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进还是一副药劲没过爬不起来的样子,伸手做出撑地想要爬起身的样子,另一手还去拉自己的行李包,傻乎乎说道:“怎么咧,这里是哪里,老王叔怎么还没来……”
开车的年轻人见状皱眉:“刘哥,你不会把人给药傻了吧。”
“都是老药了,怎么可能把人吃傻,这家伙估计耐药姓差,还晕乎着呢。”元麻子气的那一阵过去了,见时进傻乎乎的,又有了点逗他的心思,伸手帮忙把他拉起来,哄骗道,“你在车上睡着了,老王叔来的时候你还没醒,他说厂里已经不要人了,我这边刚好有个工作,就直接把你拉这来了,放心,你跟着我,保证能赚大钱。”
吃了药的时进似乎更好哄了,闻言居然直接信了,激动问道:“真的能赚大钱?那、那跟着你,一个月能领到三千、不不不,两千的工资吗?”
元麻子心里嗤笑他土包子,面上却笑得和善,打包票道:“只要你勤快,别说三千,一个月三万也可以!”
“真、真的吗?”时进激动不已,伸手抓住刘麻子的手,开心说道,“刘哥是吧,你真是个好人!我要给你立长生牌位!”
元麻子嘴角抽了抽,反握住他的手摸了摸,笑着说道:“小远真贴心……走,先跟我下车吧,记得一会保持安静,我那些老板朋友们可不喜欢吵闹的孩子。”
时进连忙点头表示明白,转身去拿自己的行李包,然后疑惑道:“怎么包是开的,呀,我的咸菜!”
“不小心在车上颠开了吧。”元麻子不走心地解释,见哄住他了,侧头朝年轻人使了个眼色,这才开了车门。
时进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咸菜和各种零碎物品麻溜收好,捏了一下某个捡起来的糖果,然后抱着行李包怯怯地跟着元麻子下了车。
车停在一处水泥村道上,附近都是已经废弃的老旧农房,目之所及,只有侧前方的一栋三层老旧民房里亮着灯。时进不着痕迹地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装作疑惑惶恐的样子,小声问元麻子:“刘哥,这里真的能赚钱吗,怎么看起来和我老家差不多……”
“当然能。”元麻子答得肯定,还故意吓唬他,“你不信那你就直接走吧,我不拦着你,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这村周围有人贩子出没,小心落单被人抓了!”说着加快了速度,似乎想甩下时进。
时进吓得一抖,看一眼黑乎乎的周围,连忙加快脚步追上元麻子,紧张解释道:“刘哥我没有不信你,你别生气,我、我就是问问,问问……”
元麻子冷哼一声没说话。
走在他身边的年轻人看傻子似的看了时进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两人径直朝着民房走去,时进紧跟在后。
元麻子和年轻人靠近民房后却没直接进门,而是先学了三声鸟叫,等民房那边三楼的灯关了,才结伴进去。
时进记下这些细节,随着两人跨入了民房。
民房里面装修很简陋,一进门的堂屋里空荡荡的,就一个八仙桌和几把椅子。堂屋里此时坐着两个人,一个肥头大耳面相凶恶,一个中等个子身体结实,两人都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棉服,脚边放着个取暖器,正凑在一起聊着什么。
“胖哥,陈哥。”年轻人率先打了个招呼,之后问道,“有吃的吗,开了一天车,饿死了。”
胖哥指了指厨房,之后把视线落在了元麻子和跟在元麻子身后的时进身上,表情不虞,问道:“老刘,你这是做什么?”
“带个小家伙一起赚钱而已,小远很听话的,你们别吓到他。”元麻子面对这个胖哥依然语气无所谓,似乎一点不怕他生气,说着还拍了时进肩膀一下,故意说道,“去,给你胖哥和陈哥打个招呼。”
时进装出一副吓得灵魂要出窍的模样,战战兢兢上前,声如蚊呐地唤了两人一声,然后火速躲到元麻子身后,紧紧粘着他。
元麻子十分享受美人的依靠,笑得很是满意。
胖哥和陈哥则面露不屑和不耐,明明对元麻子气得不行,却居然硬生生忍着没发火,只摆了摆手说道:“你带来的人你自己管好,狼哥已经睡了,明天再说这个。你的房间在二楼,去休息吧。”
于是元麻子带着时进越过他们去了二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先把时进推了进去,然后说道:“我去拿点吃的,你先自个呆会。”说完直接关上门,还从外反锁了。
时进终于能独处,先打量了一下这个简陋的房间,见没什么特别的,于是找出之前按了一下的糖果,确定上面的定位器没问题后,扒拉出咸菜罐,打开盒盖上的夹层,从里面掏出一个伪装成木片的超薄款迷你手机,激活后拨了个电话出去。
向傲庭那边正焦心着,见有电话进来,忙手快接了。
“是我。”时进压低声音,让小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快速说道,“我在T市一个村子角落的民房里,民房贴着白色瓷砖,三层,进门要学三声鸟叫,目前见到了两个人,‘胖哥’和‘陈哥’,‘狼哥’也在,不知道住哪间房,我和元麻子一个房间,在二层左数第三间屋子,元麻子和他们关系似乎不太好,各自为政勉强合作的样子,他们这次的客户不止一个。”
向傲庭记下这些信息,问道:“你怎么样?”
“还行,吃了点未知药物,被掐了两下屁股,摸了下全身,现在被元麻子关在屋子里,他去拿吃的了,我琢磨着他还要给我下药,今晚要对我图谋不轨。”
向傲庭:“……”
他抬手按了按额头,说道:“那你……你……”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哥你放心,我会保住自己的菊花的。”时进反过来安抚他,小小声,“大不了我也给元麻子下点药,掐掐他的屁股。”
向傲庭缓过劲来了,皱眉说道:“你不要乱来,我正带着人往你那去,有问题按警报,然后尽量拖延时间自保,明白吗?”
“明白,今晚我会试着搜集一下有用的信息。”时进回答,听脑内小死提醒有人上楼了,忙挂断电话把手机藏好,坐到床边做担忧惊惶状,抱着行李包,在脑内问小死,“好吃buff可以叠加吗?”
小死:“可以是可以,进进你要做什么?”
“撑死那个死变态!”时进磨牙,心里小算盘拨得哗哗响,“你给我把buff加到最大,我趁机给他下点药,好方便行动。”
小死应了一声,开始用力运作。
元麻子提着一个竹篮子回来了,篮子里有三个菜,两大碗饭,还有两瓶水。他进屋后先观察了一下屋内的情况,见没有翻动的痕迹,对时进的老实乖巧十分满意,笑着把篮子放到床边的桌上,说道:“吃点饭吧,饿了一天了。”
时进满脸感动,肉麻兮兮:“刘哥你真好,其实我吃点饼子就好了……”
“吃什么饼子,以后跟着我混,保准你每天都能吃上肉。”元麻子把饭菜都拿出来,还不忘再给时进洗洗脑。
时进乖巧挨洗。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吃饭,小死贴心提醒——两瓶水,一瓶下了药,一瓶没有,饭菜都是安全的。
时进放了心,顺着元麻子的招呼吃起了饭,开吃前还不忘感叹一下晚餐真丰盛,刘哥真是个好人,然后故意放慢吃饭的动作,默默等待。
第一分钟,元麻子还在正常进食,并且不着痕迹地忽悠时进喝水。
第二分钟,他开始埋头扒饭,没空说话。
第五分钟,他边吃边喝,很快就把自己的饭吃了个干干净净,三盘菜各自下了一大半。
第十分钟,他放下筷子,去厨房盛饭。
时进趁机把自己的水倒了一半,和元麻子的水进行调换,并摸出一颗糖果,抠了一点里面藏着的药物,混了点到其中一盘剩菜里。
五分钟后,元麻子回来继续吃,吃啊吃,吃啊吃……时进掐着时机再次装晕,元麻子看他一眼,不管他,继续吃啊吃,吃啊吃……扫干净盘子后才摸着快撑破的肚子走到时进身边,踢了踢他,狞笑一声,弯腰伸出了魔爪,然后噗通一声,倒在了时进身上。
时进被压得翻白眼,没好气地掀开他,反踢了他一脚,也不管他大冬天的睡在地上凉不凉,坐到床边让小死加强自己的听力,开始边等待夜深边偷听民房里的动静。
buff的力量是强大的,没一会时进就听到了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三楼的某个房间里,两道正在交谈的声音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杂音里脱颖而出,吸引了时进的注意。
“元麻子已经到了,路上还顺带拐了个人回来,真是j_ing 虫 上脑,没个轻重!”一道有些粗的男声不满抱怨着。
“他也就能嚣张这几天了。”另一道男声响起,安抚之前说话的人,“老大已经把他的靠山撬了过来,等咱们帮那人解决了元麻子,以后那人就是咱们的靠山了,到时候狼人转成合法的,好日子就来了。”
“也是,那元麻子现在还有心思吃吃喝喝玩男人呢,继续快活吧,他也快活不了多久了。”粗一点的男声回话。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废话,渐渐安静了下来。
时进大感意外,看一眼地上睡得像头死猪的元麻子,啧啧摇头。
想不到啊,狼人内部居然已经分裂成这个样子了,看来狼人这次的国内之行,是狼人老大和元麻子的靠山合伙给元麻子设计的一个局,想摁死元麻子。
也不知道这元麻子是做了什么,居然遭到了靠山和老大的一致仇恨。
这个信息很有用,时进想了想,决定稍微改变一下计划,给自己加加戏。他让小死注意着民房内的动静,然后往床上一倒,直接补觉去了。
凌晨时分,时进精神抖擞醒来,找小死确定了一下民房里的情况,伸手把倒在地上的元麻子搬到床上,脱掉他的外衣外裤鞋袜,给他裹上被子,然后疯狂摇晃。
元麻子被摇醒,头晕肚子胀,只感觉挤在喉咙口的食物都要被晃出来了,没好气地拍开时进的手,结果还是没忍住,哇一声够到床边吐了出来。
时进连忙躲远,捏紧了鼻子。
“MA的,死小子你干什么,小心我捅死你!”元麻子吐完舒服了一点,满脸戾气的喝骂。
时进做出被吓了一跳的样子,面上满是惶恐和害怕,抖着声音说道:“刘哥,我、我不是故意吵你的,就刚刚我尿急,想去外面上厕所,但我找不到地方,就乱转,然后听、听到了有两个人说话,他们说的东西很奇怪,什么撬了靠山、挖坑、炮灰之类的,还提了你的名字,我、我还看到他们手里有枪……这里到底是哪里,刘哥我怕……”
元麻子本来还满脸不耐烦,心里偷偷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这时进其实没表面那么傻,但等听到时进后面说的那些话,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从床上爬起身拽住时进的衣领,恶狠狠说道:“你还听到了什么,说清楚!”
“没、没了,就这些,我好害怕,就回来了。”时进装出瑟缩的样子,故意说道,“刘哥,你别吓我,我会尿出来的……”
元麻子嫌恶地丢开他,表情阴暗不定地变了一会,突然又缓了神色,坐到床边招手让时进过来,温声说道:“刚刚刘哥太激动了,你别在意,小远,你给刘哥仔细说说你听到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
时进又演了一会被吓坏的少年,哼哼唧唧的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等元麻子快不耐烦了才做出渐渐冷静的样子,活灵活现地把听到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还形容了一下那两个人的声音,说得特别真特别详细。
听完他的复述,元麻子脸彻底黑了,面皮神经质地抖了抖,咬牙拍了一下床,骂道:“过河拆桥的王八蛋!想弄死我,你们还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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