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 作者:刘狗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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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断情不等孟潜回答,便又补充道:“就是那种,如父如兄、言传身教、无微不至、亲密无间的老师。”
话说道这里,戚断情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面上原本并不怎么和善的表情顿时被软化得温和且深情。
顿时觉得个中大有奥妙的孟潜本着一个不爱惹是生非的夫子本分,连忙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夫人若遇上了这样的人,喊先生最是妥当。”
“先、生?”戚断情生硬地吐出这两个字,在口中过了几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来。他深深地将这读音记在了脑海里,接着又问道:“再没有别的叫法了?”
孟潜接着便想到了“师父”二字。但这向来是江湖中人常用的叫法,对于一个夫人平日里能接触到的文人权贵来讲,实在不太庄重。
夫人方接触汉语,多讲一个类似的词语容易弄混,日后用起来还总会失了分寸。于是孟潜便没说,只笑眯眯道:“相似的只有这个最合适了。”
戚断情点了点头。
接着,孟潜便抬手请他坐下,拿起自己带来的两卷书,将其中一本送到戚断情面前道:“夫人,臣近日思来想去,这本《增广贤文》最适合夫人开蒙所用。臣近日给夫人带了一本来,今日我们便从这一本书讲起。”
戚断情抬手请他在自己面前坐下,摇了摇头道:“你先教我,王爷的名字怎么个写法。”
“嗯……?”
“王爷的名字如何写来。”戚断情耐心地重复道。“乔易年三个字。”
“夫人,‘喬’字笔画繁多,难以书写,等您学习一段时间汉语后,再学这字的写法不迟……”
“迟。”戚断情道。“你别管别的,就教我这三个字怎么写就好,回去我自己练,不耽误你讲课。”
这下,孟潜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这北方将军跟王爷伉俪情深,一上来尚不管其他,便要先将王爷的名字学会,他一个来教书的,哪里能从中作梗呢?
孟潜答应下来,在书桌前坐下,端端正正地用他那多年练出的魏碑楷体写下了乔易年三个字。
这繁体的乔字,还真的不怎么好写。
孟潜拿过旁边的毛边纸将纸上的墨迹蘸干,道:“这便是王爷的名讳了。”接着他便又在纸上写下了“磐之”二字,说道。“此乃王爷的字,平日里除圣上以外,难见有人喊王爷名字,向来是叫‘磐之’的。王爷名中的‘易’字意为……”
戚断情不耐烦再听他唠叨,一把将纸拿过来,把上面那墨迹位干的磐之两字撕了下去,端看这手上的那三个字:“不必了,名字足矣。”
乔易年是他的乔易年,但乔磐之便就是别人了。
面前这三个看起来丝毫没有意义的字,在戚断情眼睛里都变得情意绵绵了起来。
他端详了这字片刻,在心里将它细细地摹画了一遍,才小心收起。
“那么便开始讲吧,孟夫子。”戚断情道。
孟潜应下,将他方才的一番举动全都看在了眼里。他心想,这戚断情戚将军看起来是个铁血无情的英雄好汉,没想到却也是个情种。
这一日,孟潜教给他的什么“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的,戚断情过了脑子记住,便抛在脑后,唯有先生二字,他从送走了孟潜便开始念叨着,接着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乔易年那儿,说给他听。
却不料乔易年的神情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惊喜,而是诧异地挑了挑眉,开口说了句他没太听懂的话。
“我不是你的先生,你该去喊孟夫子为先生。”
别的听不懂,戚断情却听懂了“孟夫子”三个字。他连忙摇头,又一次盯着乔易年笃定地喊道:“先生。”
孟夫子不是我的先生,你才是。
但可惜此时孟潜已然出了府,没法儿替戚断情翻译这句他急于说出口的话。
乔易年心想,这个人恐怕是今儿个才学了个新词,跑来炫耀呢。
乔易年便也不再同这个才学了两三句汉语的人计较,于是不置可否地勾唇笑了笑,拿起旁边的书来,扬声问顺喜道:“孟夫子替戚断情选的什么书讲?”
“回王爷,听孟夫子说,是《增广贤书》。”
“《增广贤书》?”乔易年转头问戚断情道。
这书名戚断情现在是听得懂的。他点了点头,可说别的话乔易年却又听不懂,便干脆伸手覆在乔易年拿书的那只手上,用那好听的声音开始背今日所讲的给乔易年听。
乔易年本想抽开手,但看着戚断情赤城的灼灼目光,一时便难以动作了。
于是他便在心中叹了口气,心道,认错就认错吧,总纠缠于此事实在没有意思,自己心里明白便好。
于是,萧若佩走进来时,便看到的是这一幕温馨而静好的情景。
乔易年拿着书坐在床上,长发披散下来,衬得那张清贵且冷淡的脸都柔和可亲了许多。他那双颇为好看的桃花眼默默地看着戚断情,周围侍奉和进出的人都被他视若无物。
而他面前,挺拔俊朗的戚断情坐在床沿上,手覆在乔易年的手上,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一点不复方才所见的冰冷和煞气,反倒像个乖巧的小子一般,缓慢却平稳地背诵着孩子开蒙用的《增广贤书》。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他那冰冷的声线此时都满是温和妥帖的情意,和那略带蹩脚的突厥口音糅在一起,便满是笨拙而赤诚的温柔。
萧若佩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像是被眼前的图景排斥在外了一般。
手上的药还氤氲地散发着热气,烫得她的指尖都有些发红。
自己端着丈夫的药,而丈夫却在自己面前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萧若佩看着眼前这一幕,虽说不过几瞬,可在她眼里,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辈子一般……也就是如此了。王爷同这人情深,其余谁都容不下,她的婚姻,定然就会这样过一辈子了。
萧若佩的指尖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了竹林里的黑色身影。
虽说不过一瞬,便被她抛在脑后。
作为一个大户人家拿女戒和三从四德教育出来的闺秀,她的婚姻就是她的全部,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应当想的。
“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终……”
戚断情今日只学到这里,最后一句孟夫子没有细讲,便到了下课的时间。孟夫子不在那九年义务教育和应试高考的体系里,脑袋里根本不知“拖堂”为何物,到了时间,便欣然合上书了。
于是戚断情背到这里,便卡壳了。
“到老终无怨恨心。”乔易年方才已经渐渐地开始认真听他背书,此时见他卡在这里,自己也强迫症得不舒服,便温声提醒道。
“到老终无怨恨心。”戚断情也不知在高兴什么,顿时便扬起了嘴角,笑着重复道。
乔易年出了口气,突然像是当初戚洌每次修炼有突破时一般,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以示鼓励。
乔易年怔愣了一瞬,又生生忍了回去。
于是便在余光里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萧若佩。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被戚断情握了挺久的手,抬头看向她。
他这因为被人看见而下意识有些害羞的动作,看在萧若佩眼里便像是做贼心虚。
这便叫萧若佩觉得心更凉了,同时又从眼前的黑暗里看到了些曙光。
他终究还是把我当一回事的吧,她想。
萧若佩勉强笑着走进来,就像是没看到方才的场景一般,将药放在了床头边:“药热好了,大夫说不可再热第三遍,王爷便趁热喝了吧。”
“不必了。”乔易年看到这药,又是一阵头疼,客气地拒绝道。“辛苦你了,但还是不喝了。”
说着,他便重新拿起书来。
闻到了药味的戚断情将乔易年的抗拒看在眼里,想都没想,将乔易年手里的书抽开,又将药端起来,在唇边试了试温度,递到了乔易年嘴边。
“……别闹。”乔易年扭头躲开。
戚断情收起笑容,那一双坚定的眼睛只盯着他,药又朝他面前递了递。
犟得像头驴一般。
乔易年向来拧不过他,看着他这样便松了口,叹了口气,屏住呼吸,就着他的手将药一点点喝了下去。
站在旁边微笑着的萧若佩神情未变,只觉得贴身放着的那个小玉瓶像是自己带了温度一般,烫着她的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以说是戚断情从出场开始说话最多的一天了……欣慰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15)
“王爷既已经将药服下, 妾身便不便打扰了。”萧若佩神情妥帖地笑道。“那边还有些杂事尚未处理, 妾身该告退了。”
乔易年此时被口中的苦涩逼得张不开口说话, 见状便也什么都没说,对着萧若佩点了点头。
萧若佩侧目, 看了戚断情一眼。
“王爷, ”她接着说道。“今日还有些娘家的琐事需要请您决断, 不知今日晚膳之后您可有时间移驾妾身住所?”
萧若佩在此之前,从没有想过去做这等事情。
话还没说到一半, 萧若佩已是紧张得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眼神也尴尬地转开, 尽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
她双手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乔易年并不怎么熟悉王府中馈的诸多事宜, 听到这话便没有多想。他自己只是伤了个胳膊,行动皆不成问题。于是他也没去看萧若佩, 听到她的话便颇为利索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若佩看他答应下来, 虽说莫名觉得心头顿时哪里空落了下去,却也不免松了口气, 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释然而轻松的笑容来。
“多谢王爷,那么妾身便告退了。”萧若佩笑着行礼道。
乔易年点了点头。
二人这模样看在醋坛子戚断情眼里便颇为扎眼。对方不管说什么,乔易年都只顾着点头,让那女子一副心花怒放的神情。
……都不知道二人在商量个什么事情!
于是, 在萧若佩转头离去, 在门口转身时,便意外地在余光之中看见那戚断情居然倾身上前,一手扶住王爷的后脑, 竟是径直吻了上去。
萧若佩眼前一晃,心口也是一涩。她连忙转过身去,一副什么都没瞧见的模样,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带着方才随自己过来,此时候在门口的贴身侍女回去了。
可这假装看不见,不代表真的没有看见。方才屋里那情形温情且暧昧,深深烙印在了萧若佩的脑海之中。
这便就是她一直向往的呐。
可惜她上一辈子被那个看似温柔如水,实则暴戾懦弱的男人毁了青春,这辈子又做了个自以为绝对正确的决定,嫁给了这么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男人。
萧若佩心想,这定然不是自己命不好。世上是没有好男人的,若是自己什么都不作为,那么无论重新活多少世,恐怕都是同样的惨淡结局。
再去触碰那个小瓷瓶,萧若佩心中的胆怯似乎顿时减弱了许多。
在萧若佩眼里,戚断情此时的这个吻是这二人情至深处、两厢情愿的结果,可唯有这两个人知道,戚断情每次做出这样的举动时,不亚于在悬崖上走钢索。
一不小心,巴掌就又要落在脸上。
可是今日,乔易年的反射弧似乎尤其地长。戚断情都尝到了他舌尖上苦涩且辛辣的中药味了,乔易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毫不留情地报以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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