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剑三]+番外 作者:孤注一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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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试探着跟他说一些话,那个人并不生气,虽然不会回答,却听得认真。
比如,在那个人的背上醒来后,轻轻抱着他的脖子蹭蹭,那人也不会斥责。
……
世界分活人的和死人的,分黑夜和白天,人也是一样的两份。
白日世界的那个人对他很坏,夜里世界的那个人对他很好。
那是不是说,白天的师父要杀死他,自己却突然死了,跟夜里的师父没有关系,夜里的那个人还在?
可是,月亮已经西斜了。
如果那个人还在,为什么不来见他?
“不要!不要讨厌卿卿,做坏事的是白天的卿卿,不是夜里的卿卿。”他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溢出,小声抽噎,哽咽着辩解。
“不会,不论哪一个卿卿都很好,我都很喜欢。”
那声音倏忽而来,在夜风里山轻忽缥缈。
鹤酒卿撤下掩面的双手,露出沾满泪水的脸,茫然怯弱地看向四周。
“很抱歉,不能被你看见。”
“师父。”小孩子哽咽着捂住眼睛,张开嘴抽噎的哭,“好害怕,为什么会这样?”
恍惚间,仿佛有人站在他身后,伸手轻轻覆在他捂住眼睛的手上。
“别怕。白天的那个师父的心病了,人间的妖魔钻到里面,装成师父的样子做坏事。”
鹤酒卿哭声勉强止住,抽抽噎噎:“师父发现了他,妖魔害怕就和师父分开了吗?”
“是啊。”
“我知道的,分开就会死,死就是身体和灵魂不在一起了。身体回到黄泉,灵魂去枉死城……”
“也可以不去,一直跟在你身边。”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柔软:“真的吗?”
“真的,但是你不能看见我的样子。因为是灵魂,也不能触摸到。可以做到吗?”
“我可以的,只要别让我一个人。”
“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一直,一直都会陪着你。
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
第178章 178只反派
赶尸人死了以后, 小小的鹤酒卿依旧带着剩下的几位客人,踏上回去他们故乡的路。
没有大人的帮忙, 小孩子搬动这许多人极为困难, 尽管只剩下五位客人了。
赶尸人死后, 顾矜霄无法再借着他的身份现身,白日里只能沉默看着, 等到夜里借助琴音将御尸的咒语释放出去。
因为害怕改变过去,他只能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很多时候鹤酒卿说很多话, 他也只能轻轻应一声, 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背后灵。
即便如此,鹤酒卿却很开心了。
月色之下,伴随着悠扬空灵的琴音, 一队尸体如同凭虚御风而行的仙灵,鹤酒卿弯着银色的眼眸笑着跟着队伍而走。
有时候那淡青色的音波会把他轻轻托起来,就像有人带着他在空中飞,那样奇妙有趣。
荒野的夜晚因此变得格外令人期待,如同一个神秘特别的梦幻之旅。
白天的时候, 六岁的鹤酒卿除了日常的识字学习外,开始研究起那些神秘奥妙的符咒。
御尸引路的符咒通常只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他想了些办法,用一些特别的材料, 将那符咒研制融合成香。
这样只要燃着香, 符咒的效用就能延长很久, 他只要带着香走在前面, 那些客人们就不会迷路。
等到又一个夜晚,琴音响起来时候,他把香捧出来。
夜晚的风轻轻抚过他的头顶,好像有人温柔的摸他的头。
就这样,如约把所有人送回故乡。
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做赶尸人太古怪了,加上他那双银色的眼睛。
也不能就这么把尸体趁着夜色放到人家门口,会吓到普通人的。
鹤酒卿想了想,悄悄把人送到附近的义庄,在此之前,写信送去那些人家里,让他们有心理准备去接人。
做完一切,鹤酒卿却无处可去了。
那一年洪水灾害频繁,天下将要大乱,北方冷得极快。
鹤酒卿病了,躲在一处民宅的房檐下挡风。
黑漆漆的天,风雪呼号。
冻得通红僵直的手指在雪地上画下暖意的符咒,小小的身影缩在角落里,抱着半块冷馒头,很饿很饿了,才慢慢啃一小口。
眼泪把眼睫冻成冰棱。
跟空落落的心比起来,风雪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那个人不见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唱着歌蹦蹦跳跳经过,走过去了却忽然回头。
叉腰喊道:“喂,谁让你待在这里的?小乞丐脏死了,快滚!”
“我不是乞丐,等风雪小一些就走。不会弄脏你家门口的。”
“谁跟你说这是我家了?就见不得你这种下等人,你不滚,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能走,我要等一个人。走了,他要是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谁管你去死。你不走我就打死你!”
吱呀一声,气派厚重的大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娉婷袅娜的身影。
裹在厚披风下的少女蹙眉:“住手。他不过避避风雪,你怎么打人?他还那么小,你的年纪是他的两个,你不帮助他怎么还仗着比他大,就撒泼欺负人?”
“我,我……我怕他弄脏您的屋檐。”
“这是我家,不要你管。你要是还不走,我就仗着比你大,也学你撒泼了。”
“走就走,哼!”
那盛气凌人的小姑娘涨红了脸,咬牙切齿跑掉,一边走一边恨恨回头。
少女放轻声音:“别怕。风雪这么大,要不要进来。”
“谢谢姐姐,不用了,我不是乞丐,只是在等人。等到了,我就走了。”
少女点头,身影消失在门里,一会儿出来了,给他一包热包子。
“吃吧,晚饭做多了,放到明天我娘要说,你帮我吃完吧。”
小小的孩子接过,轻轻地说:“姐姐是好人。谢谢你。”
“乖,若是想进来就敲敲门。若是又有人来欺负你,就敲三下,我出来教训坏人。”
少女轻轻掩上门。
门外的小鹤酒卿将包子放进怀里,轻轻为她念诵了一百遍平安喜乐的祝祷。
门内。
少女轻轻咳嗽一声,在榻上浅眠。
她生了病,大约活不过明年春天了。方才等着娘亲回来,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白衣青羽的人对她弹了一曲,轻声说:“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门外有一个小孩子,有人欺他年幼。今夜雪疾风冷,他若是哭,眼泪要冻伤眼睛的。”
恍然醒来,果然听到尖锐的吵闹声。
纵使没有那一梦,若是听见了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这世界这样美丽,怎么能让给坏人呢。
少女睡着了,恍然又梦见那个琴师。
那人抱琴对她微微躬身一礼,轻轻地说:“你说得对,这世界这样美,不能让给坏人。你送他人间暖意,我谢你,也谢这人间。”
那琴音又弹了一曲。
很多年后,白发苍苍儿孙满堂的老婆婆,还是会想起那个雪夜梦里的奇遇。
她只是随意做了一件小事,第二天雪停了,她的病也好转了。
人们说,那一夜定然是有仙君乘风雪到过人间。
……
门外的小鹤酒卿念完一百遍的平安喜乐咒语,睁开眼听得耳边轻轻的叹息。
“念完了?”
小鹤酒卿惊喜睁大眼,拿出怀里温温的包子:“给你。”
“很香,你也吃。”
风雪停了,云开月霁。
小小的少年带着若隐若现的鬼魅,消失在白茫茫干净的大道上。
“我想到了,我们可以住在义庄……”那声音欢喜清透。
其实去哪里都可以,只要那个人一直陪着他。
……
义庄的老师傅偶尔也兼具仵作,听到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说自己是赶尸人,看了看那双银色瞳眸,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鹤酒卿便在那里度过了冬天。
冬去春来,有一次路过书堂,听到一阵清朗的读书声,鹤酒卿恍惚出神站了好久,直到送纸人的义庄老师傅出来看到。
与尸体打交道的行当,在普通人眼里自来忌讳又边缘。
老师傅让他别再来义庄了。却指给他教书老先生的住处,告诉他如何拜会说话,应该准备什么束脩。
后来,鹤酒卿就在书堂读书了。
以及第一次嘴角青紫,浑身脏兮兮的回家。
本来只是很生气,可是听到那声“是不是很疼”,他就忍不住含着眼泪。
“没有爹爹和娘,是很大的错误吗?比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比不好好做功课,还要大的错误吗?”
“为什么讨厌我?”吧嗒吧嗒眼泪落下来。
好不容易养出婴儿肥的脸,小仙童一样玉雪可爱,本该被全世界所爱。
顾矜霄是知道的,因为他一直都跟在他身边。
那些拳脚恶意来的时候,尽管他把小小的鹤酒卿抱在怀里,把一切挡在自己身后,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处,没有人能看见他。
“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你太好了。”
顾矜霄捂住那双流着泪的眼睛,隔着空气小心的拥抱他。
“因为你生得好看,因为你聪慧天才又努力,先生一整天都在赞扬你,我都听到了。”
“你这样好,他们怎么都追不上,为了掩饰他们的平庸,就要故意伤害你。”
“这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些话都不用在意,像今天这样打回去就很好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眼前哭得叫人心疼的小仙人,爬起来后像个凶狠的小狼狗,一个打十个,把他们都打得哭着跑回家了。
顾矜霄本是松了一口的,没想到回家他会哭得这样伤心。
小鹤酒卿抽噎哭着,诚实地说:“因为这样,你就会跟我说话,会抱我呜呜……”
顾矜霄沉默许久,轻轻地说:“我教你武功吧。”
那人最大的错误,是顾矜霄不能保护他。
……
时间一点一点爬过墙上的藤蔓花。
鹤酒卿的运气比幸运E的顾矜霄还要差,仿佛上天也看不得完美无暇的剔透琉璃心,故意要他历经这世间最艰难的困苦,看遍最险恶的人心。
那只鹤飞得越高,越伴随着疾风骤雨。
那些小小的坏运气,伴随着小小的恶意,几乎每一天都要与他不期而遇。
屋漏偏逢连夜雨是常态,被欺负了刚刚要反抗,就会被夫子和旁人看到,认定是他欺负人。
走在路上,也会迎面遇到庄稼被学堂的孩子毁坏偷窃,失主不管三七二十一认定是他做的。就算偷窃的孩子站出来承认,对方也不会承认自己认错人。
毕竟比起别人的孩子,这个漂泊无根的孤儿自然更好欺负一些。
然而即便这样,那双银色的眼眸始终清透澄明,没有被这尘世的人心污秽染黑半分。
那稚嫩的面容婴儿肥微鼓,想了想,乖乖地说:“被坏人欺负生气但不害怕,害怕自己向他们学坏。这样卿卿变成坏人了,你会像讨厌坏人一样不喜欢卿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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