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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窗帘拉开了大半，初升的太阳光柔柔斜射进来，照在他身上，细腻的皮肤表面泛着一层莹白的光。

 

顾寒目光渐渐深沉，双眼也随之慢慢眯起。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被人视女干的白可终于看完人，开口问:“你怎么在这？”

 

“我住在这里。”顾寒回答。

 

“住这里？”

“有问题？”

“……”没有。

 

白可讪讪闭上嘴，有他也不敢说啊！怪不得昨天会在门口电梯里遇上顾寒，偏他当时没做多想，不然的话……

 

顾寒端起碗，走向餐桌，路过依旧杵在那的白可身边时，他的视线定到白可胸膛上，闪了闪，低声问：“一大早弄成这样，玩晨起诱.惑么？”

 

“……”白可低头，嘴角瞬间抽搐起来。

他睡觉没有穿睡裤的习惯，这会儿下半身只穿了一条裤，再加上半敞开的衣领，可以说是非常的“诱惑”了。

他一手合拢衣襟，一手扯着睡衣下摆，转身奔逃回卧室里。

 

等白可穿着完毕出来时，顾寒已经不在了。

 

餐桌上摆着一碗白粥，一盆青菜和一小碟醋溜黄瓜。

在薄薄的初冬暖阳里，闪着令人食欲大开的光。

 

·

 

白可在办公大楼底楼坐电梯时，遇到了从地下车库上来的纪大成。

 

纪大成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和善问他：“工作怎么样啦，我听小沈说你最近主力在整理顾寒前阵子做的那几个案子。如果遇到困难，直接去问顾寒就好，别客气。”

 

白可点头：“谢谢主任，有问题我会去问的。”

 

纪大成又问：“宿舍还住的惯不？”

白可扯了扯嘴角：“挺好。”

 

“啊！”纪大成叫了声，突然扬手击掌说，“对了，你那间是双人宿舍，见过你新室友了么？”

 

白可咽了口唾液，艰难地说：“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间是双人宿舍！”

 

纪大成疑惑道：“怎么了，最近宿舍紧张，就顾寒那间有位置。我之前听你口气很着急，就安排你住过去了。”

 

白可：“那顾主任不反对我住进去？”

纪大成笑眯眯的：“我先斩后奏的。”

 

白可：“……”如果能对着领导说脏话，他一定说了。

但这事情也怨不得旁人，只能怪他自己住进去之前，没有问清楚这是不是单身宿舍。

 

事实上，这种事情一般很少有人会去问。住没住人，进来后一目了然。

所以还是顾寒太变态，明明住在这屋子里，却一点生活痕迹都未留下。

 

其实是有的，紧锁的门，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如果某人不使用烘干机的话，还会看到阳台上晾着的，陌生又熟悉的衣服……

 

·

 

白可开始认真思考起道歉的事来。

 

吃人的嘴软，早上的粥和配菜太过美味，让他对顾寒的观感大大好转。

再加上昨天黄孝天的话，让他醒悟过来，知道自己之前对顾寒的看法，是受了偏见影响。

并不客观。

 

但是向人低头承认错误，尤其是顾寒那种态度恶劣的家伙，真的很难。

 

正烦恼着，桌板被人敲了一下，白可还未抬头，就听那人说：“纪大成说你有问题问我？”

 

“……”想曹CAO，曹CAO就到。

还有，纪主任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说的是“有问题会去问”，而不是“有问题要问”。

 

白可抬头，顾寒看着他问：“是与那个案子有关的事？”

 

顾寒难得地戴了一副细框眼睛，修身的衬衫勾勒出形状优美肩膀与腰部线条。他站在那，西装搭在臂弯里，神色从容，看起来风度翩翩，十足的精英范儿。

 

白可脑中突然跳出“衣冠禽.兽”四个字来。

 

他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不自然地蜷缩起来：“事实上，我已经找到了需要的资料，可以自己搞定这个案子的归档。”

 

顾寒：“你确定？”

 

白可特别正经的点头：“我确定。”

 

顾寒了然：“也是，你本事不错。”

 

白可十分清楚，这话里绝没有赞扬的意思，而是嘲讽他那夜所说的话。不过这几次相处下来，他大概也了解了顾寒的为人，知道这家伙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犯不着和他怄气，索姓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那是自然。”

 

顾寒点点头：“行吧，那你加油。”

 

白可笑着目送他进了办公室，才松了口气，继续查看起桌上翻开的资料来。

看着看着，眉头就拧了起来。

 

半小时后。

 

白可抱着资料，敲响了顾寒办公室的门。

听到“进来”后，他推开门，探身进去，小心翼翼道：“主任，关于那个案子，我有点问题想问问您。”

 

顾寒脱了西装，半截衬衫袖管折起，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

听完白可的话后，他停下笔，抬头看向白可，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头：“哦？”

 

白可明显感觉到，他心情很不错。那笑起来欠揍的样子，不由让他想起一个成语。

——守株待兔。

 

而他——就是那只该死的愚蠢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顾主任进能流氓，退可“□□”_(:з」∠)_

他和受的设定其实是相反的，一个看起来认真细致，实则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一个看似随姓漫不经心，实则懂生活会照顾人。

 

 

 

第10章 道歉

愚蠢的小兔子被阴险的狐狸“蹂.躏”了整个早上，结束最后一份档案的询问后，白可觉得自己脑门上的头发都被总控挠掉了不少。

回头一定要好好化原身看看，兔脑袋上是不是快秃了！

 

顾寒的人生字典上一定没有“客气”这个词，不然怎会如此直接，丁点错误都会毫不留情的指出，严厉指责。

不过这种态度，于资料收集整理，确实是有益的。毕竟这些将来都是需要存档留交后人查阅的，若有问题，定会给他们带来不便。

 

白可走到门口，握上门把手时，眼前突然掠过刚才顾寒长指点着文件细声讲解的模样。

如低音炮似的声音落在耳中，低沉动听。

他心微微一动，脚步停了下来，转身恭谨地鞠了个躬：“顾主任，我为之前说过的话像您道歉，以及，今天谢谢。”

 

顾寒挑眉：“说过的话？什么话？”

白可：“……”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咬牙，避重就轻：“上一次那么我那么说您，纯属自己的偏见。现在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以后也不会只依据自己的主观认识评判人。”

顾寒转着手里的笔：“说重点。”

他说这话时候，模样是认真的，白可微惊，难不成他真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普通人若是被人说那样的话，一定恼羞成怒，暗暗记恨很久的。

 

白可支支吾吾，终于把那晚上说过的话说了出来。

顾寒啊了一声，似是终于想了起来：“这事啊，你还真当回事了。”

白可呐呐：“我——”

 

顾寒丢开笔，手撑起下巴，好整以暇看着白可：“惦记了这么久，难不成你真以为我会潜规则下属？也是，不然的话怎么一大早穿成那样跑出来呢？”

白可：“……”这人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收呢？调.戏人有意思么？

 

顾寒很快收了调侃的态度，话锋一转：“既然你说起了这事，那么我再认真问你一次。”

“你真的不想尝试着出去办案子？”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的温度瞬间低了好几度。

上一次就是因为这句话，使得原先还算不错的氛围立刻转冷。现在顾寒旧事重提，让白可迅速回忆起那一晚上对方的迫人气息，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他局促地在原地小幅度动了动，梗着脖子说：“我觉得，我不合适做那个，还是普通的文书工作更适合我。”

 

顾寒放下手，坐直身体：“为什么？”

 

白可用力咬了咬下唇。

这是他一个很惯常的动作，凡是遇到紧张或者犹豫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咬嘴唇。有时候自己咬过头了，会将下唇咬出血来。

 

他抬眸，对上顾寒的眼睛。

顾寒眼里情绪不明，只盯着他，一双眼睛黑沉的厉害。

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将他逼到墙角——

 

白可不由后退了一步，语速飞快道：“咱们部门安排工作不是一向讲究主.动姓么，而且相对比起办案来说，大家一定更愿意我把案子整理好了。换个方向看，我并未受过任何外出办案方面的培训，如果贸然任务，说不定会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噼里啪啦把话说完，以为顾寒会做些什么，不料他只是坐在那，沉默地盯着他。

好一会，就在白可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那样的眼神时，顾寒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

 

白可才坐下喘了口气，沈言就丢过来一叠资料，言简意赅：“赶紧，下午急着用。“

 

白可：“……”他认命地翻开快速填写起来。

 

做的多了，他渐渐摸清了二部这群家伙做事的习惯。

相对于纸上谈兵的“说”，他们更倾向于直接做。如纪大成开会时一直说的那样——实践得真知。

然后做完了，就把所有用过的资料全部都丢给白可，让他自行解决。

 

这样一来，二部每个案子他需要做的材料更多，但是因为所有材料都是他一手所做，就省去了后期的审核修改。

这样加起来，所花费的时间不比一部更多。

 

正做的昏天暗地的时候，突然一道阴影盖下来，遮住了头顶的光线。

白可抬头，是刘萌萌。

还是不高兴的刘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