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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杂货 作者:报纸糊墙(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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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朝议拱手向罗用道谢,厅堂中那些商贾店家见罗用都这般说了,纷纷也都解开自己的钱袋子,多多少少各自捐了一些。
  常乐县这一年多时间颇热闹,自从开了这针坊,附近商贾常来常往的,城中这些商贾怎么可能没挣钱,就算捐不出什么大数额,少少捐一点还是可以的。
  那丁朝议得了这些钱,也颇高兴,虽然也不够修多少路,但总归是当地百姓的一片心意,也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支持。
  从这家食铺出来之后,他回到自己投宿的一家客舍,因为钱帛紧张,也没住在什么大客舍,就选一间便宜实惠的住了。回去后他与自己的随从说,叫他们赶着马车,去县衙搬些东西回来,那罗县令给什么便收什么,无需多言。
  结果约莫两三刻钟以后,那两名随从竟从县衙那边运了满满一车钱帛回来。
  那随从与他说:“那边还有好些,至少能装四五车,罗县令还道,往后我们在常乐县这一带修路,若是不够钱帛便来与他说。”
  丁朝议听闻了,匆匆穿上鞋子下了炕,往县衙那边去了,见了罗用,便与他拱手行礼:“今日得足下慷慨解囊,丁某没齿难忘。”
  罗用连忙伸手去扶:“先生修路非是为了自家,又何需与我道谢。”
 
第342章 展翅
  因这捐赠一事,丁朝议对罗用的印象就很好,在他看来,像罗用这种被人排挤出京,在这种边陲小县当了县官的人,不对朝廷心怀不满便已十分难得。
  如今观罗用此番行事,心胸着实开阔,虽非是士族出身,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品格高尚之人,比起朝中某些尸位素餐之辈,不知强了多少。
  又两日,丁朝议等人要离开常乐县去往敦煌城,罗用一路将他们送到城外,看着这一行人在空旷寂寥的戈壁荒滩上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这才拍了拍五对,让它掉头回城。
  “昂嗯昂嗯……”五对这几年在常乐县过得很是逍遥,几乎都要成了野驴。
  “下回再见着丁朝议这些人,你对他们态度好些,丁朝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罗用坐在驴背上给这头野驴上课。
  “诺。”跟随在他身后的两名差役齐声应道。
  “……”罗用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
  乔俊林今日没有跟罗用一起出来,他现在每天都在常乐书院上课,没什么大事罗用也不让人去打扰他,原本这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是正当应该学习的时候。
  他二人这几年同吃同住,再加上乔俊林原本便是一个颇为敏锐之人,罗用身上的秘密,怕是早已被他猜得七七八八,只是不曾说破。
  今年春里,他二人从长安城出来,去往那终南山的路上,罗用终于也对他说了一点自己的事情。
  “……在我曾经看到过一个繁华自由的世界,那里的年轻人若是想要出人头地,绝非只有出仕一途,你且安心学习吧,待到他日学有所成,你眼前的这个世界,也将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这是罗用对乔俊林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人生方向的再一次明确。
  即是身怀重宝,何不干脆抛开那诸多顾虑,轰轰烈烈去干一番大事业。
  人生最长不过百余载,与其庸碌百年,不若迸发光芒,哪怕只是那短短的一瞬,见过这光芒的人不会遗忘,他们的生命也会被这光芒照亮。
  罗用几人往那城门的方向行去,在他们走过的水泥路边上,这时候正静静地躺着两条木轨。
  这两条木轨现如今已经修出去颇远一段距离,施工队也分成两个队伍,一队继续从常乐往晋昌方向铺设木轨,另一队则从晋昌那边往常乐县修过来,待到两个队伍汇合之日,这两条木轨便竣工了。
  这一次伊州刺史等人过来,也是交待了这些正在铺路的官吏匠人们,令他们尽快铺完这一段路,早日回往伊州。
  到时候从伊州到晋昌这段轨道,他们会从伊州那边开始动工,并且投入更多人力物力,直接在伊州那边加工木材,然后再利用前面铺设好的木轨将材料运往前线施工,如此一来,这条路必定可以铺得很快。
  待到这条木轨通了以后,从常乐晋昌这一带去往伊州,无论是商贾往来还是货物运输,都会比从前方便快捷许多。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交通在眼下这个时代是一个巨大的难题,现在有如此经济便捷的交通方式横空出世,罗用不相信别的地方不会模仿,这条从他们常乐县延伸出去的木轨道,早晚有一日能通往张掖凉州等地,甚至通往都城长安。
  不日,瓜州这边的消息传到长安城中,李世民不仅收到一份详细讲述木轨道与木轨马车的文书,他甚至还收到了一个简易模型,虽没花费许多时日,做工却并不比罗用送给伊州刺史那一个粗糙。
  这位大唐皇帝仔细看过文书,又将那模型研究一番之后,独自一人静坐良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指了指桌面上那两样东西,对他身边默然而立的一个寺人言道:
  “这只鹰隼,终于要张开翅膀了。”
 
第343章 进城做工
  “阿耶……”
  在距离常乐县城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这一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对着自家阿耶欲言又止。
  “作甚?”他那阿耶看起来年岁颇长,这时候正坐在自家门前,用红柳枝条编着箩筐。
  他的双手黝黑粗糙,布满了伤痕和老茧,动作却颇灵敏,编出来的箩筐也很细致。
  从前在他们这片地方,这样的箩筐价钱颇贱,愿买的人也少,自打从常乐县通往晋昌城的那条木头轨道通了以后,这两地之间的商贾往来渐渐地便十分兴盛起来。
  像这么大的箩筐,拿去常乐县城,一个能卖一文钱,他一日能编三四个,若是都卖出去,便能得个三四文,农闲时节摆弄摆弄,给家里添些进项也是好的,这活计比磨针轻省些,不费眼睛。
  “阿耶……”他那小儿子又唤。
  “你就说甚事。”今日这都叫了第几回了,老汉都有几分不耐烦了。
  “……”他那儿子嗫嚅半晌,终于还是说了:“我想去城里那个造车行做工。”
  听闻像他这样的大小伙子,去了常乐县城那个造车行,即便只是做些最寻常的体力活,每日也能得个两三文,还能管吃管住,若能学些手艺,那待遇可就高了去了,就跟针坊里头那些个匠人一般,这城里城外的,多少人眼红艳羡。
  只是一旦成了匠人,将来若是入了工籍,那便再也不是农户了,在眼下这个年代,匠人的社会地位要比农户低些。
  “你要去便去,磨蹭什么。”没想到他阿耶竟然如此说道。
  “阿耶?”少年人很是吃惊,他阿耶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将来成了匠人吗?
  “那县令又不曾说过要把那些在作坊里做工的都改成匠人户籍,你着慌什么,想去便去,瞅着风向不对你便回来。”这老汉倒是看得很开。
  “这罗县令自然是个好的,只是将来若是换了别个来当县令,强要将我的户籍换成工籍可如何是好?”少年郎见自家阿耶今日这般好说话,于是便把自己心中的苦恼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那你不会跑。”老汉对自家傻儿子说道:“那长城才多高,你个大小伙子,莫非还怕翻不过去?”
  “……”少年人惊呆了,他阿耶竟然叫他翻长城!
  “下回若是来个不好的,多少人都得跑,到时候你也跟着跑了便是,横竖又不止你一人,怕甚。”老汉又道。
  “若是官府要牵连父兄家人,可怎的是好?”少年人还是担心。
  “那不能。”老汉手里头利落地编着箩筐,口中言道:“官府若要那般行事,那我们便也跟着跑,到时候你看这常乐县中还能剩下几户人家。”
  寻常只要不是太恶的官员,对待地方百姓应也不能那般刻薄,若是果真来个那般恶的,不管是农籍也罢工籍也罢,那日子都不好过。
  这些时日以来,就在他家门外不远处,那两条木轨道上,每日里都有许多马车来来去去,那些马车在那轨道之上,竟然能跑得那般稳那般快,若不是亲眼得见,他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这世间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事。
  他这小儿子想去城里学艺,这是好事,原本他这几日也有思量,想叫他去常乐县城学个手艺,挣些钱财,将来也出去见见世面,即便哪一日他们这地方枯了水,他还能去别处寻个活路,不像他们这些人,一辈子生在这儿长在这儿,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便活不成了。
  “你且安心去吧,将来若是有了能耐,莫要忘了你那些阿兄阿姊,若是遇着什么不好,你便只管跑,跑去那关外放羊也能活人,我也不盼你能日日都在跟前孝顺,逢年过节与我捎些羊肉便好……”
  两日后的这一个清晨,这名少年郎吃过了嫂嫂们为他煮的一碗馎饦,揣上几个烙饼,接过阿娘给他收拾的一个包袱,这便与几名同村一起,往那常乐县城而去。
  村正家的长子赶着牛车送他们进城,村民们一路送着他们出了村口,这回同去的人不少,有年岁稍长些的,也有年少的,村正家的小儿子也去。
  村正一家算是他们村里的大户,然而在他们这种边陲之地的荒野小村之中,即便是村里最好的人家,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是担着村正之名,却并无多少俸禄,前些年他们村正得了一场大病,断断续续拖了好几年,生生把家里给掏空了,待那钱帛粮食都花完了,他便不肯叫家里人请大夫也不吃药了,田产他是说什么也不肯卖的,就这么拖着,不曾想近几年渐渐又好起来了。
  这两年他时常往来于他们村子和常乐县城之间,帮村民们从城里拿些磨针的活计,县里与他一些辛苦钱,倒也是一项贴补。
  他们家儿子多,孙儿辈现如今也有了好几个,这一回他们村这些人打算进作坊,便是村正家的小儿子牵的头,言是自己要出去挣些钱财回来,将他那两个大一点的侄儿送到县学去读书,好不好的,多少也认几个字。
  村正家的长子也说,等他们这些人在城里安顿下来以后,将来他自己也要去,在那作坊里随便做几个月的工,都比自家地里出得多,又不怕什么天灾人祸,只管做工拿钱,省心。
  不过大伙儿都觉得他去不了,因为他得留在村里当下一任村正。
  牛车缓缓行出村口,在村子里的土路与外面那条水泥路交接的地方,是大片大片的白叠花地。
  最大那一片是村正家的,去年秋后他在城里买了好些白叠花种子回来,还与村里人带了不少,每回进城都要两三日才回来,听闻是坐在那县衙门口挑拣种子。
  车轱辘缓缓转动着,水泥路两旁,大片大片的全都是白叠花地,从前一些种不了庄稼的荒碱地,现如今也有不少种上了白叠花的。
  眼下正是春末,地里还未开出白叠花,只是一片绿油油的苗子,若是不识得,便只当是寻常庄稼。
  几个年轻人坐在牛车上说着话,够想着将来的美好生活,主要就是挣了钱以后要怎么花。
  这条水泥大路上除了他们,还走着一些挑担的推车的,也有赶着驴车马车牛车的,还有赶着骆驼的。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也有几个坐牛车进城的,这时候他们就在那里大声讨论着白叠花的事情。
  “……”
  “今年这白叠花不知价钱几何?”
  “若是太多了,罗二娘那羊绒作坊怕是要分拣不出来。”
  “听闻那白叠花心甚是难剥。”
  “总不会叫我们剥好了再拿去卖?”
  “那要剥到哪年哪月?”
  “那罗县令应不能这般。”
  “我猜她们那羊绒作坊,应是有什么精巧物什,能克这白叠花心。”
  “那得精巧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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