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你媳妇正给你儿子找后爸+番外 作者:芑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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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报告里面的东西如果没看到,闵麟快忘记了,原来当初自己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可已经八年快九年了,他几乎都忘了。
唐煜的治疗花去大半个小时,闵麟再进去唐煜胸膛的绷带已经换过,看着脸色苍白的唐煜虚躺在床上吸着氧,闵麟大步走过去,把手机屏幕放到唐煜面前,“你就是为这该死的东西犯病?”
“啪!”
手机被闵麟用力砸向地面,瞬间碎成渣;闵麟猛然俯下身,凑近唐煜,咬牙道,“你查的还不够吗?你还想知道什么?”
唐煜的眼神有愧疚,有痛苦,太多太复杂了。闵麟用力揉揉额角,走到病房窗外望着外面皑皑白雪,思绪一片混乱;胸膛激烈起伏着,闵麟用力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
唐煜艰难转过头,望着闵麟的寂寥的背影,渐渐泛红眼,“呜呜唔唔”想开口说话,嘴巴却被氧气罩罩着;唐煜受不住这样的闵麟,哆嗦着手想把氧气罩拉下,却被猛然回身的闵麟抓个正着,刹时,闵麟目眦尽裂,几个大步跨回床边,一掌拍开唐煜的手,气的直发颤抖。
“你他妈的想找死,老子现在就掐死你,省得心烦。”
承受着闵麟的怒气,唐煜巍巍伸出手,抓住闵麟的手,倔强而坚持把他拉下来,伸出双手抱住他,隔着氧气罩,喃喃叫着,“……小宁……小宁……”
闵麟闭上眼虚躺在唐煜怀中,听着这人的声声叫唤,心如刀割。
这段小插曲的出现导致第二天的拜神活动被暂停,小胥望着又吸上氧气的父亲,紧挨在床边不肯走,小小的他心情越来越沉重,在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即长大,学会很好的医术,治好父亲。
待到第四日,唐煜终于可以下床走动,而拜神行动也在这天提上日程。
唐宅里,小胥大天早就醒了,跑上跑下换衣服、拿东西,不亦乐乎;管家把香、香烛、水果,点心装好,牵着小胥就出发;俩人来到医院,唐煜也已经穿戴整齐,不过因为他伤口还没完全好,衣服穿大一号,看上去人更加瘦削,给人一种空荡荡感。
闵麟站在旁边看的难受,走到唐煜身边 ,帮他整整衣领说道,“下顿开始加餐。”
唐煜拉下闵麟的手握在掌心中,含笑应好;自那天过来,唐煜不知道小宁是想通还是怎么了,这些天给他的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就像,就像这个人也在爱着他。
一家三口外带管家,顺带四条小尾巴,唐九、小立、沈凌、古一昂一起来到雍和宫,由于唐煜身体太差,众人给他找个凉快点的地方坐着,便嘻笑着离开,从远处看,这颇有点凄凉,不过唐煜却不觉得,因为他身边还坐着他最在乎的人。
闵麟拿出保温瓶倒杯水递给唐煜,“累吗?”
唐煜笑着摇摇头,接过闵麟的水一口喝下,环视四周,这里的景色熟悉又陌生。
“小宁,我们也去拜拜佛主吧!”
闵麟直接否决,从保镖手上接过一件外套,站起身走到唐煜身后给他披上。
唐煜没因闵麟的拒绝而妥协,而是继续说道,“小宁,我跟佛主祈过两次愿,让他保佑我们一直在一起,可到最后总是要分开,我琢磨来,琢磨去都想不明白,那天无意听管家说,祈了愿,得还,才能长久,否则佛主会把愿收回去的。”
“乱讲。”
“我记得当初可是小宁先带我来许愿的。”微垂着头,唐煜抓着闵麟的手把玩着,微偏过头,似乎在思考,又似在专心一志玩着闵麟的手。
闵麟想了想,回道,“不行,里面香火太盛,对身体不好。”
“我们远远站着就好,至少要见佛主一面不是。”
“佛主未必想见你一面。”
“小宁。”
挨近闵麟,唐煜微侧斜身体,环住闵麟的腰,把头轻埋在闵麟颈间,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底涌起阵阵的感动,这样,真好。
看唐煜不衣不挠的样子闵麟其实也有点心动,当初他能带昭华来,证明他心底多少还是有点期盼;虽然他没把他们的分离按在佛主身上,但想到唐煜的身体,闵麟多少还是有点在意。
闵胥跟着管家爷爷先是还愿,然后又跟佛主许下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的愿望,再帮父亲许下要跟爸爸永远在一起的愿望便跟着管家爷爷往外走。
“哎哟,忘捐香火钱了,小少爷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
小胥点点头,答应不乱跑后,管家就急匆匆的走了;跟着过来的四人也不知道哪去,小胥便无聊在门口站一会。
四周环视,远远的,小胥看到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孩穿着旧的厚厚僧服坐在一个小角落里,他旁边立着根竹杆,竹杆上一条巴掌宽垂下的白布写着四个字:神机妙算。
小胥看着有趣便快步来到小孩面前,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直缩着脖子,把头埋在衣襟前的小孩抬起头,看到是一个比自己大点的男孩,穿着一身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的样子,立即扯开干裂的嘴巴笑道,“看看……”
小孩板直身,伸出长着冷疮的小手拍拍白布,“神机妙算,不灵不要钱。”
“算命的?”
“切,算命,算命算什么,我是黄半仙,知道什么叫黄半仙吗?那是半个神仙的意思,上窥天意,下测鬼神,往前算三生,往后推三世。”
一张俊秀的小脸冷得通红,时不时还吸吸鼻子,看样子很可怜似的,可小孩的脸上却盛满笑意,在这寒冬中,给人感觉很温暖。
黄半仙小胥知道,他爱看杂书,看到不少书上记载过,可一般自称黄半仙的不都是白胡子老爷爷吗?可是这个小孩看上去却比自己还小。而且书上也说了,这都是骗人的,不能信。
“你早点回家吧!这里很冷的。”
小胥说完就要走,却被突然扑过来的小孩拉住,回过头,见小孩谄媚笑道,“客官,别走啊!算一命?看您有缘,又是大新年,就意思下红包好了。”
“我不用算命。”
“啧,您还小不用算,您家人呢?来求平安的吧!家里有人病了,病得不轻吧!”小孩死扒着闵胥不放手,笑的死皮赖脸却给人一脸诚恳的感觉。
闵胥被唬住了,一下子严肃起来,盯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孩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孩贼笑着,吸吸鼻子,伸出手,用食指跟拇指轻轻搓着,小眼亮晶晶的,满脸期待。小胥一脸懵然,不太懂他的意思。
小孩偏头暗暗咬牙,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被养在金笼子里面,哪见过这种市井小民的动作。偷偷努努嘴,小孩转脸又是一脸真诚笑意,“这个您不知道吧!在我们这行,可不能无偿算命,会折寿的,客官您要问命,就得交钱。”
看到小胥迟疑的样子,小孩笑容一僵,暗暗吐槽,有钱人真抠门。看来,不拿出杀手锏不行了,“病的是令尊吧!如果我没看错,是最近才病的,而且病得很重。”
闵胥不可置信看向小孩,他真会算命?
小孩慌忙摆手捂嘴,大叫着,“哎呀,泄露天机了,这可怎办?”
看到小孩一脸苦恼的样子,小胥心软了,加上他说的有几分准确,小胥也有点心动。但他身边除父亲给的红包,没带钱。可这个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挣扎一下,小胥说道,“我有一个红包,给你一半钱可以吗?”
小孩一听,眼珠子一转,一脸深沉摇头,“这可不行,算命讲究有缘,也重视诚心,您跟天意讲钱,还打个五折,这哪成;您知道这算什么吗?就像您买了一篮子水果来拜佛,又藏起半篮子,您说,这佛主能答应吗?”
小胥想想,这好像也对,可,可是,“这个是我父亲给我的第一个红包。”
小孩简直无语了,这第一个红包怎么了?还能留着当纪念品吗?可他当然不能这样跟他客户说,“要不您这样,先把红包给我,我给客官您算完后,您回去问大人再要一个,然后拿来跟我交换。”
看小胥还是一脸为难,小孩乘胜追击,“客官,真不是我为难,可我们这行就这规矩,我不能破坏啊!更何况了,破坏了,说的都不灵了。”
听到小孩这样说,小胥迟疑从身上掏出红包,还没递出去,小孩快手快脚抢过来,塞进怀里,对小胥嘻笑道,“客户,您要算什么?”
小胥看看小孩的胸口,说道,“你算算我父亲什么时候能好?”
“唔!”小孩用食指与拇指虚撑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把小胥从头到尾扫一遍,又围着他转两圈,伸出手,“生辰八字。”
“什么,什么生辰八字?”
“就是客官您家人,您的生辰八字啊!简单点说就是您父亲的出生年月日时。我跟您说,有生辰八字,我黄半仙给你算前三生,推后三世都没问题。”
“我不用你算前三生,推后三世,我只想知道我父亲什么时候能好。”
黄半仙一脸为难,“那……”
“要不,你等等,我父亲跟爸爸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休息,我去问过他们就回来。”
“好,您放心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我现在就回去。”说着,闵胥拨腿就跑,跑出一段路回头,看到小孩站在原地笑着对自己挥手,闵胥也回挥两下,向着父亲跟爸爸休息的地方跑去。
望着闵胥消失的背影,小孩捻指一算,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叹道,“早产儿,鬼节落地,亲缘浅,少年孑立;姻缘嘛,克两妻,娶三妻;命线,一生大起大落,难以善终,可惜、可叹。”
返回角落里,小孩扛着那根有他三倍高、写着‘神机妙算’的竹杆摇头晃脑走了。
小胥跑到一半,突然想起管家爷爷让自己在门口等他这回事,猛然停下脚步,小胥又往回跑,他要先跟管家爷爷说一声。
前后小胥离开不过三分钟,当他经过广场,准备跑进雍和宫时发现本应该在雍和宫外面等着他的小孩不见了。
小胥一时有点慌,父亲给的红包还在他手上的。着急跑到小孩刚才坐着的角落转两围,小跑着到处找起来,可当十来分钟过去,偌大的雍和宫门口广场已经被他跑个遍也没看到人影时,小胥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小少爷,在找什么?”管家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小胥到处跑来跑去,一脸着急。
小胥摇摇头,弯着腰,手按在微曲的膝盖上,急喘着气,眼神紧紧盯着那个空荡荡的角落,心底像压着块大石头,沉甸甸。
“小少爷,回去了。”
被管家牵着,小胥三步一回头,望着那个角落,漆黑的眸色深如寒潭。一老一小回到原先唐煜跟闵麟休息的地方却发现俩人不在这了,只有一个保镖在看着东西。
“小少爷,管家,少爷跟闵总进雍和宫了。”
管家先是一愣,很快笑了,也好,求佛还愿还是自己去更好。
闵麟带着唐煜还未到雍和宫大门,里面浓郁的香火味就传了过来,闵麟拉住还想往里走的唐煜说道,“就在这里。”
雍和宫大门正对着大殿,露天内院的香炉烟雾弥漫,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佛主的轮廓。唐煜握住闵麟的手,十指紧扣,缓缓闭上眼,虔诚在心底感谢佛主让小宁回到他身边,同时许下下一个愿望,他希望小胥、小宁一生平安顺遂,希望他每年都能带着小宁、小胥来还愿,如果过于勉强,至于再给他十年,他想陪着小胥长大,他想跟牵着手的这个人再走一走人生这段路。
“想什么?”
“我想看着小胥及冠。”
扣住的手微微收紧,闵麟沉声道,“一定可以的。”
唐煜看向闵麟,上前一步把这人扔入怀中,他想,是不是在小宁否认他是楚攸宁的时候就该放手了?他并非怯懦,只是他怕死后,这人会哭,而他无法为他擦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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