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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作者:水月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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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快穿

  考生里也有年少时与蔡淳一同念过书的,反驳道:“蔡淳学问从小做的好,十年磨一剑,考得上凭的当然是真才实学。”
  “那怎么先前那么多届都没考上。”一名连考两届都没考上的考生拈酸道,“我看太守请他去,是不是好事还指不定呢。”
  这升官发财,还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蔡淳被引着进了太守府书房,行草民的大礼跪下。
  柳州太守正翻阅着考生名单,见他进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指着蔡淳的名字道:“蔡淳,乌花村人氏,家中有一母,应考秋闱四届,前三届都名落孙山,这一届……”
  太守没再说下去,蔡淳心中有疑,却不敢贸然逾距相问,跪了半个时辰,腿都麻了,正寻思着太后究竟所为何事,只听身后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院子里来了两列各四人的衙役小队,两两抬着个贴了封条上锁的大木箱,抬进书房里,整齐地挨墙放了一排,为首的衙役拱手弓腰禀告:“大人,本届秋试的答卷都在这了,两百六十八人应试,每场一卷,八百零四份卷子一份不差。”
  “退下吧。”太守摆摆手,等人都走光了,主簿退出房间把门合上,他才恍然大悟般一拍桌子,“瞧我这记姓,蔡书生还在这,怎么就给忘了呢,快快起来。”
  “谢大人。”蔡淳手撑着膝盖,好不容易站稳,太守也没下文,又不赐座,只能局促地站着。
  又过了半晌,太守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这一届,你有什么准备?”
  试都考完了,还谈什么准备,蔡淳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小生这些年,废寝忘食地读书习文,便是为了应试做准备。”
  太守把应试名录倒扣在桌上,看向蔡淳,摇了摇头:“你读了大半辈子的书,聪明一世,现下却如此糊涂。”
  蔡淳摸不着头脑,按理说,有礼部侍郎那句话,太守该不会太刁难自己才是,恭敬行了一礼:“还请太守大人明示。”
  “当年蒋家大少爷应试那一年,也就是你第一次考的那一届时,柳州城北三百里外的姚江水患,淹了三个百户村落,蒋家送来五百两银子,用于赈灾,虽是不多,但也表了对朝廷的忠臣;蒋家二少年应试那年,西面的宿州干旱,他家又捐赠了八百两银子;蒋家三少年应试那年,更是奉上一千两银子,资助北方边境的军需。”太守说着对于百姓来说的天价,云淡风轻。
  蔡淳总算听出了端倪,这些钱虽说听上去有名有头,可与买官买榜有何区别,不禁愤怒地攥紧了拳,看着倒扣的名册,那里不知有多少人,又拱手奉上了钱财,只待坐收名利。
  太守见他一幅不开窍的样子,冷下脸,继续道:“蔡淳,你文章写得是好,可科举仕途的第一道坎是在这,若是连惯常最基本的理都不懂,那往后这路必定不好走。当年你不过写了句出彩的诗,得了侍郎大人赏识,却可知这为官之道比起纸面上写诗写文,高深得多了。”
  “小生明白,为官不是纸上谈兵。”蔡淳从牙缝里挤出话,“理应心中上有社稷,下有黎民,绝不可为谋取一己私利,懈怠职责。”
  怎的这么不识好歹,太守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你学识虽好,但若不知打点,上头没人撑着,就算高中也顶多得个芝麻官当当,别说仕途不好走,俸禄一路克扣下来,都不知还剩多少,别看现下是亏损了钱财,可家国百姓记着你,往后入了京,也多样功绩,封官得名,金银珠宝还不都在囊中。”
  “我不要什么金银珠宝,但求国泰民安,家和事兴。”蔡淳低头回道。
  “算你要廉政为民,匡扶社稷,那也得爬得上那位置!”太守面露怒意,一拍桌面,震得茶水哐当一声轻响,发觉自己失态,忙敛下神色,佯装自若道,“听闻你娘身子不好,这金银珠宝就算你不稀罕,换些人参鹿茸给你娘补好身子,也不枉一个孝字。”
  蔡淳默然。
  “你且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与我说。”太守指尖敲着桌面,眼神指了指四箱试卷,“只是这些卷子再过两天就要送上京了……”
  太守没说下去,让蔡淳干站了半刻钟,唤来主簿送了客。
  “大人,这蔡淳听进去了没?”主簿贼头贼脑地关上门。
  “最好是听进去了,当年在蒋家鹿鸣宴上的说法,他显然知情,若是送了钱财过来,不管多少,好歹也算趟了这浑水,倒是便不怕他说出去了。”太守气定神闲,盘算得精当,怎么能让那穷书生有机会把自己收受贿赂的事告发上去。
  “若是他没听进去呢?”
  “那我也无计可施了,只能找人……”太守手并成掌,往自己颈项上一笔画,“做了他。这么个穷酸书生,一点家底没有,怕他做甚。”
 
第24章 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 二十四
  这天,苍碧屋里屋外进进出出跑了几十趟,蔡母也时不时就往窗外张望,按理说最后一场试结束的早,这都过了晚饭的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天色转暗,西方最后一抹红霞被猝然飘来的乌云盖没,眼看就要下雨了,苍碧急得团团转,从屋子里抱了把伞,就往道上跑,两条后腿蹦跶着,怎么也跑不快,好在还没出村口,就远远看到熟悉的身影回来了。
  “狐狸,怎么出来了。”蔡淳的嗓音有些沙哑。
  苍碧察觉他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该不会是没考好吧,可连书生都考不好的题,那其他考生就更不用提了。
  “淳儿。”蔡母站在院子前,朝儿子挥着手,“快进来,要下雨了。”
  蔡淳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抱起苍碧回了家,方踏进家门,夏日的骤雨就倒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那么难看。”蔡母布上饭菜,没问关于乡试的事。
  “没事,考得该是不错,能上榜,只是连考了三天,有些累了。”蔡淳说得一点都不敷衍,只是无半点喜悦轻松的神色,粗粗扫了两口饭,等蔡母吃完了,帮着收拾完,就扶着蔡母进了里屋,把门帘拉了下来。
  蔡淳也不看书,怔怔地打开房门,看着外头瓢泼的雨。
  “书生,到底怎么了?”苍碧戳了戳被雨水溅湿的裤腿。
  蔡淳低头看向白狐,眼中闪着光,竟有几分像泪,忽的俯身把白狐抱到伙房,取了出城前买的嫩豆腐,按照以往的作法料理完,送到苍碧面前。
  “怎么才拿出来,还以为你忘了呢,我饭都吃饱了。”苍碧抱怨着还是囫囵把嫩豆腐嘬了个干干净净。
  “狐狸,过来。”蔡淳坐在灶炕边上,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朝白狐招了招。
  “出门前不是还叫我雪球,怎么又改口了……”苍碧熟门熟路地把空碟子端到洗碗的木盆里,跃到蔡淳怀里,“别担心,一定能高中的。”
  “对不住。”蔡淳低低地说了声。
  “对不住什么?”苍碧回头,只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扬在了自己面前,吓得腿一蹬,“你干什么!”
  蔡淳的手掌牢牢扣着苍碧的后颈,不让他逃脱,刀刃一寸寸逼近茸白的颈项。
  朝夕相伴,他竟以刀刃相向!
  “连云,救我!小黑,救我!”苍碧胡乱挣着,前腿一脚踹在刀刃上,被划出一条血口子。
  蔡淳一愣神,像是自己被刺了一刀,把刀狠狠一甩,扔到灶炕边上。
  还不等苍碧松一口气,却见蔡淳手探向衣襟,又取出一把刀,那是一把通体雪白的玉匕首,没有刀鞘,刀柄上扣了个圆盘,上面一根细长的指针缓缓地转动着。
  这把匕首与连云递向自己颈项的那把一模一样,苍碧的心沉了下来,脑袋飞速地转着,寻找这刀究竟有什么端倪,怎么会两次都抵在了他脖子上,然而蔡淳却不给他机会了。
  指针转到正上方,蔡淳手一压,匕首就切到了白颈项上,没流下一滴血,只一抵,苍碧便咽了气。
  紧接着,蔡淳墨黑的瞳孔顿时一暗,双眼合上,一缕黑气从眉心钻了出来,伴着同时化成白烟的匕首,往上飘去,穿过了茅草屋顶。
  蔡淳睁开眼,瞳孔成了平淡无奇的棕黑色,里头映着尾白狐狸,起身拾起刀,双手合掌一拜,深深一刀划在白狐脖颈上,鲜血喷涌出来,溅了他一身一脸。
  骤雨停歇,夜空如洗,点点星子仿佛万千双眼,看向人间,清风犹拂,白花摇曳,穿行其中的雪色身影,却再也不见了。
  乌花村上空,两道人影悬浮高空,俯视众生,一人一身深海般的靛色衣袍,微弯的眼中似含着浅笑,说出的话却无限感慨:“你这是何苦?”
  另一人身姿岿然,玄色长袍比夜更黑,深刻的轮廓写满苍然,他看着村中最破旧的一间茅草屋顶,波澜不兴地回道:“无妨。”
  “连云,你逆了天,终会反噬自身。”靛衣人乃是远离三界的逍遥界守界神——逍遥,轻声叹息。
  “你只说不能改变凡人的命数,并未说不能改变苍碧的,这代价,不大。”连云脸色冷如冰霜,“况且,你明知CAO持这一切的,并非天。倘若真是天,我便是逆天也不会让他尝尽如此苦楚。”
  “是我的天不仁,如此,我来还你了。”逍遥取出一枚丹药,“融灵丹,还要再用?”
  连云二话不说,接过送到嘴里,身形化黑烟,萦绕着悬空的白玉匕首转了两圈,缓缓被吸食入其中,随后,匕首也化烟,消失在苍茫夜空下。
  日头照旧升起,乌花村除了少了只有灵姓的白狐,没半点变化,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忘却了,只有蔡母时常还念叨儿子,怎的这么忘恩负义。
  后来,蔡淳卖了狐皮狐肉,抱着一箱银钱送去柳州知府,正巧碰上带了两队人马前来的礼部侍郎,真是身份竟是御史大人。原来柳州府连着几届送上的乡试孝廉,在参加会试中,多次出现舞弊、贿赂的事迹,还有多数根本没有真才实学,担不起孝廉的名号。上头怀疑柳州府乡试有猫腻,御使前次就是来彻查此事,此番终于取得证据,来将知府押送回京。
  蔡淳抱着一箱银子,顿时不知何去何从,被发现他的御使好生训斥了一顿,好在钱终归没有送出去,没有酿成大错,御使念在蔡淳秉姓不差,也是真才实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一时糊涂,便揭过了这一桩。
  再后来,蔡淳连中三元,考上状元郎,在朝当了几年文官,却不通人情世故,颇受同僚排挤,多次谏言,也被不同派系的官员打压,心灰意冷,请命离京,做了家乡柳州府的太守。
  柳州太守蔡大人勤政爱民,颇受百姓爱戴,府上老夫人慈祥和蔼,常带人送些饭食救济城中的浪人乞者,府上还养了只狐狸似的白小狗,唤作雪球,只是实在不活络,只要跟着出门,必定走丢,每次都是城里人见着送回太守府。
  不过这些都与苍碧无关了,他此刻遭受着的,是浑身被剥去一层皮的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世就变回美人啦~
  剑黯如水湿馀血
 
第25章 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 一
  身周阴冷弥漫,吞吐入胸口的空气仿佛冰锥子般,尖利地游窜至四肢百骸,在身体各处烙下生生被剥去一层皮般的痛楚。
  暗无天日的地窖中,陈设空乏,只角落放着个上锁的大木箱,上头点着一盏忽明忽灭的细短白蜡,昏黄的光线,将人的身影投映在坑坑洼洼的墙面上,恍如黄泉之下挣扎的痴鬼,而地窖中央的那一只“鬼”,双手被绑缚,吊在窖顶梁上,半裸的身躯早已皮开肉绽,如雪般惨白的肌肤上横亘着细数不清的鲜明鞭痕。
  执鞭男子一身黑衣,冷然立于一旁,满面愤恨的暴戾,抬手正要再为那“鬼”送上一条深刻的血道子,忽的眼中一闪,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气覆上瞳孔,下一刻,“啪”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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