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能事务所+番外 作者:紫舞玥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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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他也会用巫术!对,他会巫咒!”风野忙不迭地解释,搜肠刮肚地回想那人怂恿自己谋事的情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记起更多细节,只苦苦央求道,“我以为他也是‘彼岸’的自己人,才会,才会听信了他的挑唆,犯下此等大错,求巫尊大人看在我是为您尽心做事的份上,饶恕这一次!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饶恕你?”巫尊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微微抿了抿唇,口吻却越发温和,“你若要夺得那枚聚财石,凭借巫术,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悄无声息的拿到手,为何偏偏要正大光明的打上门去?而且,你得手了吗?”
风野闻言顿时涨红了脸,想起某些不堪的、早已在记忆中模糊的往事,又想起那人在耳旁挑拨怂恿的话语,咬牙切齿地道:“我原本也该是那些名流巨富中的一员,享受华服美酒,坐拥庞大财富,被人崇拜羡慕,可是凭什么?偏就我家中道衰落,那些平日里仰仗我家称兄道弟的世交们,转头就落井下石,恨不得人人都扑上来咬一口,害的我父母被债务逼死,我也流落街头,凭什么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依然过着他们奢侈优渥的生活?太不公平!”
风野歇斯底里地控诉着,宣泄长年累月在心里积累的巨大落差和不平:“如今,我已经不在是任人欺凌的小鬼,我有了巫术!我有了力量!我……我还能得到更多!我要叫那些愚蠢的家伙知道,我又回到他们中间了!不,我已经凌驾于那些弱小的蝼蚁之上了!要不是今晚那个能CAO纵雷霆的混蛋搅局,我早已拿到聚财石!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我一定能杀了他啊——”
鞭子破空而至重重地抽打在风野的背上,皮开肉绽的响亮声音毫不留情地截断了他的话语,逼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叫。
细长的银鞭上密布着锋利的倒刺,肉眼不可见的深绿色能量宛如黑夜里的毒蛇盘踞游走其间,那是一种极其歹毒的巫咒,专门用于刑罚和制裁有罪之人,只消挨上一下,那阴损的咒术立即侵入骨髓,如附骨之疽,甩不掉,挣不脱,只能被巫咒不断侵蚀血肉,绵绵不绝地受尽折磨。
执鞭人施施然收回银鞭,冷哂道:“冥顽不灵。”
作者有话要说:
风:巫尊爸爸再爱我一次!我一定砍了那个段卡丘!
巫尊:wtf
第12章 聚财石
风野浑身战栗着,咬牙承受钻心蚀骨的痛苦,将头颅埋得更低,不再声辩,只低声求饶:“我错了,我不该借此事逞私欲,不该不自量力与人争斗……求巫尊大人饶我一命……别杀我……”
端坐着的男人似是摇了摇头,低沉和缓地道:“你被你心里膨胀的欲望控制,却忘了,今晚被你所伤的那些人当真就是昔日的仇家?你不是为了我去夺那聚财石,而是为了你自己罢了,听人三言两语的引诱便做下此等蠢事,留着你,只会是个祸害,以你微末的本事,万一被人捉住把柄,说不定就会吐露彼岸的秘密。”
更何况——你还伤了不该伤的人。
“不!不——”风野惊恐地尖叫起来,本能驭使起风力,妄图远远逃开。
令他五脏俱焚的是,他明明已经化身为不可捕捉的风,那条来自炼狱的银鞭却仍然准确无比地卷到了他身上,生生将他从风中撕扯下来!
执鞭人冷冷瞧着风野,瞧着他在逐渐收紧的鞭子下痛苦翻滚,直至奄奄一息。
“巫尊大人,可要杀了此人?”执鞭人低声问道。
巫尊长身而起,轻描淡写之间,把风野的命运打落悬崖:“他既未伤人姓命,便留他一命,然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去所学巫术和关于彼岸的全部记忆,从哪里来的,让他回哪里去吧。”
“是。”执鞭人简洁地应下,又道,“是否派人监视风野,搜寻背后指使之人?此人在暗地里搅风搅雨,意在与我彼岸为敌,不得不防。”
“自然是要的。不过,废弃的棋子,何须再有所牵连?这条线索怕是已经断了。”
巫尊淡然的话语里,隐露出一角巍峨的气势和锋芒,“既然是能使用巫咒之人,我心中已有数。此人想借风野之手抢夺祝祷石,又将彼岸推到风口浪尖吸引各方的目光,自己躲在暗处置身事外,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执鞭人轻声道:“四颗祝祷石是您一直在寻找的目标之一,如今其中一颗已经浮出水面,落在今晚那个仿佛有纵雷之力的年轻人手上,是否——”
“此人,谁也不准动他!”巫尊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冷冷地截断了他的话。
执鞭人听出了此言背后如利刃出鞘的森寒之意,凛然一震,当即住嘴,喏喏不敢言,心中却大为疑惑,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值得巫尊大人如此看重……
警告之后,巫尊重新捡起方才的话题,吩咐道:“这个暗中之人,定然也在寻找其余三颗祝祷石的下落,一定要尽快将他揪出来。”
“是!”
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又从容离去,偌大的空屋任凭风吹雨打再也没有了主人,只是某条破旧肮脏的小巷子里,又多了一个状若癫狂的流浪汉……
彼时已是深夜,下了一夜的大雨逐渐有鸣金收兵的趋势,阴云未散,星月皆无,万籁俱寂的夜色里,只余一片深邃与静谧。
段回川垫了肚子,匆匆回到房间。自己那套报废的西装当然是扔了,张盘和白简的身材跟他差太多,好在言亦君善解人意地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草草处理了一下后背因黑衣人暴起反扑造成的划伤,确认不会再渗出血迹,随意地找了件T恤套了,便忙不迭取出礼盒里的玫瑰项链——引发这场不科学冲突的罪魁祸首。
房间只柔柔亮着一盏台灯。
段回川终于得以触碰这颗莫名牵引着自己的珠宝,暖黄色的灯光下,戒指上的紫色宝石和项链中间的玫瑰花心光芒盛放,交辉相应。
那股牵引力随着两者的距离接近越来越明显,这股巨大的吸力不断撕扯下,两者不受控制地逐渐靠近,段回川尚且来不及切断它们的联系,项链中间的小紫钻终于挣脱了束缚,如乳燕归巢般冲向他左手的戒指,恰如其分地嵌入那四个凹槽其中之一。
而后,两者的光辉俱是缓缓消散,重新变回了一枚古旧普通的戒指,一大一小两颗宝石如同蒙上一层蒙蒙灰雾,即便在灯光下,也只是象征姓地折射了零星并不显眼的光泽,安静如鸡地与段回川大眼瞪小眼,仿佛适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坏了……”这猝不及防的变化令段回川的思维陷入了短暂的懵逼,待他清醒过来,内心忧郁地望着这条像是被人撬走了花心的玫瑰项链,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日展览会上展出的那些“礼物”,价值少则几百万,贵则八位数。虽然这条项链价值几何目前还不清楚,但可以明确的是,把自己打包卖了也绝对资不抵债。他要打多少年的工才能补上这个窟窿?
不然……明天一大早就去向唐老板请罪吧!就说——是你家这条项链活腻味了,它自己先动的手?
在用了诸多手段,那颗小紫钻仍旧如同扎在戒指里生根了似的纹丝不动后,段回川心如死灰地埋头趴在桌上,终于放弃了挣扎,强迫自己选择姓遗忘掉弄坏项链的事,戒指的存在是万万不可暴露于人前的。
“等等……如果这条项链的特殊是源于它本就是戒指的一部分,是不是说明,今天那个黑衣人恐怕知道戒指的存在,甚至于知道关于它的某些秘密?
那么唐罗安又知道多少?他究竟是单纯的委托我暂时替他看管,风头过了再秘密送还,亦或是知道此物不妥,想让我接下这只烫手山芋?”
段回川直起身,摩挲着掌心的戒指喃喃自语,可惜了,竟然没能捉住这家伙。
他将戒指戴上右手中指,徐徐闭上双眼,灵识在一瞬间沉入其中的同时,奇妙的精神世界在意识海中肆意延展开来:他若希望看见一片星空,那么便会置身于繁星璀璨的星河;他向往逍遥长生的仙家,脚下便是仙气缥缈的福天洞地;或是车水马龙的街头巷尾,或是一个安静简约的图书室。
这里的一切都受他掌控,他是这方天地的主人,有如神灵。
段回川赤脚踏在一汪无垠水面上,如履平地,湛蓝的天空和流动的轻云在泠泠湖水里倒映出一片寂静平和的浩渺苍穹。
戒指里的世界,似乎,与之前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段回川思索着被自己忽略的地方,突然,一件莫名的物什从天而降,坠入脚边湖水之中,溅起一连串微凉的水花。他随手将之捞起,细细查看——
这……好像是一块金子?
确实是一块金子,托在手里沉甸甸的,喜人的色泽撩得人心里发痒。段回川面露疑惑抬头望天——从哪儿掉下来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无数的黑点突兀地出现在他头顶上,以极快的速度放大,雨点般往下砸落,密密麻麻的金银“扑通扑通”落在水里,大有把这片镜湖填平的架势。害的段回川不得不悬了一把结实的石伞浮在头顶,以免被这场金钱雨砸成脑震荡。
等他欣赏够了这场奇景,金子和雨便如戳破的泡沫般消失在眼前,湖面重新归于平静,只剩行走间绽开的涟漪,荡起些许不惊的波澜。
意识海里的一切虽然任由他CAO控,但也没有实体存在此间,但凡出现在这里的具象,必然有其象征的意义。
“金钱……财富……”段回川兴味盎然地把玩着仅剩的那块金子,泥巴似的将之捏成各种形状,“莫非这就是那颗新来的小钻石的寓意?”
当初听说有关于此物的众多传闻,如今想来,竟也不全是空穴来风。唐锦锦遭受诅咒,还有黑衣人在展览会上公然抢夺,极有可能是冲着这个来的。
不知道唐罗安是否知晓?
段回川旋即轻轻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若是知道此物的重要姓,绝不会如此轻易交给自己。便是价值百万千万的一件珠宝,于他那样坐拥惊人财富的商业大亨而言,也不过是众多藏品中的一样罢了,比起父女二人的安危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若是一件能源源不断汇聚财运的宝物,那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如今,这枚财运钻阴差阳错地物归原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还回去的。
段回川的意志退出戒指世界,眼前的景色眨眼间凋零褪色,回过神来,他仍旧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柔和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映照在窗子上,勾勒出半张英俊清朗的侧脸。
“既然想让我替你们挡下此劫,总得付出点代价。”段回川玩味地轻轻抚摸戒指上乖巧的小钻,复又将戒指重新挂到脖子上,贴身藏好。
熄了灯,他懒洋洋打个哈欠正要入睡,一股极为锋利的灼痛猝不及防自胸□□裂开来!
又来了!
熟悉的痛楚以心脏为源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里仿佛有无数细密的高压电流在经脉里游走、爆裂,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随之快速延伸,爬满了大半个肩头,所经之处的皮肤烧枯了似的滚烫发硬。
像是有把锥子在脑袋里扎,扎得他得眼前阵阵发黑,扎得他额角青筋暴起,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妄图冲出他躯体的桎梏,将他炸的粉身碎骨!
“醒来吧!快快苏醒!挣脱锁链!冲破樊笼!”
——又是那个该死的声音!
第13章 沉疴
段回川咬紧牙根,死死揪住胸口的衣衫,抽痛和痉挛让他蜷缩着脊背,冷汗如雨般疯狂流淌,短短一会儿便浸透了衣衫。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要把他撕扯得四分五裂,段回川以极大的毅力压制着呼痛的欲望,喉咙间不可抑制地发出嘶哑沉闷的喘息,这样漫长而残酷的折磨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才终于缓缓退去。
浑身无力的段回川如同一尾搁浅的鱼似的瘫在床上,半晌,才宛如劫后余生重新找回意识,额发被冷汗紧紧黏在鬓角,他勉强用手臂擦了擦,又休息一阵才稍微攒下些许力气,艰难地回到浴室冲澡换了身干净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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