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的献礼+番外 作者:李观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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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泊看了眼陆三冬,她正准备掏出手机让人过来接,陆三冬忽然道,“可以去河边走走吗?”
“两位小姐,其实傍晚的景色也是不错的,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服务员又道。
赵云泊扬着眉头看了眼窗外,似乎笑了一下,这年头服务员真没眼力见,她和这个人关系很好吗?
佛罗伦萨的建筑是真的很老,古老得就如从油画本子上走下来一样。推着轮椅走在这石板路上,颇有一些吃力。赵云泊这样安慰自己,难得有一次没有吵架,便顺着她一次。
远方的白鸽飞回来,“咕咕咕”地停在雕塑上。跑出来玩耍的孩童吹出一连串彩色的泡泡,在夕阳下熠熠发光。老人手里捏着一把鸽粮,停在雕塑旁专心致志地喂食。
陆三冬摊开手,便有鸽子飞过来,啄着她手心里的食物。赵云泊立在一旁,她觉得鸽子竟然这么不怕生,于是学着陆三冬的样子摊开手,哪想刚一走近,它们就“咕咕”地飞走了。
“我没有笑。”陆三冬抿着唇相当真诚地看着赵云泊。
“不懂人情!”赵云泊骂着鸽子,“太无聊了。”
“是你吓到她们了,你得安安静静看她们一会儿,她们又不是你游戏中要攻击的对象。”
“我哪儿不安静地看她们了,我杀怪前趴在草丛里的时候也挺安静的!”赵云泊道,“不信你哪时候联机跟我玩一把,我号称承影传人好不好!”
“承影剑刺出去的那一刻是有杀气的,湛卢才是仁道之剑。”陆三冬道。
“是吗?它俩谁排名前一点。”赵云泊好奇地问道。
陆三冬不假思索地开口道,“湛卢第二,承影第十。”
“行,那我之后叫湛卢传人。”赵云泊拍手站起来,抬头看到陆三冬时,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了,她有病吗?怎么跟这个人从鸽子聊到了十大名剑。
她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道,“还打算去哪儿?”
“不去哪儿了,回去吧。”陆三冬看着远处的阿尔诺河回答道。
“嘿,陆!赵!”
两人正打算离去,却见一个意大利男人背着相机和画板一瘸一拐地跑过来。这个意大利男人有着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和两撇姓感的小胡子。他穿着一身松垮的运动套衫,眼睛里冒着精光。
“哦!陆!真的是你!”他激动地一把抱住陆三冬,亲切地赠予贴面礼,他说着一口标准的意大利语,又转头拥抱赵云泊,“赵,好久不见!”
赵云泊推开这个男人,十分郑重地说,“路易斯,我们中国人可不喜欢这样子亲密的表达方式。”
路易斯接近一米九,比赵云泊高了十几公分,但由于跛脚的缘故,整个人就没那么挺拔高大。他算是陆三冬和赵云泊两人的朋友,以前陆三冬喜欢来这一片儿喂鸽子,路易斯就支着架子坐在一旁画画,他常说陆三冬是难得的兼具了东西方美学的女孩子,所以他喜欢把她的背影、侧影描入画中,就像动人的吉普赛女郎一般。
那个时候,赵云泊每次都会跟过来,她真的不爱这些小情调的事情,但她也能坐在那里看陆三冬看一整天——比如陆三冬早晨会在那里喂鸽子和练习写生,画烟波缥渺的河面;中午的时候会跟她一起去吃意大利面;下午的时候陆三冬就窝在一个安静的咖啡厅看书;傍晚的时候她们就迎着晚霞回到托斯卡纳小镇。
“赵,你太伤人了,陆就没有这样子说我。”路易斯道,“我好歹是个英俊多金的男人,不要伤害我的自尊。”
陆三冬毫不掩饰地笑起来,她的意大利语说得不算太好,但音色清亮,“多金?你这腿难道不是逃债时摔折的吗?”
果不其然,这话撂下还没半晌,就见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拿着鸡毛掸子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好呀你,路易斯,老娘的画什么时候交付?”
看来是万恶的甲方来了。赵云泊站到陆三冬轮椅后,又打算看热闹又打算趁机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陆!救命!”路易斯饱含热泪地看着陆三冬,龇牙咧嘴地比划道,“我答应给这个女人画一幅日暮美人图,然而她挑三拣四地怎么也看不顺眼,陆,我觉得我要混不下去了。上帝让我在这儿碰见你,是要你拯救我啊!”
赵云泊撇嘴,南欧人的姓格真是热情奔放,活泼向上。
“克莉丝太太,”陆三冬对着妇人亲切地喊道,“我能帮路易斯先生代劳吗?”克莉丝太太是旧书店的老板娘,她看着陆三冬,伸出手指头在脑袋边上转了七八圈,像给磁带倒带一般,惊喜地喊道,“蹲在角落里看《神曲》的女孩!”
“真高兴又见到你!”克莉丝太太放下鸡毛掸子拥抱着陆三冬,“真是迷人的女孩。”
陆三冬示意路易斯给她支画板,她回头十分不好意思地看了赵云泊一眼,还没开口询问,便听见那人道,“可以。”
赵云泊又重新坐到一旁的雕塑旁,她看着路易斯推着陆三冬寻找着最佳地点,在漫天的霞光中,那人停在了很久以前她常驻足的地方。赵云泊忽然觉得回到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子看着那个人。
陆三冬右手举着画笔,左手托着颜料盘,她的目光很专注,像所有艺术家认真时的模样一般,除却手头的东西,其他的都是看不见的。
赵云泊忽然间觉得如果陆三冬不去演戏的话,她也可以去做一个小说翻译家、画家等,她一定是同行里最漂亮的女孩,没准会声名显赫、成为传奇的。
她拿笔的姿势一直没变过,捏着尾尖,赵云泊常觉得她的笔拿得松松垮垮,下一秒就要掉到地上的样子。但陆三冬不这么觉得,她说,“等我把这一招练习好了,下次你再在咖啡馆里睡觉时,我就能捏着尾尖,隔很远在你脸上画大乌龟,而不被你发觉了。”
她哪一次没发现过,只是不愿意醒过来吓到她罢了。
“赵!赵!别发呆了!”路易斯冲着赵云泊大身喊道,赵云泊这才摇头回过神来。
克莉丝太太捧着一幅画兴奋地转了两圈,拎起鸡毛掸子在路易斯腿上轻轻敲了两下,装腔作势道,“路易斯,这次我就不到处宣扬你是个不中用的画匠了,下一次我可不会这么好心。”
路易斯看着克莉丝太太转过身离去,在背后吐了吐舌头。“陆!万分感谢你!”路易斯又打算拥抱陆三冬时,被踏着步子走过来的赵云泊用手臂拦住,“一码归一码,小心我告你姓骚扰。”
“陆!赵为什么总是这么没有人情味!”路易斯收起画架,瘪着嘴十分委屈。
陆三冬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去,她往地上看了眼,忽然嘀咕了句,“鞋带掉了。”
赵云泊发誓她只是条件反射地蹲下去给她系鞋带,至于中断了三年的条件反射为什么突然间续上来,赵云泊把这种行为解释为“关爱老弱病残孕,人人有责”。
手指甲戳着手心,陆三冬不争气地脸红了。她很多时候决定不放弃这个人,不是这个人一掷千金的时候,而是这个人下意识地蹲下来却又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
“完美!”路易斯举着相机把画面定格,像个调皮的小孩一样围着两人转起来,“陆!赵!做我的御用模特如何,十万美金一个月好不好!”
赵云泊警告路易斯最好把照片销毁,毫不客气地拆穿道,“路易斯,你能给出十万美金一个月,也就不用在这里当画匠了。”
陆三冬神态收放自如,她权当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两人吵架。
“赵!梦想你懂不懂!不要这么俗气!”路易斯抱着画板,仿佛得了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一种梦想!一种力!”
路易斯瞪着他那双碧蓝色大眼睛,气势汹汹地等赵云泊回击,哪想赵云泊捏了捏眉心,直接从路易斯的画夹里挑出一幅画来,“来,签个名,以后成为人物时,我好拿出来拍卖。”
“啊?”路易斯一脸懵逼,这个女孩居然没有回怼他。
“我下一次回到意大利时,希望你已经崭露头角。”赵云泊非常郑重,“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很不错,如果你能入校,我想我会非常愿意投资一个值得期待的人。”
陆三冬惊异地看着赵云泊——她一脸无奈地看着围绕着广场尖叫的路易斯。这个男人,哦不,准确来说应该叫男孩,其实也才十六岁而已,但迫于生计,他得逼着自己成为一个看起来恣意与别无所求的大人,像所有流浪画家一样,在城市的不同角落孑孑独行。
“赵!我爱你!我爱你!”路易斯疯狂地想要拥抱这个女孩,被人一把冷漠地推开还是依然很兴奋,“上帝祝福你!”
赵云泊望着忽然开始飘雨的天空,上帝的心情多变着呢。说好的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呢。
赵云泊拒绝了路易斯回家的邀请,她把兜里一直揣着的干净口罩扔给陆三冬,“带上,大明星。”说完,又把自己头上带的棒球棒取下来扣在这人头上。
夜色深沉下来,赵云泊忽然想起陆三冬的腿近一天没换药了。她忽然庆幸自己没把卡和钥匙都放在包里。她们只在屋檐下站了一分钟左右,便有房车过来接了,虽然赵云泊相信百夫长黑金卡的服务对顾客隐私的保密工作,但是她不相信其他非工作人员,毕竟酒店是最人多眼杂的地方,无论什么酒店。
总统套房里,赵云泊坐在沙发上看医生帮陆三冬换药。果然,这一天没换药,小腿处都有些肿胀。赵云泊觉得陆三冬挺不要命的,她都不敢那样子去参加ESCAPE的比赛。这一次ESCAPE最后一组的一个国内选手出事了,本来就有心脏病,瞒着家里人参赛,半路没了命。
“赵小姐,这位小姐的骨头恢复得很好,皮部肿胀不会有什么问题,稍微休息两天就能好。切忌海鲜、辛辣、油盐等重口味的食物。”
医生停顿了片刻,又说道,“这个,如果赵小姐嫌麻烦,我们也可以派人给您们提供洗浴服务的。”
“……”
“不用了!”两人齐声说道,“没事了。”
医生笑了笑,“两位真默契,我们竭诚为你们服务。”
等人走后,两人独处一室还有几分尴尬,赵云泊觉得应该说点什么,陆三冬也思量着是不是该说话打破这僵局。
“好像时间还有点早。”两人齐声道。
“……”
“你想睡觉了吗?”两人又同时开口道。
“要不再等一会儿吧。”两人说完都闭嘴了,无语地看着对方。赵云泊歪躺在沙发上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跟被戳了笑穴一般。
陆三冬本来没想笑的,但是笑声这种东西太容易感染人了,也靠着轮椅哈哈哈地笑起来。跟两个傻子一样。
也不知道笑了多久,两个人都停下来,赵云泊仰头看着天花板和水晶吊灯,“你生病了?”
“嗯。”陆三冬乖乖地回答,“对不起。”
赵云泊听着软软的鼻音,忽然就觉得这个人其实还是当年跟着她的女孩,生病了跟别人说什么对不起呢。
“Candice说什么时候能治愈?”赵云泊知道她不是身体生病了。
“我不知道。”陆三冬摇头道。
两个人静默半天,赵云泊无奈揉了一把脸,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两个人走到现在这个局面,但如果可以,她也并不想与这个人冷眼相对,“今天晚上,咱们两人把所有的人都忘掉,把对方当作明天就要分离的朋友,好好聊聊天怎么样?”
就像很久以前窝在同一个被窝里玩游戏的时候。
赵云泊想,以往都是别人服侍她的份儿,怎么遇见陆三冬,自己总是又帮人洗脚又给人递漱口水的。这一怪陆三冬常生病,二怪以前的老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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