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自杀,只是、只是想洗个脸而已!
真的!
想到自己唯一知道的那个十八层地狱的惩罚,陆阮心脏都停了:“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以后、以后绝对不会了,真的,我保证,别说自杀,就是危险动作我都不会模仿一下,真的,我错了!”
[检测到宿主认错态度良好,念在宿主初犯,小小惩戒。]
陆阮欲哭无泪:“……”为什么良好还要惩罚,怎样才算认错态度优秀,痛哭流涕吗?
他现在哭还来得及吗?
还有,小小惩戒有多小?
陆阮惴惴不安,紧张的甚至不敢动。
[惩戒:六个时辰内没有食物。]
“王妃?”许是看他太久没有动静,翠竹忍不住出声叫道,“您没事吧?”
“我没事。”陆阮赶忙回话,因为知道不管自己声音多小,对方都能听见,他倒是没有刻意提高声音。
没一会,翠柳更是忍不住了,声音急切:“王妃,若是您休息够了,可容我们姐妹俩进去帮您穿衣梳头,王爷那边还等着呢。”
“翠柳,不得放肆!”翠竹急急制止,但也为难说道,“王妃,王爷派人来请。”
“!”陆阮正准备从浴桶里出来,“哗啦——”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在桶里,水花飞溅的到处都是。
“王妃!”屋外人终于按捺不住,一推门直接进来。
陆阮好不容易爬起来就看见翠柳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吓得一个哆嗦立刻转身背对着她们:“你、你们怎么进来了,我、我还没穿衣服!”
他下意识双手环住胸,又低头看了看。
刚还抱怨的各种花瓣,此时却像是护身符一般严严实实阻挡着自己的命。
是真命!
若是被看了去,自己这条命可就没了!
陆阮慌得一比,但——
翠竹闪身进来,一把关上门,毫无所查似的关上门:“就让奴婢来服侍吧!”
陆阮简直要哭出来,他沉默一瞬:“我还不太习惯在你们面前更衣,你们先背转过去,容我穿上里衣再说。”
翠柳一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光滑白皙的脊背,可这犹如白玉般的通透却无端端染上了青痕,甚至有几处已经发紫,还在纳闷。
她不懂,可不代表翠竹也不知道。
战况竟如此激烈,难怪王妃死活不愿在她们面前袒露身体了。
王爷当真是个不会心疼人的,这么柔软的王妃也真是可怜了。
翠竹心下怜惜着,很是配合地拽着翠柳不看他。
回想起昨晚睡了一觉,甚至赵曜的手都已经按在自己胸口处了,对方还是没能发现自己的性别。
陆阮小心转过身子,余光瞄到两人确实转了过去,甚至抬手捂住了眼。
再联想到面板提示,好歹解除了一个危机。
“!”肚兜?
摊开里衣,里面赤.裸裸的红差点闪瞎他的眼睛,陆阮愣怔一瞬,抬脸看向前面的两人。
指腹划过凸起的绣花,陆阮挣扎了半晌后,心一横。
穿吧。
毕竟,还能多一层保险。
赵曜就算以后碰到,也能用年龄还小,发育不良来解释。
第9章 9.打扮
“好了。”陆阮刻意将肚兜弄得凸起些,他克制着眼神不去低头看。
毕竟略诡异,跟真的似的。
一身雪白,乌黑的发丝还在滴着水,氤氲的微红的脸颊软软嫩嫩。
脸上的妆容已经尽数洗去,露出如水墨泼画一般淡雅,却被一双微微上钩的狐狸眼显得极媚的一张脸。
“好看。”翠柳转身的瞬间呆住了,她拽着翠竹的衣袖,“姐姐,王妃可真好看,比我看过的每一个女子都要好看。”
“大胆!”翠竹忽然一声呵斥,吓得陆阮也是一惊。
他微微后退两分,瞪大了眼睛。
“请王妃恕罪!”翠竹拉着翠柳,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惊得陆阮差点也跪下去,跟他们一起叩头。
“……怎、怎么了?”他惶惶不安地问。
“翠柳,还不快点跟王妃赔不是。”翠竹低头,“言语不当,今天已有多次冲撞王妃,现在又将王妃跟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你是想被王爷教训吗?”
本来还有点委屈,一提到王爷,翠柳身子瑟瑟发抖,连连叩头:“王妃,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越矩了。”
陆阮更是忐忑:“……”赵曜这到底是多可怕,女孩子都不放过。
他心累,但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对方,连忙扯了个笑:“无碍无碍,你们快起来吧,地上凉。”
穿堂风吹过,仅着一身单衣的他“阿嚏——”一声,打了好几个哆嗦,中衣紧贴在身上,甚至隐隐有些透明,露出大红色的肚兜轮廓。
陆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的内衣,即便是看自己也有些变.态。
翠竹和翠柳还在忙着叩头道谢,他连忙紧拉着披在身上的外袍,盖住:“小事一桩,还是不要惊动王爷了。”
他从小就因为容貌的事情被人议论,夸奖有,但更多的还有谩骂,要是每个都生气,早就被气死了。
陆阮的脾气太好了,说话也软软的,都不敢大声似的。
翠竹和翠柳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小兔子,好可爱,好软的字眼。
尤其是翠柳,自小出生在王府,跟在王爷身边雷厉风行,还从没见过这类型的女孩子,两只眼睛冒精光,被翠竹一瞪眼,勉强压了下去。
翠竹捧着一条粉嫩的裙子走过来,拉下他身上喜袍。
颜色和样式都很适合这个年级的小姐,纯然却又不失大家韵味,尤其是上面大朵的牡丹花,雍容却不失清雅。
只是——
即便是女装,可以不这么小公主么?
想到赵曜昨晚的短□□衣,陆阮犹豫了半晌问道:“王爷,他喜欢什么颜色?”
“嗯?”翠竹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翠柳快言快语,“我们王爷没有特定喜好的颜色,只是经常穿黑色,因为就算血溅上去也看不出来……姐姐,你掐我干嘛?”
她一阵龇牙,顺着翠竹的视线看向脸色煞白的王妃,登时傻了,连连解释:“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想解释点什么,可事实还真就是刚才自己说的那样。
血色时间长了自然就变成黑色了。
“回王妃,王爷喜欢一切肃静的颜色。”翠竹打断她,顺便狠狠瞪了一眼,示意她就此闭嘴。
“素净?”陆阮眉尖动了动,“那换身白色,或者淡绿色的吧。”
“是。”翠竹使劲拽了一把翠柳的手,示意她去换。
翠柳走之前还嘟嘟囔囔:“肃静?白色还行,可绿色算什么肃静?不应该和王爷一样穿一身黑么?”
陆阮:“!”才不要,从昨晚起,他就最讨厌黑色了。
翠竹:“……!”这孩子是彻底救不回来了,是吗。
“王妃怎么这般瘦?”似乎是知道陆阮平易近人,熟悉起来翠柳的话更多了,她毛手毛脚的,翠竹不让她上手,就站在一旁看着。
从后方正好能看到那纤细瓷白脖颈上清晰的几个已经变了色的指印,翠柳眼神变了变,抬脸正好对上翠竹又一次警告的眼睛,下意识说了句:“好漂亮。”
陆阮:“……”说一遍就行了。
黄铜镜中人影隐隐约约,陆阮看不甚清楚,但也依稀知道,跟自己之前不差多少。
就只是更瘦了些,头发长了些,就连手腕都略细了些,甚至能看见突起的青色脉络。
浑身上下透着苍白的羸弱,风吹一吹都会倒。
不过刚洗澡的时候倒是没发现什么疤痕,看来这颜苏叶天生的小草命。
贱,好活。
“那个,王爷找我什么事?”陆阮刚才就想问了,只是一想起来那张脸,不由自主想打哆嗦。
翠竹:“奴婢不知。”
陆阮:“……?!”
翠柳梳着他披在身后的如瀑青丝,感慨道:“王妃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精致的有些像假人。”
陆阮:“……”
正待他张口,脑海中忽然映出颜苏叶的大头照,无比清晰。
陆阮:“!”
粗布麻衣,很简单的青灰色,显眼的地方甚至还打着深蓝亦或是深灰的补丁。
头发高高挽起,马尾一般垂在身后,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纤细又单薄的手臂。
面前一大堆乱七八糟又色彩鲜艳的衣物,他坐在小马扎上,一只手拎着棒球棒一般的东西,另一只手抬起,擦着额角的正在往下滴的汗珠。
少年身形单薄,面容俊秀,唇红齿白肤嫩,一双细长眼微微上钩,眼角一点红痣略显妖异。
单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粉色的细缝,唇角也略微上翘,瘦削的脸颊略凹陷,颧骨微耸。
皮包骨头似的,瘦的有些过分了。
只是——
这是张静态图,可盯的时间长了,陆阮总觉得下一秒,照片上的人就会笑出来似的。
即便生活再艰苦,他还是很努力,很开心地想活下去。
陆阮轻轻抬手,指尖轻触胸口,微热的触感和轻微的跳动,让他感觉到,这具躯体还是活的。
真正的颜苏叶,去哪儿了?
死了,还是去了他的世界?
真心希望他们两个是互换身体了,陆阮想。
那你就以我的身份好好活下去,过上真真正正开心的日子,好吗。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那少年忽然转过脸,上翘的嘴角终于“噗嗤”笑出来。
他侧脸斜看了陆阮一眼,眉眼弯弯。
陆阮一怔,再仔细看的时候,画面依然静止,刚才仿佛是自己的错觉似的。
层层叠叠的求生欲涌上心头,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求富贵,但求无忧。
“王妃?”翠柳叽叽喳喳个不停,完全没注意到陆阮的走神,她兴冲冲地示意陆阮看镜子,“王妃脸可真小,挽起来也好看,今天戴什么呢?”
她手指点着梳妆台上几个坠着不少饰物,甚至还有带着不知是鲜花还是珠花的簪子,犹豫不决。
陆阮站起来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脑袋后面肿了个大包,就已经很是不习惯了,若是走一步就要叮叮当当,摇摇晃晃,他肯定连正常走路都不会了。
看着他唯恐避之不及,翠竹道:“王妃莫怪,王府没有女子,奴婢不知王妃喜好,自是没有准备好的簪钗,还清王妃先凑合,奴婢这就吩咐人去买。”
“不不不。”陆阮伸手想拉,她自己停住了脚步,“我不是……唉,算了,我自己挑吧。”
他瞟了一眼,对那些花花绿绿的着实没有欣赏能力,低头看了看身上刚穿上的嫩竹颜色的外衫,指了指一根无暇白玉簪:“就那个吧。”
“下次,简单点就好。”耳边不知为什么还留了两撮头发没有梳上去,打着卷垂下来,搔的他鬓角痒痒的,几次三番想要抬手撸到耳朵后面都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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