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双粗糙的大掌托着自己的安心感, 陆阮红着脸, 双手撑着下巴,耷拉着眼皮盯着桌上摇曳的烛火, 没一会眼睛酸涩落下眼泪来。
翠竹看的心疼, 连连劝说好几遍让他先去睡觉。
可陆阮转头看了眼已经挂在半空中皓白的月牙,想着赵曜临走前说很快就回来的话,还不是很困,根本睡不着。
还没等他摇头, 窗外飘下来一道黑影子, 传话说王爷还在办公, 也请王妃先睡。
知道积压了不少事情的赵曜肯定很忙, 但两人到底同睡同起了好几天,即便是半强迫性质的。
如今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陆阮有些不习惯, 似乎回到了以前被所有人抛弃的黑暗时光。
不曾拥有,就不怕失去。
陆阮晃晃脑袋, 不敢再想丧气的话, 抿唇坚持摇头:“没事, 我还不困,你们先去休息吧。”
他不睡,翠竹哪里敢离开,可对上陆阮想一个人待会的安静乖巧眼神,只好福身:“王妃有事,叫一声奴婢就能听见。”说不定王爷也能听见,动作还会比她快。
陆阮懒洋洋答应下来,颓然地趴在桌上不愿说话了。
他回想着这两天两人诡异的亲密相处,手指不自觉摸上唇瓣,似乎还残留着滚烫的热度,脖颈都红了一大片。
他没喜欢过任何人,男人女人都没有,甚至都没和父母有过太过亲密的举动,更不用说亲吻吮吸了。
以为自己会觉得脏,可大脑缺氧空白的时候却又有一种踩在云端轻飘飘的舒适感,陆阮不知道那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反应,总之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还有接触恐惧症,一切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更甚至一想到赵曜有力的胳膊禁锢住自己的腰,攻城略地似的几乎要将自己整个吞下去,陆阮瞬间产生了一种自己是特殊的,也是被人需要的感觉。
可他低头望了望自己不争气的扁平胸部,任何幻想戛然而止,甚至不禁打了个哆嗦。
再这样下去,不行的啊,迟早会被发现的,说不定还会连累白塘。
赵曜的举动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遭遇,他们看中自己的脸,想方设法想要跟自己有肢体接触,甚至嘻嘻哈哈不顾阻拦反抗地摸自己。
可——在得知自己性别之后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他们觉得耻辱,厌恶,甚至是恶心。肮脏的话语,以及接连落下的拳打脚踢,陆阮浑身冰冷。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那么恶毒的人。只因为自己不是女生,就要肆意侮辱,甚至还有人试图扒下他的衣服检查。
一阵反胃感涌上心头,陆阮急忙灌下去两大杯凉茶压下去,仓促间甚至差点带倒茶壶,冰冷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也倾注在璇旎的心思上,终于镇定下来。
过去了,不要再想了,陆阮闭眼默念了两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色。以前的事早就已经翻篇了,陆阮不想在留下心里阴影。
只是未来——恍惚间,陆阮甚至已经看到血肉模糊,甚至已经分不清楚是人是畜的自己了。
多惨。
他不自觉摸上唇瓣,那温情的粘腻感还没有消退,可此刻却变成了冰冷的毒蛇游过的冰冷。
不能,不能让自己沉溺下去,陆阮深吸一口气,不断催眠自己这个世界的残忍,才勉强按下自己对赵曜升腾起来的那点好感。
他又下巴磕在桌子上,唉声叹气一阵子,迷惘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有点像熏香。深深吸了两口,觉得还蛮好闻,记下来明天问问翠柳是什么香味。
睡意铺天盖地忽然袭来,眼皮越来越重,陆阮手脚都开始发软,水一样地就要往凳子下面钻。他瞄一眼外面天色,好像确实不早了。
挣扎着起身想去床上,疲累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顷刻间将自己兜头盖到底。脚腕一软陆阮整个人栽倒下去。
赶在他落地之前,赵曜闪身进门接住他,盯着他微蹙的眉心,将人平平放在了床上。
坐在床头,指腹擦过柔美的唇瓣,想到刚才看到的迷茫又纠结的神情,赵曜按着他的嘴角,眼神微暗淡:“有事瞒着我?”
他早看出来了,小兔子是指藏着秘密的小兔子,本来不碍事的,但——
宫里传出来消息,让好好看管着,省的跑了就真的找不着了。
狡兔三窟,说不定还真就消失了,赵曜薄唇紧抿,手下力道加重,似乎已经看到发现小兔子不见时着急发疯的自己。
他低头亲亲小兔子的水光潋滟的唇瓣,死死盯着他的脸。
“想跑?”赵曜哂笑,“想的倒是挺美。”他盯着小兔子发育缓慢的小身板,咽了咽口水。
真要命。
明明才这么小,像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可却偏偏散发着足以让人迷醉其中的强力春.药。
小妖精。
小花妖,也是小兔子精。
粉嫩嫩的唇瓣被掐的泛出青白,熟睡中的陆阮难受的紧,微张的唇瓣溢出一丝嘤咛。
这声音不仅没让赵曜收手,甚至就像是打开了不知名开关,血液沸腾,他整个身体都滚烫起来。
赵曜进门着急,门都没来的及关严实,翠竹就站在门口,她偏头就能看见里面晃动又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影影绰绰却又清晰可闻。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如此兴奋,甚至于有些癫狂的王爷。她不敢看,却更是不敢动,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昏黄的灯光笼罩在瘦弱又可怜的王妃身上,还没等翠竹看清楚,“撕拉——”一声,王爷抬手便扯开了床上人的衣襟,给刚才的柔和添上了一分肃杀之气,动作也是熟练到甚至没有撕毁衣物。
圆滑白皙的肩头裸露在歪,氤氲着柔和又莹润的光泽,他低头。殷红的舌尖,舔舐在白皙的肩膀上,有点像是毒蛇在评估自己猎物的味道。
翠竹抬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喘。不同于焦躁易怒,王爷脸上带着明显沉溺的陶醉。
赵曜褪下自己的外袍,上了床,在下一步动作之前顿了顿,凌厉的视线直射门外。
翠竹支撑不住,啪的一声直接坐在了地上。
“咚——”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翠竹瞪圆了眼睛,被抽离了神志似的呆呆地盯着面前的门。
王爷,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这是喜欢吗,或者说这是爱吗?
这种恐怖的,属于动物的原始占有欲,软糯糯的王妃——
究竟能承受的住吗?
翠竹不敢多待,挣扎着爬起来,脚下踩了棉花似的软飘飘。脸色惨白,牙关紧咬,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到后来,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离开那个被王爷气场包裹的地方的。
“喝了好不好?”赵曜拿出来一个米白色的小瓷瓶,送到陆阮嘴边。
这两天喝了太多的药,以至于一闻到怪里怪气的味道陆阮不自觉就想皱眉毛,迷迷糊糊偏过脑袋不理他。
赵曜没生气,反而很有耐心地掐着他的下巴:“趁我好好说话之前,乖一点?”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带了强制性的命令。
被他动来动去,陆阮没醒,但却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害怕地缩了缩脑袋,微微张嘴含住了瓶口,一点一点被灌下了一瓶药。
有点酸苦,陆阮龇牙咧嘴紧皱着眉,似乎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似的,可始终还是没有。
赵曜含着他的唇瓣吮吸了一阵,压在他身上的同时小心不去压到他受伤的部位,手指婆娑着他的脸颊:“害怕我吗?”
沉默许久,陆阮五官微微扭曲,语气粘腻又挣扎:“怕。”
红血丝自眼底一闪而过,赵曜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处保持镇定,又问道:“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药是迷惑心智,用来审问犯人的。赵曜也不想用的,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不管两人举动再怎么亲密,小兔子始终对自己有隔膜。
有时候连对视都不干,将害怕完完全全标记在脸上,这让他想问却又怕更吓到对方,只能出此下策。
他大费周章给甚至不惜以身试药研制出对身体无害的药水,不是想探听小兔子的私.密,只是不愿让两人隔阂越来越厚,也想让小兔子放松下来,说出心里的害怕的点,他好改正。
赵曜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乞讨者,只为了小兔子的眼神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那么一息,可一息之后却又不满足了,他想要更多。
能毫无芥蒂让他抱,让他亲,还能让他做更多。更重要的是,做了全套之后还会对他笑,软绵绵地叫他的名字,这一切——
对他来说,是多么美好的憧憬。
“不,不能说。”陆阮缩着下巴,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可惜赵曜完全压在他的身上,甚至睨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急的小兔子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说。”赵曜的命令谁敢拒绝,或者说谁又能拒绝。
“我喜欢你,你别怕我。”赵曜唇瓣擦着他的耳畔,微微张嘴含住那柔软,轻轻用牙齿捻磨。一边威吓,一边又诱哄着。
清雅的淡香一缕一缕飘进鼻翼两端,也让赵曜身心放松,小兔子就是有让人安定下来的魔力。
“你喜欢颜苏卿,不是我。”小兔子鼓着腮帮子,不满说道。
“什么?”赵曜没听清楚,向前凑了凑。
“你会杀了我的。”
“我不会,我杀了我自己都不会伤害你一根手指头的。”
“不,你会掐死我的。”
“我会弄死你的。”
“……为什么。”许久,赵曜问道。
陆阮紧抿着嘴唇,不住地摇头,不管是威胁恐吓还是诱导哄骗,都再也不开口了。
“!”赵曜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盯着他平坦的胸口看了半晌,倒吸一口凉气,伸手缓缓褪下了陆阮的裤子。
“!”赵曜没想到现世报来的如此快,刚嘲笑了司药还不到半个月就被自己狠狠打脸。
他搓了搓有些犯疼的脸,缓缓眯起眼看向挠了挠脸蛋,继续心无旁骛睡得人事不省的小兔子,突然以前一切不合理的举动都有了答案。
难怪要躲着自己,难怪怕成那样,那怪——
灯光下,雪白的胴体泛着莹润的光泽,赵曜不合时宜地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他发现,在看到这番美景的刹那,自己就断袖了!
他忍了忍,再忍了忍,憋得生疼,气的伸手在小兔子上弹了一下,看对方吃痛弓腰才冷哼出声。
但视线落在那两条又长又白细且直的大白腿上,赵曜咬了咬唇瓣。
他覆身在因为冷略蜷缩的小兔子身上,亲着他的嘴唇,眼尾泛红。从嘴巴亲到下巴,再一路向下。
之前他碍着男女授受不亲,又因为小兔子太小怕吓着对方的缘故不敢孟浪,可现在发现他有的小兔子从小看到大,怎么可能会接受不了,如此便彻底抛开顾忌,像是品尝珍馐美味似的贪恋地舔舐着。
小兔子洗完澡,被花瓣浸染的香喷喷的,但更多的还是身上自发的淡淡的幽香,干净纯洁。
赵曜握住两只软又小的手,包在手心里压在脑袋两边,眯着眼睛虔诚又迷恋,像是瘾.君子似的一发不可自拔。
他想弄疼小兔子,想让他哭,可——
小兔子胆子太小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知晓了他的身份,一定会更加害怕自己,说不定——
想起司药的话,赵曜仅存的一丝丝理智阻止了他兽性大发,几乎为所欲为的手,微微撑起身子,远离小兔子软糯香甜的微微鼓动的小肚子,替他穿上衣服又盖上被子,这才重新压上去又亲吻个不停,直到唇瓣红肿即使微张也挨蹭在一起,甚至隐隐泛起青紫这才侧身倒在他的身边。
欲望叫嚣着,理智几乎阻挡不住,眼底红血丝加剧,赵曜喘着粗气借用小兔子的手,幻想着以后两人的和谐相处,帮了一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