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怀了龙种 作者:小文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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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站在原地不动:“影九还没回来,我不能离开您。戏院里面好像有人。”
孟侜看了一眼戏院,没有往那边走的打算:“现在只有本官与你两人,还是不必冒险,既然你不能擅离职守,那我们先回去吧。”
嗯,严格来说,有三人,孟侜扶了扶腰。
“您若是想去看看也行,阿虎可以保护管大人。”他第一次独自负责孟侜的安全,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本官若是不想看呢?”孟侜反问道,“听说孟大人落水后,千阳湖出现了鳄鱼。看守刘府的人中有人擅自放生鳄鱼,陛下抓到这个女干细了吗?”
阿虎脸色一变,手掌悄悄按在刀柄上。
孟侜突然笑道:“看来本官今天不去是不行了。”
阿虎沉默,眼神渐渐变深,孟侜坦然与他对视。
“管大人还是那么聪明。”良久,阿虎的声音骤然阴沉锐利,皮囊还是那副皮囊,却像被夺舍了一般。
他轻蔑地看着孟侜:“我知道管大人功夫不错,但一来,主子不想在这里动手,免得有人怀疑戏院。二来,孟大人也不想受伤让陛下心疼吧。”
孟侜往湖边退了一步:“你主子是谁?想杀我还是抓我做人质?”
“杀管嘉笙,抓孟侜!”阿虎见他想故技重施投湖遁走,猛地抽出刺刀,刀面如锻,映出千阳山水和孟侜急剧放大的瞳孔。
“舅——”
一把斩龙剑斜刺里挑开刺刀,刀剑相击火花频闪,发出“铮”地一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阿虎虎口一麻,刺刀掉在地上,往后退了十几米才稳住,鞋底与地面摩擦出一道灰白刮痕。
“救、救命。”孟侜弱弱地把话补完。见状一歪头,身手敏捷地出来捡了地上的刀握在手里。他指尖碰了碰刀锋,还是烫的。
姜仪无奈:“管大人不能好好躲在本将军后面吗?”
孟侜:“大将军武功高强,但下官也需要武器。”他拿在手里耍了两下,险些脱手。
姜仪笑出声,孟侜羞愧地把刀尖垂下,咳咳,他一段时间没练武了。
阿虎喉咙涌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姜仪,他一直以为姜仪自从被孟侜带进药铺之后就没有继续跟踪,原来只是改明为暗,他竟然一丝一毫也未曾察觉。
也对,楚淮引那么宝贝孟侜,怎么可能只让他们两人跟着。他只是没想到,姜仪的功夫已经高到这个地步了……
“敲晕他,他要自杀!”孟侜手里的刀掷出去,整把擦过阿虎下巴,把准备服毒的他下巴震脱臼了。
孟侜拍拍手,有些遗憾,本来谁给他送鱼,他就很喜欢谁的。
姜仪不由得重新审视管嘉笙,花把式没有,三脚猫功夫倒有。他上去补了一脚,把阿虎彻底打晕。
“我们去院里看看。”孟侜跃跃欲试。
“不行。”姜大将军断然拒绝,“本将军的义务是保证你的安全。等陛下来了再说。”
“那我们至少盯着不能让人跑了。”孟侜真心建议,我们从这里什么都看不见。
姜仪:“已经跑了。”方才他一出现,戏院里的人见风向不对便越墙而走,他分身乏术,只能看着他逃了。
“那为什么不能进去?”孟侜觉得自己拖了后腿,有必要发现点重大线索弥补一番。
姜仪惜字如金:“不行。”
孟侜:之前跟着我的时候不是挺能举一反三的,现在怎么不知变通?
楚淮引赶来的时候,首要之事就是拉着孟侜上下查看有没有受伤。
一拉就不肯放手。
孟侜只好任他握着,反正现在人不多。
除了……舅舅。
楚淮引霸道地命令:“今后不许靠近千阳湖一步。”他甚至很想像昏君一样下令填湖,怎么孟侜遇到千阳湖就没好事。
孟侜慌忙表示:“这次是事情找我。”不是我主动找事。
楚淮引凉凉地瞥他一眼:“千阳湖是长脚了跑到你面前?”
本官奉旨查案,还替你揪出了女干细,应该重重有赏,黄银千两,雪斑十条。
别以为你当了皇帝我就说不过你了。
孟侜闭紧嘴巴。
本官只是不说。
得知阿虎是女干细,楚淮引简直肝胆俱裂,这段时间阿虎要是对孟侜下手,那他就是第二次陷孟侜于险境,万死难辞其咎。
楚淮引:“朕受惊了。爱卿今晚随朕回宫,朕有要事相商。”
受惊的难道不是我吗?孟侜刚正不阿,企图用一身正气打消楚淮引不切实际的想法:“臣今晚想审问阿虎,趁热打铁,逼问出反贼下落。还有戏院里臣还没去看过,这些事忙完,估计已经一更天了。”
这么晚了,什么都来不及!
就是扒马甲也只能脱一只袖子。
楚淮引:“要朕下一道圣旨?”
孟侜:“臣……领旨。那我们现在先去戏院吧。”即使面对巨大的危险,本官依然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官。
姜仪不可思议地看着孟侜和楚淮引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不是纯洁的君臣关系吗?
姜仪糊涂了。
他问:“刚才那句‘杀管嘉笙,抓孟侜’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姜仪:呵呵,公器私用。
楚淮引:…………
姜仪:……卧槽,是外甥啊。
第34章
楚淮引饶有兴致地看着孟侜, 看他这下怎么圆。
孟侜:“孟大人与下官都得罪了幕后之人, 他们看出陛下对孟大人的重视,因而想挟持他来要挟陛下。而对下官,则是杀人灭口。”
楚淮引捏了孟侜的小指头一把,小东西心如明镜,偏偏不当一回事, 想想就气。
姜仪心里还有疑问,陛下难道对管嘉笙不重视?为什么不抓管嘉笙做人质?他突然有点没法想象陛下和孟侜相处, 比对管嘉笙还好?怎么个好法?
暗卫的审问室建在天牢深处的地底, 阿虎跟他们相处了十几年, 彼此感情深厚。当年暗卫首领看见阿虎流落街头无父无母, 长得虎头虎脑,怪招人疼的,便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阿虎虽然脑子经常转不过弯, 但有些练武天赋, 跟着一群半大小子一起训练,最后成为暗卫一员。
因此孟侜来的时候, 审问还很温和。
暗卫把阿虎脸都搓红了,找易容痕迹无果后, 先用爱感化了一番,都是十几年的兄弟,你也知道咱们审讯的霹雳手段, 你还是招了吧。再不招就饿你一顿,或者两顿, 在你面前吃你最喜欢的韭菜盒子。
阿虎始终不发一言,像个沉迷赌博的儿子听不进亲娘们苦口婆心的劝告,一意孤行,直到倾家荡产。几乎像换了一个人。
孟侜见状小小松了口气,他亲眼见过的最血腥的场面还停留在破庙里,管嘉笙和他夫人满身血的样子。
他先前还担心一进来就看见什么严刑逼供的血淋淋场景,怕自己吐了,虽然前世见过大场面,然而怀孕的孟侜可能会有不适。
楚淮引一个眼刀,暗卫纷纷七手八脚收起老虎凳辣椒油,转瞬间审问室和谐地像过年。
并且搬来一把太师椅,陛下您坐下说话。
孟侜站久了腰有些酸,他不敢揉腰,手掌从腰间擦过,最后搓了搓大腿,楚淮引瞧见了把孟侜按在太师椅上,“这里阴气太重,朕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暗卫插上一炷香,燃得比仙女棒还快。
孟侜怒目而视,你这是作弊。
暗卫一溜烟跑走,不关他的事,陛下吩咐的。
孟侜胳膊拧不过陛下的大腿,只好愤怒地一拍桌子:“阿虎在哪,你从实招来!”
阿虎此时终于有些反应,他慢悠悠抬起头,“我就是阿虎。大人您忘了,因为你,阿虎还把全部身家输光了。”
孟侜不自在“咳”地一声,好好回答问题,扯什么乱七八糟。
楚淮引突然插话:“你们赌什么?”
周围七八个暗卫齐齐低头,暗道糟糕。接着七嘴八舌地表示这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点小娱乐,我们绝对没有在暗堂里开赌场,更没有拿主子和孟大人开玩笑。
楚淮引点了一个威猛的高个子暗卫出来,“你说你赌了‘陛下跟孟大人绝对不可能有什么’?”
“是。”高个子暗卫回答。
多么正直的一个暗卫!大家心里流泪羡慕,他们当时要是像老三这么粗神经就好了。
楚淮引玩弄着孟侜官帽下散出的几缕青丝,轻描淡写道:“扣他三个月伙食费。”
峰回路转,暗卫们同情地看着高个子,还钱。
这是什么荒诞赌局,孟侜假装自己没听见。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五花大绑的“阿虎”道:“你伪装阿虎的技巧,在本官面前根本不够看。”
头皮突然一痛,孟侜分神带正官帽,顺道把楚淮引的手打开。揪我头发干嘛?
“你知道我深究那条布,定然会触碰到湖底的秘密,干脆自己揭开,引我去戏院里面。如果只是单纯把布条扯出,根本不可能掀开木板,你用了巧劲,才使得这一切像巧合。”
“如果是阿虎,在我救下那名怀孕的女子时,他一不会劝我清官难断家务事,二,以阿虎的热心,他才是那个送女子回管府的暗卫。可是,你无动于衷,甚至在谈及阿虎输光了银子时,不是痛心,反而有点不屑。”
“因此,本官推断,你不是阿虎。”孟侜站起来,走到暗卫首领面前,“你说,阿虎有没有一个孪生兄弟?”
暗卫首领回想捡到阿虎的场景,摇了摇头:“属下愚钝。”
“谁要跟那么个傻子做兄弟……”假阿虎突然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扮演一个傻子,确实容易出错,不像管大人,来来回回演得都是聪明人。楚淮引,你还不知道吧……”
一个暗卫拿着铁锹敲敲他背后的刑架,敢说我们阿虎是傻子,大刑伺候。
孟侜眼看这个女干细死到临头又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一阵头疼,他看了一眼香燃烧的进度,已经见底,于是迅速站起来:“一炷香时间到了,本官就审到这儿。你们去城南的李记糕点看看,阿虎应该在那儿。”
假阿虎猛然瞪大了眼,于是孟侜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在他还是孟侜的身份时,因为阿虎经常给他送鱼,便与他多交谈了几次,一来二去就套出了不少话。还真不是孟侜故意的,他没事套楚淮引暗卫的话是嫌命长吗?
阿虎自己跟孟侜亲近,无关紧要的私事喜欢找孟侜说。有一阵子突然说他找到了小时候失散的哥哥,他被一家糕点铺子的夫妻收养,最近随着那对夫妻搬到京城。在街上看见了阿虎,凭借两人一模一样的相貌,跟阿虎认亲,还送了阿虎一袋子糕点。
孟侜提醒他京城鱼龙混杂要多一个心眼,阿虎摸了摸脑袋,说自己会注意。结果还是让人连赌局输光的秘密都套走了……
孟州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从审讯室的几级台阶上来,孟侜几乎是闭着眼睛摸着墙壁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楚淮引一手虚揽着孟侜,谨防他踏空。这小东西一听假阿虎要揭他的真实身份,跑得比兔子还快。
得亏是朕提前知道了不计较。
楚淮引见他实在困得不行,送他回管府睡觉,他越来越不放心,在孟侜房间周围加了十个暗卫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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