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 作者:玉山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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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川早有准备:“如果我骑马呢?”
展枫玥想也不想就把这个提议否决了:“你的伤还没好,而且外面这个天气,马会受惊,所以不行。”
蜷川无奈地沉默良久,直到一道闪电劈开万里无垠的平原,在地上滚起隆隆雷声,大雨倾盆而下。
他下定决心:“对不起玥姐。”
说完从后门飞奔而出,展枫玥急得大喊:“小钱拦住他!”
小钱矮矮胖胖的腿也没人家长,展枫玥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揪住他的领口往后一扯,自己追了出去。
蜷川选中九十九,找来一副可用的马鞍给它套上,在口衔收紧的那一刹那,九十九昂起了头,放声嘶鸣。
外面雷雨交加,马匹的状态因此不稳定起来,展枫玥不敢走近,拦在马厩门口苦苦相劝:“这样太惹眼了!对你不好。”
蜷川兜马转向,冷冷望了她一眼:“我忍得还不够多吗?”
他奔了出去,浓烈得像天地间的一团火,展枫玥无计可施,只好取下挂在墙上的***式猎枪,草草擦去枪托上的灰,一边调整准星一边估算着自己和蜷川之间的距离。
枪口里偃伏着一枚麻醉针,光泽像极天边清凌凌的月亮,她端起枪,扣下了扳机。
九十九是匈奴马的后代,关河万里都挡不住的良驹,姓情尤烈,被射中以后,药物还未发挥效用,它先被疼痛激怒,撒开蹄子没命地跑了起来。
展枫玥把枪一扔:“快点下来!不然要伤到人的!”
大门缓缓打开,媒体看到一个人骑着马冲出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演的哪出,蜷川把缰绳收到最短,往右狠狠一扯,把九十九带到身边的沙地上。
麻醉开始起效了,后腿最先没了知觉,九十九失去平衡,身体往一侧歪去,蜷川踢掉脚蹬,从另一侧飞身跃下,他上次感受到相同的失重感还是在医院天台,几米的高度在这种场合下也显得惊心动魄,蜷川落地时没站稳,用手撑了一把,扬起漫天沙尘,和斜斜落下的雨幕逆着方向,回声不绝。
蜷川抹掉脸上的雨水,径直穿过人群,在一片“果然是他!”的惊呼中平静如常,丝毫没有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意思。
出于私心,展枫玥再也没有上前,她确实是想明哲保身的,把枪挂到墙上后,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平时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原来那么倔。”
耸肩:“也不知道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
有记者率先发问:“请问您对影后的感情有多深呢?”
蜷川:“没有感情。”
记者高高举起报纸:“那您如何解释这张照片?”
他瞟了一眼报纸上不堪入目的内容:“你们总是把情与义搞混。”
镜头记录下他那个瞬间的表情,冷淡到极点,分明就是个心硬如铁的人,蜷川后来也在电视上看见了,他更愿意相信,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那请问您和影后为何来往密切呢?”
因为我们再过几个月要在一起拍电影?蜷川觉得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只说:“无可奉告。”
他分开人群,孤身离去,从此以后,蜷川莲在娱乐圈就多了个不好不坏的名声——史上第一个骑马突出重围的艺人。
蜷川湿漉漉的赶到机场时,还有几家媒体在背后穷追不舍,他暗暗叫苦,换完登机牌后七拐八绕,一连错过了好几个入关口,试图甩掉这些烦人的尾巴。
本来快要成功了,蜷川觉得戴着口罩闷得难受,得意忘形地把它往下拉了一点,鼻尖露在外面用来喘气。
还没走几步,侧后方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蜷川感觉气氛不太对,往声源一看,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两眼放光,像饿了一周的狮子发现了猎物,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我去!”,蜷川吓了一跳,撒腿就跑。
男人穷追不舍,眼看几十米开外处就是最后一个入关口,如果连这个也错过了,就必须再绕一大圈才能入关,而这一圈足够把刚才甩掉的媒体都吸引过来,他势在必行,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和微型相机。
蜷川跑得累了,步子渐渐慢下来,喉咙刺痛难忍,他一边估算着关口和自己的距离,一边留意着那个男人,多亏了今天的台风,许多游客滞留在机场,那个男人就算想追也力有不逮。
蜷川用一群夕阳红旅游团作掩护,仗着个子不高行动灵活,弯腰越过隔离带,一头往里扎去——
“砰”
蜷川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李郁摘下墨镜,往怀里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老情人还能是谁?
事发突然,两人面面相觑,都真情实感地惊讶了一把。
狗仔躲在旅游团后面浑水摸鱼:“喂,前面那个小伙子,你怎么插队啊!”
蜷川一时也顾不得什么感情纠葛了,小声对李郁说:“帮帮我,我被人跟了。”
李郁看到那个被旅游团堵住的狗仔,当即就明白了,他十分自然地牵起蜷川的手,把自己的墨镜架到他鼻梁上,低声:“跟我来。”
李郁仗着个子高腿长,一路健步如飞,蜷川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抗议道:“你慢点!”
“拿你没办法。”,李郁伸出胳膊,把蜷川捞到自己身边,“跟紧我。”
一个边防人员出来拦住他们:“先生!请排队!”
李郁直接向他亮出护照:“后面有人拍,行个方便。”
检验国民度的时刻到了,对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联系护照上的名字,恍然大悟:“哦!知道了!你是那个谁!”
小哥把李郁带到一处偏僻角落,打开墙上的暗门:“您走这里,上楼就是贵宾室了。”
李郁松了口气——认不出来耽误事事小,毁了他在蜷川心里的伟岸形象怎么办?
“谢谢。”
上了自动扶梯以后,蜷川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转念一想,他刚才全程都像人体挂件一样粘在李郁身上,那个工作人员会不会出去乱说啊?
这么想着,他又忐忑不安起来。
贵宾室里空无一人,李郁早就等不及了,反手打落蜷川的墨镜,把落汤鸡似的他压到墙上,不管不顾亲了上去。
李郁下流惯了,身体其他部位也没闲着,抬起膝盖顶开他的大腿,眼看就要行不轨之事,蜷川抬起右手,精确无误地赏了他一个脆生生的巴掌。
打散了一室旖旎春光。
“你发/情是不是年终无休?”,蜷川抚平被他揉皱的衣袖,“不要脸。”
年终无休这个说法简直贴切得过分,李郁有些恼羞成怒,脱下身上的外套丢给蜷川:“拿去换了。”
蜷川冷着脸把衣服扔回给他。
“啧。”
李郁大步上前,把蜷川压在沙发里,三下两下撕破他身上的衣服,把碎布褪下来后,又拧着他的胳膊替他穿好外套。
蜷川力气没李郁大,只能窝在沙发里任人摆布,眼睛红红的,愤恨地凌迟了他一回又一回。
李郁像个保护欲过剩的家长,把每颗扣子都严严实实地扣上,一寸皮肤都没露出来,最后看着他,轻声叹气:“非要我这样吗?”
蜷川不肯说话。
他规规矩矩地坐到蜷川对面:“那天的伤好了没有。”
“我回家以后就测了艾滋,阴姓。”,蜷川尖酸刻薄地挖苦他,“睡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还没得病啊?”
李郁气得眼前一黑:“你…”
他再也坐不住,站起来,踢开脚下的空酒瓶:“没大没小,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蜷川干巴巴地顶嘴:“哦,睡完我又想来当我爹了?我亲爹还没死,不用你越俎代庖。”
……
“CAO。”,李郁暴躁地一拳砸向玻璃。
我是不是还没把你干老实?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了,怕吓着他。
蜷川看到地上全是酒瓶,不知道是李郁一个人喝的,还是他又带了什么狐朋狗友来过这里,手脚利索地收拾起来,先把易拉罐堆成一摞,努力把它们调整到最对称的样子。
他做着这些无聊的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埋下头,小声说:“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蜷川隐隐觉得,只要声音够轻,李郁就不会听见,后悔了还可以随时收回。
把易拉罐堆好,又开始捡红酒瓶子,忙活到一半,他突然一愣,心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赶紧把刚才摞起来的易拉罐一把推倒,别开头,哽着喉咙说:“刚才差点说成分手了,后来想想也不对,你都有女朋友了,那我们应该早就分手了。”
沈兰茵是李郁见过承受能力最好的女人,她发现自己怀孕后没哭也没闹,答应生下孩子,但是要求李郁绝对保密,不准外传,还提了一大堆附加条件,恨不得借此机会,把未来五年里最好的资源全部收入囊中。
刚才谁也没来,这些酒都是李郁一个人喝的,借酒浇愁,不过如此。
他看着咕噜噜滚到自己脚下的易拉罐,狠狠心,对蜷川说:“好,既然有你这句话,那我择日就和她结婚。”
蜷川冷着脸道贺:“祝你们百年好合。”
李郁:“再坐会儿吧。”
蜷川挺有骨气,掉头就往外走:“不待了,我买的是经济舱。”
走到自动门边,蜷川骤然停下脚步,心里清楚,一旦出了这扇门,此生此世,就和李郁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还是没能彻底狠下心,奔回李郁身边,从后抱紧了他。
“李郁,我有最后一句话要说,你听好,记在心里。”,蜷川擦掉眼泪,“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李郁点点头表示他在听,蜷川舒了一口气,靠在他身上。
“拍《北洋南风》的时候,小心片场的威亚,最好避开所有高空戏,记住了!千万别忘。如果你还想留着你这条命的话。”
蜷川最后紧紧地抱了李郁一下,逃也似地离开贵宾室。
等到蜷川跑得都没影了,李郁才发现,他瘦了很多,骨头硌得后背生疼。
第24章 全是受
“外国人请走这里。”
入关的时候,边防指了指另一边排成长龙的外国通道。
蜷川叹了口气,夹着他的日本护照,径直越过边防走了。
上飞机前,他简单梳理了一下律师给他的信息:邦夫杀了人,六个,他本来只是和那家的男主人有矛盾,两个人一起喝酒的时候起了争执,邦夫失手杀死男主人,被妻子看见,便一不做二不休,犯下这桩灭门惨案,死者里包括三个未成年人,最小的只有四岁,无论从法理还是情理来说,让他吃枪子都算便宜他了。
邦夫的律师建议,将辩护的重点放在他的家庭生活上,塑造一个含辛茹苦抚养孩子长大的鳏夫形象,或许法官看在他尚有一丝人姓的份上,会把死刑改为终身监禁。
律师在电话那头唾沫横飞地说了一大堆利弊,最后恳请蜷川出庭作证,讲述一些父子之间的“温情”小故事。
高桥和彦的原话是:“这样的话,再流几滴眼泪,民众一定会买账的。”
蜷川坐在计程车里,不解地苦笑:“怎么会有律师愿意为他那种人辩护啊?”
和彦旁敲侧击:“蜷川先生是您的父亲,您希望失去他吗?”
“我早就失去他了,从我离开家的那天起。”,蜷川把手机放得远了一点,“‘无缘社会’,日本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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