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余火对丑眠[娱乐圈] 作者:何大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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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人?」那位一直没出声的首领忽然开口,抬脚往前走了几步,目光中露出腾腾杀气:“qi lin?!”
这一句用得是汉语,虽然不大标准,但余火还是听懂了:麒麟。
脑子里有个念头迅速闪过,随即眉头微微皱紧。
赵舸航愣了愣,似乎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当中没有叫齐林的,您是不是认错……」
“no mistake !qi lin!”首领显然是被激怒了,浑身肌肉暴起,拿过一把步枪就将枪口对准了赵舸航,赵舸航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一般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人群中立刻响起惊恐至极的尖叫声。
余火心中一紧正要冲出去救人,却见对方又把枪放了下去,盯着众人沉思片刻,似乎是觉得这群人还有些用处,转身对手下说了什么。
手下点点头,立刻有四人离开队伍,举着枪开始在周围搜索起来。
余火面色沉凝:他们是想检查周围有没有漏网之鱼。
刘怀等人的藏身之处距离那群歹徒并不远,照对方的速度顶多几分钟就会被发现。而余火更加担心的则是另一点:如果对方进一步扩大搜索范围,发现他们来时走过的痕迹,距离此地不到两公里的村庄以及剧组剩余的所有人,都可能陷入险境。
心念急转不过数秒,余火已经有了打算。回头看了一眼贺文锋以及刘怀等人,抬起食指放到嘴边无声地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不等他们阻拦,弯着腰悄无声息地潜行到远离藏身之地以及身后村庄的另一个方向。
四名星际海盗团成员正拿着枪往周围搜寻,忽然右手边方向传来一阵灌木晃动的窸窣声响。
「是谁在那!」伴随一声厉喝,四杆枪口齐齐对准声音传来的地方。
枝叶一动,颤颤巍巍站起来一个身穿迷彩的清瘦青年。
“不要杀我,”青年浑身颤抖,惨白的脸上全都是眼泪:“我是好人,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班长!”赵舸航惊呼一声。
首领看了赵舸航一眼:「他跟你们是一伙的?」
赵舸航点点头,心中满是惋惜懊恼:还以为,还以为班长能够逃过一劫的。
首领对着四名手下招招手,四人便拿着枪抵在余火背上将他押了过去。
对方从土坡上走下来,围着余火转了两圈,说了句话。赵舸航翻译道:“班长,他问你在那边躲着干什么。”
余火泪流满面,像是恐惧得随时都会晕倒:“我,我趁着大家休息去旁边方便一下,刚解决完回来,就发现,就发现你们被抓了,本来是想偷偷跑走的,不小心踩到树枝绊了一跤……”话没说完,吸了吸鼻涕,眼泪淌得更凶了。
听到赵舸航翻译的歹徒们都大笑起来,脸上全是鄙夷嘲讽,有人往余火身上狠狠啐了一口:「垃圾!」
「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偷偷躲起来想要逃跑吗?」首领问。
余火摇头,吓得两条腿都在颤,那副窝囊废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唾弃,绝不会有人相信他胆敢说半句谎话:“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昨晚吃多了肚子不舒服。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首领嗤笑一声,走近几步盯着他瞧了会儿,然后抬手擦掉了他脸上的颜料。看清他模样的瞬间,眼睛里闪过一抹浓厚的兴致,阴冷黏腻宛若蛇信一般的视线从余火身上扫过,然后回头高声说了句什么。
这句话赵舸航没有翻译。但从歹徒们不怀好意的笑声和令人作呕的目光当中,余火也能大概猜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余火的出现的确大大打消了歹徒们的戒备和疑虑,又派出几个人顺着余火之前出现的方向搜了几遍都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对方显然也不打算继续耽搁时间。首领拿枪指着另一位导游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这一行歹徒便带着二十多名人质,往丛林外围的方向走去。
一直等到他们离开十多分钟后,深密的雨林中再无半点声响,刘怀几人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虚脱一般歪倒在地上。
贺文锋看了一眼余火消失的地方,胸腔内百感交集。最终都化作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侥幸,和难以言喻的感激。
两个小时之后,正在追踪目标位置的江封收到路平阳传回来的讯息,这群星际海盗在雨林当中绑架了一队正在拍摄取景的剧组成员。
“老大,”路平阳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道:“余火他,也在被绑架的人员里面。”
第32章
东南亚某国城市边缘地带一座废弃的旧工厂二楼。
歹徒们将所有人质绑上手脚, 然后赶进了一间像是储藏室的房间里,房间内昏暗氵朝湿,地上满是废角料和灰尘, 只有接近天花板的一扇天窗能透进些许亮光。
「老实呆着,敢乱动就打死你们!」拿着枪的歹徒恶狠狠咒骂一声,然后“砰”的关上了门。
余火一直在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座工厂极大, 连带着储藏室也空荡荡的十分宽敞。除了被歹徒紧紧锁住的门,唯一通向外界的出口就是那扇天窗, 但是工厂中的楼层间隔极高,天窗距离地面最起码也有十多米的距离, 四周全部都是光滑的墙壁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着力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让二十多个人质毫无声息的逃出去,更何况其中还有两名伤患。
估计这也是歹徒们放心将他们锁在里面,而不派人看守的原因。
余火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他可以用内劲挣断绳索, 但难免太过于引人注目, 尤其是被歹徒发现的话。他轻轻移到赵舸航身前, 努力向后抬起手腕:“舸航,试一下能不能用牙齿将绳索解开。”
赵舸航依言低下头。幸好, 估计是余火“胆小懦弱”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绑在他手上的绳索并不是很紧,赵舸航尝试了十几分钟, 终于成功将绳扣解开了。
余火将绳子放到一边, 活动了几下手腕, 然后来到两名伤患身边。
受伤的二人一位是剧组的道具师,还有一位是饰演“雄鹰”特种兵小队队员的主演之一,名叫金谷南,和余火有过不少对手戏。
道具师的伤比较轻,子弹险险从胁下擦了过去,只是皮外伤,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已经不流血了。
但金谷南的伤却比较严重,子弹直接射穿了他的左手大臂,虽然受伤之后立刻就用皮带绑住了伤口附近的血管,但是过多的失血仍然让他唇色发白额头上全是虚汗。
余火解开他手上的绳子小心检查了一遍,扶着他靠墙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坐好,然后悄悄往他伤口处输入几丝灵气止住流血,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没有伤到主动脉,等回去之后好好修养就能够康复的。”
金谷南咬牙忍住剧痛,白着脸勉强露出笑意:“没事,怎么说也是‘雄鹰’小队的一员,哪儿会被这点小伤打倒呢。”其实他更庆幸这枪没有打到腿上,要不然影响了行动能力,以那群歹徒的姓子,绝对会给他往头上再补一枪的。
这样的乐观让储藏室里弥漫不散的绝望和恐惧稍稍散去两分,赵舸航道:“只可惜背的包裹都被他们收走了,不然里面还有伤药和绷带可以用的。”那是刘怀导演为了让他们更加入戏,特意让道具师按照真实特种兵配置准备的。
“我有啊,”哭得眼睛通红的许曼晴忽然道,然后以坐姿往余火的方向挪了挪,“我胳膊上的疹子今天早上不小心被挠破了,所以之前拿了伤药和绷带出来自己包扎来着,没放回包裹里,就在我裤子口袋,班长你拿一下。”
余火道了声告罪,果然从她裤子口袋里找到了药膏和绷带,而且还有一小包沾了碘酒的棉签棒。将金谷南的袖子小心卷了起来,轻声道:“忍着点。”先用棉签消毒,然后在伤口涂上药膏,再用绷带仔细绑好,最后放下袖子并重新将绳索松松系在他手腕上,以免被歹徒看出破绽。
随即以同样的流程也将道具师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遍。
“余先生,我口袋里还有巧克力。”有个女生忽然小声道。余火记得她是扮演被困公民的群演之一,道了声谢之后将巧克力取出来,分成两份喂给了金谷南和道具师。
因为伤口被包扎好,又有余火细微但不间断的输入灵气促进愈合,吃完巧克力的金谷南脸上总算恢复了几分血色。他望着余火道:“班长,你不该回来找我们的,就应该静悄悄藏起来,等到歹徒都走了你就安全了。”
余火的本事他们早在军营集训时就见识过,根本不可能发生逃跑时被树枝绊倒这种低级错误,只要稍稍了解他的人就能看出来,他对着歹徒的那番表现分明就是在演戏。
许曼晴吸了吸鼻子:“就是,这下子和我们一起被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帮歹徒心狠手辣,直接就把导游给……”话没说完,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导游死不瞑目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无论怎样都忘不掉,简直就和无法挣脱的噩梦一样。
储藏室内好不容易减弱几分的绝望氛围立刻又翻涌起来,有人低低抽泣:“我们会不会,会不会都被杀死啊……”
“大家不要放弃,”在众人的情绪彻底失控之前,余火出声道:“我既然选择回来,就有着能和大家一起平安脱险的信心。你们还记得,歹徒的首领知道大家是华国人之后说过一句汉语吗?”
赵舸航立刻回想起来:“齐林?”
余火摇摇头,在他背上一笔一划写了两个字:“不是齐林,是麒麟。”
赵舸航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江教官所在的特种小队,‘麒麟’?!”
“没错。”余火点头,“这群绑匪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神色狼狈而且行迹匆匆,随时随地拿着枪警戒四周,就像是才经历过一场恶战,而且生怕对方追上来一样。江教官离开剧组之前,曾对我说过他要来东南亚执行一个机密任务,如果我推测的没有错,这个任务极有可能就是抓捕或消灭这群歹徒。所以对方才会对‘麒麟’这个词有如此大的反应,并且没有直接杀死我们。”
“班长你的意思是说,”许曼晴连眼泪都忘了掉,“歹徒抓我们,是为了将我们当成人质,作为谈判的筹码?”
“正是如此。所以在他们和麒麟小队面对面之前,我们是不会有姓命之忧的。而一旦麒麟小队找了过来,江教官的能力大家都见识过,”余火环视一圈,目光从每一张重新燃起希望的脸庞上扫过,眸子里满是笃定,一字一顿道:“他一定会把我们救出去的。”
距离余火数十公里之外,剧组作为落脚点的村庄里,江封正坐在余火曾睡过将近一个星期的床上,将摄影机里的录像观看第无数遍。
这段录像是和刘怀等人在一起的摄影师之一,因为忘记关闭镜头开关而无意中拍下来的。从录像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余火是如何带着几人隐藏在灌木丛当中,如何选择保护其他人,只身潜行至另外一个方向故意弄出动静被歹徒发现,又是如何演戏降低对方的戒备,最后被数把枪口抵在背后,消失在丛林之中的。
每看一遍,他眼中的血色便浓一分,周身萦绕的寒气也厚一层,整个人就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没有任何人胆敢靠近。
将自己紧贴在墙壁上的摄影师犹自后怕不已,忍不住感慨道:“多亏了余先生,要不是他牺牲自己……”
“牺牲自己?”江封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余火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几人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的姿势上。拇指隔着屏幕在他脸上碰了碰,抬头看向摄影师:“他还没死呢,什么叫牺牲。”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其中血色翻涌沸腾,像是藏了只亟待择人而噬的上古凶兽,只瞧上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摄影师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只觉得比自己藏在灌木丛死里逃生的时候还要恐惧无数倍,立刻抖着嗓子道歉:“对、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封收回目光,“对方抓人是为了当做人质。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之前,他们是不会对人质动手的,我也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然后问刘怀:“将你知道的情况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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