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的献礼+番外 作者:李观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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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整,正式开赛,云雾早早散去,天空碧蓝如洗,山风裹着泥土间的芬芳送到陆三冬的鼻尖,脚登上脚踏板的那一刻,浑身便被风包围住,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再关心,只有紧紧悬到嗓子眼的心和前方的路。世界在此刻归于静寂,真正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与死亡并肩行走,命运又控在自己手中,这就是逃离。
冯媛和吴佳寅无奈地被堵在三环线上,进退两难。
“啊!小心小心!”冯媛盯着屏幕里的人,眼泪水都控制不住地流出来,“佳寅姐,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这几乎都是七十多度的斜坡,稍微不慎,就是滚下去,冯媛和吴佳寅两个人和粉丝们揪着心,这比赛都开始了,只能盼着她平平安安。
陆三冬是笑着的,她甚至张开嘴灌了一喉咙的寒风,她只觉得酣畅淋漓,与同行一样无声的尖叫着,那不是害怕,是钻到骨子里的痛快!
“啊!躲开!”吴佳寅拍着窗子吼出来,惊恐地睁着眼睛看屏幕,“卧槽他妈的!”
身后的一辆车子突然撞到拐弯来不及撞到了石头上,车身翻滚着砸向一旁道上的陆三冬,陆三冬的车后轮子被卡住,人瞬间从车上摔下来,脑袋朝着栏杆处撞去,紧跟其后的两辆车子控制不住地刹车从她腿上碾过去,却不能刹车回头。
医护人员还在后面迈着两条腿拼命地跑着,一架A-Viator已经悬停到空谷上方,平直铺开的甲板上跑出来一名戴着口罩与墨镜的长腿女孩,她的身后紧跟着抬着担架的三名医护人员。
陆三冬的头盔已经被撞烂了,额头上溢出的血弄花了她的半边眼睛,她还是看到了眼前怒气冲冲的人,眼睛里霎时间便有了光点,“赵云泊,我好痛啊。”她在那人弯腰抬她时哼道。
“怎么不把你痛死。”
飞机合上舱门,离开这片高原。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车技如何,我小学二年级能双手脱把如履平地,现在才觉得当时我周围的人应该觉得我挺危险的
☆、迷离
云城的纬度较低,春天便来得比较早。料峭的春风一夜之间拂过树梢,叶子便开始变绿变新。昔日枯黄的落叶早早地被穿着橙色马甲的道路清洁工送进了垃圾车。旧公园池子里的冰棱子打了个激灵后坠落,化作一汪春水。几条鲤鱼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在前来打太极的老爷子投出鱼食的那一刻鱼尾一摆跃出水面,湿嗒嗒地溅起几朵小水花。再者,春花秋月不是没有道理的——军区大院里,迎春花探着脑袋率先开出黄色的小花,紧接着,便是开得花团锦簇的桃花、杏花、海棠、榆叶梅、丁香等等。满堂的芬芳衬着身姿挺拔的军人,倒符合了阴阳的美学。
赵云泊垫着两块红色砖头准备摘那两朵开得正艳的玫红色夹竹桃时,被推着自行车过来的陆三冬慌忙喊住,“别碰,有毒的。”小女孩的声音软软嚅嚅,根本没有半点威吓力。
穿着粉色雪纺衬衫和蓝色背带裤的赵云泊从砖头上跳下来,皱着眉头甚是不悦,但还是没敢摘花,“怎的夹竹桃也不能碰。”一品红不能碰,杜鹃花不能嗅,她手头攥着的这朵迎春花,就像只可怜的小蝴蝶夹在她指间。不过在看到陆三冬发红的鼻头时她就立刻仰头笑起来,“云城挺湿润的,你怎么还燥得流鼻血了。”
“早没流了。”陆三冬转头躲开赵云泊伸过来要捏她鼻子的手,自顾自地推着车子往前走,她个子太矮,跟这辆16寸的捷安特自行车相比,真是难分伯仲。
“你怎么不长个儿?”赵云泊跟在她后面笑着,要把迎春花别在这人头上,然而陆三冬个子不高,走得倒是快,“诶?停一下嘛,不着急,我送你一朵花。”
“刚摘的,准没毒,”赵云泊从后面拉住人,别在她的发夹上,又赶紧跑到前面去,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真好看。”
确实好看,冬天时一直红扑扑的脸蛋在这暖春之季里终于变得粉嫩起来,不像红苹果像小樱桃了。
“你早些来院子,我就不跟孙诺恒她们玩了。”赵云泊顺势扶上自行车车把,“走路好慢啊,我带你吧。”
陆三冬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迟疑地看了赵云泊几秒钟,最后弯着眼睛笑起来,“那你别摔着。”
宽阔无人的街道上,偷跑出来的两人乘着晃晃悠悠的自行车,陆三冬紧紧抓着赵云泊的衣服,赵云泊紧紧抓着车把,天上的云被风一卷,便也晃晃悠悠地散开来。
这是赵云泊认识陆三冬的第一个春季,未及金钗,始过幼学。元安山的花还没在她们去时开遍。
军区大院除了赵云泊这个爱翻天闹地的人,还多得是三天两头弄鬼掉猴的搞事鬼。于是她们这个大院平均年龄十二岁的对隔壁大院平均年龄十四岁的发起了一场听名字就十分“厉害”的比赛——元安山车神争霸赛。
赢了有什么奖励呢,大概就是在以后都能说一句“告诉你们的人,元安山车神在此等他。”
陆三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听着赵云泊跟人吵架,“你们那边少一个人不就行了,比不过就别找借口!”
“规矩懂不懂?说好的十比十,你那边九个人还比什么比啊?谁来这儿不是要比赛骑车的,让你不玩你高兴?”对方说话的是个大高个儿男生,比赵云泊高半个脑袋,穿着初中的校服。
赵云泊又想起到现在还没过来的孙诺恒,估计那厮一定是临阵脱逃了,“那这样行不行,我们九个人,你们十个人,你们多余的那个人我们直接算他赢,行不行?因为我们这边的队员重复上场那就算违规。”
高个子男孩立马摇头,“要赢就赢个痛快,不然以后别人说我们欺负小孩子了。”他身后的一干人一块儿“嘁”了一声,坐着的坐着,靠着的靠着,意思明摆着人来齐了就比赛,不来齐就歇菜。
张玉寒抹了把鼻涕,推着车子从上面下来,指着乖乖地坐在石头上的陆三冬,“赵云泊,要不然让你那小跟班上吧。”
“她不会骑车,人长得还没车高呢,骑什么骑。”赵云泊瞪了对方的人一眼,“不比了。”
“喔!你们看,我就说她们不敢比,没准那人是故意不来的。”高个子男生回头笑道。
“赵云泊。”张玉寒今天带了他班上的第三任女朋友过来,就是为了让其看看自己比赛的英姿,这哪能说不比就不比,“赵云泊,这次不比,以后我们就被逐出比赛行列啦,我们上一届取得的元安山车神车队称号可就没了。”
这下倒好,所有队员的目光都朝着她这个队长身上集中过来,某种名为“责任感”的东西油然而生,逼着她做出一种选择。
赵云泊看了一眼陆三冬,这人今天穿着粉色的小兔子外套,蓝色的牛筋裤和白色的小球鞋,头上还别着她送的花,坐那儿好看就行了,不用来骑车。
她转头想,被骂就被骂吧,她退队了别人重组队就是,大家总不至于真那么小气。她叹了口气,蹙起眉尖正准备说话,却被人拉住了袖子。
“我会骑的。”陆三冬的头碰了下她的肩膀。
脚都不能蹬地吧,还会骑。赵云泊搂着她的肩捂住她的嘴,“不用你逞能。”
陆三冬仰着头看着赵云泊,两只眼睛眨呀眨,示意自己想说话,赵云泊盯着她看了几秒,才撇着嘴松开手。
“我真的会骑,我偷学的,不过下坡我不敢,等平路走到底,我就慢慢刹车下来,”陆三冬扬着眉头道,“我比自行车高七厘米的,我量过。”
“…………”那真的很高耶,赵云泊呵呵。
“好嘞!那老妹,第一把就你上,无论输赢都没关系!”张玉寒爽快地做了决定,一把搂住陆三冬,你就是冲着输去的都没关系,他朝另外一队的高个儿男喊道,“嘿!兄弟!我们队的后备役上场,这总归行了吧。”
赵云泊眼神幽幽地瞪了张玉寒一眼,吓得人赶紧松手,“队长,成不?”
赵云泊见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低头把自己的护膝和手套取下来给人戴上,又给人把帽子系好,“记得刹车。”
煦日、和风、围观的少男少女。陆三冬回头看了眼举着小红旗为她加油的赵云泊,抿着唇点点头。对方选手也是个矮个子女生,虽然比她高,但也只能勉强脚踩地。陆三冬想,公平竞赛下无论赢谁都算赢的,个人成绩又以到达终点的总耗时为准,对面这个队一定没好好学过田忌赛马。
但是陆三冬也一定没学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确实骑得很慢,但好歹算骑得平稳,等慢吞吞快骑到她平路的终点准备刹车时,后面的车子却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朝她撞来,她一个着急——脚一蹬,尖叫着冲向下坡。
赵云泊一个抬头,糟了,抢过张玉寒的车子两只脚拼命地往前踩,后面紧跟着车子追上来。赵云泊看到那人被车子压着,任由自己脚下的自行车摔到地上,慌忙跑着去把陆三冬身上的16寸自行车推开。她看到陆三冬蹭破的裤子和腿上的鲜血时,第一次体会到书上说的“六神无主”,“冬子,你别哭,我带你回去找陈阿姨。”
“泊崽,你才在哭。”陆三冬抿着唇皱着眉笑着,左脸上还蹭破了一点点皮。
赵云泊往常听到陆三冬这样喊她都是要生气的,陆三冬也就比她大两天而已,个子还没她高呢,不过现在只要眼前这个人不难受,随便怎么喊都行,只不过一张嘴自己倒带了哭腔,“不当车神了,去他妈的元安山。”
陆三冬想自己都还没哭呢,想伸手抱一下这个人却发现自己一动,整块背就开始疼,但这个人太伤心了,只好咬着牙起身,“我不痛,你快别哭啦。”
“我马上就带你回去。”赵云泊想把人扶到车上去,却发现人太重了。后面的人终于赶过来,有女生害怕见血,惊呼道,“不会死了吧!”
“张玉寒,过来搭把手!把你女朋友的电瓶车借我用一下!”赵云泊瞪了说话的女生一眼,和张玉寒一块儿把陆三冬扶到电瓶车的后座上,“冬子,你能坐稳吗?”赵云泊一看,坐稳有些困难,扶着人坐到前面去,自己坐在她后面,倒像是妈妈带了个小孩。她难得温柔地说道,“冬子,你靠着我,不要往前倾。”
张玉寒女朋友的这款小牛电瓶车不大,这样坐着就刚好,赵云泊回头相当憎恨地看了一眼对方队伍里那个刚刚冲下来的女孩子,“周部长家的孙女吧,下一次在学校里挨打了,记得全部来找我。”
像赵云泊、张玉寒、孙诺恒这一类人,在玩得好的时候大家会觉得都是朋友,三言两语胡乱调侃,人与人之间是没有区别的,可事实上,不敢撕破脸的永远不会是她们。
那一次之后,赵云泊再没参加过元安山的车神争霸,她也不再骑自行车。立夏的时候,隔壁院的周部长亲自领着孙女来找赵司令道歉,陆三冬躲在门后面冲赵云泊点头,赵云泊送了一盒国外的巧克力给周家的孙女,这一篇便就此翻过了。
篱笆上的露珠顺着叶脉滴到清晨的牵牛花里,等人间的芳菲落尽时,元安山的桃花便开了。
陆三冬醒过来时,左腿缠着厚实的绷带,动一下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她的额头上贴着一小块棉纱布,不知道会不会留疤破相。
赵云泊端着粥推门进来,十分不痛快地看了她一眼,“动什么动,自己又不能坐起来。”她说完,弯腰调节着病床的高度,使床上的人能够半坐起来。
这里是元安山山脚下的一栋别墅,窗外的树木郁郁葱葱,空气干净清新,倒是个疗养的好地方。自上次比赛后,陆三冬睡了整整三天。
“喂我吃的吗?”陆三冬抬手抹了把脸笑道,她记得最后那人抱她时的样子,明明很担心她。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会醒,给我自己煮的。”赵云泊说完抱着手盯着床上那人的腿看了会儿,然后十分勉为其难地出去拿了瓶冰蓝味的漱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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