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鲲鹏君与我相处几千年,看法就没一件相同的,但却喝了几千年的酒,也是怪事,得,就不打扰了你讨美人欢心了,告辞”白衣男子站起,拱手施礼,转过身来。
两人忙闪身,藏在殿门后,不一会,看到红衣男子也走出来,忙不远不近地跟上。
红鲲鹏君一路走地很快,却在到达一个院子门前时,停住,踌躇不定地来回走了十几个来回,看了好几次大门,却总是犹豫着没上前。
“师傅来了,快请进”耳边传来细细的声音,凌君吓了一跳,四下里看了看,却见海草遍地,海石嶙峋,一时竟找不到来源地。
“师傅不用找,她就是我的十七弟子天玑,飞升前修的是心经,用得是千里传音之法”,邬时拉着凌君,朝着前面淡淡飘来的一缕青烟走去。
经过红鲲鹏君跟前的时候,发现他好像看不见自己,凌君故意在他面前招招手,却不见半点反应。
“咱们身边的青烟是天玑的心门之路,若她自己不打开,谁也别想进来,这是一种意念,别人是看不到的”邬时看了眼凌君,及时解答了他的疑问。
“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活在天玑的意念里?若她想杀我们,是不是易如翻掌?”凌君看着眼前越来越浓的青烟,一脸的沉思。
“对,能修炼心经的,对心力坚定,要求极高,数万年也出不了一个,但一旦修炼成功,便能拥有支配人心的力量”邬时很耐心地解释道。
“天玑拜见师傅,拜见师祖”,前方一团青烟处,那个细细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十七,你伤得竟如此严重?内丹碎了吗?”邬时站定,看向那团青烟。
“回师傅,是”,天玑声音微弱,但却非常镇定。
邬时掏出一颗青色的丹药,放在掌心,周围的青烟慢慢围笼过来,钻入青丹,待所有的青烟都被吸进,前面殿中央出现了一个青衣女子,眉眼极淡,像是那种用最细的工笔细细刻画的宫装画,精致、细腻,却让人扭头就能忘记掉她的容颜。
邬时手往前一抛,青丹便落入女子怀中,她闭着眼,嘴唇微动,过了大半个时辰,才重新睁开眼睛,看过来的目光稍微带了点生气。
“谢谢师傅,弟子感觉好多了”,天玑的声音也变得大了点。
“嗯,内丹已重结,再行修炼便是,你若想回青灵山,为师这便把你送回去,只是,只是……”邬时背着手,眉头微微蹙起。
“只是,门外的红鲲鹏君是怎么回事,你为何避而不见?你又怎么成了他的夫人?”凌君看到邬时在女弟子面前,很是拘谨,便上前一步,把疑问一骨脑地倒出。
“我陨落后,醒来第一眼便看到自己坐在一个喜堂里,那个红衣男子自称是我夫君,着实令人莫名其妙,后来对他施了读心术才弄明白,这只鲲鹏,在我做公主的时候曾无意中救过他一次,从此便执念深种,渐入魔障,后听说我被父皇下嫁给大将军之子,一怒之下灭了人家满门,后来没找到我,便又灭了雪国,行为莽撞,头脑简单,与我更有家仇国恨,天玑不但不喜,还觉得可恨,若不是修炼心经,我早就把他杀了,怎么能做夫妻?”女子声音极淡,毫无感情波动,像在叙说着别人的故事。
“这混帐,要不要师祖我去揍他一顿?”凌君看起来倒比当事人要激动地多。
天玑淡淡地瞥了眼小师祖,修为几乎没有,对上红鲲鹏君,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虽不敢对师祖读心,但稍一感应,便觉出小师祖内心纯净,天真无邪,心想师傅知识渊博,精通十八般术法,怎么会拜此人为师傅。
“你师祖因此次大战而陨落,并没你想得如此弱小”,师傅略有不满的声音猛地响起,天玑忙低头向凌君磕头,连呼徒孙的小私事,不敢劳驾师祖。
“此人竟然因为不得而迁怒他人,太过混蛋,绝不能嫁,走,跟我们离开这里,先回桃林,再做打算”凌君走向邬时,抓住了他的手。
邬时便划圈催咒,天玑也走了过来,站在了一边。
到达桃林时,三人不禁吃了一惊,满地落花,显然是经历过一声打斗。
“走,咱们先回石屋,再做打算”,邬时环顾四周,没看到任何生气后,便朝凌君说道。
凌君点点头,率先走进了雪道,天玑很是沉默,不声不响地跟上来,夹在师祖和师傅中间。
石屋内温度虽然比外面暖不少,但凌君看起来还是有点冷,邬时便捡起两块石头,念动咒语,生起一堆火。
“小十七,快点坐过来,烤一烤”,凌君边把手笼在火苗上,边自以为是地以为别人也和他一样冷。
“天玑修心经,又生长在雪国,不怕冷,相反,越热,越不利于修炼”,邬时走了过来,替弟子做了解释。
天玑就坐在一个小石凳上,背靠着冰壁,闭目修炼。
“好饿呀,徒弟”,凌君看了眼邬时,肚子也很配合地叫了一声。
“好,师傅,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摘些果子来”邬时站起来,朝外走去。
“师傅,您化开南向的冰壁,那里原先是一个湖底,有着数不清的新鲜物事”,细细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君看向天玑,却发现这姑娘紧闭双唇,面色平静,入定一样,好像刚才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她用的是意念”,看到凌君一幅见鬼了的神情,邬时及时地解释道,又拿出一顆化骨丹,按着开玑指示的方向,撒了出去。
看到徒弟顺着雪道走了出去,凌君突然觉得屋内好像一下子空了样的冷清,便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冰海龙君
邬时回头,站住,等着凌君走过来,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脚下的东西渐渐丰富起来,各种牡蛎肥蚌张着大口打着哈欠,不知名的小银鱼欢快地摇着尾巴,见到人来,也不逃走,而是好奇地游过来,围着远方的客人打着转。
“嘿,小东西,还不快跑,让我抓到了,就吃掉你们”,凌君作势向小银鱼抓去。
这小鱼也不知是环境太过安逸还是面前的人太像个好人,在看到伸过来的手时,还争先恐后地聚了过来,仰着头,摆着尾,像见了久违的亲人。
“师傅,看它们对你这么亲切,咱们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点大鱼烤烤吃。”邬时笑着说。
凌君点点头,兴致昂然地朝前走去,脚下的水变得深了点,而里面的鱼,却换成了另一种黑鱼,个头很大,奇怪的是,见了凌君,都摇头摆尾地凑上来,亲昵地很。
“师傅,这里的鱼是不是跟您有亲戚呀,我都不好意思捉它们了”邬时看着一条条肥美的大黑鱼,有点不甘心。
“得,再往前走走看吧”,凌君拍了拍一条跳起来的大鱼头,哭笑不得地站起身,继续向前走。
前方传来一声压抑地咳嗽,两人忙闪身,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一只深绿色的老龟,慢慢地爬了过来,背上坐着一个白衣男人。
“龙君啊,我等何时才能离开这个小破地方,回到冰海呀”,老龟边爬,边气喘嘘嘘地问道。
“本君当年一战,差点被打回原形,失去千年修为,这一千年忍辱偷生,便是为了报仇雪恨,龟将军,待我再细细筹划,急不得”,白衣人声音虚浮,充满恨意。
邬时和凌君对望一眼,很是吃惊,这个声音,不正是那个和红鲲鹏群喝酒的那个人吗?
一只大螃蟹走过来,很是亲热地伸出两个大钳子,一下抱住了凌君的小腿。
“哎呀,什么东西呀”,凌君低头一看,吓得跳得老高,那条腿毫无章法地甩来甩去,但那只大螃蟹却瞪着小眼睛,很执着地抱紧了他。
邬时弯下腰,费了好大劲,才把大螃蟹撕了下来,扔到一边。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做什么?”前方冷冷的声音响起,白衣男人背着双手,凌历地看了过来。
“阁下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来找点吃的,不做什么”凌君跳上一块很高的石头,躲避着越聚越多的大螃蟹。
“我紧张?笑话,该紧张的是你们吧?”,被老龟称作龙君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满眼不屑地看了眼这两个看上去修为不是很高的人。
“冲撞了龙君,在下很是过意不去,这就离去,告辞”,邬时朝白衣龙君抱了抱拳,伸出双手,想把师傅从大石上接下来。
“等等,谁同意你们走了?看到了我们的秘密,还想安全离开,可能吗”,龙君朝正在往大石上的螃蟹们挥出一掌,一片银光闪过,螃蟹们便纷纷落地,翻起白肚皮,快速逃入水里。
邬时这才看清,这块大石上,挂了两个人的画像,一个是那个红鲲鹏君 ,别一个更熟悉,是比本人黑了好几层的自己,地元老祖。
而两张画像周围,以血画满了弯弯曲曲的咒符,画像的各个要害处,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色小刀,看起来很是惊悚。
“这个红衣公子,不是您的朋友吗,怎么倒成了被诅咒的了?至于这位,等等,这什么呀,黑乎乎的一团”,凌君把头探下来,好奇地看着两幅画像,抬头,不解地盯着冰海龙君。
“哼,想临走之前弄个明白呀?好,那就如你的愿”,冰海龙君瞥了凌君一眼,又在老龟身上坐了下来,摆出一幅闲得无聊陪你玩玩的架势。
“看到没,跟我喝酒的那个红衣公子,就是夺走我的冰海,打伤我的人,而旁边这个,更加可恶,在我们交战的关键时候,他竟然给那只臭鲲鹏服了一顆仙丹,不然,以我俩的实力,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呢,你说,他们两个,一个主凶,一个帮凶,是不是都该死。”
“该不该死另说,你先告诉我,旁边这个黑乎乎的一团,谁呀?”凌君双手托腮,一脸天真的好奇。
“地元老祖呀,你竟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是刚从精怪化为人形吗?”冰海龙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对这个不按常规谈话方式的小少年很是不耐。
死到临头了,不求饶,不逃跑,不对秘密好奇,而是莫名其妙地对着一个天下无人不知的地无老祖追问不休。
凌君看向了自己的徒弟,第一次发现,比起画像,徒弟是真地好看。
而此时好看的徒弟却也蹙着眉,好像陷入了回忆里。
“你们把地元老祖画成这样,他不生气吗?”,凌君看着徒弟,话却是朝冰海龙君问的。
“他本来就那个样,生的哪门子气?当年那只臭鲲就是在这里摆了这张画像,才得了地元扔过来的那粒丹,可见他对画像是极为满意的。”冰海龙君成功地被凌君带偏了方向,竟然也能心平气和地做起了解释。
“哎,可怜哪”,凌君歪头看着徒弟,笑得一脸怜悯。
“本君还用不着你可怜,看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两条路,任你选,如何?”冰海神君放松下来,斜倚在老龟身上,翘起了二朗腿。
“两条路?向哪个方向的?”凌君眼睛亮晶晶的,很配合地兴致昂然地看过来。
“生路和死路,一条通天堂,一条通地狱,选一条吧”,冰海龙君笑了笑,像在逗弄着一只已经到手的小动物。
“两条路,我都想去看看,行吗?”凌君瞪着一双乌黑纯净的眸子,满眼兴奋地看着冰海龙君。
“你、你”冰海龙君看着这双眼睛,一时拿不准是这少年是真的天真懵懂还是故意深藏不露,便把目光转向了他的同伙,一直黑着脸一声不吭的邬时。
“两条路都说说吧,看看我师傅喜欢哪一个,我们便选哪一条”,邬时走向凌君,拉起了他的手。
“龙君啊,看两人这智商,也不大可能是那位派来的,留下来用处也不大,还是快点一了百了,处理了吧”老龟老气横秋地喘了一口,费劲地说道。
“不过,这个小的,看起来长得还真不赖,要不留下他,送给我铁哥玩?”冰海龙君歪头看着凌君,像在相看着一件礼物。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