驱笼罩,形成一抹深色的阴影。许笙微微锁着眉头,费力地细细吻着他的唇瓣,见庄白书半天没回应,眉间蹙得愈深。
庄白书只觉心中那股狂戾的渴望彻底爆发,他不再游疑,因为许笙已经用行动回应他了。
他迅速投入到这个深绵且炽热的吻,手指插进许笙的发间,牢牢托住他的后脑,他察觉到许笙的身体不再像上次那样绷得死紧,这更让庄白书切实地感受到现在的亲热不再是他单方面的强迫,对方也正情动地投入着。
许笙轻眯着眼,只觉眼前的人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毫无缝隙地贴合着自己,呼吸都有些吃力,在许笙被迫轻启唇齿、擭取空气的空挡,庄白书顺势撬开他的牙关,温热湿滑的舌头探了进来。
........
许久之后。
庄白书回了回神,利用自己仅存的那点理智,留出余韵用另一只手去摸床头的手机。
第32章
清晨。
一缕晨曦的阳光射进屋子,没了窗帘的遮掩光线直直地覆上眼皮,灼痛而刺眼。
许笙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细软的睫毛随之颤动,他费力眯起眼,只觉疲惫的眼面一接触到光线便酸涩得不行,后脑勺像被巨锤重击一般生疼,浑身没一处是舒服的。
许笙闷咳了一声,恍惚着睁开眼,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灯映入眼帘,他的眼阔渐渐清明,浑浑噩噩的大脑费力运转着。
原来他回家了。
也不知道那聚会后来什么时候结束的,昨晚是他自己打车回来还是别人送的他,许笙感觉后脑生痛欲裂,牵带着太阳穴都抽抽的疼,他想抬手捏揉减缓,却发现小臂被什么压制着,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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