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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 作者:扶苏与柳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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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快穿 甜文

  ——从头到尾,都一直是你啊。
  
  寇秋醒来时,香风极重。那种香气,像是抹得太多的脂粉,一个劲儿地往鼻中钻,如同一条滑溜溜的蛇。他显然受不了这种纸醉金迷的味道,猛地打了个喷嚏,坐起了身。
  “呀!”他听到了道软腻腻的声音,似男又似女,“爹,您醒啦?”
  寇秋头晕目涨,还在想,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崽。
  还没等他想完,他就听见了更多的声音混着香风扑面而来。
  “爹!爹,您这么多日子都没醒,可是担心死人家了!”
  “......”
  寇秋迟疑地想,人家?
  “白老板来找了人家伺候好几回,爹,我给你赚了好多的银子——”
  “......”
  寇秋想,伺候?
  与此同时,外头的声音也终于一点点传入了他的耳朵。他能听到细细的呻吟,扯着嗓子,混着欢愉,跟承受不住了似的,提高了音量喊:“公子,奴家、奴家——”
  寇老干部方才那一点迷蒙彻底被吓醒了。
  社会主义接班人睁开眼,小心翼翼瞧了眼面前的人。
  一群柔媚的男孩子就站在他床前,衣衫大敞着,将涂抹了脂粉的脸直往他面前凑。
  “爹?爹?”
  这副场景,的确是有点儿太刺激了。
  寇秋悲愤地倒吸了一口气,叫道:【阿崽!】
  他颤着手指指着面前这群人,【你这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哥!】
  不对,他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儿子!!
 
第65章 南风馆从良记(一)
  “让开, 各位先都让开。”
  为首的男孩把其他几个人都推开了, 独自捧着一杯茶袅袅过来, 喂到寇秋嘴边,“爹, 来,张嘴——”
  “......”寇老干部瞧着他身上那轻薄的白纱衣,再看那底下若隐若现的皮肉,太阳穴开始疯狂地跳着疼。
  他崭新的儿子们就满含担忧地聚集在他面前,个个儿都是如花似玉, 涂脂抹粉,眼睛里能荡出水来。宽大的袖袍里探出小半截儿葱白的指尖, 还要伸过来探他的额头,“爹,头还疼吗?”
  “怎么能不疼?”
  唯一一个站得远点儿的少年嗤笑了声, 懒洋洋把手里头扇子挥了挥,“沈状元郎眼看着马上便要娶妻了, 只怕爹这会儿连饭都吃不下去呢。”
  喂饭的少年一下子沉了脸, 厉声道:“吞龙!”
  寇秋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怎么, 不让我说?”吞龙冷笑,“你是怎么着, 怕他再晕一回?——晕几回也是一样的, 人家沈状元郎已经拆了他这座旧桥了, 不想要了。他就是直接死这儿, 那状元郎也不会过来看一眼, 这还不够明白么!”
  喂饭的少年气的微微哆嗦,说:“爹才刚醒,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说的什么?”吞龙眼梢一挑,脊背挺直了些,不无嘲讽,“实话!含瓶,你总哄着他,有什么用?等到时候沈状元成亲了,你是能去抢亲,还是能把爹送进去当新娘?”
  寇秋颤巍巍说:【......阿崽,你听见了?】
  系统说:【嗯。】
  那两个名字,简直高亮。
  哪怕寇秋是个正直的老干部,也不可能对这么清楚的隐喻装作听不见。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问系统崽子:【他们都叫什么?】
  系统崽子说:【吞龙、含瓶、探弓、射戟。】
  【......】寇秋的眼前一片黑,还想挣扎,【这几个名字......】
  【别想了,】系统无情地打断他,【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寇老干部想,他还是干脆一头撞死,进入下一个世界算了。
  就在这个当口儿,外头的声音也一阵阵高了起来。男人的低吼猛地响亮了几分,扯着嗓子粗粗叫了几声,随即又陷入了静默。过了会儿,衣衫不整的另一个黄衣少年走进来了。
  他走路还有点不稳,风情万种抚弄着头发,张嘴就道:“爹,抚箫来看您了!”
  寇老干部:“......”
  不,你别来。
  求你了。
  我现在直接把这个风月场所举报了,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系统崽子无情戳破他的美梦,【这是合法的,警察叔叔是不会管的。而且,你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头头。】
  寇秋:【......】
  来把刀,直接砍了我,谢谢。
  他只想好好当个社会主义接班人,考个公务员为人民服务,为什么这么难?
  之前只是不能考,这回可好,别说考公了,他直接等着被公务员抓算了。
  寇老干部勉强冷静了下,随即敲了敲床。一时间,这群少年齐刷刷看了过来,就见他们的爹靠在床头上,带着久病初愈的虚弱缓缓道:“把大门给我关了,所有人聚集到楼下去,我有话要说。”
  一堆莺莺燕燕只好议论着扭着腰下去了,只剩喂他喝药的白纱衣将他扶起来,“爹,我扶您下去。”
  寇秋老怀欣慰,“谢谢你,你是——”
  “含瓶,我是含瓶,”少年抿唇一笑,“爹恐怕是病糊涂了,连瓶儿都不记得了。”
  寇老干部:“......”
  不,你别说名字,我还能勉强承认你是我的崽。
  别说名字!
  楼下几人动作很快,恰巧此时尚且是白日,客人本就算不上多。打扫的小童帮着关了门,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清了场,各个房间的小倌都被叫出来,只站着,等待着听老鸨的吩咐。
  寇秋在含瓶的搀扶下,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楼下,还未张开嘴,便忍不住先打了个喷嚏。
  这香气。
  “站着干什么?”他瞧见一群尤有些怯生生的小少年,禁不住说,“坐啊!”
  这大厅中这么多椅子板凳,都站在这里,他又不是要阅兵。
  没人坐下。
  小倌们彼此飞快地交换了个眼色,你推我我推你,最终还是黄衣服的抚萧薄红着脸,不可思议道:“爹,您是让我们坐下?”
  他像是怕自己说的不明确,又加了句,“坐椅子上?”
  “不然呢?”寇秋有点听不懂了,“不然坐地上?”
  “......”
  站着的小倌们你看我我看你,见寇秋的眼神显然是认真的,只好坐下了。只是即使是坐着,他们也只略略坐了三分之一的椅面,把双手放置在腿上,脊背挺得笔直,宛如一群正在等着夫子训话的学生。
  寇秋的头有点疼。
  他咳了声,面对着这一堆规规矩矩的崽子,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但当务之急,总得先让他们换个能入耳的名字。
  这话一出,含瓶还有些诧异。他生了张芙蓉面,说话也温柔和平,一看便知素日是原主的左膀右臂,“爹,我们这名字,可有什么不妥?”
  寇秋心说,崽,有什么不妥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画面感太强不算是种不妥吗?
  含瓶脸蓦地涨红了,许久后,才吭吭哧哧道:“可爹忘了,我们的名字,都是根据每个人的本事来的......凭的,全部是各自的当家本事。”
  众小倌都点头。
  见寇秋神情仍未明朗,含瓶干脆咬了咬嘴唇,亲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口径纤细的大肚子瓷瓶,“瓶儿本事并未退步,要不,现在给爹看看——”
  寇老干部一瞬间毛骨悚然,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连连摆手。
  “不,不!”
  他咽了口唾沫,诚心地说:“含......含瓶啊,人的身子都是肉做的,不是钢铁打的。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了,啊?”
  这万一要是碎里头,可就不是一朵花败的事了。
  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含瓶怔了怔,像是没想到寇秋竟会这样劝说。他玉一样的手慢慢从瓷瓶上收了回来,手指绞在了一处,倒像是因为这善意而有些不知所措。
  吞龙立刻趁这个时候打岔,笃定道:“爹一定是想看我的。”
  他把腰间挂着的葫芦摘了下来,去掉封口,打了个呼哨。一条细细窄窄的蛇缓缓舒展开身体,从葫芦口中探出了,嘶嘶吐出鲜红的信子。
  吞龙开始脱衣服,“我这就给爹看看......”
  “打住!”
  寇秋忙叫停了他的动作,同时绝望地和系统说,【这孩子是不是傻?】
  系统崽子说:【哎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二哥呢哎嘿?】
  还二哥。
  寇老干部的头更疼。
  原身所建起的这座小倌楼叫南风馆,就在京城里头,平日倒也是客来客往、络绎不绝。因他不克扣,虽严厉却从不罔顾人命,众小倌倒也都真心服他,虽然大不两岁,却都叫他一声爹。馆中其他人也就罢了,唯有吞龙、含瓶、探弓、射戟及抚箫五个,那是京城中大红人,哪个不凭借一身独门绝技让人欲仙欲死,即使在王公贵族中也小有名气。
  就凭这五大头牌,南风馆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坊间有风流客做《赏花宝鉴》,在男风这一块儿,南风馆能在前五中占去四个名额。
  唯一一个被夺去位置的,是城中第三,隔壁醉仙楼的朗月。
  寇秋如今初来乍到,却也不敢直接搞些大动作,只得先道:“这几日,咱们馆中暂且停业,歇息几日。”
  众小倌皆是一怔。
  半晌后,又是含瓶出来了。他贝齿咬了咬唇,道:“爹,您这意思是......”
  “眼见着也快到年关了,”寇秋学着原主的语气,心平气和道,“也给你们寻几日空闲。银子照旧发,你们看,若是有想回家看看的,就回家;若是不想回去的,就留在馆里头,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
  含瓶还CAO心:“可咱这馆里的钱......”
  “那个不用担心,”寇秋说,“有爹在一日,就饿不着你们一日。”
  他手指敲了敲桌子,问:“有几个要走的?”
  小倌们面面相觑,竟没一人举手。半日后,才有一个面如敷粉的小倌哆嗦着嘴唇,怯怯地举手了。说是有个相好的情郎,要去寻他一处待上几日。
  寇秋直接找了银子给他,顺带笑着祝了他新年快乐百年好合。
  再看其他人,“还有人吗?”
  场中一片静默,许久后,还是含瓶开口了。
  “爹是知道的,”他柔柔道,“我们这些人呐,都是天生的贱命。”
  他手指绕着头发,神情却一点点恍惚起来。目光在空中飘飘荡荡,没个着落。
  “要么是孤儿,要么就是被卖了的——哪儿还有家呢。”
  不过是浮萍罢了。走到哪儿,就漂到哪儿,如今到了南风楼,日子还算好过些。
  其中许多无奈心酸,实在无法与人言。哪儿还能指望更多呢?
  寇秋骤然听了这话,也禁不住有些心疼。
  他顿了顿,许久才道:“那我们便在一处过年,大家热闹热闹,倒也挺好的。”
  这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他便已觉得心力交瘁。含瓶抚箫忙将他又扶回床上,好言相劝:“爹,您眼下还生着病,有什么话,明日再嘱咐我们也不迟。”
  寇秋一想,反正他们今天也不开门接客了,倒也放下了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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