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 作者:玉山枕头
Tags:娱乐圈 重生文
(看着月亮悬挂于清澈的蓝天)
周婷迟钝地凭感觉踩拍子,骆漫漫时不时能听到几声煞风景的“啊呀”和“抱歉”,起先两个人还能勉强配合,到了后来,周婷越来越慌,舞步全被弄乱了,陆湛也无所谓,任她自由发挥着跳完这支舞。
骆漫漫坐着围观,有事没事嘘一下周婷跳得难看,周婷也不甘示弱地一一还击,陆湛倒是很安静,从容旋转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
许多年以后,三个人想起这支并不完美的《吻别》,都依然觉得,那是一副极其温暖而美好的画面。
“I should go and see some friends”
(也许我应该去和朋友们一起)
“but they don’t really comprehend”
(但是他们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don’t need too much talking”
(不需要太多解释)
“without saying anything”
(甚至可以一言不发)
“all I need is someone”
(我仅仅需要)
“who makes me wanna sing”
(一个能让我欢乐而歌的人)
第74章 “吻别”(下)
周婷算是圆梦了,骆漫漫送走她以后,把陆湛单独留下,对他说:“你再跟我去个地方。”
陆湛:“去哪里?”
骆漫漫:“墓园。”
卫清欢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她的身体被烈火烧化,和地上的沥青不分你我地混在一起,连骨灰也找不出来,陆湛没有办法,只好在郊区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墓碑、供奉、碑文,都是这几年我自己赚了钱,一点点添置起来的。”,陆湛解开塑料袋,把袋子里的水果逐一拿出来摆好,“虽然还是寒酸,不过好歹也有个样子了。”
这片公墓里埋的全是横死之人,碑上的生卒年份短得可怕,陆湛一路走来,仿佛看完一部长长的悲情电影。
骆漫漫在一旁幽幽道:“你一直都很介意这件事吧?否则也不会去和苏婉佳谈恋爱。”
陆湛苦笑:“我妈生前那么张扬的一个人,死后却无人问津,一个记得她的人都没有了,我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你该不会以为我今天找你,只是想让你见我朋友吧?”,骆漫漫挑起眉毛。
陆湛转过来看了她一眼:“那还能因为什么?”
“我妈说,阿姨生前真心的朋友不多,她算一个。”,骆漫漫跟着蹲下,用手擦去碑文凹陷处积下的灰尘。
“我妈怀上我的时候,阿姨特别高兴,还答应要给我起名字,但是她太忙了,一来二去就把这事给忘了,她天南海北地跑,我妈也跟着她天南海北地跑,两个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我出生,护士让登记姓名,我妈才想起来,她一直没等到阿姨的名字。”
骆漫漫抽抽鼻子:“而且她也等不到了,阿姨已经没了。”
陆湛亦是神色黯然:“你叫漫漫,有什么说头吗?”
骆漫漫:“哦,我妈以前遇到过一个很灵的算命先生,说我命中带水为宜,她又希望我这一辈子可以‘慢慢走’,所以就把慢改成了三点水的漫,小学里上语文课,老师问我这名字是怎么来的,我一直都这么答。”
她拔高了一点声调:“但是前不久她才告诉我,其实这个名字还有另一层含义。”
“什么含义?”,陆湛心中一动。
“我是随母姓的,就为这事,我爸妈当时吵得昏天黑地,最后我妈说服了我爸。”,骆漫漫故弄玄虚地停顿了一下,“她说,不姓骆就没法成全这份心意,哎,对了,你会背苏轼的《浣溪沙》吗?”
陆湛陷入沉思:“以前学过,早就忘了。”
“细风斜雨作小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动人:“入淮清洛渐漫漫,人间有味是清欢。”
骆漫漫,卫清欢。
陆湛当场失语,片刻后潸然泪下。
“有人记得她的,一直都记得。”,骆漫漫用指尖勾画碑上的铭文,“我这样说,你的心里会有安慰吗?”
陆湛红着眼睛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是大忙人,我们又不算太熟悉,要不是你朋友求我帮忙,我还不乐意来呢。”
骆漫漫身形一晃,让出背后的位置:“喏,就是这位,你们肯定认识。”
陆湛顺势看去,发觉薛行站在那里,有点扭捏地向他点了个头。
他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妈埋在这儿?”
薛行一米九的个子,顶着棺材脸,鹤立鸡群地杵在一大片坟包中间,有点黑色幽默的意思。
他说:“你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呃,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像跟踪狂?”
陆湛哭笑不得地擦干眼泪,点点骆漫漫,再点点薛行:“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薛行老实交代:“我闲着没事翻你qq空间,在点赞列表里加到她,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完了,听上去更像跟踪狂了。
“什么叫勾搭。”,骆漫漫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我们是想帮你解开心结。”
陆湛笑了笑,又摇摇头:“不是这么容易的。”
“薛行。”,陆湛叫着他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不是这么容易的。”
此时骆漫漫已经知趣地回避了,薛行深一脚浅一脚绕过坟包,走到陆湛面前:“我知道。”
陆湛一字一句地强调:“我不接受你,不仅仅是因为我妈。”
“我知道,你是直的,不喜欢男人,不喜欢我这款,而且也不想影响组合活动,你不用重复,我都会背了。”,薛行不情不愿地嘟囔。
“靠。”,陆湛捶一下他的肩膀,“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就是喜欢你,我也没招。”,薛行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陆湛睨了他一眼:“你不是喜欢我,你是放不下老三。”
薛行刚想申辩,陆湛摆摆手示意不想听:“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三这段时间不在吴城,你偷偷给他打了多少电话?”
薛行急得脱口便道:“我是担心他的身体!”
陆湛冷笑:“他身体怎么了?”
“他...唉,怎么跟你说...”,薛行为难地抓抓头发,“就是...我可能又要有一个侄子了。”
“CAO。”
陆湛还以为李郁又有了新欢,撸起袖子就要开干:“那畜生在哪儿?我抽他去。”
薛行:“是老三!老三怀上了!”
陆湛听完,愣了几秒,回过神来扎扎实实地骂了一句脏话:“我CAO!”
薛行抬起他的胳膊,把袖子一点点卷回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呗。医生建议做手术打掉,老三非不听,几个月前去日本养胎了。”
陆湛激动得不行,抓住薛行的肩膀使劲晃:“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没人告诉我?”
薛行:“我也是刚知道的,李郁已经去日本陪他了。别说这个了,我们的事情...”
陆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挥挥手,用上缓兵之计:“我们的事情再大能大过这个?先等老三生完再说。”
第75章 临盆
李郁拖着箱子见到蜷川时,他正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穿着一身厚厚的羽绒服,借此掩盖日益臃肿的腹部。
李郁一遍又一遍复习着他的面容,小朋友似乎又瘦了,头发留到了肩膀,雪粒子不断洒在乌黑的鬓角上,他抬头看天,伸出手指拢起发尾,雪光照得侧脸一片莹白,唯独鼻尖泛着可爱的粉红色。
李郁踩着残雪,深一脚浅一脚走进这幅宁静隽永的画里,画中人见到他,神色一变,刚想逃跑就被拽了回来。
“我不吃人。”,李郁低声为自己辩解。
他牵起蜷川:“回去吧,外面冷。”
两人并行在雪地里,脚下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车站入口处有几只麻雀雕塑,每只都穿着一身小小的红色毛衣,憨态可掬地立在铁栏杆上。
李郁出发前没查天气预报,一件毛衣根本顶不住寒风,刚出机场就被冻成冰棍,看到这些雕塑,直叹自己活得不如鸟,而且还是假鸟。
蜷川低头专心走路,睫毛时不时微微颤动,他看起来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死撑着不肯开口。
眼看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李郁想了想,调动自己少的可怜的生理知识询问:“几个月了?”
蜷川给他买了一张车票,自己摸出交通卡过闸:“七个月,蒋医生说再怀下去会挤压到重要-qi-官,过几天就给我打第一针催产素。”
到了站台上,车还没来,蜷川试了试李郁的体温,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揣进怀里:“冻到了吗?这几天一直下雪。”
“不冷。”
李郁伸手轻轻碰他的肚子:“我还以为你把孩子打掉了。”
“不舍得,就像我不舍得你一样。”
蜷川拖着笨重的身体,踮起脚在李郁的唇上啄了一下,李郁条件反射地搂住他,闭上眼睛贪婪地加深这个吻。
他口中有高档烟和酒混合的味道,仿佛一种昂贵庸俗的烟火气。
李郁不知好歹地越吻越深,蜷川没来由的感到讨厌,用力推开他,微愠:“好了!”
他转过身去擦掉嘴角的唾液,闷闷地说:“太重了,不舒服。”
李郁想想自己干过的那些好事,弯下腰,低声下气地求和:“宝贝,我错了。”
他话音方落,一列电车疾驰而来,甬道里响起尖锐的噪声。
蜷川捂住一只耳朵:“看到了吗?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
李郁跟着蜷川上车:“我真的很想你。”
“是吗?是想我还是想和我做/爱?”,蜷川轻蔑地望着他的下半身。
说实话,两者皆有。李郁汗颜,也说不出话来。
蜷川见状,冷笑道:“我说中了?”
为了照顾不同身高的乘客,日本电车里的拉环扶手也是从低到高排列,蜷川能够到的拉环已经被人占了,他只好费力地挺直腰板,吸气踮脚去拉最高的那个。
李郁仗着个子高抢占先机,先他一步抓住扶手,把蜷川拥到怀里。
蜷川不情不愿地挣扎:“走开,我不要。”
李郁放软了声音哄他:“听话,就当为了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或许是孕期格外敏感,又或许是他早就忍不住想说,蜷川不动了,尖锐地问:“我要是没怀孕,你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李郁有口难言:“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混蛋。”,蜷川不痛不痒地接上。
至此,一路无话。
李郁把蜷川送回病房,对方没有赶人的意思,他便腆着脸留了下来。
蜷川指指床头的水壶:“口渴。”
李郁可算逮到献殷勤的机会:“好好好,马上给你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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