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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总想宰我祭天 作者:水月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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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快穿

  这一问无名不曾教过,苍碧想了想,未免皇帝派人追查,干脆回来:“与侍卫一道坠入悬崖,该是殒命了。”
  皇帝下箸的手微微一顿,继续道:“那何郎,你预备如何安置?”
  苍碧本就打算说这一茬,正好就坡下驴:“何郎家中父母双亡,又无妻无儿,空有一身本领,却寻不得好差事。他救了我一命,我想,就将他安置在宫中,做我的贴身侍卫,皇兄,能否应允。”
  赵程胤正要说什么,太后先一步开了口:“即使程嗣的救命恩人,那也是皇室的贵人,皇帝,你看要不给那何郎封个武官当当。”
  “母后,何郎不善与人交涉,还是莫要给他官职,做我的侍卫就好。”让对王室有弑杀之心的人做了武官,那还得了,苍碧赶紧婉拒。
  “程嗣,你自小被母后惯坏了,没个王爷的架子,与知底细的宫人走得近也就罢了,只是这何郎,还需小心对待,毕竟是宫外人。”赵程胤叮嘱。
  “皇兄说得是,程嗣牢记于心。”苍碧应下。
  一顿饭了,苍碧许久没吃过这么多佳肴,顶着鼓鼓的肚皮,端起不娴熟的架子上了轿,在令人沉静的夜色中,回想着无名口中的昏君,并不像是凶狠暴戾的滥杀无辜之人。
  另一方面,刚踏出殿门的赵程胤也在思索着,京兆尹此前传来消息,说赵程嗣与一名黑衣人一道劫了京兆府邸,其中缘由,他未问,赵程嗣也只字未提。他这弟弟,自小被母后与自己捧在怀里疼,不通什么明争暗斗,从来直来直往,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传太傅。”皇帝召太监总管到跟前。
  “陛下,这都快子时了。”太监总管提醒了一句,但见皇帝愁绪万千的神色,不再多言,“小的这就去请人。”
  一刻钟后,太傅匆匆赶来,伏地行大礼:“皇上,听闻王爷回来了,此乃天佑王室啊。”
  “爱卿平身。”赵程胤挥退太监,将自己的担忧与太傅道来,想将那来路不明的何郎弄出宫去,又怕赵程嗣因此对自己心怀芥蒂。
  “臣以为,何郎此人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太傅拱手道出推测,眼神紧紧跟随来回踱步的皇帝,“悬崖下发现的尸首只有侍卫,并无黑衣刺客,往最坏处想,若何郎便是那刺客,哄骗失忆的王爷,混入宫中,欲对王室不轨……”
  赵程胤眉心拧做一团:“永乐宫加派两队侍卫,把何郎盯好,切不可让程嗣遇险。”
  “臣这就命人去安排。”太傅没有退下,依旧保持着弯腰拱手的姿态。
  李太傅从先帝时便伴在君侧,赵程胤十五登基,更是一路受他辅佐,了解这是这位老臣子还有话要说的表示:“爱卿,还有何计策。”
  太傅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勾,直起身,满脸为君为社稷的担忧:“王爷记忆有所缺失,且难保陪伴身侧的是巧言令色的女干佞之人,在人前难保说出做出些有损社稷的话,微臣建议,在王爷康复前,无需上朝……”
  “继续说。”赵程胤扶额,太傅有政见,花花肠子也多,这一套也不知使了多少便,“朕赦你无罪。”
  太傅俯首:“王爷失忆,若是传出去,对王室绝无好处,让王爷在永乐宫好生养病,莫要踏出宫门,省的外界传言。”
  赵程胤长叹一口气:“那便如此吧,安排下去。”
  待太傅行完礼,要退出宫殿之际,赵程胤又叫住了人:“慢着,程嗣爱玩,关在宫中闲不住,让他莫要踏出东宫就好。”
 
第40章 复仇刺客与失忆王爷 十六
  永乐宫中,苍碧忧心忡忡回道殿中,生怕两个围上来的干果,给他一句“何郎不见了”的消息,好在两人只是一唱一和,羡慕地问了几句吃了什么好东西。
  卜和韬学着王爷寻常嘬豆腐的模样,连连夸赞:“能把豆腐都吃得那么美的,也只我们王爷了。”
  “豆腐到王爷嘴里,都跟白玉似的。”杏仁说着,将床榻铺好,勾着看王爷的脸,不小心又入迷的卜和韬,出了卧室。
  无名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冷眼看着一切,等旁人走了,一张脸又彻底黑了下来,不由分说把一小包药粉塞到苍碧手里:“下次再去用膳,把这个放进去。”
  苍碧攥着药,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师父,我觉得皇帝没那么坏,你家的事,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下令抄斩了我家门的就是那一卷黄圣旨,除了狗皇帝还能有谁!”无名一掌拍下,生生在窗棂上拍出一条黑峻峻的裂缝。
  “嘘。”苍碧捂住无名的嘴,探头看看窗外无人,忙把窗关上,“小声些,你不要命了。”
  无名不屑地乜了苍碧一眼,还是放轻了话音:“我这条命,早该在十六年前就没了,你以为苟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好吧,我帮你。”苍碧佯装妥协,收了药包入怀,“只是你得听我的,好好呆在殿里,别轻举妄动去送死。”
  这一夜,华丽宫殿中,绫罗纱帐曳地,帐里的人对着毒|药包一夜无眠。纱帐外,一身粗布衣的遒健男子,环臂抱剑,靠着床榻席地而坐,同样睁了一晚的眼,紧敛的眉宇下,那双墨黑的瞳仁却如一坛幽深的冰泉,满是冷漠,只映着黯淡月光辉映下皎洁的一抹白。
  翌日,圣旨下,苍碧无需早朝,松了一口气,完全没觉得不能步出东宫有什么不好,无需与乱七八糟的人事打交道,自然也减少了露出破绽的机会。
  日日有花赏,顿顿有豆腐吃的日子,简直能与九十九重天上的神仙媲美,若是身侧相伴的是朝思暮念的连云,那比不受雷劫,白白飞升还快活了。
  莲池旁的水榭上,苍碧捧着盘莲子,磕了几粒,时刻窥视着这些日子稍显安分的无名,趁他将视线望向远处,掏出怀里的药包拆开,洋洋洒洒全数倒进了莲池里。
  “皇帝还真是把你当心头肉疼。”无名抱剑,目不斜视。
  “啊?”苍碧手忙脚乱把空药包塞进怀里,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毕竟是亲兄……”
  “弄了这么多侍卫看着你。”无名下颔一抬,指向御花园中某处。
  苍碧顺着看去,只见林叶掩映中,站了两名大内侍卫,对上苍碧眼神,也不回避,恭恭敬敬地揖身行礼,环视一圈,才发现,远近各处,共有二十几名。
  “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苍碧把声音压到极低,只怕大内侍卫有顺风耳神通。
  无名答非所问:“我给你的药呢?下了没?”
  苍碧肩膀一紧,把空药包展开,抖了抖,撒下数粒残余的白沫子:“下了,你看,都见底了。”
  “何时下的?”
  “……”苍碧脑子一转,“昨晚去赔母后用晚膳的时候。”
  无名眼角一抽:“为何还未传出皇帝驾崩。”
  “许是,药效不够,也可能是皇帝身板子好。”苍碧硬着头皮瞎掰扯。
  无名没再回话,眼神扫了一眼莲池,苍碧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方才还生机勃勃的几株莲花,蜷缩着惨灰色的花瓣,玉盏似的叶卷成了黑黄色,俨然已经枯死。
  “回宫。”
  无名话音不响,苍碧却听得心中咯噔一沉,那语调,与曾经拖着他进入地窖时一模一样。
  “师父,您……”苍碧惴惴对着一桌子晚膳,早已将宫人都挥退,又以身子不适推了太后那的晚膳,讨好般割爱把油香豆腐往无名那侧推了推,“您坐下一起吃罢,这豆腐,比外头的好吃多了。”
  无名只是黑着一张随时都要冒出火焰来的脸,抬起手。
  扬起的手扫在饭桌上,苍碧慌忙跳开,还以为那满桌的瓷碗盘都要朝这边砸过来了,却见无名突的变了手势,扫向令一侧。
  哐当咔嚓,一整惊天动地的碎裂响声,把守在外头的人引了过来。
  卜和韬直接推门而入:“王爷,出什么事了。”
  杏仁跟在后头:“哎呀,怎么都砸了,没伤着吧?”
  两人后头,几名大内侍卫从蛰伏的墙头院外赶来,均站在门外蓄势待发。
  苍碧无法,把倒在桌上的仅剩饭碗扬手扫到地上:“御膳房的菜怎的越做越难吃了,杏仁,命人重新做一桌,要是还这个滋味,我……”
  这段话说得威慑感全无,还卡了壳,苍碧自己都忍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把戏唱完:“我让皇兄处置他们。”
  卜和韬与杏仁面面相觑,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杏仁踩着急匆匆的步子,命人再去准备晚膳,一帮侍卫却没走,受了令,但凡有动静,定要保护王爷安全。
  “一个个都看什么看。”苍碧骑虎难下,干脆一脸不高兴地冒着生命危险,推开无名,步出殿门,“本王生得美,便是让你们来这样盯着看的?无礼!我让连……让皇兄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
  说起自己的美貌,他倒是底气十足,除了差点念错了人,俨然一副不讲道理的模样。
  “都挤在我殿门口做什么?碍眼。”见人还不走,苍碧也怕越说越露破绽,干脆把大门一关。
  御膳房的速度着实快,不过一刻钟不到,崭新的膳食便由人呈了上来,鲍鱼鱼翅,燕窝人参,无所不用其极,把最好的料全端上桌,连新制的香油豆腐,都切成正圆,以薄薄一片茯苓打底,各色蔬果碎末散了一层,再以海苔将盘面一分为二,做出了一盘海上明月共氵朝生。
  可惜这一桌佳肴苍碧一口没机会动。
  送膳食的宫人前脚刚走,无名便推开后窗,一脚踩上窗棂要跃出去。
  “你做什么!”苍碧连拉带扯,牢牢环住无名的腰,不让他出去。
  “我要做什么,你还不清楚?”无名恶狠狠回答。
  “外面全是大内侍卫,你杀不了皇兄。”
  苍碧顺口叫出的称谓,更是激怒了无名,他阴兀冷笑一声:“大内侍卫又如何,来一人,杀一人,来两人,杀一双,纵使全皇宫全京城的侍卫来,敢拦我取皇帝狗命,我一样杀。”
  “你的仇人是皇帝,纵使要报仇,也不能肆意杀害这些侍卫。”苍碧探头往窗外张望,还好晚膳时的动静,把侍卫们都引到了正门,后窗只有随风摇动的黑色树影,张牙舞爪地扑在僵持不下的两人身上。
  “他们都是皇帝的走狗。”
  “他们又何尝不是东墙西墙的邻里,普通人家的丈夫父儿。”苍碧两手牢牢抓着自己小臂,环住无名,不让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他们……”无名蓦地哽住。
  “无名,听我的,先冷静下来。”
  无名动摇片刻,沉声回道,“我不杀他们。”
  苍碧察觉无名向外的势头弱了,立时往后更加用力:“那我也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你分明就是妨碍我娶狗皇帝的命。”无名奋力一挣,抬起一掌击向苍碧肩头,“滚开!”
  无名怒极了,这一掌下手没了分寸,把苍碧打得一个踉跄,连连往后退了数步,直到床榻边摆设青花瓷瓶的小柜前,终于失了平衡,栽倒下去。
  这一刻,阻碍没了,无名本该跃出床栏,行自己的大道而去,然而他却蓦然收回了攀在窗框上的手,箭步折回,旋身揽过苍碧腰际。
  柜角以毫厘只差与苍碧的脑袋擦肩而过,而那着华服宽袖的手慌乱间向上一扶,扫倒了绘着无角蛟龙的青花瓷瓶。
  青色的蛟龙在暗淡的光线中,成了墨色,在眼中一寸寸放大,额头猝然传来一阵钝痛,随即只听哐当一声碎裂响,苍碧两眼一黑,便一概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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