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七个沙雕痛哭流涕的那些年 作者:纳兰十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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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谢眺用扇子柄敲了敲掌心,“在天外邪魔当中要出现可以跟楼兰王正面对抗的强者,也是不易。”
打开同样大小的屏障,可以输送战力低下的一支大军,要输送三千年前那样的毁灭火种,几十个就是极限了。
“刚刚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些,就是他们的顶尖战力,否则不会作为先遣的军队派出来侵占楼兰。”谢眺说着,又看向了一言不发的慕成雪,“可以说,天外邪魔最强的几波攻击都是由楼兰挡下来的。”
慕成雪沉默着,既然千机楼的人赶来的时候没有在外围看到楼兰王族的最后血脉,说明那个孩子应当是被另外的人救走了。
他站在恍若沉眠的大祭司面前,想着那个襁褓中的孩子落在荒漠中,被路过的旅人捡走。
那也许是早期从楼兰离开的移民,看到了荒漠中的火光而聚集过来。原本以为楼兰灭亡的预言不会成真,可是现在却连城池都不见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于是就抱走了他。
那也许是路过的商旅,其中有一对商人夫妇虽然恩爱,但却一直膝下无子。见了这么一个遗落在空旷荒漠中的襁褓,里面是一个孩子在哇哇大哭,两人就把他当成了神的恩赐,带着他横穿了荒漠,继续往东边去,最终来到了无荒城。
无荒城是邪道的领地,背靠着邪道的圣坛,那孩子也许在平民的地方长大,他身上楼兰的血液终究令他显现出了不凡,被带进了某一派里,成为了邪道弟子。
而后,他又娶妻生子,这一支的血脉就这样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了下来,最终来到了自己这里。
慕成雪低头,看着手中的猎日弓。
在他以前,这把圣器已经在族中闲置了很久,没人可以用这把没有箭的弓。若说他身上的血脉觉醒,令他格外像自己的祖先,那他不是应该长得像楼兰王,而不是像眼前的大祭司吗?
小黑麒麟仰着头看慕成雪的动作,小蹄子在地上刨了刨。
谢眺见慕成雪面露沉思,略一琢磨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问道:“慕兄可是在想,为何你身为楼兰王族后裔,却跟楼兰部的大祭司长得这么相似?”
根据过往看过的话本,少堡主在这一瞬间脑补了很多,直到听谢眺为所有人解了惑。
千机楼主一摊手,道:“这或许是巧合,也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就像我们今天所有人聚在这里一样。楼兰的初任大祭司所收的徒弟是一对同胞姐弟,姐姐后来成了楼兰王妃,而弟弟则成为了楼兰部的大祭司。那个被送出去的孩子,正是王妃跟楼兰王的血脉。”
这血池禁术是由大祭司主持的,只有他的后人才能够破得了这禁术,还这些亡魂跟在世间徘徊已久的凶煞自由。
而想打开地宫,又需要楼兰王族的血,为了给楼兰子民留下后路,大祭司才强行开辟了一条通道,将这个孩子送了出去。
此后就过了三千年,楼兰等了三千年,才等到她的后裔回来。
至此,这整个荡气回肠的故事,终于完整地连了起来。
楚向晚看着慕成雪,心中想道,正如谢楼主说的那样,他们会来到这里都是命运的安排。
慕成雪回来,是要终结楼兰的悲歌。
白云深过来,是要在楼兰彻底消失之前,保下楼兰果这样的奇珍。
目睹了楼兰之劫的周玉,会真正倾天南周氏的财力,为这场战争提供支持。
甚至被意外牵扯进来的谢眺,也有着他来楼兰的意义。如果不是他的话,他们不会这么顺利把一切牵连起来,意识到自己的使命。
还有下方的密宗师徒,不管是无畏大师也好,小和尚果成也好,他们的并蒂金莲之术都在鬼域中为所有人的齐聚提供了可能姓。
而自己……
少堡主想到了自己肩负的命运,除了今天之外,哪里还有可能再见到这么多他要找的关键人物,在现实里齐聚一堂?
“——现在,是时候让楼兰解脱了。”
谢眺的最后一句话令所有人都回了神。
是的,楼兰已经不需要再在这里守卫荒漠的入口,天外邪魔早在近千年前就放弃了这里,选择了别的方向。
暮成雪的目光落在面前坐着的人身上,从他的眉眼间滑过,来到了那放在扶手上的手掌上。
直到现在,他对自己血脉的起源依然没有太多的真实感,只是楼兰部的大祭司已经在这里等待他的后人等了足够长的时间,他不应该再让他等下去了。
楚向晚看着他上前一步,立刻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看着慕成雪伸出了手,将坐在座椅上的黑衣青年指间的戒指慢慢地取了下来。
那闪烁着寒光的指环从大祭司修长的毫无温度的手指上离开,在脱离他指尖的瞬间,这长阶尽头就像是起了一阵风。
然后,这被黑色锁链缠绕,三千年不化的尸体就这样风化在了他们面前。
少堡主:“——!!!”
不光他毫无防备,连一直盯着两个阿雪的小黑麒麟也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坐在这里的阿雪呢?
在地宫上方的楼兰城中,在那片黑雾萦绕的战场上,原本在跟楼兰王的正面对抗中已经落了下风,被这数千年前的王者打得连连后退的大供奉已然没有喘息之机。
就在他退无可退,以为自己就要死在楼兰王这惊天一刀下时,战马上的楼兰王不知为何却停下了攻击。
死去的王者顿在原地,那仿佛由最深沉的夜色凝成的头颅侧向了不知哪个方向,在倾听着什么声音。
机会!
大供奉寻找空隙,立刻闪身来到了自己的三个徒弟身边,四人结阵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怎么回事?”少堡主喃喃地道,“大祭司他走了吗?”
然而无论是谢眺、周玉还是白云深,都知道他不可能这样得到解脱。即便是尸身风化了,他的神魂也依然被禁锢在这冤孽所化的锁链中,无法归于天地。
慕成雪维持着取戒指的姿势顿了片刻,将那戒指握在了手中,最后将它套在了右手食指上。
他后退一步,不再看这空了的王座,率先从长阶上走了下来。
他一走,小黑麒麟就立刻小蹄子哒哒地跟了上去。
果成站在下方,看着上面的几人身影从长阶尽头出现,开始往下走,顿时想到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该怎么从这里出去了。
小和尚正要露出喜色,却发现眼前发生了比这个更令他欢喜的事——
一直在入定状态之中,气息全无的无畏大师身上缓缓地焕发出了一阵生机。这一幕就犹如枯木回春,果成看着师父那枯槁的形容慢慢地恢复了过来,然后坐在地上睁开了眼睛。
“师父!”果成不敢置信地发出了一声惊叫,扑了上去,“师父你醒了呜呜呜——”
他这一路无处安放的惊慌与无主,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立刻忍不住哭了起来。
“果成……你做得很好,为师很高兴。”无畏大师虽然气息还很虚弱,但却还是拍了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弟子,轻声安慰他。
果成跪在他面前哭了个痛快,这才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退开。
此时,那几人已经从长阶的方向走了过来,白云深见无畏大师恢复清醒,便来到他面前,取出丹药给他服下,然后又向他体内缓缓地输送了一道元力。
有神医谷之主出手,无畏大师的脸色很快就变得红润起来,气息也平稳了。
“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十,对撤开手的白云深说道,“多谢白施主。”
“不必客气。”白云深略一点头,起身离开。
“无畏大师。”谢眺站在原地,向他拱手行了一礼,“我算着时间,觉得你差不多也应该醒了,我们现在要从这里出去,解决楼兰的问题,不知大师有什么办法没有?”
一次姓送这么多人出去,要是由果成来,他的通道构建怕是不稳,而且他自己也出不去,所以谢眺没有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少堡主跟果成站在一起,见无畏大师点了点头:“看来几位施主已经找到了这地宫里隐藏的秘密,有把握让被困于此的亡灵解脱了。”
“不错。”慕成雪说道,无畏大师看向他,觉得他身上气机与之前不同了,于是笑道:“看来这关键就落在慕施主身上了,还要多谢慕施主先前救我。”
慕成雪听到小黑麒麟在脚边刨地的声音,知道这不是说报酬的好时机,便对眼前的人说道:“救你的报酬之后再说,现在大师你能把我们送出去,自己再离开吗?”
老人点头:“自是可以。”
所有人就看到他坐在地上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身上发出了一阵佛光。
这佛光比果成之前身上发出的要更澄澈,更光明。下一刻,一枝金莲就在佛光中破土而出,花苞摇曳着在众人眼中绽放。
果成原本想要回师父身边去,然而却被楚向晚拉住了。
少堡主小声道:“先跟我们出去,别让你师父分神,无畏大师一定知道怎么出来的。”
小和尚只好点了点头。
楚向晚见他听了劝,于是低头扫了一眼,看到周麒麟还站在慕右使脚边,怕它待会一下子跑丢了,便弯腰把它抱了起来。
梵唱渐响,无畏大师端坐于地,口中发出了一声:“去。”
于是,被金色光芒所笼罩的众人就感到金莲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们倏的一下吸了进去。
无畏大师跟着起身,一步迈进了金莲之中。
下一刻,黑雾弥漫的战场中就开出了一枝金色莲花,所有人的身影都出现在了地面上。
战场中骤然多了一股这么庞大的生气,满城凶煞都觉醒了,化作黑色浓雾向着这边聚集过来。
谢眺一站定就立刻出了手,手中的千机扇向着前方猛地一扇,狂风清出了一条通道。
楼兰古城上空,一轮明月高悬天际。
先前被楼兰王劈成两半的白色飞纱自月色中飞来。
楚向晚抱着小黑麒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身旁的慕成雪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冲了出去,在那道飞来的白色轻纱飞踏而过!
谢眺手中千机扇一转,向着腾空而起的人再送去了一道风。
清风送我上云端,那个身影终于飞上了足够的高度,在猎猎的寒风中转身,指间的两道寒光化弓化箭!
少堡主微张着嘴看飞在半空中的慕成雪,风将他的长发吹得不停地飞舞,他手持猎日弓与绛雪箭,在他背后是一轮满月。
开弓之时,他指尖渗出的血流到了箭尖,最终在月光中滴落。
楼兰部这些不死之师在月夜中诞生,也将在月夜中死去,楼兰王策马停在原地,遥遥地望着天上的人,不知眼中是否映出了故人的影子。
猎日弓拉开到极致,慕成雪感到全身的力量都在疯狂地向着绛雪箭涌去,当再也拉不住的时候,他猛地一抬弓身,然后松了手!
咻的一声,空中传来了一声利啸!
所有人看向了弓箭射出的方向,只见他开弓瞄准的是楼兰王,那一箭最终射向的却是祭坛,底下就是地宫!
绛雪箭挟着万钧之势,射向了地面,祭坛轰然炸开,露出了底下沸腾的血池。
绛雪箭再飞,刺入了血池上空的屏障,这一层无形的屏障也同样被炸开,箭身所带的鲜血终于滴入了池中。
血池一瞬间暴烈地沸腾起来,楚向晚看着里面的血色魂灵全部被暴起的池水拖了进去,而那些黑色的怨气则升腾而起,向着空中的人侵蚀而去!
“慕右使——!!”
少堡主叫了一声就要往他那个方向冲,然而被站在他身后的白云深一把按住。
停在半空中的慕成雪承受着血池净化的术法反噬,咬着牙握紧了手中的猎日弓,嘴角溢出了一道鲜血。
“毕竟他身上也流着大祭司那一脉的血,要破这法术自然要付出代价。”白云深紧紧地按着楚向晚,“你过去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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