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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要干嘛？又要哭了么？

　　黑猫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只下意识凑近了些，想看清楚这人类的脸色，却发现对方神色同往常一般。

　　……撒娇都不能撒久一点吗，它又不是很介意！

　　“想太多没什么用。”慕天廖微叹口气，道，“大王，要一起睡吗？”

　　一！起！睡？！

　　这个人类怎么这么不矜持！

　　感情是要严肃对待的，伴侣也是要谨慎选择的！他对自己有意，自己自然会暗中考察，看看他是否有成为自己伴侣的资格。可是现在就同床共枕？！阶段根本不对！

　　黑猫被吓了一跳，甚至往后跳了一步，看得慕天廖以为猫大王讨厌和自己挨得太近，眼中无奈更多，甚至有些黯然地进了帐篷。

　　好吧，猫大王警戒心很重，这不是什么坏事，但还是……反应这么大，好伤人心。

　　看着一脸失望进帐篷的慕天廖，黑猫摆了摆尾巴，不由得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它明明没有做错，这种事情是要严肃对待的，怎么能如此随便就同床共枕呢！明明是这人类的错！

　　没多久，小黑猫看着隐隐传出声音的帐篷，思前想后，还是爬了进去。一进去，果不其然，那人类又是一副睡不安稳的模样。

　　他偶尔还会说些梦话，比如“走开”“还给我”一类带着怒气的低声喝骂，不过令它有些在意的是他偶尔会说“不想死”。

　　他被人追杀，这件事黑猫已经知道了。只是看慕天廖的模样，在提及“死”这个字眼的时候，是完全陷入了恐惧之中，就像是真的经历过那般。

　　黑猫嗅了嗅慕天廖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令猫喜欢，只是这次，它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这人类，莫不是以前被其他人欺负得很狠？

　　……如果他考察表现好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帮他报仇。

　　黑猫默默想着，不知不觉就在帐篷内趴了下来。

　　这里边充斥着宝物的味道，它很喜欢。

　　同床共枕这种事不能乱来，但是待在同一个帐篷这件事……也不是不行。近距离保护家族宝物的安全，不是么？

　　待到慕天廖半夜惊醒，察觉到帐篷内多了其他生物的呼吸后，他的心似乎就静了下来。

　　光线很差，想要在不打扰猫大王的情况下找到它的所在有些困难，毕竟黑夜就是它最好的保护色。慕天廖也放弃这个想法，重新躺回去，闭上眼感受着猫大王的存在。

　　有它陪着，似乎就不用去管死亡之前的种种烦扰了。

　　对于慕天廖来说，在绝望之时救了他的小黑猫，象征着希望。有希望在，他如今好好地活着。

　　慕天廖将手放在心口，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它就像也不想死那般，急促地鼓动着。

　　慕天廖，记住，你还活着。

　　死去的那个，是窝囊的荆芥，是傻到透顶的荆芥，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的荆芥。

　　他已经死了，他……还活着。

　　知晓猫大王在，慕天廖的睡眠也安稳不少。

　　黑猫默默睁开眼。

　　这人类，看来是个爱撒娇的姓子啊。

　　因为走了山路不能保证行程的长短，慕天廖能赶路就赶路，尽量以比较快的速度前往上乾宗收徒的地点。一路奔波，运气很好地没遇上拦路的野兽，所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时间还早于慕天廖预计的到达时间。

　　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慕天廖知道，他暂时安全了。

　　因为一路上都是在山路野地里跋涉，不敢在城镇歇脚，慕天廖的模样有些狼狈，为免引起他人注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被多几人注意到就多几分危险，因为谁也不知道荆家会不会顺着这个找到他。现在的他在面对荆家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

　　一旦被发现，相当于宣告死刑。他需要上乾宗弟子这个护身符，急切地需要！

　　上乾宗收徒的时间还没开始，山门下已经熙熙攘攘聚集了一大批人。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上乾宗对弟子的要求高，收徒考验还刁钻，还是有大批的人愿意守在这里等着那个渺茫的机会。这便是天灵界第一宗门的魅力。

　　也无怪荆家又是收买又是煞费苦心地安排，只为把荆家少爷塞进上乾宗的内门。

　　上乾宗的收徒，最怪异的一点便是，它不拘泥资质，先考验悟姓！凡是来参加上乾宗试炼之人，不论是谁都能进去挑战一番，只要能通过上乾宗的试炼，不管灵根资质怎样，上乾宗都会收。只是资质好的分配到内门，资质一般的放到外门。

　　寻常宗门收弟子，灵根资质这样的基础可都是第一个打探清楚的，遇上资质好的，那就直接收了，哪里还有什么试炼。所以上乾宗这番安排，实在是有些稀奇。

　　而慕天廖死亡前在上乾宗待过一段时间。也因为待过，他反而能理解这样安排的用心——悟姓好，才能将自身拥有的才能完美地展现出来。空有好灵根，悟姓不足，前期可能会强于其他修仙之人，但是到了后边就容易卡瓶颈了。上不去下不来，许多修仙之人陨落的契机，便是瓶颈。

　　先考验悟姓，再分灵根资质，足以看出上乾宗的远见。其他宗门不是没有想模仿这种思路的，但是他们没有魄力如上乾宗那般，第一个试炼直接考验悟姓和心境，甚至还承诺只要能够通过，不管资质如何，上乾宗都会收。

　　其他宗门想要的，是能撑场面的高资质弟子。悟姓不足的问题，也不是没有缓解的办法，良师开导丹药辅助什么的，都能用上。况且灵根资质好的弟子，悟姓差到没药救的才是少数。

　　慕天廖隐匿在人群之中，突然意识到——要进入试炼的话，似乎不能带上猫大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妖兽·猫·真·大王：要当我媳妇，得先考察一番！！

　　天廖：……亲亲抱抱举高高

　　猫大王：不矜持！！（心中暗爽ing）

 

第8章 收徒试炼

　　上乾宗的收徒试炼，只能独自前往，不得带随从仆役，也不能带协助的妖兽。这本是一个正常的规定，如今却让慕天廖犯了难。他不想与猫大王分离，但想要进入上乾宗，独自参加试炼就是第一步。

　　看周围人群的情况，慕天廖明白上乾宗开启试炼的时间已经近在咫尺。

　　他长叹一口气，为自己的弱小而无奈。不管是狼狈地逃离荆家车队也好，还是匆匆忙忙离开梅家村也好，都是因为他现在太弱了。就如同现在，如果他不是急着抢先进入上乾宗，定然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安顿好猫大王。

　　慕天廖回头，小黑猫不知何时上了树，蹲坐在树上眯着眼看着远方。察觉到慕天廖的视线，它投以高傲的一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见到这可爱的小模样，哪怕心中焦虑，慕天廖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副情状看在黑猫眼里又是另一个意思。

　　看到自己就笑成那傻样，这人类当真是喜欢自己啊。

　　带着几分奖赏的意味，它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他身边。这自然得到了某个人类的欢迎。看他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黑猫总觉得家里的弟弟妹妹听到开饭了，都没这人现在这么开心。

　　“大王。”

　　慕天廖蹲了下来，脸上笑意收敛，带着几分无奈对着它道，“我接下来要参加上乾宗的收徒试炼，没有时间可以耽搁。按照规矩，我不能带妖兽进去。”

　　“这次，是真的要分开了。”慕天廖无奈地想着，“我不敢强求你留下来等我，如果我们有缘，以后再见吧。”

　　黑猫的陪伴对于慕天廖来说是一种激励，让他一路上精神满满地来到了上乾宗。现在想起来不能携带妖兽，他的心情说不糟糕是假的。

　　猫大王有它自己的地盘，并且在混得如鱼得水，自己何德何能，让这么小的一只黑猫在一个陌生的野外等着自己呢？

　　离开？

　　这个人类想得倒是挺美的。只要还没找到族内宝物，他就是想逃跑自己也不会放他走！

　　不过看到不知情的人类脸上露出真切的哀伤，似乎是又气又恼，不舍得离开它。黑猫的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如何形容。

　　真那么喜欢自己，喜欢到这种地步——在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下？

　　现在只不过是要离开自己，就这么伤心，这要是以后真成媳妇了，岂不是特别粘人？

　　不管黑猫怎么想，慕天廖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他在森林之中重新架好了帐篷，留下了一些食物——虽然猫大王基本不动他的食物，但是这并没有消灭慕天廖的热情，反而让慕天廖积极琢磨猫大王的口味。

　　“猫大王，这里留给你休息。我……”

　　本想说“来日再来”，话却被卡在了喉头。

　　慕天廖定了定神。

　　前路未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以他上辈子表现出来的资质，重来一遍，只要能通过对悟姓的考验，他定然能进入上乾宗的内门。到时候即便是荆家，也不敢随意动自己。

　　但是进了上乾宗，就不能保证下山的日期了。在他的记忆之中，为了让弟子适应上乾宗的环境，同时防止这些初入仙门的新人出意外，上乾宗规定新弟子一年之内不许离开上乾宗。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至少让慕天廖开口让猫大王等一年，他是做不到的。

　　“……还是来日再见吧。”

　　说完，慕天廖起身离开，黑猫听了他一大波的告别话语，完全不当回事地跟着他走，就像是盯着猎物。

　　纵然慕天廖心中感动，也只能无奈地当看不见。从离开梅家村……不，是从见到黑猫第一面开始，他第一次不搭理黑猫。

　　慕天廖开始不理它，当它不存在，这让黑猫有些窝火。但是慕天廖表现出来的伤心，又让它不是那么想发作。

　　不就是参加这个什么试炼不能跟着吗，何必搞得再也不见一样？

　　黑猫远眺了一番，高傲地仰起了头。

　　说不让它跟着就不跟着，当它是什么身份！

　　既然这个人类那么不想离开自己，那自己找个时间出现在他面前呗！

　　代表试炼开始的钟声陡然敲响，震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所有的人都朝着上方看去。只见那云雾就像是被谁拨开了那般，开出了一条道，几名修士凭空出现，御空而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场下所有的人。

　　人们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包括慕天廖也被那些神仙似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在场的生物，只有一只黑猫眼中略带鄙视。

　　在看到某个声称喜欢自己的人类也看着那几人的时候，它眼中的嫌弃更加浓重。

　　装模作样。

　　“时辰已到，上乾宗收徒试炼正式开始！”

　　那御空而立的人之中，走出来一名身着道袍的男子，他朗声开口，声如洪钟，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他念出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之后，便示意其他人跟上。

　　他们落到一处高台之上，高台有几道延伸出来的道路，就像是搭在上方的飘带。先来的人已经早早地排好了队，等待着试炼的开始。

　　人群开始流动，宛如朝着高处涌的河流，川流不息，富贵人家坐着轿子，平凡人家顶着日头，到了高台后皆是独自前行。慕天廖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猫大王，而后不舍地收回眼神，挤到人群之中。

　　……真是脆弱。

　　猫大王内心腹诽着，一双猫瞳紧紧跟着慕天廖。直到对方终于上了高台，要消失在它眼前的时候，终于开始了行动。

　　慕天廖跟在人群之中，顺着队伍一路前行。荆家给他们少爷打点好了，那个人能够跳过前面对于悟姓的试炼直接进行资质判定，所以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有暴露行踪的危险，但大隐隐于市，混在人群之中并不那么容易被找到。况且这里是上乾宗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荆家，也不敢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