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深渊捧玫瑰+番外 作者:曳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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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朗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未婚妻?”
啊,他有点难过。
“但是我还没有去深渊的时候,她已经想退婚了,只是没有成功。”
“后来她也来深渊讨伐我,不幸死在了那里,于是我用了点死灵魔法,让她以亡灵的身份活了下来。”
“想退婚?迟朗心里的不爽一下就消除了,他竟然还很不恰当地,有一点点同情谢菲尔德:“哎,看来你那个时候魅力不是很大嘛,居然还被退婚。”
谢菲尔德挑起眉,笑道:“你在听到‘未婚妻’的时候,是吃醋了对吧?”
“那不叫吃醋,”迟朗尽力地解释着,“是谁都会有点不爽吧,我们交换一下,你也会不爽的。”
谢菲尔德点着头,问迟朗:“所以你也说一下,你和你那位神官朋友原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大概就是“我们都觉得自己很菜但是称呼对方为大佬”的商业互吹关系,以及有着岌岌可危的表面父子情谊,
迟朗觉得很对不起宋西南,他要暂时败坏一下宋西南的名声了。
“其实,我们也曾婚约在身……”
谢菲尔德笑了笑:“你也太不会说谎了……不过你说对了,的确是有点不爽。”
他吻了吻迟朗的嘴唇,再沿着脖颈一直往下亲,停在了锁骨上方。
迟朗心跳得很快,然后他很敏锐地察觉了谢菲尔德的动作,抢先握住了谢菲尔德的手:“说了不能动手的……这里可是图书馆!”
谢菲尔德继续着亲吻的动作,迟朗觉得自己几乎要失去脖颈上的触觉了。他很不争气地,又意乱情迷了。
然后他听见谢菲尔德微微笑着说:“你不让我动手的话……那你,能自己,脱一下,衣服吗?”
迟朗:……
*
即使是回到了寝室里,迟朗的脸上还是很烫,他一想起那一幕就不自在。
这个时候,谢菲尔德出门摘玫瑰花了,今天早上,谢菲尔德居然很罕见地忘记了去摘玫瑰,可见恋爱确实影响巨大。迟朗有点开心地想着。
但下一刻,他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当时他拒绝了谢菲尔德的请求,但是他觉得,如果不是在图书馆里的话,他说不定,会答应的。
不对,他一定会答应的。
他会把自己献给魔王。
并且心甘情愿。
迟朗无意识地抚摸着手中的请柬,他将请柬打开,意外地发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有一行字:
我来找你,希望你开一下窗。
落款是黛娜。
迟朗有点奇怪是不是黛娜把请柬给错了,这张纸条是给谢菲尔德的,而且,为什么要开窗?
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窗户被叩响了两声。
黛娜在窗外,敲着窗,示意他打开一下。
迟朗立即把窗户开了,伸出手,想拉黛娜一把:“你为什么翻窗来?小心一点啊。”
黛娜却很灵巧地翻了进来,一点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我刚刚看到谢菲尔德去那边了,所以赶紧来找一下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
黛娜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谢菲尔德的身份了吧,包括霍华德……”
“是的。”
“站在谢菲尔德朋友的角度,我觉得有件事很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他大概不会告诉你的事情。”黛娜说得很认真。
“请讲。”
“谢菲尔德是因为杀死上一任魔王,而成为魔王的,当时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代价。”
“我知道的。”迟朗的声音有些涩。
“而且,虽然他成为魔王之后,他的魔法几乎一夜之间强大了很多,但是,他失去了求知欲。”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他再也没办法研究禁咒以上的魔法了,他的魔法,将永远被禁锢在禁咒之下。”
“禁锢?”
“他没办法思考那之上的魔法,也用不出来,但是那之下的魔法他很容易达到了精通。”
“从那时起,他对魔法的热爱就消减了,到最后魔法只成为了他杀人的工具。”
黛娜抿了抿嘴唇:“怎么说呢,我曾经见过他读书时的笔记本,在第一页上写着,‘我永远认为魔法是美丽的’。”
“我想,他曾经也是把魔法当作信仰的吧。”
迟朗很难过。
黛娜:“当时的帝都,天才们诞生的速度比消逝的速度还快,即使这样,他也是佼佼者……等他从深渊出来之后,天才们陨落,魔法昌盛的时代落幕,曾经远远比不上他的人,也踏进了禁咒的领域。”
过了好一会,迟朗才问:“所以这才是他回到深渊的原因吗?”
“不完全是,但这是令我觉得很悲伤的原因。”
“他这次来泽弗纳尔城,虽然嘴上说着是想报复一下教会之类的,但是隔了这么久,仇恨都快记不清了,休伯特也已经死了,谢菲尔德他是想报复谁呢?”
迟朗有了一个很不好的联想。
“他是渴望着死亡的。我可以劝说他,但我阻止不了他。”
迟朗听见自己开口:“……明白了。我……不会让他死的,我会保护他的,我会和他去很多很多地方……”
“很感谢您能告诉我这些。”
“该说‘谢谢’的是我,”黛娜像放下了什么事情一样,“总算解决了一件忧心事。”
她又想起了什么,笑着说:“不用在意我曾经是他未婚妻那件事,我当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想退婚的。”
迟朗:“好的。”
黛娜:“其实对于深渊里的人来说,如果不是怀有仇恨的话,死亡是唯一的诉求。而我,其实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附加在身上的亡灵魔法的。”
“但我喜欢的人已经死去了,已经快没有人记得他了。如果我也不在了,那没有人能证明他曾经那么耀眼地存在过了。所以就这样活着,直到亡灵魔法永远失效的那一刻吧。”
黛娜最后向迟朗行了一个鞠躬礼:“所以,也请你好好保护自己。”
*
黛娜走后,迟朗在寝室里等着谢菲尔德回来,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盯着花瓶里的玫瑰。那枝玫瑰已经有些蔫了,花瓣向下垂。
玫瑰迟暮而将凋谢的时候,看起来总是让人不太舒服。
谢菲尔德推门时,就看到的是迟朗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为什么我一出去一会,你就看起来不高兴了?”
迟朗想起黛娜的话,闷闷地说:“是啊,现在你一离开我身边,我好像连开心的时候,都不是很开心了。”
他往谢菲尔德那边看,有些惊讶:“你没有折玫瑰回来吗?”
“玫瑰花总有凋谢的时候,但是我现在找到了完全,属于我的,在我眼里,永远的玫瑰。”
迟朗又开心了,他问谢菲尔德:“你愿意带我去深渊吗?”
“是的,我愿意。”
迟朗想了想:“那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愿意和我去我的家乡吗?”
“愿意的。”
迟朗停下了问话,他心里有些微醺,跑上前去拥抱了了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笑了笑:“怎么又不说话了?”
迟朗不说话,他只是觉得“愿意”这个词,好像,婚礼啊。
第32章 想喝酒
迟朗问谢菲尔德:“你有酒吗?”
谢菲尔德从柜子里拿酒,问他:“为什么想喝酒?”
迟朗摇摇头, 哼哼唧唧两声, 向谢菲尔德伸手:“给我吧。”
谢菲尔德将酒倒进杯子里, 将杯子摇晃了一下,, 说:“这是‘暮色之梦’,别多喝了,很容易醉的。”
然后迟朗接过酒杯,一口把它喝完了,再把杯子给谢菲尔德:“再倒一点吧。”
他小声地说:“我喝得是不是太粗鲁了……但是这样快一点喝醉。”
谢菲尔德点点头, 手搭在椅背上,示意让迟朗站起来, 再将椅子换了一个方向。
这时椅背靠着桌子,谢菲尔德再让迟朗坐下。
谢菲尔德将袖子撩起来了些,他又开始往酒杯里倒酒,带了点笑意问:“还是慢慢品酒比较好……你想学一下怎么喝吗?”
迟朗对于品酒这方面一知半解,但他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喝醉,所以他拒绝了这个提议:“改天再学吧, 我现在……”
谢菲尔德:“很快的。”他微微仰着头, 慢慢地喝了些, 等他放下杯子时,杯壁上沾着些淡紫的酒滴, 而杯底已经空空如也了。
迟朗看了一眼:“你这喝得也不对吧……”
谢菲尔德微笑着,吻住了他的唇。
‘暮色之梦’, 以这种方式被送进了迟朗的嘴里。
谢菲尔德偏偏吻得很慢,迟朗能感觉到这酒在舌尖荡漾出的微甜的味道,但他却不敢肯定,这是因为‘暮色之梦’本来的味道,还是……他的心理作用所致。
他闻到了一点葡萄的香味,朦朦胧胧,像隔得很远,被笼在薄雾里的幻景。
“味道还行吗?”谢菲尔德问他。
“马马虎虎,”迟朗尽力维持着面无表情:“我喝醉了。”
“所以,这么想喝醉做什么?”
迟朗:“因为喝醉了,所以接下来的说的话,明天醒来我都可以不承认,你也不能嘲笑我。”
谢菲尔德笑了笑:“好啊,你说吧。”
迟朗很小声地问:“你能再多喜欢我一点吗?”
谢菲尔德靠近他,笑着问:“你想怎么喜欢,要做什么吗?比如每天给你送玫瑰花?”
“不是的,因为我想给你写一本传记,但是写作对我来说太痛苦了,我以前被逼着写论文,每天都很焦虑,所以我要讨一点报酬。”迟朗的语气很认真。
“如果你再多喜欢我一点,我也就能给你写本传记了。”
“抱歉,”谢菲尔德拒绝了他,“我已经不能再多喜欢你了。”
迟朗垂着头:“行吧,就算这样,我就……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写一本传记吧。”
“仰望星空的时候,视野是受限的,不能奢望看到所有的星星,这是件不可避免的、遗憾的事。“
”可以的话,我想用所有的时间,来喜欢你。”
“但在那些,还没有遇见你的时间里,想起来有些遗憾,我不能有这样,喜欢你的美好体验。”
迟朗的大脑迷糊了,如果刚刚只有几分醉意的话,现在是醉意被扩大了无数倍。他自认想不出这种话来,更别说写了。
“不行,你必须把在纸上这句话写下来,还有你以前说的好听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保管那张纸,我会每天翻看的——我不想忘记这种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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