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明显被赵大梁说的不高兴,下一刻他忽然眉飞色舞,扯着赵大梁肩头衣服说:“哎,当家的,你说,你去跟赵晨说说,让那个少东家娶了我们家三儿怎么样!?”
赵大梁猛的抬头看他,一把推开夏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厉声道:“你都在想些什么呢?我劝你赶紧歇了那些心思,给三儿找个老实本分的好好过日子!高门大院是那么好进去的吗?咱们小门小户的人家哪配的上?”
夏春更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小门小户怎么了?咱们三儿不也是好端端的良家哥儿,怎么就配不上人家了?再说,就算嫁进去不是正夫郎,王家那么有钱,做个侧夫郎还不是有吃有喝过一辈子?不比和咱们在地里刨食的好!?”
赵大梁看着他,满眼的不敢置信:“你这脑子都在想什么?这话你也说得出来?给人当小,那是好人家的哥儿能干的吗?进门上头就还有个大夫郎压着,这日子是人过的?”
“那又怎么了!?”夏春不乐意,“压着怎么了?一辈子不用干活,有吃有喝还有人照顾,这就是天大的福分了,其他的事儿还算个啥?而且三儿嫁过去了,说不准还能帮衬帮衬咱家!”
夏春噼里啪啦的数落,赵大梁越听脸色越难看,吧嗒吐了个烟圈,猛的站起来:“靠着嫁出去的哥儿帮衬自己家,这话你也敢说,你真是........,能不能要点脸!?总之,你给我把这心思歇了,这事儿别说没谱呢,就算是真让你搅合成了,我也不同意!”
夏春火了,掐着腰开始叫唤:“赵大梁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想咱家三儿好了!”
赵大梁道:“我就是为了三儿好,才不能让你这么瞎折腾!”赵大梁不想跟他吵,拿着烟袋锅出门去了。
夏春抬手想吆喝,没叫住人,只得一拍大腿自己坐门槛上,他心里算盘扒拉的噼啪响,越想越觉着可行,这个事也给放在心上了。
赵大梁家三儿子赵如意十七了,马上十八。乡下哥儿大多十五岁成亲,熬到十七,年龄已经大了,按理赵大梁家有粮有田,有的是人愿意和他们家结亲,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夏春满脑子都是自个儿子大富大贵的画面,看小门小户的庄稼人就看哪个都不顺眼了,儿子从十四岁议亲到现在,夏春也没看上一个合适的,这十里八村的喜嬷嬷几乎把这附近没婚嫁的汉子都给夏春看过了,夏春没看好,他们连城里老爷要纳小,哪个员外要续弦的都给夏春看了,夏春更不满意了,他们家哥儿就该嫁高门大户的公子爷,拿这些歪瓜裂枣的放他跟前,这是找骂呢!?差点跟喜嬷嬷吵起来。
到后来喜嬷嬷直接放出话:“你们家的生意我是没本事做了,你们家的小哥儿娇贵,有本事还是你自己去找个能受的了你的汉子来娶他!”
夏春瞪圆了眼睛将喜嬷嬷送出门,回家了就摊在炕上猛捶墙:“找就找,一些个蠢嬷子没本事的,竟早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来配我家如意,哼!等我找个好的给你们瞧瞧!”
夏春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今儿个他在人群里面看见王云达从那富丽堂皇的马车上下来,眼睛都直了,年岁正好,做生意的,很有钱!配他如意不是正好吗!?
夏春越想越美,却不知道他大儿子在家里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黑色小瓷罐里面找到了银子,赵庆吉犹豫了一下,最终没留下一个子儿,拿着所有的钱,跑了!
当天晚上赵庆吉没回家,夏春嚷嚷的整个细柳村都知道了,夏春哭喊着他的儿子,就怕他儿子一不小心让山上的野兽给叼了怎么办,眼睛都哭肿了。族长被他哭的烦,走到他面前道:“你儿子没跟你说他要去哪儿么?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一点招呼都不打就凭空消失吧!”
夏春听了话,一扭头问自己儿夫郎赵庆吉哪儿去了。
赵庆吉的夫郎叫顾秋良,生过一个小哥,赵庆吉想要个小子顶家,前两年顾秋良又怀了孩子但没保住。孩子没了,赵庆吉也没安慰,还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说他是扫把星,克死子孙的玩意儿。顾秋良捂着被子哭了一天一夜,直到最后哭昏过去。醒来之后他做事越发谨小慎微,在家默默干活少说话,就怕做错什么,赵大梁家就会找个借口把他休了。他们家爹么已经没了,就剩下个已经娶亲的小弟,他小弟是个好的,可他弟夫郎却是个仔细的,要是凭空家里多出个被休回来的大哥,他小弟不介意,他弟夫郎还能不在意吗?
顾秋良忽然被点名,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紧张道:“我……我,我不知道啊。”他磕磕巴巴的说。他跟赵庆吉早就离心了,晚上睡觉都是背靠背,除了赵庆吉身体需要偶尔做点什么运动,其他时候,两人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你是他夫郎你不知道?”夏春指控道。顾秋良手足无措,更紧张了。
赵庆祥的夫郎钟小平过去握住了嫂么的手,他嫂么命苦,因为丢了一个孩子,怕人闲话,天天拼命的干活。钟小平每天起床的时候,家里的活计基本上都拾掇干净了,他都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看他嫂么要是不干点什么,就紧张的心神不宁,他也就不抢着干活了,只时不时的叫他嫂么陪他纳鞋底,当坐下休息。
前阵子赵庆吉赔了钱,他嫂么反而安心了,跟钟小平说:“赵庆吉越这样,将来我就越不会被休,欠债不怕,我还年轻,使劲儿干上几年就能还债了。”
钟小平看的心酸,回自己屋就跟赵庆祥说:“这日子能那么过吗?能指望着自己当家的不学好的过吗?哪个小哥是靠这个活的?嫂么命苦啊。”
赵庆祥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他心里其实有个想法,只是现在还不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 枭枭本周五入v,谢支持哈。去晨跑啦!早安!
顺便宣传下枭枭准备的下本文《将死之人的第二春》嘿嘿。
文案:
靠山县有两个神秘的人。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曾经在县令那大闹一场,最后虽然挨了板子却全须全尾儿的出来,也没说让镇长给一把刀卡擦了!
“反正老子过两年就死,有本事你现在打死我!”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花钱如流水,能用银子摆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来人啊,给我拿银子砸死他!”
俩人什么身份,背后什么靠山,凭什么这么底气十足,谁都不知道,偏偏在靠山镇横着走没人敢拦。看的一群人羡慕嫉妒恨!
也许是两个人雄霸街头良久,卧榻之滨岂容它人酣睡!他们打起来了!
哎呦,喜闻乐见!
一年后,俩人好上了......奶奶个熊!
欢迎大家收藏哈。应该不久就会和大家见面。熊抱!
第29章 傻子看傻子,互相不嫌弃!
顾秋良不知道赵庆吉去哪儿了,赵庆祥倒是想到了什么,他大哥看见赵晨风光了心里不服气,最近天天嚷嚷着还想去县城里找点生意,上次倒卖海鲜是他大意,这一次他注意一些别的东西,一定能赚钱回来!他跟赵大梁和夏春要钱,奈何上次家里人都被他弄怕了,哪儿还会给他钱,甚至赵大梁跟他放狠话:“你就在家好好种田,不然我干脆打断你的腿!”
腿没来的及打断,赵庆吉跑了。其实两地倒卖,互通有无,若是选好了东西来互通还这是赚钱,问题就是赵庆吉怀揣着美好的幻想却从来不去打听打听行情,什么东西方便倒卖还最赚钱,他什么都不知道。
赵庆祥抓着他阿么让他去看看家里放钱的地方,果然他阿么去看了一眼,哭嚎声更大了!简直像是死了亲爹,也是赵庆吉做的太绝,一个铜板都不留,家里的油盐酱醋,过年的年货都别想准备了。
家丑不可外扬,赵庆祥赶紧出门告诉乡里乡亲说知道他大哥去哪儿了,劳烦大家今晚上跟着折腾,他改日登门赔礼道歉。村里人嘴里埋怨着三三两两散了,当天晚上赵大梁家摔摔打打的没完没了,赵大梁指着夏春说他宠坏了儿子,夏春就一直哭他那个出门在外的儿子,不小心出事儿了怎么办。
赵庆祥过去劝赵大梁:“阿爹,不如我明天去县城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呢。”
赵大梁疲惫的点点头,在屋子里抽了一晚上的旱烟,这一晚上睡得最好的就是赵如意了,他向来比较没心没肺,反正家里大事儿从来不是他一个小哥儿能决定的,他干脆什么都不管不问。
第二天赵庆祥当然没找到赵庆吉,倒是他家里发生的事儿被村里人都知道了。这还是赵庆吉自己暴露的。昨天他拿了钱去县城,路上搭了个村里的车把式,一路上跟车把式聊了起来,赵庆吉自说自话说他要去县城做生意。做什么生意?那当然是大生意!
本钱呢?
本钱当然有,我阿么给的!
赵庆吉这几句话,再想想昨儿晚上夏春哭嚎不休,村里人心头叨咕叨咕,猜不透□□分,六七分也有了。
赵大梁走在路上就看同村的看着他,不是怜悯就是同情。他回家就抽大烟,一袋一袋的抽。
村里人说到赵庆吉,又忍不住说赵晨,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赵晨能从一个坏的变成好的,赵庆吉以前看着不坏,现在也没害过人,但是现在这败家的德行,还是挺让人望而却步的,他们只庆幸,幸亏这败家败的不是自己家。甚至有些夫郎们,以前是指着赵晨说,“你们以后可不要学那样的人,人嫌狗不爱,那是能过好日子的人吗?”现在是指着赵大梁家对自己家娃儿比划:“知道那个赵庆吉么?他把家里的钱全拿走了,让他爹么日子都没法过了,这样的人死了都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地狱知道不?就是把你脱光了放在油锅里炸的外焦里嫩!”
总之说来说去,老赵家没一个好东西,都不要学!
一群小的哆哆嗦嗦,听不懂自己阿么说的话,但也足够用想象力把自己吓得睡不着觉了。
至于赵晨,他没听到村里人怎么评价他的,他已经跑去县城里王家酒坊了。
王云达家经营酒楼,自己家当然卖酒,酒坊也有那么四五个,赵晨这酒方子一出来,当下王云达就让一个酒坊停工作业,把里面的酿酒器具重新制作,准备酿赵晨方子上的。
赵晨去了县城,跟万掌柜的见了一面,就跟着福临门一个管事的先去木匠铺子铁器铺子,酿酒准备的器具早弄得差不多,但一些细节上面还是要赵晨来才行。赵晨对这些实际上也是一知半解,毕竟现代酿酒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哪像现在,还要自己做。他和器具师傅一边商量一边实验,这犹犹豫豫的德行差点让王云达以为赵晨真是偷了别人的方子,自己不熟!后来还是赵晨写了保证书才算完。这一闹腾,想当然没回去家,只能让福临门的小二帮忙回家说一声,他可能一时半会儿几天都回不去。
器具没弄好,但是简单蒸馏的器具还是好做,赵晨这边忙活着新的酿酒容器,那边指挥着把福临门以前酿的酒全部蒸馏,两手准备着当然有效率。当王云达来酒坊庄子上闻着空气里面醉人的酒香时,满意的嘴都咧到耳朵边儿了。当下这大少爷也来了兴致,脱了一身绫罗绸缎,穿了一身方便干活的衣服跟赵晨一起闷在酒坊里面,赵晨负责和器具师傅继续研究顺便时不时去盯一眼外面的蒸馏酒,王云达负责蒸馏,虽然没有新器具让蒸馏酒浪费了不少,但是就算是浪费了一半,只要能出成品他就高兴!至于浪费的酒,他是少东家!他不差钱!大不了他把酒再卖贵点!
王云达也是个有手段的,后续的酒还没有出来,这一批先出的酒已经被他用精美的瓷瓶一瓶瓶装好送给折阳城的达官贵人,还有其他城和王家酒楼有生意往来的人,以及一些名家大能。王云达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叫他的亲信去。王云达整日窝在酒坊,在外界他仿佛消失了,王家的酒却已经在折阳城掀起一场风云,人人以得到此酒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王云达的不出面更让酒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赵晨一听这传言当下就乐,神秘个屁,不就是个酒,又不是啥好东西,不喝能死?还传的这么花花。
王云达听这话不乐意:“你这话就不对了,人生悲欢离合,啥时候都离不开一口小酒!”
赵晨只有翻白眼的份儿。他现在基本上住在了酒坊,偶尔回去家里一次,每次回去都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两眼惺忪,一身酒味,回到家洗个澡收拾了身上和家里人说两句话,然后倒头就睡。回回这时候他就想起王云达说一口小酒时候的表情,真想砸了他的酒瓶子,他就不用去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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