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男神的小兔子+番外 作者:町川
Tags:穿越 甜宠
方简被这一巴掌扇懵了,目光空洞地瘫坐在地上,面对夏康宁声嘶力竭的指责毫无反应。
“唔……”胸腔突然传来阵阵撕裂的剧痛,方游痛苦地闷哼一声,丝丝缕缕的鲜血猛地从嘴角溢出来,浸透了雪白的床单。
“宝贝!”夏康宁疯狂地按响医用呼叫铃,尖声喊道,“医生!医生!医生在哪里?救救我儿子!快救救我儿子!”
“医生……医生!”宫袂猛地推开门冲出去,在走廊上拼命狂奔起来,铺天盖地的恐慌像是死神的手掌,紧紧攥住他的喉咙。
“砰!苏医生!”颤抖的吼声伴随着门被一脚踹开的巨响,回荡在走廊尽头。
办公室里站着的三个男人,同时诧异地回头。宫袼看到来人,心里突地一沉,二话不说推开宫袂就冲了出去。
宫袂被他搡得一个踉跄,还没等站稳,就扯着苏沐白大褂的衣袖往外拉,却被彭涛一掌拍开,不悦地沉声怒道:“有话说话!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苏医生,你快去救方游!快去救他!”宫袂颤声喊道,再次拉住苏沐的手臂往外跑,正好和冲进来的护士撞在了一起,就听小护士匆忙说道,“苏医生,302的那个骨折患者突发原因不明的休克,现在已经送进了急救室,护士长请你立即过去!”
苏沐听完脸色一沉,也顾不上被宫袂拉着的胳膊了,越过前来通知的小护士匆忙赶往急救室。
手术室门外,方简目光空洞地倚着墙壁。夏康宁紧紧攥着拳头,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宫袼沉默地站在一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苏沐换了无菌服一路跑过来,推开门走进去,留下全身颤抖的宫袂和一脸震惊的彭涛。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将近六点。
隆冬的夜来得很早,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天空暗蓝。走廊的灯光越发明亮刺眼,落在每个人脸上都映出一片惨白。所有人都在沉默,时光无声地悄然流逝。手术室里情况不明的当下,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苏沐率先走出来,脸色疲惫得很明显,“患者没有生命危险,十个小时左右就会清醒。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史,虽然已经做过手术,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和正常人一样了。从医生的角度,我不建议你们在患者身体尚且虚弱的时候,让他过于劳累或者激动。再有一次的话,还能不能这么幸运,就不知道了。”
第39章
他说完就脚步虚浮地越过众人往休息室走,彭涛紧跟一步上前搂住他的腰,扶着他过去。
护士推着担架车被四个人围住,谁也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躺在上面饱受折磨的小人儿。
一直走到病房门外,夏康宁突然伸手拉住了神色恍惚的方简,轻声说道:“让宫袼进去陪着宝贝吧,你跟我去外面的花园走走。”
方简愣了愣,抬眸朝病房里面看了一眼,一群医护人员在忙碌着,宫袼沉默地站在床边看着方游。他犹豫了几秒,最终放弃地移开目光,跟着夏康宁走进电梯。
只剩下宫袂还守在病房门口,没有进去。
夜色已经深浓,寒风凄厉,刮在脸上刺骨的疼。医院楼下的花园里除了几棵长青的植物,其余都只剩下枯黄的根茎,等着来年春暖在一片枯败中,重新抽出生机,也或许永远都等不到了。
夏康宁伸手握住方简冰凉的手指,走在鹅卵石小路上,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那个孩子的事,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我答应宫袂的,不能让别的任何人知道,包括你。”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那个孩子的本质很像宝贝,一样单纯内敛温柔执着。”夏康宁抬头看着他陷入回忆的朦胧侧脸,有些心疼,“所以你才会这么害怕,对吗?因为他们两个太像了,如今面对同一个人,你害怕宝贝会做出和那个孩子一样的决定。”
方简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哽咽,“我不想逼小游的,我只是想救他。只要他过得幸福快乐,随便什么人都行。我从来没想过阻止他追求自己的真爱,无论男女我都不在意,我只要他能好好的……”
“我知道,我都懂。”夏康宁停下脚步伸手抱住他,轻轻把头靠在方简肩膀上,“但是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选择的。我曾经也幻想着,自己未来会和一个强势冷静睿智缜密的男人结婚,然后并肩创造辉煌传奇,直到我遇到你。仅仅是那年深秋,某人裹得跟雪球似的,对我露出害羞又傻气的笑容,就让我安心了一辈子。所以心甘情愿为你放弃梦想中的辉煌璀璨,就算是当年被父亲抽断了五根竹尺,我也还是不能……不喜欢你。现在宝贝正孤军奋战在一条坎坷艰辛的路上,最需要的就是我们无条件的支持和保护。我们不能在宝贝艰难前行的时候,还给他戴上一副沉重的亲情枷锁。”
“阿宁……”方简低哑地呢喃着将夏康宁抱得更紧,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更多勇气,来强迫自己做出决定,“我舍不得。”
夏康宁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这个四十多岁还柔软得像孩子一样的男人,“宝贝和那个孩子是不一样的。他们就像同一个品种的两颗花种子,一个种在沙漠里,一个长在植物学家的花盆中。沙漠里的那一颗饱经风霜磨难,倔强地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长出厚厚的外壳和尖锐的刺来抵御野兽的袭击,即使内心依旧柔软可爱,却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他不会向任何人示弱,所有的危险和苦难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哪怕成了强弩之末也不会向外界求救。植物学家培育的那一颗,有最好的土壤,最适宜的环境,从小享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总是以柔软的样子示人,枝叶确是健康茁壮的。”
“最重要的是,宝贝有我们。他不会孤立无援求救无门,我们会是他最好的保护伞。”
方简吸了吸鼻子,低低地嗯了一声,却还是心有芥蒂。
夏康宁自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于是轻声笑道:“况且,宫袼也不像对我们家宝贝没有意思的样子,宝贝受伤他可是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事就赶过来了。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他可是还守在宝贝身边。”
“什么?”方简低头震惊地看着她,惊呼出声,“你说宫袼也喜欢小游?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也就你们父子俩傻乎乎的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看见过,那位冷静矜持得跟皇亲贵族似的大少爷像今天这么失态了?就他对咱们宝贝那个小心翼翼无微不至的样子,恐怕宫袂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吧?他当年这么担心过那个孩子吗?”
方简被问得哑口无言,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那……他不会是想和小游结婚吧?”
“哪儿那么容易?他想娶我家宝贝,我还不一定同意呢。”
“对!不同意!”
外面寒风呼啸,病房里却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宫袼沉默地坐在病床边的木椅上,俯身一遍又一遍往方游青紫红肿的手背上吹凉气,眸底隐隐泛着猩红。
小人儿呼吸清浅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突然飘断,每一下都揪着他的心狠狠地疼。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就是把他的小人儿交给别人来照顾。他怎么就能那么放心呢?
“咚咚……”轻轻的两下敲门声过后,传来门锁转动的细微声响,夏康宁轻轻走到病床边低声说:“天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带着宫袂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们方老师守着。”
宫袼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捧着小人儿的手淡淡回道:“阿游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在宫家几十年修养礼仪的熏陶下,他生平第一次用这样尖酸刻薄的语气和长辈说话。
夏康宁无力地叹了口气,朝方简使了个眼色,两人关上门走出去。
“宫袂。”她站在门外轻轻拍了拍宫袂肩膀,“我和方老师先回去,让阿姨做点宵夜给你们带过来。你进去陪你哥说说话,后半夜我们来替你们。”
宫袂原本倚着墙壁蹲在地上,闻言缓缓站起身,哑着嗓子开口,“老师,师母,你们先回去睡吧。这里有我和我哥守着,不会有事的。你们年纪大了,比不得我们能熬夜,老师明天不是还有一场国家剧院的演奏会吗?小方游知道了会担心的。”
第40章
夏康宁看了看方简,犹豫片刻才说道:“那……辛苦你们了,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替你们,让你和宫袼好好回去休息。”
“嗯。”宫袂点点头,“夜深了,您和老师路上注意安全。”
“好,宝贝就麻烦你们了。”
“您放心,有事我给您打电话。”
目送着老师和师母进了电梯,宫袂才动了动酸麻刺疼的双腿,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进去。
在宫袼身后站定,“哥,前半夜我守着。你去睡会儿吧,到时候我叫你。”
“滚。”
“哥……”宫袂眼圈通红地哽咽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宫袼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重新拿起一边的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方游手背上,“你没想到什么?这不都是你想好的吗?不断制造机会让我和方游接触,最好如你所愿我也喜欢上他,你就能看到曾经让梁韧痛苦万分的人也为了爱情焦头烂额,在爱人和宫家之间进退两难,这就是我辜负梁韧的报应。就算我还是无动于衷,有一个诸多方面都肖似梁韧的方游每天都出现我眼前,我就要时时刻刻都想着梁韧,时刻良心难安。二少爷打的不是这个双全的如意算盘?”
宫袂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涩声道:“我刚开始知道方游竟然也喜欢你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教他怎么符合你的喜好也好,带他回家一起吃饭也好,甚至带他去琴房,都是为了提醒你,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灿烂鲜活地存在过。我不懂为什么他为你死了,你却能始终无动于衷。”
“我也不懂,你为什么固执地坚持认为梁韧是为我而死的。即使一开始我就给你指了方向,即使这些年宁家兄妹的种种犯罪证据,我都已经收集得七七八八亲自放在你面前,你还是觉得梁韧的死和我脱不了关系。你的脑子没有用在怎么为你的梁韧哥哥报仇上,全都用来挖空心思对付我了?”
“如果不是你最初的建议,他不会进入娱乐圈,也不可能认识宁筠敏!如果他不是喜欢你,就不会和那个疯女人闹到那种地步!如果你当初能够主动对他伸出援手,能够听我的话派人贴身保护他,他怎么会死?”宫袂怨恨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够了。”宫袼冷冷地打断他,“就按照你说的,我对不起他,不能做……爱人,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给他,我是个人渣。梁韧死得冤枉死得无辜,那方游呢?他欠了谁的,要被你拿来作为报复我的工具?我害死了梁韧,所以你也要方游的命是吗?”
“我没有!”宫袂高声反驳,指甲在掌心里掐出血印子也毫无所觉。
宫袼下意识地朝沉睡中的方游看了一眼,懒得再跟他吵下去,“你带他回来的那天我就说过,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他不是梁韧,也弥补不了梁韧留下来的遗憾。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动方游,别的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你。”
宫袂站在原地没有动,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产生了某种像是被遗弃了的荒唐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硬声说道:“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过要伤害方游,不管是把他当做梁韧的替身,还是他作为方游这个独立的个体,我都不会去伤害他。”
宫袂把冷掉的毛巾放回床头柜上,轻轻捧着小人儿的手给他呼气,“说完了就出去,阿游需要安静。”
这一夜,宫袂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坐了一夜,没有人看到他眼角晶亮的水光,更没有人知道他呆坐了整整一夜到底想了什么。宫袼轮换着给方游伤痕累累的手背热敷、吹气,一直不间断地忙到天光微明才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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