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开车贼六[快穿] 作者:花笙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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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命运有时候很无情,并没有因为梁母是个好人,因为急救室外有人真诚的关心着,就放过梁母。急救室指示灯熄灭的时候,走出门的医生脸色悲伤,他语速很慢,很低落的告诉家属:“梁教授走了……请节哀。发生什么了,明明之前数据都正常……我准备等她的病情彻底稳定了跟她谈手术问题的……”
走过来的谢立霖也听到了这句,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了原地。明明今天早上医生还说她恢复得不错,很快就可以出院,现在突然就……躺在了急救室的病床上,再也不会醒来了。
谢立霖瞬间就红了眼眶,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瞪向七八米外的朱雅秋。
“贱人!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谢立霖怒吼。
朱雅秋瘫坐在地,满头冷汗,但是她不是被吓得,她敢做就想到了这个结局,她一头汗是因为她提前吃的药发作了。然后谢立霖就看到朱雅秋满脸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走到急救室门口,但是却按住腹部一步也挪不动。很快,她身下有血迹蔓延开来,她痛得说不出话,只是对谢立霖伸着手。
旁边的医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恩怨,人命关天也顾不得追究梁母受了什么刺激,他冲上去问朱雅秋:“你是不是怀孕了?”
朱雅秋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立刻喊旁边的医护人员拿担架送人进手术室。
“谁是家属,来签手术同意书,她很可能是流产。”产科医生把人接手了过去,护士很快拿着同意书来问。
一连串变故打击得谢立霖反应不过来,他接过笔,好一会才找到签字的地方。
季凌和兰多只听到医生说朱雅秋是流产就走了,他们忙着去处理梁母的后事。季凌设身处地为谢韶想,不知道他这会多难受。朱雅秋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害死了他的外婆,然后这个女人还怀了身孕。她看起来完全不显怀,所以才怀上不久,那很可能是梁佩雯死前怀上的。
谢立霖之前说的话全部被打破,什么和朱雅秋没有多的接触,没多的接触能让她再怀孕吗?再看刚才谢立霖的样子,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得知朱雅秋可能流产时的担忧无措,不管她肚子里的那个保不保得住,看来谢立霖都是要保这个女人的。
他想,谢韶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他该多难受?接连失去至亲的痛苦,面对“仇人”的无奈,茫然看不到路的未来,这些都压在他身上。
因为担心谢韶,心疼谢韶,季凌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把谢韶视作了要保护在羽翼之下的自己人。他坚持牵着谢韶走在他前面进入急救室,当看到梁母被白布盖住的遗体时,他缓缓掀开确认遗体,却仍然没有放开他牵着谢韶的事。
但是谢韶没有他想象中的痛哭,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挣扎,或者再次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找朱雅秋。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病床旁边,眼眶还残留着刚才在外面暴怒的红,但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他沉默着,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空的,但同时又让人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看起来又要失控的戾气。
“想哭就哭出来。”
谢韶还是没有哭,他是兰多,当然哭不出来。兰多看着眼前永远合上了双眼的梁母,思绪翻飞,回忆起了那一年的敦特堡。
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年,当时她的母亲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失去了声息,但是她的丝状远没有梁母安详。曾经有很多年他每天都想着当时的情景,而等到他脱离原生位面后,他又把那段记忆锁进了思维深处,再也不愿想起。
可是今天,突然就想起了当时。
兰多没有说话,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样,只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当场。
梁母的死讯公开后,她生前的好朋友好同事纷纷前来吊唁,告别仪式上来的还有一位特殊人物,梁母的律师。他是来宣读遗嘱的。
梁母的遗嘱是在梁佩雯死后立下的,遗嘱中她把两套房产、存款、车等固定资产按照□□分成留给了养子戚嘉言和外孙谢韶,其中还包括当初她借钱给谢立霖,谢立霖后来感恩之下赠予的谢氏股权。
除此之外,梁母的遗嘱当中还有一封亲笔信,是留给戚嘉言的。律师把未拆封的信封递给季凌,季凌接过,打开来看。信很短,里面写道:
【嘉言:
我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的母亲,所以我走了你不必伤心,我是去和你母亲团聚了,我们会在底下相互照顾。我很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间晚一点,最好是能够等你将来学成归来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再看到这封信。但是今年去体检时,医生说我的心脏病正在恶化,劝我做手术,但医生也说,上了手术台不知道能不能再下来。我现在还没拿定主意,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能再陪你走多远。万一你很早就看到了这封信,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除此之外,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韶韶还小,你姐姐走了,我很担心他,如果我也走得早,请你一定代我照看他。拜托你把自己当做他真正的舅舅,在必要时候帮他一把。
妈妈永远爱你,我的孩子。】
看完信,季凌再看向一旁梁母的遗体,以及站在身边的谢韶,他心想,这下真让梁母说中了,以谢韶和他父亲现在的关系,他这个舅舅真的需要好好的、认真地,照看这个便宜外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凌:我还小,不想当舅舅
兰多:叫声爸爸我就承认你还小
☆、舅舅再爱我一次6
时隔两个月,同一家殡仪馆、同一拨亲友,梁家母女两人的告别仪式先后举行。律师宣读完遗嘱,亲友也差不多到齐了,南大校长亲自到场,为梁母宣读悼词,句句声声里都是对这位老教育者的缅怀和感谢。
之后亲友一一献花,家属在一旁答礼,然后送客,梁母的遗体也送去火化。途中兰多去了趟洗手间,无意中听到隔壁女厕有人聊天。
“梁教授真是命不好……”说话的女人叹了口气才接着说,“好不容易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孩子也嫁了个好男人,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出了意外,然后又是她这病……”
“什么好男人,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我听说啊,他带了小三回家,这才把梁教授气着了。”
“不会吧,他看着可不像啊,你看刚才,那伤心可不是装出来的。”
“怎么不会,人家那是愧疚呢,妻子死了才两个月就带小三回家,气死了岳母,他和梁教授又是师生关系,当年梁教授帮他的事,咱们学校老一点的教授可都知道。他能不心虚吗?”
“男人真是有钱就变坏啊……”
兰多小解完出去,正碰到说着话走出来的两个女人,一看,果然是南大的老师。看起来挺年轻的,他记得刚才致奠的时候是站在南大年轻教师和辅导员那一片的。
两人讨论别人的家事就碰到正主,两位老师臊得脸都红了,看着兰多心想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谁知道她们却听到正主一边洗手一边说:“不止是带了小三回来,还带了一个十岁大的私生子。”说到这少年抬起头来看向她们,面无表情又认真的说:“外婆是被他外面的女人气得心脏病发过世的,请你们一定好好帮他宣传,谢谢。”
说完兰多转身就走,留下两个听了完整八卦的女老师愣在原地。
谢立霖这人敢做就要敢当,既然已经有人在传,没遇到他也懒得去管。但是遇到了,不推波助澜怎么对得起那个“孩子都掉了已经很难过,不要为难她了”的女人,以及“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的便宜爸。
梁母火化以后,工作人员端出骨灰盒交给季凌。他抱着骨灰盒走在最前面,把梁母的骨灰送去公墓。
还是同一家公墓,谢立霖财大气粗,当时给梁佩雯买的墓地就在山顶上最好的位置,那里相对来说买的人少,还有不少空位置。季凌做主买了梁佩雯墓旁的位置,一路送梁母上山安葬。本来谢立霖要出钱,季凌不同意,他坚持要给,季凌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别说买墓地,你就是去死,妈也活不过来。死了都要住在你的地方,我怕妈没法安息。”因为不是自己妈,季凌占据了这具身体以后很少叫妈,但是这时候叫起来却毫无障碍,他需要全方位让谢立霖无话可说,这个称呼也是在告诉谢立霖,梁家还有人,虽然他是个外姓人,但是户口本上就是梁母如假包换的儿子。
季凌冷着脸看向谢立霖,目光如刀,谢立霖当时就被手里真正沾过血的季少校那一身杀气镇住了。谢立霖买墓地的事就这么被季凌堵了回去,现在季凌抱着骨灰盒上山,虽然谢立霖也跟着在后面,但是自己给梁母买的墓地而不是这个人渣,他走得还是很舒坦的。
谁知道到了地方,竟然看到梁佩雯坟前跪着一个女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无论是他还是谢韶,看一眼就不会认错。梁母心脏病发的罪魁祸首朱雅秋,就跪在梁佩雯坟前。她看起来很虚弱,跪都跪不住,身子歪着,两只手撑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烧纸,说:“姐姐,都是我的错……”
谢立霖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扶住了,放柔了声音问:“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过来了,说了让你不要过来。”
“立霖……”女人好像被抓包了一样惊慌,给人一种他是准备瞒着其他人来祭奠的感觉,她心虚的看向几步之外的戚嘉言和谢韶,低低地说:“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我是来给伯母道歉的。”
男人有时候真的是没有理智的,谢立霖听了这话竟然真的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儿子和妻弟,很明显他希望他们真的能得到谅解。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季凌都绷不住开始冷笑起来,心想这男人怕不是疯魔了,梁家和谢家,还有和解的可能吗?能让他站在这里,他已经是为了全梁母的体面,免得让梁母死了还要被大家议论。
季凌不知道的事,这件事上梁母的好外孙“谢韶”跟他想法完全不同,早就爆料让人去议论了。不过这是后话。
在季凌冷笑着看向面前的男女时,兰多动了。他一步步向朱雅秋和谢立霖靠近,走到一步开外停了下来。他甚至蹲下了身子以和朱雅秋平视。
少年看起来像是没有任何情绪,嘴唇一张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好听。只见他上下打量了朱雅秋一眼,目光落在她沾满灰的膝盖上,又看向她布满泪痕的一张脸,吐出一个字:“脏……”
他话语里的厌恶如有实质,谁也不会认为他说的是朱雅秋的脸或者衣服,但是他看的是,所以一时也让人不知道怎么反驳。
“你想要来拜,至少得干干净净来拜才恭敬。”兰多看了一眼梁佩雯的墓碑,轻飘飘的说,“可是你的脏混在骨血里……不如,就用你的鲜血先洗洗干净……”
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兰多还什么都没干,但是朱雅秋感觉到的恐惧比上次在医院走廊时还重。她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她就是故意来的,她要在谢立霖面前做出愧疚的姿态,还要继续气谢韶这个婚生子,她要让谢韶和他的父亲谢立霖彻底决裂,这样谢家才会变成她和她儿子谢旭的。所以最好谢韶真的对她做出点什么,这样谢立霖才会更心疼,才会更加觉得她的“无心之失”和“弄巧成拙”应该被轻轻揭过。
谢立霖就在这呢,谢韶再怎么嚣张也做不了什么……她对自己这样说。
可就在这时,她眼中做不了什么的谢韶抓住她的头发就把她的头掼在了墓碑上。嘭一声响,鲜血在梁佩雯三个字上溅开,遗照上也溅了几滴鲜血。
兰多是突然发难,动作又太快,谢立霖反应过来的时候朱雅秋已经被他破布一样扔在了地上,她脑门上一个血洞。
谢立霖立刻伸手捂住出血口,一时不知道是对儿子这么暴力生气多一点,还是为朱雅秋的伤势担心多一点。他倒是不担心朱雅秋真出什么事,毕竟儿子力气只有那么大。
“滚。”兰多站起身绕过两人,走向旁边准备给梁母的墓地。
季凌身后还跟着几位公墓的工作人员,他们是负责帮忙安葬的,结果看了这么一出有钱人家的大戏,一时眼中神色各异。谢立霖的秘书也跟在后面,赶紧上来和谢立霖一起把朱雅秋带下山了,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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