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抢来的机缘有毒 作者:纸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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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言长老看不过去,冷哼一声,便也支起灵压将李迟意保护起来。
汹涌的交锋只在一瞬之间,瞬息之后,两人各自收回了灵压,李迟意感激地朝钱言长老行了一礼。
钱言长老笑眯眯地颔首。
张卜怀冷哼一声:“把人带下去!”
卢仁贾直到被拖下去还想不明白,怎么到最后还是要自己面壁反省。
被个蠢货弄得脸面尽失,张卜怀心情极差,说话也不讲情面了起来:“李贤侄啊,你认识尉铮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人怀疑了。但是你如何证明尉铮是栖梧境之主,你跟他早在数月之前就已经在栖梧境呢?”
李迟意还未开口,他径自接道:“这种事没有证据,说出来谁也不信,干脆这样吧,钱长老说了,他们净月宗已经将近数月没有尉铮的消息,你是见过他的最后一人,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他本人找来为你作证?”
风步初忍不住上前道:“师父,李师弟他只是来作证的,并非被审问的犯人!”
李迟意挑眉:“无妨。”
不就是找尉前辈来替我撑腰么,这有什么难的?
联系尉铮对自己来说再简单不过。只是想到凤凰蛋尚未破壳,李迟意道:“晚辈的确有联系到他的办法,不过尉前辈他有要事在身,还需要过些日子才能脱身。”
他说出这话时,完全不知道凤凰蛋里孵出了一只小丑鸟,李迟意还以为某人还在兢兢业业孵蛋呢。
张卜怀微微一笑:“既如此,那就得委屈李贤侄暂时留在此处,联系尉铮道友了。”
李迟意默了片刻,颔首道:“自然可以。”
这霖云派的掌派明显是想拿乔,他愿意为了小凤凰蛋委屈自己,但却不愿意就这样任人搓揉。他朗声道:“今日仙门中老前辈都在这,当可以做个见证。张掌派,我相信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目的不是为了欺负一个小辈,而是为了众仙门的未来才出此下策。
不过,流言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若是我被囚禁一事传出去,少不得会被人误会,使我师门蒙上污名。届时希望张掌派您能亲自上展仙门,对我师父澄清此事。”
张卜怀想也不想道:“不可,怎可让我亲自上门澄清,不过是暂且留住你,怎么会有损你的名声?”
钱言在一旁呵呵道:“人都要被你拘了,也没个站得住的理由。若李贤侄所言是真的,你以后上门又怎么样,又不是赔礼道歉,只是帮他澄清事实而已,不会堕了你霖云派的名声的。”
张卜怀脸色阵青阵红,半响才憋出一句:“那就按你说的办!”
自此,集齐了众仙门这场追责大会暂时告一段落,大部分门派自认倒霉,纷纷收拾东西离开,只留下几个联系用的弟子,与霖云派一同等待尉铮的现身,以便确定鲍辉最终罪责。
此时,散修联盟任务大厅外,前几日门庭若市的院落复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这地方本就不靠近什么福源秘境,一向冷清。
其他宗门弟子都走得差不多了,林铃和陈清二人仍然在外徘徊。散修联盟任务大厅后面就是他们对外出租的院落,此时仍有霖云派的弟子时不时进出,林铃皱眉道:“阿意自从栖梧境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从霖云派的院子里走出来,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如何了?”
他们也曾经上去打听过情况,然而那些霖云派的弟子嘴巴都严实得紧,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
陈清安慰道:“我已经传书给师父,请他前来救人,他定会有办法把师弟救出来的。”
这虽然也是个办法,但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林铃叹了口气,忽然充满希望道:“对了,你上次不是认识了他们霖云派的大弟子风步初么,可以让他透露点消息吗?”
陈清点头:“这也是个办法。”
陈清正要上前,林铃拉住他道:“让我去。”
陈清:?
林铃白了他一眼:“你天天自告奋勇去打探消息,他们都认得你了,还不如我去呢。”
陈清顿时郁闷道:“我这不是怕师姐你被人欺负么。”
过了一会儿,林铃黑着脸回来:“他们说了,他们大师兄也被关禁闭了。”
陈清听了,若有所思:“师姐你看,这个也字用得很妙啊。”
第89章
说起风道长被关一事,还要从他得知李迟意被关在地牢的消息后,去找他师父说起。
张卜怀当时正在内间跟人谈话。风步初站在书房外间,扫了一眼书桌上的信笺,心中一惊。
寥寥数行字,竟是那日李迟意跟鲍辉打斗时在场弟子的证词,旁边还批注了凤族秘籍之类的字眼。
待得里面那人出来,风步初这才踏入内间,跟他师父请安。
张卜怀负手站在窗边,见是风步初来了,表情难辨喜怒:“你若是要来给那姓李的小子求情,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风步初皱眉道:“师父,弟子可以以人格担保李迟意绝不会是那种满口谎言之人。他为了霖云派出面作证,我们却将人囚禁,这绝非正道所为。”
张卜怀:“为了霖云派出面作证?他纯粹是为了自己出面作证。若是他不出面作证鲍辉有罪,鲍辉也不会连累得霖云派在云深大陆上的威信下降。鲍辉之死按在他头上,他就是我们霖云派的仇人!”
“更何况,”张卜怀哼道,“那卢仁贾说得也不无道理。许多人亲眼目睹他跟鲍辉那一役,你说如今云深大陆哪一派心法能教人使出所有系别的法术,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可不就是常见于魔道之中的么?”
真的只是怀疑李迟意修炼魔功么?
风步初简直一言难尽,然而他又不能直接质问这个,只得道:“师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门派名声着想,但也不能把无辜之人往污水里拖,这与那些不择手段的魔道中人有什么区别?”
张卜怀怒道:“你这小子,胳膊肘怎么老是往外拐!从青丘回来之后,你身上发生多少怪事你不知道?枉费我在众人面前辛辛苦苦保你,你就是这么拆你师父的台的!我看霖云派里头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你才是最像魔道妖人的那个!”
风步初震惊地看着张卜怀,僵声道:“师父……你竟是如此想我的?”他仿佛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满腔热血霎时间冷了下去。
他以为……他以为师父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却没想到对方跟那些人一样,看他如看妖魔一般!
张卜怀语重心长道:“步初,你也该长大了。我以前把你接进霖云派,是欣赏你在修炼上坚持不懈的姓子,你将来的前途比起那净月宗的尉铮也不遑多让。可我后来发现你就是根木头,做任何事都是死脑筋!
你要知道,不论修真或是为人处事,这世上利益远比公义更重要,你心底不把霖云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你让我该怎么放心将来把霖云派交到你手上?”
风步初垂眸,双拳紧握:“那恐怕徒儿永远都达不到师父的期望了。徒儿所修之道乃是明辨事理之道,对我来说,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哪怕是关系霖云派之事,也是如此。”
张卜怀大怒:“好一个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是为你那李师弟打抱不平么,去地牢陪他去吧!”
师徒俩争论的中心人物——李迟意此刻还算过得不错。
当知道自己要“委屈”在地牢里待几天后,李迟意挑挑眉没有说什么。幸而这帮正道还要脸,知道他身份不等同犯事的阶下囚,没敢收缴他身上的佩剑、储物法器。
但鉴于自己曾经弄死过化神期的鲍辉,那帮人又防他防得紧,特意把他关在加持了除灵阵的房间里,又添加了各种符录,隔绝了他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过这对李迟意来说,一切针对灵力的设置在他眼里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等只剩自己一人时,李迟意便开始手动改造牢房——他答应要留下来,可没答应要亏待自己。
没花多少功夫,李迟意便把隐藏在这房间里比如隔音符之类的的符录破坏掉,只留下除灵阵做样子,又将房间收拾到勉强可以住人的地步。
如今这地牢之于他,不过是环境比较差的落脚处,他在异蛇怀里都能安心待着,区区一个牢房还算得上安静的修炼佳处了。
李迟意收拾完房间,正要打坐修炼,冷不防听见另一间牢房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本来也不想听这些腌臜秽语,无奈隔音符被自己撕了,耳朵也没法屏蔽,最重要的是,那人骂的名字似乎就是自己???
李迟意:“卢仁贾。”
隔壁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响起惊疑不定的声音:“你!我怎么会听到你的声音?这监牢外头不是贴了隔音符么?”
李迟意很有闲情逸致地陪聊:“唔,大概是年久失修,坏了罢。”
卢仁贾惊恐地畅想:“你不要骗我,散修联盟名声在外,还受雇于我霖云派,必不会干出这种自砸招牌的事!定是你用了你那不可告人的魔功,把这里的阵法破坏掉了!李迟意,你既然已经破坏阵法,为什么不逃?还是你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不管最后那句,这卢仁贾还猜的挺准的?
李迟意学某人那样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逗逗这人也挺有意思的:“那你猜猜我策划什么阴谋?”说着,他悄悄招出息壤,融入墙壁。
他目前土元素还是用这团炼化过的息壤比较顺手,不一会儿,石墙有好一块被息壤腐蚀成软土,李迟意轻轻一推,就把墙壁无声无息地推倒了。
上一刻还蹲在墙角咬牙切齿的卢仁贾看着凭空出现的大洞,目瞪口呆。
李迟意嘲道:“好好猜,猜对了有奖励,猜错了,就要受教训。”
卢仁贾恼羞成怒,朝他攻过来。
因为除灵阵的存在,这青袍中年人根本使不出法术,只得肉搏。李迟意嫌弃这人被关了那么久,一身邋遢,连碰他都不想碰,一脚踹上对方心窝,卢仁贾眼前一黑,重重撞在墙上。
这一撞如入泥沼,身后墙壁仿佛有千万吸力,卢仁贾瞪大了眼睛,拼命想挣扎起来,始终黏在上面动弹不得。
李迟意蹲下来,微笑地看着他,此时另一间房传来锁链唏簌的声音,卢仁贾一喜,张开口就要呼救,立刻被李迟意用泥巴堵住嘴。
牢房顿时恢复了寂寥无声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有人道:“大师兄,你先委屈几天,过几天师父心情好了,就能放你出去了。”李迟意不由一乐,哟,又是一个被委屈进牢子里的。
没多一会儿,响起风步初消沉的声音:“让我一个人想想也好。”
“大师兄你何必老是跟师父对着干呢,他一向是爱面子的,你违逆他,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风步初苦笑:“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那人叹了口气,又关照了几句,便窸窸窣窣关上了门房。
李迟意听得有趣,敲了敲墙壁道:“风师兄?”
风步初:???李迟意?
这霖云派的人也不是各个都盛气凌人的,譬如风道长就礼貌很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客气中带着疑惑道:“李师弟,这监牢应是隔音的,你如何能传声于我?”
李迟意毫无诚意道:“大概是这里年久失修,失效了罢。”
没想到风道长竟然认真思考起来:“不成,这散修联盟也太敷衍了,若有可疑人士潜入,这监牢的设置根本没办法保障被关押之人的安全。”
这世上这种一本正经讨论玩笑的人已经不多了,李迟意忍不住槽道:“之前也不安全吧,若真有人潜入,按之前隔音的状态,岂不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风步初:……
李迟意:“话说回来,风师兄,你就算再对我内疚,也不必委屈自己来地牢陪我关禁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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