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 作者:玉山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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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枝枝想出去玩。”,夏枝晃荡着短短的小腿,面露难色。
蜷川捏捏她的小肉手:“去哪里?”
夏枝歪过脑袋,使劲在蜷川胸口蹭蹭:“想去岛上,去看大海!”
蜷川不禁失笑:“宝贝,日本就是岛啊。”
“那...那枝枝想去中国的岛。”,夏枝黏黏糊糊地赖在蜷川怀里。
孩子一提回国,蜷川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似笑非笑看向陆湛和薛行:“是你们教的?”
陆湛默认了:“出去散散心对身体好。”
薛行和他一唱一和:“对,而且你这次回来就别再走了,哥几个都在国内,照顾起你来方便。”
蜷川的脸色冷了下去:“我不需要你们照顾,是你们自己要来的。”
薛行:“话虽这么说,我们总不能扔下你不管吧?”
蜷川反问:“为什么不能?”
陆湛说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话:“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不能看着你被渣男骗,不能在你身体最差的时候放手不管,也不能明知道你心情不好却什么都不做。”,他骄傲地抬了抬头,“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这些年,这些人,都是真心的。蜷川不是不识好歹,听完这番话,神色也有几分动容,他转过头去,想了想,答应道:“那就出去走走吧。”
“但我不想再回伤心地,对不起,要是你们觉得麻烦,我们以后可以不再见面。”
蜷川无动于衷地说着这些绝情的话,伸手拨动床头的彩色风铃。
李慕枝又往风铃上挂了一只贝壳。
他推着新贝壳去碰撞那些旧的,贴上去仔细地听声音。
李郁在卧室门口站了好久,李慕枝却没有觉察到,仍然专心鼓捣着手上的玩具。
李郁无奈,他拾起床头柜上的助听器,过去蹲下身,把助听器塞进李慕枝耳朵里。
李慕枝惊了一下,随即开始打手语:今天回家,很早?
“去谈了笔生意,挺顺利的。”,李郁边说边脱下闷了他一天的西装外套。
李慕枝茫然:我听不懂。
李郁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就是...爸爸向别人买了一样东西。”
李慕枝:是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李郁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拍拍儿子的小脑袋,“今天在家干什么了?”
李慕枝摘下床头的风铃,献宝似的拿来给李郁看。
李郁接过风铃,李慕枝腾出手后又比划起来:把贝壳放上去了,妈妈说,好看。
“展枫玥不是你的妈妈。”,李郁随姓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李慕枝的小床,仰起脖子扯松领带。
李慕枝小小的手僵在半空。
他把呆滞的李慕枝拉过来,和自己坐在一起:“你可以叫她阿姨,或者随便什么称呼,但是不能叫妈妈,明白吗?”
李慕枝闷闷不乐地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戳着风铃上的贝壳。
“风铃很旧了,给你买个新的吧。”,李郁对他说。
李慕枝坚定地摇摇头:不要,我能听到它的声音,我只能听到它的声音。
今日无风,李郁手动摇了摇风铃,生锈的铝管和贝壳碰在一起,发出涩涩的叮当声。
李慕枝听见了,咧开嘴傻乐。
风铃是一年前买的,当时李郁带李慕枝去医院配助听器,小家伙闹脾气不肯配合,李郁就随手买了串风铃逗他玩,本来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谁料效果奇佳,李慕枝一下子就不哭了,抱着风铃不肯撒手,乖乖配合技术人员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后来李郁带李慕枝去大连玩儿,李慕枝跟着几个孩子在沙滩上捡贝壳,他挑了几个最漂亮的带回家,小心翼翼地挂到风铃上。
李慕枝是个很长情的孩子,风铃旧了不舍得换,贝壳褪色也不愿意扔,他不断捡来新奇的小玩意儿挂上去,铃铛、钥匙、玻璃球,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用自己微小的力量维系着这件旧物的生命力。
有时候,李郁看着李慕枝努力笨拙的样子,心想这孩子那么傻,到底是像谁呢?
那个答案就在他心里,只是李郁不敢细想,因为回忆往往伴着一股隐痛。
他搂住李慕枝瘦弱的身体:“儿子,过几天爸爸带你去海边玩。”
李慕枝惊喜地瞪大眼睛:真的?我又可以捡贝壳了吗?
“嗯。”,李郁自信地笑了笑,往李慕枝脸上亲一口,“要多少有多少,爸爸做主,全送给你了。”
第80章 他他
琦玉到狮台的直线距离就和广州到上海差不多,奈何当中跨越了一条国境线,原本简单的问题变得复杂起来——蜷川得先坐三个小时的飞机回中国,再从沿海城市出发,坐一天渡轮到狮台的省会安南,再去安南的车站换乘小破面包车,晃荡上个把钟头,到达最终目的地沧口。
蜷川一路都在睡觉,薛行一路都在听歌,陆湛一路都在抓狂。
远处碧波粼粼,夕照似火,渡轮平稳地行驶在如是安宁的风景里,目及处一片岁月静好,直到船舱里响起一声近乎狂乱的怒吼——
“你给我过来!听见没有?过来!”
陆湛牵着一个哭个不停的小男孩,在甲板上气势汹汹地和蜷川夏枝对峙。
夏枝躲在两根栏杆之间,示威似的向小男孩挥挥手上的毛绒玩具:“有本事过来拿呀!胆小鬼,略略略!”
陆湛气得不行:“你过来!”
夏枝调皮地吐舌头:“我不!”
她举高胳膊,拿着玩具伸出栏杆:“我现在就把它扔下去!”
小男孩“嗷”得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事情起因是夏枝闲得无聊,在船上抓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朋友,非要人家陪她玩儿,开始还挺好的,后面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个孩子突然争执起来,夏枝气不过,抢了人家的玩具就跑,任凭陆湛磨破嘴皮说了一箩筐好话,这位姑奶奶偏不消气,也不肯把玩具还回去。
眼看夏枝越玩越出格,小小的身体在栏杆边晃来晃去,一脚踩空就有掉进海里的危险,陆湛慌得不行,急得大喊:“你再不过来,信不信我让你爸来收拾你?”
小姑娘一听还不乐意了:“爸爸在睡觉!不许吵爸爸!”
“那你过来!”“我不!”
蜷川被甲板上的动静吵醒,戳戳戴着耳机听歌的薛行:“好像听见夏枝的声音了,我出去看看。”
薛行摘下耳机:“不要紧,这一路都是陆湛带孩子,他一个人没问题的。”
蜷川从卧铺上下来,心事重重地摇头:“我马上回来。”
薛行:“外面风大!”
蜷川没听劝告,他换好鞋子,一步步踩上了通往甲板的楼梯。
他总有一种感觉,今天一定要到甲板上去,不然就会错过些什么似的。
陆湛实在没耐心了,上前劈手夺下毛绒玩具,把夏枝提溜到自己身边,摊开她的手,在手心重重打了一下。
这下小男孩不哭了,轮到夏枝哇哇大哭起来。
陆湛没去管她,把毛绒鸽子交到小男孩手上:“来,拿好。”
小男孩把鸽子牢牢圈在胸前,心有余悸地揉着它的翅膀。
陆湛交玩具的时候多看了几眼,这种玩偶似乎不太多见。
“爸爸!”
夏枝抹眼泪的间隙看到蜷川,梨花带雨地跑了过去,还伸出红红的小手给他看:“叔叔打枝枝,枝枝痛。”
陆湛:“抢人家玩具,还不听话,老三,你说我该不该打她?”
夏枝一头扎进蜷川怀里,虚张声势地假哭。
蜷川无可奈何地抱起小女儿:“她才三岁,你下手这么重干什么?”
陆湛无辜:“我下手哪儿重了?!”
“她的手都红了!”,蜷川捧起夏枝的小手,心疼地放到嘴边吹吹。
撒娇成功的夏枝小朋友向陆湛哼了一声。
示威,明显的示威。
蜷川宠闺女宠得也太没谱了,陆湛气不过,跟他较起真来:“丫头刚才就在栏杆边上晃来晃去,危险得不得了,我好话说尽她都听不进去,不打她她下次还得犯错!老三我跟你说啊,夏枝就这脾气,吃硬不吃软,对她稍微好点她就飘得跟什么似的,和那个谁简直一模一样...算了,我不提他,省得你难过。”
然而夏枝越表现得像李郁,蜷川就越不忍心苛责。
他不敢再思考这是因为什么,把那个小男孩搂到怀里:“陆湛,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陆湛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孩子挺奇怪的,一直不说话。”
那是被你吓的吧。蜷川腹诽。
他牵起小男孩的手,温柔地晃晃:“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李慕枝四下找了一阵,忽然眼前一亮,指着蜷川身后,“爸爸!”
蜷川回首望去,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李郁站在水天交界处,身后是明媚的天光,暖阳雕琢着三年未改的容颜,他狭长的眼角里盛满金色。
完了。
蜷川见到李郁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已经付诸流水。
他很确定,他还爱他。
李慕枝跌跌撞撞地跑到李郁身后躲起来,陆湛如临大敌地挡住蜷川和不安分的夏枝。
李郁僵硬地笑了笑:“好久不见。”
陆湛此刻只想飞去英国揪着封以兰打一顿,东方为宜?狗屁的东方为宜!真是倒了血霉了,这样都能碰见,三年了,个老王八蛋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你怎么样了?”,李郁的第二句话明显问的是蜷川。
蜷川闻言像中了邪一样向他走去,被陆湛使出吃奶的劲儿死死拉住。
“老三!忘了李郁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陆湛急急地质问。
蜷川满面惧色地皱起眉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忘。”
薛行见蜷川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也跟着追到甲板上,停下脚步定睛一看,这不是他那个薄情寡恩的大哥还能是谁?
薛行也说不出话了。
四个大人谁都不肯先开口,夏枝左右环顾,小嘴一撇,仰起头“嗷”得一声打破了僵局。
她指着李郁放声干嚎:“坏人!欺负爸爸!禽兽!坏人!”
这父女俩相似度实在太高,李郁不用别人介绍也知道这就是他的女儿。
我的小朋友给我生了小朋友?李郁试探地向自己提出了这个想法,心里顿时一阵酸苦。
“呜哇——爸爸!爸爸不要看!不要看!”,夏枝伸出短短的胳膊,努力把蜷川整个儿抱住。
蜷川无措地看着夏枝,陆湛趁机把这一大一小打包往船舱里推,临走前恶狠狠丢下一句话:“看到了吗李郁?她不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薛行在男朋友和大哥之间坚定地选择前者,他摇摇头,向李郁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李郁被孤孤单单地扔在甲板上,眼看蜷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助,上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被薛行关在病房门外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不管怎么努力也冲不破这道藩篱,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曾经拥有的一切逐渐远去,那个曾经最爱自己的人视他为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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