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撞仙 作者:焦糖冬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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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蝉张开了双臂,没两下就想回头抱住舒无隙。
“我想快点回去。”
说完,舒无隙还用力地又在路小蝉的腰上掐了掐。
“回去有什么好啊!外面才好……哎呀!哎呀!你别掐我了!好疼!你别咬我的脖子!我马上御剑回去!”
谁知道无痕剑没向前而行,反而向后一直退。
“这是怎么回事啊!它怎么不向前?向前啊!”
“剑随心动,你的心想后退。”
路小蝉一拍手道:“哦!我知道了!因为无隙哥哥你站在我身后啊!我就想回头抱着你!我的剑可不就一直后退啦!”
“别闹。”
两个字而已,路小蝉却听出了舒无隙心底的笑意。
无痕剑已经升入了夜空,低下头便是万家灯火,夜风清澜,路小蝉本就心中欢喜,无痕剑也跟着他摇摇晃晃。
无论舒无隙在他耳边说多少句“人剑合一”、“御剑随心”,他脑袋里想着的却都是舒无隙说话时的嘴唇启合,他舌尖抵在齿间声音溢出。
“既然人剑合一,我的剑难道也想亲你?”路小蝉一脸惊讶地问。
舒无隙顿了顿,只说了两个字:“小蝉。”
又无奈,又柔软。
“我不开心。”路小蝉鼻子眉毛又皱到了一起,一副气成了包子的样子。
“怎么了?”
“为什么那些人就觉得是你从春宵阁买了我?就不能是我买了你?”
“这有什么区别吗?”舒无隙问。
“区别大了去了!”
大概是路小蝉真的不高兴了,无痕剑就像是冒了火一样,向前忽然冲了近千米。
“什么区别?”
“如果是你从春宵阁把我买出来,那就是你嫖我!那就是我被你压在榻上欺负!”
路小蝉想扯舒无隙的衣领,拽他的腰带,还有掰他的大长腿已经很久了!
舒无隙的眉心蹙了蹙,长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好像一个困扰他很久,让他纠结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什么‘原来是这样’?”
“你刚才说,你是喜欢我亲你的。可从前,我亲了你,你却生气跑走了,还说再也不要见到我……原来是生气被我欺负了。”
路小蝉一听,毛都要炸起来了。
“什么?你欺负我了?你怎么欺负我的?你从哪里学来的?”
没道理啊!舒无隙怎么学会这些的?
“你教我的。你坐在镜花水月前,我就看到画卷里面你的所思所想……”
路小蝉摁住自己的脑袋瓜:“啊呀!啊呀!我都给你看了些什么啊!”
“你若是不喜欢我欺负你,我以后就不……”
“对,你要记住你以后都不能欺负我!但是,我可以欺负你!我要在上面的!”
路小蝉非常严肃认真地说。
有些事情,路小蝉觉得自己必须占尽先机,不然以后想要咸鱼翻身都会很难。
必须要趁着舒无隙什么都答应他,对他特别好的时候,都约定好了。
“好。只要你不像从前那样生气,我让你欺负。”
“嗯。”路小蝉点了点头,心里面却在搓手。
哎呀哎呀!他可以欺负舒无隙了!
路小蝉心里各种盘算,无痕剑也跟着一会儿回旋,一会儿摇曳,路小蝉又吹起了不正经的口哨声,直到无痕剑来到了他们客栈厢房的门口。
路小蝉抬起了窗子,钻了进去。
舒无隙也跟着进去,将剑收入了乾坤袋。
路小蝉拉着舒无隙的衣襟,往榻上拽。
“赶紧的!赶紧的!”
“做什么?”
“躺平了让我欺负!”
路小蝉没看见面前的椅子,膝盖被撞了一下,舒无隙赶紧一把将他捞住了。
“小蝉,已经很晚了。我让小二给你打洗脚水来吧。”
路小蝉不乐意了,难道刚才舒无隙说让他欺负,都是骗他的?
他刚想要说“我不要”,就听见客栈外传来一阵喧嚣。
来的人还不少,有十几人那么多,而且都是御剑而来的。
他们御剑飞过夜空,在巷间街头穿梭而过,无数百姓避之不及,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这是哪里有邪灵魔物吗?这么大的阵势,难道是诛邪?”
“诛邪?他们章山派平日里就知道作威作福,章山一向太平,哪里来的邪魔让他们诛杀?”
“那这是干什么啊!”
“听说那位‘无天君’被人教训了!伤得很重!章山派肯定是仗着人多势众,去兴师问罪啊!”
为首的是章山派弟子章哮。
就在半个时辰前,章无天被抬回了章山派,不知道中了什么暗算,全身溃烂。
掌门章容修看见儿子竟然成了这副样子,勃然大怒。
他细细问过了跟随章无天的那几名弟子,才知道儿子先是被一个少年以剑阵压身,后来又在春宵阁里忽然中毒发作,他细看儿子背上烙入血肉的痕迹,就认定多半是那个少年施加剑阵的时候,就在章无天的背上动了手脚。
“这里是章山派的地界!竟然还有人如此放肆!”
章容修立刻挑选了门下十余名精英弟子,就不信不能把那少年抓来。
他不但要这少年解开儿子身上的毒,更要拆筋拨骨,挂在城楼上,看今后还有谁敢得罪章山派!
章哮在章容修的弟子中排名第三,在入势的境界里炉火纯青。他得了掌门之令,立刻带着十名师弟出了章山派。
章城虽然大,但是外来人却很显眼。再加上那位少年生的俊美灵动,稍稍一问,就问到了他所住的客栈。
章哮带着师弟们将客栈围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们看见章山派的人御剑悬停于半空,一副准备要动手的气势,都避之不及。
客栈的小二连滚带爬地跑上来,用力拍了拍他们的房门说:“客官!客官!章山派的人来了!说要押你们去见他们的掌门!”
“什么?”路小蝉站了起来。
他惊讶的并不是章山派的人会找上来,毕竟他把章无天整得那么惨。
但是谁给的章山派那么大的权限,想押谁,就能押谁?
还没等路小蝉开口说“有本事就来押”,整面窗子都被一股灵气冲撞得飞了出来,直接拍向路小蝉的方向。
舒无隙指尖弹出一道灵光,飞来的窗户就被震裂了,木屑碎片飞溅而出,直截了当将御剑悬于窗外三丈远的章哮给掀下了剑。
不止如此,那些木屑还穿透了他的身体,他跌落在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本来气势汹汹的章山派弟子,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章哮可是掌门章容修的得意弟子啊!不过瞬间就被制服了?
围困客栈的其他弟子都下意识向后退了几丈。
“章山派来寻仇啦?”路小蝉歪了歪脑袋,又补了一句,“我是他们的对手不?”
“他们自然不是你的对手。”舒无隙回答。
路小蝉嘿嘿一乐,拉着舒无隙的手,将他摁在了榻上坐下:“那无隙哥哥,你就在这儿坐着。这些虾兵蟹将,我来对付。”
“嗯,练练手也是好的。”舒无隙点头道。
路小蝉取了无痕剑,欢脱地跳了上去,从窗口穿了出去。
月光流水而下,将路小蝉的容姿衬得清晰灵动。
章哮被一位师弟扶了起来,他看着路小蝉周身灵气萦绕,眉目轻灵,一眼就润入心头,怪不得章无天哪怕被折腾的鬼哭狼嚎,一听见章容修说要教训这少年,却还叫自己的爹手下留情。
如此容姿,这少年自然修为不浅。
再加上方才震碎了窗棂,罡风将木片震入章哮的内府,章哮并不知道这是舒无隙出手,还以为是面前笑意从容的少年。
只是他的剑看起来平凡无奇,就像是没有铸造完成一般。
章哮不断猜想路小蝉的身份。
这样出众的样貌,是哪派的弟子甚至于掌剑,可思来想去,都对不上号。
“敢问阁下仙号。”章哮开口道。
“懒梦君。”路小蝉歪着脑袋回答。
章哮皱了皱眉头,其他的弟子们也相互看了看,意思是他们都没听过这个仙号。
“敢问阁下师从哪个门派?”
路小蝉歪了歪脑袋:“你是问我的医咒哪里学的?还是要问我的剑阵时哪里学的?”
章哮愣住了,这才注意到路小蝉的腰上挂着一片灵藤“千里婵娟”雕刻的腰牌,腰牌翻了过去,看不见名字,只有背面露出来,似乎是“太凌”二字。
天下医道正宗,除了太凌阁,没有第二家。
“原来是太凌阁的道友。”
“哦,算是吧。”路小蝉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们是要押谁去见章容修啊?”
章哮没想到路小蝉竟然直呼章山派掌门的名讳,实在嚣张大胆,但自己已经受了重伤,师弟们肯定也不敢贸然动手。
“这位道友,我们章山派的掌剑被人暗算,身中奇毒。道友既然来自太凌阁,不如随我们走一趟,看看我们的掌剑所中之毒可有解法。”
“暗算?”路小蝉叉着腰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不是暗算,是明算!我当着章无天那群跟班的面儿,洒在他背上的,怎么能叫暗算?”
章哮愣住了,路小蝉这么大方承认,一副不屑与他虚与委蛇的样子,章哮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是跟着章哮来的几位师弟,并不像章哮这般通晓世事,在章城嚣张惯了,又都想着在师父面前表现,竟然直接出手了。
“果然是你暗算我们掌剑!”
“竟敢直呼我们掌门名讳!”
他们同时出剑,冲向路小蝉。
章哮想要制止他们,却晚了一步。
只见路小蝉御剑一个回旋,将剑握于手中,指尖沿着剑身滑向剑尖,一道剑阵从剑尖的一点张开,冲向了那几名弟子,空气奔涌,越来越紧。
章哮只觉得脸上干燥得厉害,当他看见路小蝉剑阵边缘凝结着无数细碎的水沫,在月光之下犹如无数宝石碎屑,顷刻被吸入了剑阵,猜想路小蝉所借之势为水。
章山派弟子的剑被席卷而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当剑阵的威力四散开来,把他们震得内府受创,而几柄断了的剑就这样落在了地上,很是狼狈。
章哮愣住了,一道剑阵,就把师弟们的剑都给毁掉了。
路小蝉也满脸惊讶。
“诶……这些剑怎么断了……”
路小蝉心想,这些大概就是普通的玄剑,既不是灵兽的遗骨所铸,也没有在锻造的时候使用灵兽的血,所以比起无痕剑,自然是脆弱不堪了。
“你……你竟然毁了我们的剑!”
章山派的弟子颤巍巍站起来,看着他们随身修炼的剑竟然被毁了,各个眼红得想要上来和路小蝉拼命。
章哮看不下去了,冷声道:“你们还不明白吗!你们的修为离这位前辈的境界太远!”
那些弟子终于意识到了,这位少年看起来年纪小,但修为实在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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