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怀了龙种 作者:小文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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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懿突然仰天大笑,仗着周围都是亲信,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本王要当皇帝了,朕要当皇帝了!”
“管家,把龙袍拿上来!”楚懿吩咐,他有一件龙袍,从京城带过来压箱底,终于可以见天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人突然纷纷下跪,带着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贵姓啊。
“平身。”楚懿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豪情,看看这些臣服在脚下的人,他才是众望所归!
没有人起身。
“朕让你们起来!”楚懿怒道。
刺史狐假虎威:“听见没有!”
还是没有人。
“庆王好威风。”
一道讽刺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楚懿身体一僵,庆王府原本一片漆黑,此时一盏盏灯亮起来,照亮了王府内外。他这才看清原来王府里禁军罗列,为首的有王都卫,庆州大小官员……旁边捆着一群人,有他的管家,李大柱,他派去解决楚淮引的人……
王府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黑压压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把他们困在里面。
一道人影从门里走出,高挂的灯笼照亮他的绣着云纹的靴子,再到胸前的五爪金龙,最后是楚淮引喜怒难辨的脸。
台阶下的楚懿猝然坐在地上,他看了一眼汇报死讯的属下,对方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楚懿突然清醒,楚淮引根本没死!他在等他自投罗网,故意引他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治他谋反之罪。
刺史脊背一凉,想把刚才那句话吞回去。
他们本来劫走天子卫队,还可以狡辩是过于担心陛下,但楚懿刚才那几句话一说,刺杀陛下这个罪名就摘不掉了。
庆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听得一清二楚。
“臣一时糊涂,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刺史第一个跪,随后那些跟着他们出城的人放下兵器,屁滚尿流跟着下跪。
被五花大绑的卫队长没想到陛下已经控制了全城,还以为有一场恶战,顿时挣开绳索,把刀架在楚懿脖子上。
脖子一凉,楚懿身体一抖,他扫过人群,看见李大柱,指着他大喊:“陛下,都是他!是他!臣一时被贼人蒙蔽,心里装着大魏江山才会太过着急,臣想的是替陛下报仇,都是下人自作主张,不关我的事,刺史、是刺史干的……”
“臣冤枉!”刺史重重磕头。
“还想狡辩!”卫队长的刀锋逼近一寸,楚懿吓得噤声。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耳朵,朕有没有冤枉你,自在人心。”楚淮引白天处理了一天的事,就等楚懿回来钻套,庆州官员都听见楚懿说要当皇帝,连审理都免了。
“把庆王楚懿,庆州刺史收监,严加看管。”此时已近深夜,楚淮引惦记着孟侜,便敲打了庆州官员一番,把人放回家。
“王岸。”
“末将在。”
“今-ri-你率军突围,护驾有功,朕回京之后另行封赏。今晚还要辛苦你盯着这些人,明日一同处置。”
“遵命!”
楚淮引回城一定会经过庆州,因此庆州有建好的行宫,不如王府豪华,但也足够舒适。
楚淮引料理前面的事,孟侜看着王府的后院有点头疼。
男人生子概率虽低,但有心寻找,整个庆州内还是能凑几桌麻将。
楚懿是真的神经病,他不能让男子怀孕,认为自己被欺骗,就找那些确定能怀孕的。
庆王府后院,光是怀着别人孩子的孕夫就有五个,甚至有一个今天刚刚生产。
楚懿不替人养孩子,孩子一出生就处理掉,曾今有孩子的亲身父亲上门求他把孩子还给他,千金赎回也行,但楚懿觉得那孕夫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堂堂王府之子和什么阿猫阿狗当亲兄弟岂不荒唐,看见来人又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直接让父子两去阴间团聚。孕夫刚刚生产完,听见此噩耗当晚咬舌自尽。
之后楚懿吸取教训,面上拿着孩子威胁孕夫,不听话就怎么怎么对孩子。很多人都知道这只是表面话,他们永远见不到孩子,不知承诺真假,但为了一点微薄的希望,也得顺从听话。
后院的孕夫每日都在担心受怕,忍着不敢生孩子,宁愿在他未成形的时候直接流掉。但男子和孩子是一体的,要么生,要么死,普通的折腾没什么影响。天天被盯着,连寻死都难。
产婆和下人虎视眈眈,足月的孕夫忍了一个早上不敢生,总想着再晚一点,再拖一拖,万一上苍有眼楚懿就遭天谴了呢。在楚淮引带人占领王府之后,他骤然看见希望,但因为之前忍了太久,生产不太顺利。
孟侜站在门前,听着凄惨的声音,隐约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跟着痛起来。
“不如我们先歇歇?”季炀诚心劝道,如果陛下知道他没有把孟侜拉走,一定会把俸禄扣光。他已经被扣了三年了,非常无情,以后早上只能吃馒头,再扣连晚上也变成馒头了。
“本官再等等。”孟侜走来走去,大声问柳宜修有没有什么镇痛的方法。
柳宜修在里面答:“没有。”
庆王府的产婆都不足以信任,柳宜修亲自接生。孟侜一开始想进被他拦下来。
季炀脚步一转,想出去找陛下,孟侜叫住他。
“陛下忙。季统领还是在这里陪本官吧。”
孟侜扶着桌子坐下来,这件事他迟早是要自己面对的,陛下不能代受他分毫。
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没必要拉着陛下一起担心。
幸好,暗卫很机灵,多一个少一个孟侜的三脚猫功夫难以发现。
楚淮引匆匆赶来,一踏进庭院,就听见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
柳宜修抱起孩子,看了看他的脚心,一颗红点鲜艳之极。他不动声色裹起襁褓,把脚心严实地盖住,过了一个时辰它会自动消退。
这孩子出生之日遇见陛下亲临,天子庇佑,福泽深厚,境遇定然和他的父亲不同。
孟侜松了口气,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陛下握住他冰凉的手,“不要怕。”
“明明你比我还凉。”
楚淮引抱住他:“那今晚能不能……?”陛下有商有量。
被孟侜支配的日子远远还没有结束。
因为孟小猫手腕淤青不能抓,他又爱挣扎,能不能床全看孟侜好不好哄。
随着怀孕月份变大,能用的姿势越来越少,最安全的就是骑乘。然而孟小猫是乖乖在上面的人吗?
不存在的。
只会发生“本官累了,你也不许动”。
一家之主各种霸道。
孟侜疑惑:“如果本官说不能的话,你会不会记仇?”
以后报复回来什么的,想想就很可怕。
“不会。”楚淮引心里想着把孟侜干到上不了朝的场景,嘴上干脆地保证。
“哦,那我说不能。”孟侜心里门儿清,不怕各种套路。
楚淮引记姓那么好,撒过的慌都能一件件翻出来,何况这个。孟侜自觉已经罄竹难书,早晚都要被算账,不如趁现在多作几把,以后哭得时候想想现在,就觉得值了。
陛下被气得肝疼,打横抱起孟侜:“你说什么朕没听见。”
孟侜揪着陛下的龙袍,好久没见他穿,还怪想念的。
看在龙袍的面子上,孟侜今晚配合得不可思议。两人对面拥坐着亲吻,被褥很柔软,陛下穿不穿龙袍都很英俊。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怂,就是干!
第74章
龙袍被滚到皱巴巴, 上面还有不明液体, 孟侜双手提起龙袍,倒吸一口冷气。
为什么下摆这里会被撕破?显得本官好像很饥渴。
孟侜:“这不是我干的。”
陛下没忍住笑出声,被孟侜拍了一巴掌,“还笑?”
楚淮引正色:“是朕撕的。”
“洗衣服的人要是觉得是我撕的怎么办?”孟侜踢了踢陛下,“你去把它缝好。”
还有脏掉的地方, 一块洗洗。
楚淮引:“……”朕真的对女红没有特别偏好。
他提议:“朕让季炀洗。他嘴严,不会到处说。”
“不行。”孟侜把龙袍抢回来, 从床上艰难地挪下来, 那我自己来。
楚淮引哪舍得让孟侜下地洗衣服, 虽然缝补洗衣画面应该很温馨, 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他把孟侜放在桶里洗澡,挑灯夜补,然后把龙袍放洗澡水里随便一搓, 挂在了屏风上晾干。
一气呵成。
季炀连夜审理完李大柱后, 翌日来到陛下房间汇报结果。他看见挂在屏风上湿哒哒的龙袍,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愧疚。
他有错, 他活该被扣俸禄。
陛下失踪的那几天一定很苦,没钱没地位还得自己洗衣服, 看看,都养成习惯改不掉了。
季炀真心反省:“陛下,以后这衣服还是让属下洗吧。”
楚淮引:“……”不知道你脑补了什么, 但反正孟侜不肯。
他转移话题:“李大柱招了什么?”
“就是属下猜测的那样,他和邱坚白单线联系, 来庆州找楚懿,是想替邱坚白报仇。说话颠三倒四,病得不轻。”
昨晚已经被严刑处死。
“还有没有与李家屯类似的村子?”
“这个应该是没有了。属下会按照邱坚白同党供出的消息,把这些年邱坚白活动过的地点全都排查一遍。”
楚淮引:“让翰林院编写一套风俗教化话本,传到大魏各地,官府带头走遍乡里,务必禁止此类事件再发生。”
“臣可以写。”孟侜从里屋走出来,穿戴整齐,反邪教题材么,他看过不少。
楚淮引:“你口述,让顾连珠写。”一个识字还亲身经历过的人,不用白不用。
“好。”
这样就很对不住顾连珠了,但谁让他因为“受惊”而格外想念顾家长辈,坚持要跟着孟侜回京,付点路费总可以吧。
午时三刻,楚懿、刺史,以及狗仗人势跟着欺男霸女的几个小官差,菜市口当众处斩。在此之前还要游街一遍,被庆州百姓唾沫和臭鸡蛋淹死。
所有将怀孕之人告密到庆王府的人,为了赏银拆散骨肉至亲,毫无同理之心,一并追究责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从今日起,产婆不得透露婴儿任何消息,一经发现,家产充公,流放北境。强行掳人生子,不论男女,一概入罪。
大魏风气一朝一夕难以改变,但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风吹而草动。越是入朝为官,越是严密监视,但有违反,顶上乌纱立摘。
上层官员有所忌惮,慢慢收敛,下面百姓自然有样学样。
“这些先在庆州试行,等朕回朝之后,再正式下旨。”
孟侜红着眼一言不发,季炀看着情势不对,急忙寻了个借口退出去。
可怕,同情陛下。
楚淮引低头和他对视:“你要哭?”
孟侜仰起头,眨眼睛:“没有。”
楚淮引轻轻按了按孟侜的眼角,一串泪珠没兜住顺着指甲盖滑下来。温热,像心上的热血。
“真哭了。”
“谢谢你。”孟侜埋在陛下胸膛,“你太好了,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他好像也没为陛下做过什么。
楚淮引勾着他的双唇深吻,享受够了孟侜的主动后,才道:“你不是一直替朕守着这江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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