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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以后剑碎了+番外 作者:灯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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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重生 强强 江湖恩怨

 
林柒年心情复杂,嗑着花生米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林柒年:说好的嘴笨呢?
孟鹰:谁跟你说好的?
 
我就要失去我可爱的暑假了,我是真的爱她啊!
 
 
 
第39章 怪梦(七)
终于从酒楼出来,夕阳就快消散了,林柒年在酒楼门口远远望着孟鹰和徐安歌往鱼鳞井走的背景,一时间心头竟有一种诡异的欣慰。
 
一旁的人群中突然窜出个面目平庸、打扮泯然众人的人说道:“堂主,得回去了。”
 
林柒年点头,不再管那俩人,自己回去了。他可不是不讨教主欢心的孟鹰,可以整天没事干在外游荡。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哪里不对——孟鹰怎么对徐安歌那么……纵容?方才徐安歌对他那么不客气,他竟然也不惊讶?
 
他们交情真的那么深吗?
 
而徐安歌和孟鹰这儿,也正说到这个问题。
 
鱼鳞井里华灯初上,它的夜市比白日里的集市还要精彩,一排排灯火在黑夜中点燃,燃起了整条街的热情,不止有白日里的小食摊子,更有各种二手衣物书卷的小摊。
 
徐安歌和孟鹰并肩而行,徐安歌转头看向孟鹰,星星点点的火光撒在他脸上身上,将他整个人照映得格外不真实,他甚至觉得自己又开始做梦了,现在见到的是梦里的孟鹰。
 
“你为什么不生气?”徐安歌突然停在一个摊前,拿起了一把孩子玩儿的小扇。
 
小贩看着生意来了,忙迎上来插话喊:“公子您是要什么样……”
 
徐安歌微笑着打断了他的招呼,说:“不必,我自己挑。”小贩见多了这样的客人,忙点头笑笑,不再插手,也退了回去。
 
孟鹰也跟着他停下,反问道:“为什么要生气?”
 
徐安歌选了两个带着木编制兔耳朵的小扇子,正要付钱,听他这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我刚刚像在审问你吗?”
 
他不由回想自己方才的状态,甚至有点觉得自己被附身了,他完全将梦里两个人的关系套到了现实中。梦里的徐安歌和孟鹰是认识了十多年,也争斗了许多年的知己,可现实中他俩只是认识才两个月的人。
 
“不会。”孟鹰看看如今能和他心平气和谈话的徐安歌笑了,“什么都解决了,没有误会,很好。”比上辈子好很多很多。
 
徐安歌和孟鹰对视片刻,突然收回视线,对一旁悄摸摸往这儿抛眼神的小贩说道:“小老板,我要这两个。”说着他就丢了两个碎银子过去。
 
小贩忙不迭把银子收起来,满面笑容地送客人走了。
 
“我也想跟你坦白一件事,”徐安歌把两个小扇收了起来,侧身望孟鹰笑道,“我之前已经怀疑你跟阴阳教不对劲了,我还派人查过你,最后得出的结果……非常不好。”
 
孟鹰闻言,终于不再面无波澜了,他微微垂首问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徐安歌伸手拉着他的袖子往前走,他已经把头转回去了,孟鹰只能看见他的侧颈,那一段皓白的皮肤在温软的火光下照得如上了釉的瓷器。
 
他说道:“我应该觉得你有问题的,可是私心里却也觉得你不会这么坏。”
 
孟鹰心头酸软,蓦然想起上辈子徐安歌曾跟他说过的那句话,于是他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信我?”
 
徐安歌想了想,笑着对他眨眼道:“因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
 
————
 
月上中天,秋日里的徐府安静得甚至听不到虫鸣。
 
徐安歌再次堕入梦中,他的意识恍惚了一瞬,有那么一小会儿觉出自己身在梦中,可很快,这层意识就再次潜入了深海。
 
他站在凛凛寒风中,内力一耗而空,他的手脚被北风吹得冰冷,只有经脉中还剩些许孱弱的内力游丝在全身游走着,试图燃起一丝温度。
 
他身处一片墓园中,此处立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墓碑,正在他面前的几个上刻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徐所风,唐英,徐安骥,徐纤漪。
 
他的爹娘和兄姐,他所有的亲人。
 
徐安歌伸手摸了摸粗糙的石碑,这是沈伯伯在徐家大火后自己出钱造的墓园。徐家祖坟只有徐家人才知道在哪儿,他没法找到坟地,又看不过好友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就自己出钱买人造了墓园。
 
沈伯伯原本就不富裕,出完这笔钱更是一贫如洗,他家娘子怨他,便带女儿回娘家再没回来过。
 
“宁远……”徐安歌身后突然有了声音。
 
他被那人从回忆中唤回,嘴角带笑,这笑极冷,看得人寒意直逼心底。喊着他名字的那人半跪在地上,右腹受创,寒风下,衣裳结了一层血块,如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一把长刀上,全身摇晃颤抖不止。
 
这人正是孟鹰。
 
孟鹰长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总算让他清醒了一些:“你信我,只要再等……”
 
“没有再了,我不信了,”徐安歌用袖口擦了擦长剑上的血迹,他无所谓地瞥了孟鹰一眼,“我信过你的,在那场大火之前,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我也知道你说的父母是假的。”
 
“没有什么虐待你的父亲,也没有抛夫弃子的母亲,世上根本就没有他们。”徐安歌一字一句地说着,此时也没了同孟鹰激战前的仇恨,只剩下冷淡,“我知道你有问题,但我想信你,因为我觉得我了解你。然后,徐家就起火了,我所有亲人都被杀了。”
 
孟鹰合上眼,不知该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是善辩之人,更何况这次宁远所说全部属实。他造假了自己的身份,也是故意接近他,接近徐家的,甚至他还偷了徐府的机关分布图——可他没有杀徐家人!
 
孟鹰只觉得腹部的伤越来越疼,疼得他快撑不住了。
 
徐安歌冷眼看着他脸上痛苦的神情,不知自己是痛还是爽,但他看这样的孟鹰非常不顺眼。
 
“装什么呀?”徐安歌走进几步,俯下身来用长剑挑起了孟鹰的下巴,逼他抬头看自己,“这地方不是你引我来的吗?”
 
孟鹰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引宁远来这儿了?
 
“你不是布置了人,准备抓我吗?”徐安歌双目直视孟鹰,“那么疼就叫他们出来,把教主您扶回去啊。”
 
孟鹰咬牙说:“我没有!”
 
徐安歌笑了笑,收回剑抓着他的衣领拖人起来。
 
孟鹰右腹一阵钻心的疼,恍惚了一瞬,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痛感。孟鹰盯着徐安歌的背影,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安歌一个拐弯又扯到他伤口,孟鹰忍不住嘶了一声,沙着嗓子问:“认定是我灭了徐家,你想杀我吗?”
 
徐安歌猛地停住了。
 
空气仿佛停滞了几秒。
 
徐安歌很想说“没错,我要杀了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滚他娘的心软!
 
徐安歌咬牙,握紧了剑柄,终于硬了一回心肠。他把孟鹰往前狠狠一扔,正要拿剑刺去——
 
“锵!”
 
竟横飞来了一把飞刀,把他的剑打偏了!徐安歌忙握紧了手中剑,用心应付着来人。
 
“剑下留人!”那人执长刀飞来,直直顶住了徐安歌的长剑。
 
刀剑摩擦,发出尖利的铮鸣。
 
不止林柒年,他身后显然带了一群人,徐安歌扫了一圈,说不清自己是恼怒还是庆幸。
 
林柒年叫手下撑他们的教主起来,自己对付徐安歌,他笑眯眯地问:“下药这种事,不太妥当吧,小安歌?”
 
“小安歌”是他还在假扮失忆时,林柒年为了调侃他特意取的“爱称”,听着就像是讽刺他那时啥都不会,啥都不懂,天真可爱得像个娃娃。
 
徐安歌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冷眼看林柒年,说:“比不上你们教主,嘴里就没出过真话。”
 
孟鹰:“……”他才否认自己埋伏人手这回事,现在就硬生生跳出来一堆自家人,说他不在骗人,他自己都不信……
 
林柒年不知道他俩又有什么暗语,只能继续说自己的话:“小安歌你难道不先走吗?再不走,我要拉大家一起对付你了。”
 
说完,林柒年背后一堆人都站直了身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徐安歌。在他们眼里,徐安歌就是个死不足惜的叛徒!
 
识时务者为俊杰,徐安歌不打算找死,当场就运轻功走了。
 
他逆风而行,那日的风实在凛冽,徐安歌在空中被风刀削得皮肤一阵阵刺疼,不知不觉就飘上了半空——睁开了眼睛。
 
徐安歌梦醒了。
 
他撑着床沿爬了起来,脚踩在地上,被冻得一哆嗦后,才终于确定自己不在梦里。
 
他的梦越来越真实了,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经历了一场和孟鹰的死斗,不止身子酸痛,更多的是心里的疲惫。
 
走下床,他倒了一杯隔夜茶给自己,而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第二天大清早,他就看到大哥在套两个孩子的近乎,这才想起来把买来的两把小扇送出去。
 
小胖子收到扇子有些害羞地点头表示谢意,戌六就冷硬多了,一句“多谢”出口,让徐安歌忍不住调笑:“小大人一个。”
 
徐安骥听他这么说,不禁纠正了一句:“本来就要是大人了,戌六十四,明年就及笄了。”
 
“……啊?”徐安歌一口茶差点没呛住,“她不是才十岁出头吗!”
 
戌六面无表情地抬头:“我十四了,是你从来没问,所以才不知道。”
 
徐安骥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两人一起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徐安歌一眼。
 
“……”徐安歌总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他在一旁看着大哥跟俩孩子都相处得很好,一时觉得自己挺多余,等孟鹰来找他就迫不及待地拉人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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