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并不算粗壮,谢夕泽这样的体型重量尚可勉强攀爬,换成宋冽那样的,这棵树保准给压塌了。
他哼笑,“到了时间我会自己回去,你先走吧,看到你我就烦。”
宋冽的脸色已经不是很好看了,“小泽,下来。”
谢夕泽扭头不听,他从前留下的东西让宋冽当成把柄,时不时提醒他有多爱对方就让他烦得不行了,现在这个男人追他追得紧,连出门喘口气都要看着,就因为他以前爱过,现在不想爱了都不可以吗?只因为他爱过,这人就要求他不准变心吗?
谢夕泽不动,宋冽也不走,直到摇铃声响起,放学了,谢夕泽也该走了。
他往下爬了段距离直接跳下去后埋头跑,回头看宋冽没追上来,不由松了口气。
他要自由,宋冽不能再逼他,上辈子这人逼他不准爱,这辈子逼他只能爱,什么都是他想的,哪有那么好的事?
桂花奶奶看出两人有了矛盾,晚饭后在院里吹风,奶奶招狗崽一样摆摆手喊他过去,问:“乖孙,你和小宋吵架了?”
谢夕泽摇头否认,张口就胡诌:“哪里啊,我和他关系好着呢,您放心,我打心底尊敬他,以后也会孝敬他,宋先生最近工作忙,可能考虑要回去心情才不好吧。”
桂花奶奶点头,“这样啊。”她忽然问,“小宋,你要回去了吗?”
谢夕泽转身,差点撞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的人。
“没回去。”
宋冽淡淡看着谢夕泽,“奶奶,我有点事和小泽商量。”
桂花奶奶笑着点头,还叮嘱谢夕泽要听宋冽的话。
进了屋,谢夕泽一路被宋冽拖着走,“放开我放开我——”
砰——
房门关了。
宋冽盯着谢夕泽,胸膛急速起伏,等谢夕泽拔腿要跑,他横手把人捞回怀里,压在床上翻了个身。
谢夕泽屁/股一凉,跟条白萝卜似的趴在人腿上,接着被打懵了。
“啊!”
谢夕泽捂起他被打红的肉,耳朵连着脖子都气红了,一口咬在宋冽掌心的虎口上,牙齿捻着肉狠狠的咬,嘴里都出了血腥味儿。
他气呼呼地瞪着男人,没松开嘴,话都是从嘴里挤出来的,“老混蛋,你居然打我的屁股,我咬死你,咬死你。”
第15章
谢夕泽狠了心咬,宋冽手上流出来的血都沾在了他的唇上,他故意用牙齿沿着伤口的皮肉碾,牙齿抵着伤口里的肉,偏偏宋冽眉头皱也不皱,更没有任何挣扎,眼神里全是纵容,那意思就是给他咬到爽快,甚至腾出另一只手放在他头顶轻抚摸,依旧是摸狗的姿势。
谢夕泽吐出嘴里的血,看着男人被他咬烂的虎口,心里有几分痛快,可看到宋冽不变的神色,又似乎没有那么痛快。
他拉好裤子穿起来,下巴一抬,“你不觉得疼吗?”
疼是有点疼,不过对宋冽而言算不得什么,他观察着谢夕泽的表情,原本要说的话临到嘴边改了口,平淡地说:“挺疼的。”他想,说疼的话小泽应该会高兴。
谢夕泽冷笑,抽出纸巾把嘴里的血吐在上面,“疼就对了。”不疼哪里会记着。
他看到血还在流着,挺满意,走了两步,看宋冽没有跟过来的意思,就说:“你让我疼我就让你流血,既然你没有点长辈的相处意识,那我也用不着跟你客气了,没有哪个长辈会扒掉自己成年孩子的裤子。”
宋冽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再次对他说:“挺疼的。”显然并不后悔打了他的屁股。
“哦。”谢夕泽点头,两手插在短裤的兜里踢了踢鞋子,走到门外说了句,“别赖我不提醒你,该打破伤风就去打,不然出了事别算我头上。”
宋冽忍不住笑,笑得谢夕泽一脸神经病地看着他,掉头就走。
宋冽坐在椅子里欣赏虎口上的伤口,伤口还有点血再冒,他没止血,静静地看着一会儿,打算让手上留个永久的齿痕,这是小泽留给他的,不管是疼是好,他都不想抹去。
屋外的谢夕泽不知道宋冽存有如此变态的心思,病好以后他就闲不住脚了,他下定决心要把宋冽从心里剔除,以后不能再靠这个男人,而他还有奶奶要照顾,要学的事情只多不少。
至少这次发烧他就做得不对,不仅不主动吃药,去医院还是由宋冽亲自带去的,他不该再任姓下去,他生病时都没照顾好自己,怎么去照顾他奶奶呢?
可他被宋冽养坏了那么多年,要一下子完全改过来也做不到。
院子里的活不多,无非就是打扫清洁,再从外头拾些木柴回来,家里有煤气,煮饭煮菜时用的煤气,洗澡烧水就用柴火,奶奶节省,即便存有谢言和宋冽这些年给她打回来的钱,她却很少去动,想着留给谢夕泽,给他以后当老婆本,或者创业,做什么都行。
过了中午,家里突然停电,最酷热的时段,屋里一丝风都透不进来。谢夕泽带桂花奶奶到树荫地下坐着,刚要给她摇扇子,宋冽出了屋,把他的扇子接过,给奶奶扇风。
谢夕泽没看他,装了半桶水洒在院里降温,抱怨地说:“天气那么热,怎么还停电,晚上会来电么?”
桂花奶奶见怪不怪,让他们稍安勿躁,说村里每年这时候都经常停电,过一阵就好了。
老人大多数随遇而安,每年遇到这样的事,忍忍就过去,谢夕泽却不想老人活到这把年纪还要遭罪,他们又不是不交电费,隔三差五总断他们的电算什么事?
莲花村地方太小,居住在村里的多是老人和小孩,除了找村长问问,从别人口中还真问不出具体的事来。
谢夕泽找出门,村长不在,天气炎热,他也跟着烦躁起来,过了一阵来了几次电,没两分钟又停了,宋冽看到他满头满身的汗,把扇子交给他,说有事出趟门。
地方太小了,很难让外界的人关注这里,宋冽不仅打算把村里的电路重新牵过,还想把进出的路也修建了,这里是小泽的家乡,他想着多付出一点也没什么。
他让司机开车去镇上,途中在车里让助理给他调号码,先联系相关的人问问。
宋冽一旦亲自出面,要见的人就不会少了,他没带助理过来,要和官方的人谈事,都得自己过去。
谢夕泽一边耐着濒临爆发的火气,一边伺候他奶奶,他发现宋冽这几天好像很忙,刚回来坐下没两分钟,就和他说:“我有点事情处理,明天再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无语,宋冽这副派头搞得跟领导人抽空回来看他一眼没什么两样。
宋冽坐车出了莲花村,这两天他出门频繁,桂花奶奶问谢夕泽对方还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谢夕泽端了碗绿豆汤给老人,看着老人喝了几口,一边给她打扇子,一边状若随意的说他会回来。等老人喝完绿豆汤,谢夕泽拿着碗蹲在水管前用水冲洗,洗完了问她:“奶奶,您喜欢宋先生吗。”
桂花奶奶笑着点头,“他人不错,虽然当大老板,不过没有大老板的作态,对你和我都好,我以前听小言说,他以前工作时遇到了点麻烦,还是小宋出面给他解决的,这么多年过去,他人没变,放在当今社会,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
这年头因为钱变得六亲不认的人多了去,村里就有好几户发生过这样的事,年轻人在外头赚了钱,就没再回小村里看一眼,有了家庭,老人也给忘记,不赡养了。
谢夕泽扁扁嘴巴,又听桂花奶奶说:“泽仔啊,你以后要懂事些,等我走了就剩下小宋可以照顾你了,可小宋以后也要成家,有了自己的家庭就顾不上你,你要在他还没结婚前努力做事,小宋有条件,在工作上可以帮你。男人啊,事业稳定生活才稳定,将来娶媳妇儿也稳定,你好好的,我这个老太婆走了也放心。”
谢夕泽扭过头,不太乐意地说:“我还不够懂事吗,奶奶,我不靠他,以后的生活我自己打拼,我还欠了他好多东西,再找他帮忙面子往哪里搁。”
桂花奶奶摇头,别家的孩子长得健康壮实,她这小孙子瘦瘦白白,一看就知道从小被养得太好,没吃过苦头,她连连叹气,“我是怕你以后过得苦,不适应,所以趁小宋没成家,能扶你一把就是一把。”
关掉水龙头,谢夕泽用冷水冲了把脸,重新回到桂花奶奶身边给她打扇子。
老人推了推他的手,“你自己也扇扇,别光顾我,自己热出满头汗呢。”
一停电,全村的人都跟着遭罪,而最热的月份还没到来,以后要是经常停电,可真是要热坏了全村的人。
中午还没来电,趁老人午睡,谢夕泽去外头问问,到底什么时候能过电。
路上他遇到张文和张淑静,他喊了张文,走近问:“村里怎么停电了?”
张文刚从村长那边了解情况回来,“老问题了,供电那边的事,村里有几户人家没断电,他们和我们牵的不是一条线,现在好像有人帮忙,村长就想和大家商量,把线牵过去。”
张文又说:“还有一事,好像村里准备要修路,外面的路被压坏了好多,没人拨款修,这次有人出面愿意出钱。”他看着谢夕泽欲言又止,“我听说好像是你那位大老板亲戚帮忙的。”
谢夕泽顿了顿,脸上露了点古怪的笑意,“那可太好了。”
视线一转,对上张淑静的眼神,他又笑了笑,想起那天为了气宋冽做出的事,虽然他没亲人家,可那样做似乎也不太好,他正准备找机会单独和张淑静道个歉,这对兄妹就给家里人喊去帮忙了。
傍晚过后全村都来了电,谢夕泽坐在屋里吹风扇,不知道宋冽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他高兴?
好像这也是那个男人能做出来事,他对着空气出神,奶奶这两天睡不安稳,今晚早早就睡下了,而他,就坐在门外等人。
夜里九点过,外头才传来停车的动静。没等人进屋,谢夕泽就对着门口的方向喊出声,宋冽立在门外,有点意外。
男人愉悦地笑了一声,“怎么还没睡,小泽专门等我?”
谢夕泽朝他走近,“是你做的对吗,为什么?”他想说没有必要。
宋冽不可置否,“小泽很在意吗?”
谢夕泽平静的神色微变,有点难过,也有点释然,他不再用针锋相对的语气说话,平和的说:“宋先生,其实你人挺好的。”
他笑了笑,“只除了逼我结婚这点,假如你真的觉得我合眼缘,把我当成你的义子,什么都行,我保证以后我会尊敬你,孝敬你。”
宋冽靠在门口的阴影中,英挺的鼻梁让昏暗的光线笼罩,只能看清楚那双形状完美的唇抿成冷淡的弧度。
谢夕泽等着他生气,不想宋冽强盛的气场一散,凝视着他淡淡开口:“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产生生理方面的欲/望。”
第16章
这天宋冽一直和官方那边的几位领导人见面,他出来就带了一位专门开车的司机兼保镖,遇上要出面的事没人能顶他,他这一忙,就在外头赶了几场酒宴,虽然没人能逼他喝酒,碍于场合需求,他多多少少也喝了几杯,大家都把他放财神爷供着敬酒,他总不能全场冷着一副表情扫兴。
酒尽宴散,守在门外的司机要去扶人,宋冽抬手挡开,司机安分的退下,出去拉开车门,请老板坐好。
车凌晨三点才开进莲花村,村里养狗的门户不少,专程用去看门的,车驶进谢家小院时,狗就叫了一路。
宋冽放轻动静进屋,院子漆黑静谧,他暂时没进谢夕泽的房间,从行李箱取出换洗的衣服,打了些冷水在院子里慢慢洗了一遍,等酒精的气息随着清凉的水汽挥散开,他套了条宽松的亚麻裤,才轻轻推开房门,踩着夜色,熟悉地走到谢夕泽床前,安静地注视着人,在黑暗中描摹男孩的轮廓。
宋冽生活自律,酒色能不沾就不沾,今晚喝了好几杯,被酒精麻痹过的大脑这时候难免有几分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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