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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他就是不吃药 [参赛作品]+番外 作者:天桥底下说书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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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重生 灵异神怪

  修士打斗波动极大,他们虽已在克制,一路上的余波也摧毁了不少城中建筑,如今能做的只是尽快救治被卷入战斗的无辜百姓。
  这种任务还是交给沈逢渊最让顾余生放心,沈逢渊也没有推辞,只是担忧地看着这个已许久不曾休息的师侄,关怀地问:“你要去西门?真气可还能支撑?”
  东门已破,如今正是里应外合击溃光明门的好时候,顾余生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战机,即便全力施展剑神诀后内腑空虚,仍是坚定道:“无妨,足够再对付一个白巫。”
  顾余生自天羽世家一路都是厮杀而来,根本没有时间去打坐休息,释英清楚徒弟的身体状况,此时见他仍坚持要战,虽未拦阻,却是悄然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我与你同去。”
  仙草的存在让疲惫的顾余生寻到了一丝慰藉,他终于有了一丝勉强的笑意,“有师父在,我定能战无不胜。”
  枯月的阵法极为厉害,以青羽火凤的半仙之力竟也无法突围。一只仙兽居然被凡人给拦住了,这让青羽火凤动了真怒,当师徒二人率领剩余修士赶到时,只闻空中一声嘹亮凤鸣,密密麻麻的陨石便如暴雨一般落下,完全是砸不破这护城阵法就不罢休的架势。
  火凤流星雨是凤凰留给后裔的压箱底手段,一经施展果然是凡力所不能敌,这世间最坚固的守护阵法终是破了,各派修士源源不断落在城墙,凤回天率领天羽世家弟子直取枯月所在。
  大家曾同在北方联盟,彼此都是老面孔了,凤回天看着这个昔日满口正义的光明门长老,只沉声道:“枯月,东门已破,束手就擒吧。这一战,是我们赢了。”
  两处城门被破,剑修更是占领了内城,此战胜负已定,枯月插翅也难飞。然而,他面上却不见半分忧色,听了这话反倒嘲讽地一笑:“赢?一千年了,每个人最初都以为自己赢了,谁都认为自己不是棋子,却不知大家早已身在尊者的局中。这一切不过是个轮回,我挣脱不了,你们也不能,我就看着你们如何自取灭亡。”
  顾余生看见天羽世家突围本是稍稍安心,此时却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枯月的神情太镇定了,半点不见败者该有的失意。这些话让他无法再旁观下去,立刻御剑而上,数道剑气直指枯月,冷冷问:“尊者在哪里?”
  果然,枯月对顾余生的出现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已对牧白衣行为有所预料,“你来了?我就知道牧白衣这个疯子靠不住,连旧情都斩不断的人,永远无法成大事。”
  牧白衣集多位强者之魂本就是最强的白巫,有这样的力量却时不时给净世宗捣乱,枯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奈何尊者始终不肯杀了苍陌,他也只能默默忍受。如今这个祸害终于归天,他不止不伤悲,甚至有些想笑,悠悠瞥了一眼顾余生,只讥讽道:“剑神,杀死自己徒弟的滋味怎么样?”
  他这语气顿时让顾余生眼中有了怒意,拾花剑直指白巫脖子,言语间唯有杀气:“我再问一次,尊者在哪里?”
  这样的神情让枯月有些怀念,他记得最初的自己也是如此看着尊者,好在后来他就看开了,什么怨恨都没有握在手中的权利重要。为了成为天下至尊,他可以利用任何人,包括曾发自内心恨过的尊者。
  他比牧白衣强,因为他已舍弃感情,心中只存利益。所以,牧白衣注定要死,而他,一定能活到最后。
  “尊者无处不在,他时刻都看着你。记住,只要你还拥有这株草,他就不会让你好过。”
  白衣男子说完这意味不明的话便用诡异的笑容对着顾余生,完全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竟是主动将脖子送上了拾花剑,鲜红的血飞溅而出,然后,人头落地。
  这样的举动着实在众人预料之外,释英立刻上前验尸,奈何已经晚了一步,只能对顾余生摇头道:“体内没有神魂,他跑了。”
  白巫这丝毫不惜命的行事方式着实令人心中发寒,凤回天忌惮地看了一眼那具无头尸体,只对众人安抚道:“除恶务尽,剩下三派尚未清理,我们还是先将天下平定,到时再查净世宗也不迟。”
  他说的有道理,反正光明门长老已死,修士们便入城与大部队汇合。释英看着来往诸人面上都是战后的放松,自己却无法忽略枯月那诡异的笑容,见顾余生也是沉默地擦拭着拾花剑,这便严肃道:“白巫没这么容易消失,他定还隐藏在暗处,今后行事务必小心。”
  顾余生也觉此事不简单,然而,他更在意的还是枯月死前的那些话,“他说我们还在局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今北方联盟败局已定,五位白巫中三人身亡,林斜又在他们手中,只剩一个枯月的神魂,净世宗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如此局势,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说出这种话的自信?
  徒弟无法释怀的神情引起了释英的注意,他忽然发现顾余生已经很久没发自内心笑过了,他们将真相一点点挖了出来,正一步步接近尊者所在,可顾余生的神色却越发沉重。这让他恍惚想起,好像很久之前,另一个人也是如此,明明最初走的是救世之路,却渐渐被恨迷了眼睛,最后,除了复仇,已不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一瞬间的模糊记忆让释英心中一寒,他用双手捧住徒弟的脸,让这双眼睛印上自己的身影,认真劝解道:“余生,万事有得有失,你不能只看见悲苦的一面。至少你已击溃北方联盟废除流民制度,拯救千万人脱离了苦海。”
  师父的话让顾余生稍稍侧目,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从窗户中打量着修士的百姓,本是只有杀意的眼底多了一分清明,然而,最后还是不甘地握紧拾花剑,只轻声问:“师父,我能赢过尊者,对吧?”
  这是第一次,释英站在顾余生面前却感觉徒弟并没有在看着他。释英不知道徒弟想往何处走,只能暗暗握紧顾余生的手,努力不让他掉进任何陷阱。
  还是不一样的,现在的他已走入局中,不论何种苦海,他都能陪着顾余生渡过。他虽不懂人的恨,却已学会人的爱。
  “你有我,自然会胜过天下邪魔。”
  我选中的救世圣人,若这是你的愿望,我可以为你花开,也可以为你花落,只愿你不忘初心,莫要成为另一个魔。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生:沉迷pvp无心情缘。
  释英:呵,人类。
  顾余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求生欲突然敲响了警钟?
  元如:师弟,到手了就不理情缘可是很容易回归单身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今南方各派皆是以助剑神除魔为名联合在一起, 攻破越京之后顾余生便越发忙碌, 再无法经常与释英相伴,比起过去一刻没看见师父就要寻找仙草身影的模样,当真天上地下。
  释英也不是什么粘人的姓子,只要徒弟心态尚好他便没有什么忧虑, 顾余生为各派联盟忙碌, 他也在履行青囊长老的职责, 一边研究牧白衣留下的医书,一边试着分离师无衣与第一圣徒的神魂。
  牧白衣的遗书就在越京的一处别院, 那是他将牧海灯秘密养大的地方, 据顾余生说, 此地布置极像苍陌故乡的院落,想必是他清醒时所建。
  遗书是顾余生亲自挖出, 除了他谁也不曾看过, 奇怪的是,就算释英问起,他也不谈及详细内容, 只说了林斜的有关情报。自大家公开彼此秘密之后, 徒弟已许久不对释英隐瞒什么了, 这次的避而不谈,让他有些在意。
  牧白衣隐藏在院子地下的医书详细记载了白巫所有秘法,其中也包括升仙丹的秘方和净世圣徒的制造方法,释英这些日子认真研究已有所得,只等配出固魂所用丹药, 便在师无衣身上第一次尝试分离神魂。
  释英虽在炼丹,神思却还在徒弟身上,他清楚记得,当年掌门斩杀牧白衣便中了净世之毒,以他的心脏入药才将其治好。这一次他就是怕旧事重演才时刻跟随在顾余生左右,甚至以不动明王咒替徒弟承受伤害,可牧白衣竟完全没有用毒的迹象,是因为这一世的顾余生让他想起了师徒之情吗?
  释英虽想接受这个猜测,可一想起顾余生不让他看的那封遗书,又觉此事并不简单。他记得上一世掌门就是中毒之后便不来穿林峰了,这之中定然存在什么问题。只是,徒弟的嘴现在是越发严实了,要撬开并不容易啊……
  晓梦说妖族撩人是最有用的逼供手段,顾余生枕头底下藏的小本子里也有很多奇怪的内容,徒弟每次都背着他偷偷翻看。那么,让顾余生濒临开花边缘再踢下床逼供,要试一试吗?
  就在释英严肃地考虑这个对顾掌门身体消耗极大的应对方案时,牧海灯也刚好为师无衣来取药,他瞧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到来的释英,这还是头一次从仙草脸上看见淡漠以外的情绪,如此为难,简直就像是遇上了自己生平从未做过的抉择。
  释英神色越发凝重,甚至连配药的手都停了下来,牧海灯细想近日情况,心中已有猜测,这便轻声道:“师叔,顾师弟素来与你形影不离,最近好像疏远了些。”
  释英本已筹划到了用什么藤蔓才能绑住剑神的阶段,突然被他出声打断了思路,顿时斜了一眼这不速之客,只冷冷道:“没有。”
  这不悦的态度更是引起了牧海灯的注意,今日的他与往常不大一样,步伐沉稳了许多,眼眸好像也少了几分清明,闻言更是有意开口道:“师叔莫怪,牧白衣当年陷害你,令你置身于险地,顾师弟为此才杀了他。只是那人前世到底和他有过师徒之谊,他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此话听着像是劝解,释英却觉出了几分不对,提醒自己牧白衣过去作为,又说顾余生怜惜他的仇人,这和挑拨有什么区别?以牧海灯的才智,不该说出这样没遮拦的话。
  枯月说尊者在看着顾余生,释英对这个说法始终无法忘怀,如今见了牧海灯的怪异表现,忽的生疑,警惕道:“你今日话很多。”
  这表现倒是让牧海灯有些意外,他将师徒二人近日的矛盾都看在眼里,仙草最忌讳被仇恨占据思维的人,如今的顾余生日夜都在寻找尊者下落,按理说正是被排斥的时候。今日释英神情凝重,分明就是因徒弟的改变在心神不宁,他选的时机应该是对的,为何会得到这样的反应?
  虽是疑惑,他面上仍平常地苦笑:“牧白衣已死,我没了憎恨之人,心里总觉空荡荡,不免想多聊几句。”
  一个丧父之人姓子变得古怪一些也不算奇怪,然而,这平淡的语气让释英眼中怀疑又深了几分。他看过牧白衣埋遗书的土地,以草木对土壤的敏锐感知,很清楚那里近几年没有被挖掘的痕迹。也就是说,这封遗书是牧白衣早就写好藏下的,不论顾余生有没有认出他,都会有人得到。
  重生前的牧白衣并没有与师父相认,他到死都只称顾余生为十三。他原本是想死在师父的仙草手里,后来才发现十三没死,这才改了计划。可是,在那时的牧白衣眼里,没有仙草陪伴的剑神不是风奕,对释英态度冷淡的顾余生只是作为师父替代品的十三圣徒,完成杀死他的任务后就该销毁了。
  所以,他在几年前写下的这封遗书不是留给顾余生的。除了师父,苍陌能信任的人只有林斜,可林斜为压制第一圣徒的侵蚀身处天牢,那么,负责传递这封遗书的人应该也没有变,就是林斜的徒弟、苍陌的儿子——牧海灯。
  释英确定重生前的他们从未见过牧海灯,师无衣在雪衣天城覆灭后便死了,他曾以为牧海灯也随之战死,如今却发现了疑点。苍陌将牧海灯教得和过去的自己一模一样,在知晓其不是剑神转世后又将佩剑传给了这儿子,为的就是让他代替已经回不去的自己继续守着东灵剑阁。他再疯,也不会灭了这在无尽苦海中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盏明灯。
  所以,牧海灯和这封记载一切秘密的遗书去了哪里?
  释英抬眼看着这表现与往常不同的射天峰大弟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淡淡道:“牧白衣从尊者手中觅得转世之法,要让风奕作为自己儿子投胎,可是,尊者如此憎恨风奕,若当真有这种方法,将风奕控制在自己手里岂不是更好,何必假手他人?”
  这个问题让牧海灯神色一滞,他暗暗观察着释英,只用无辜的语气问:“师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他还在试图隐瞒,释英却已注意到更多的疑点,牧白衣死后,牧海灯便不再饮酒,一个习惯了借酒浇愁的青年,在经历父亲身死这样的事时竟不去买醉了,现在想来着实怪异。而他刚好记得,佛门戒酒,凡是佛门出身的弟子皆是滴酒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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