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弑君+番外 作者:傅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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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以死相逼,个个都说要是我不处死你,就撞死在宣政殿前。”
薛朗点评道“确实为难。”
“我不是在向你诉苦。”凤宿道“其实我有去看过你的,当时你睡着了。”
薛朗被关押的第一晚,凤宿就去看过他,狱卒说他想吃白石巷口的馄饨,可张伯已经离世,凤宿便让狱卒去京城最好的云来楼找厨子包,清早给薛朗送去。
寒冬腊月里,学长穿着一身单薄的球衣,靠在冰冷的墙上睡着了,但习武之人向来警觉,凤宿不敢站得太近,只能离得远远的看了薛朗一会。
他不敢惊醒薛朗,怕薛朗问他为什么,因为他答不出。
凤宿顿了顿道“薛朗必须死。”
薛朗的表情不变,“说完了”
“后来我想到一个主意,我找到一个死囚,和你身形有些相像。”凤宿继续道“我找人给他修改容貌,化出来的样子与你有五六分像,但也足以蒙骗那些大臣了。”
薛朗终于抬起眼,略有些诧异的看着凤宿。
但想要让薛朗假死谈何容易,他身为皇帝,虽然权势滔天,但终究还是得顾虑大臣们的意思,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无论是谁,哪怕他是万人之上,也做不到随心所欲。
首先是将薛朗从牢里调出来,就困难重重。
大家已经下定决心要置薛朗于死地,凤宿一直逃避拖延的态度也引起了朝臣的不满。
这个拙劣的计划最终没能成功,几个重臣察觉到了皇帝的意图,便自作主张,提前了薛朗的行刑时间。
就连凤宿也被蒙骗了过去。
凤宿“等我刚安排好人去救你,便得知你已经被押到了刑场,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处置了一干涉案大臣,然而薛朗已经死了。
百姓拍手称快,朝臣们如释重负,全然忘记正是这个外族人帮他们抵御了突厥。只有他,看着薛朗的棺椁,痛不欲生。
薛朗的表情依然平静,看着凤宿的眼神依然带着笑意,“这下说完了”
凤宿迟疑了一瞬,张了张嘴,只见薛朗侧过身掀开帘子看了眼车外,“你可是够啰嗦的,天都快黑了。”
凤宿“”
薛朗“然后呢头都没了,我也不想听你接下来心里是怎么想的,死都死了,你后边如何,与我无关。”
凤宿硬邦邦道“是,与你无关。”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暮色渐沉,士兵们开始安营扎寨。
薛朗出去了,凤宿靠在车壁上坐了一会,掀开帘子,外面白茫茫一片,白雪皑皑,也不知是到了哪里。他大略数了下,随行的士兵大约有千余人。
他知道,薛朗没有信他的话。也是,事到如今,薛朗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他
过了一会,薛朗端着碗进来了,里面是一碗烩菜,烩了面条和萝卜等物,还冒着热气。
薛朗放下碗,“行军路上没什么好吃的,将就着些。”
凤宿扭过头,怔怔的望着他。
薛朗似看出凤宿心中所想,顿了顿道“我没有不相信你,虽然你确实已让我无法信任。”
薛朗挑起一筷子面,“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凤宿默默的接过了碗和筷子。
“说实话,我已经不在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不过是你是否对我有情的区别。”
凤宿食之无味的咀嚼着,静静的听薛朗说话。
薛朗“可我现在已经不想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我只要把你带回鲜卑,然后让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凤宿静静的听着,缓慢的咽下饭菜,薛朗便也安静的坐在对面,看凤宿吃饭。
直到凤宿吃完最后一口饭,喝完最后一口汤,才放下碗,道“你要用这千余人,带我去鲜卑”
“有何不可”
“你要是恨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绝不反抗。”
薛朗笑了起来,“我怎么会杀你”他蜻蜓点水般在凤宿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喜欢你啊,陛下。”
凤宿“可我恨你。”
薛朗“我也恨你,扯平了。”
凤宿道“等到朝臣发现我失踪,很快便会查到你头上,届时你能逃到哪里去”
“等他们查到的时候,我已经带着你出了大启边界,他们找不到的。”
凤宿“我不会跟你去鲜卑,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薛朗面上带着笑意,微微摇头。
凤宿扭头看着车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凤宿淡淡道“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拭目以待。”
月光皎洁,将外面的雪地照得晶莹透彻,凤宿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原,喃喃道“你会死在这里的。”
帐子搭好了,薛朗抱起凤宿下车,车外寒风凛冽,于是薛朗又把凤宿抱得紧实了些,凤宿挣扎道“你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
薛朗“羞什么”
他抱着凤宿进了帐子,帐内的木柴烧得噼啪作响,薛朗把凤宿放到柔软的毯子上,动作轻柔,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会不会死在这里我不知道,但你要是再惹我不高兴,我就让你死在我床上。”
薛朗原以为,他只要仰望着他高不可攀的陛下就好了,直到这一世,他也将他的陛下高高捧着,哪怕翻脸也不忍他的陛下难堪。
直到如今,他才醒悟过来,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人拉到泥地里,与他共同沉沦,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
第68章 中秋
紧接着, 薛朗火热的唇便封了上来。
木柴噼啪作响, 将帐子内熏得暖融融的,薛朗将凤宿两手禁锢在头顶,以一个强迫的姿势, 将凤宿压在身下。
“你别”凤宿艰难的偏过头,很快又被薛朗吻了上去,将话堵在了唇舌里。
一吻过后,凤宿怔怔的望着薛朗。
“这回怎么不骂人了”薛朗的声音带着笑意,一手探进凤宿的衣襟里,带着粗茧的大掌一接触到肌肤, 便引得凤宿浑身一个激灵。
“别在这”凤宿疾喘一声,挣扎着想要逃开,又被薛朗按了回去。
薛朗“别动,乖。”
凤宿颤声道“外面有人”
薛朗提膝顶开他的双腿,单手解开他的衣襟, 揶揄道“那你可得小点声,别让他们听到了。”
薛朗的动作极其轻柔,好像对待一件珍之重之的宝贝似的, 一路自上而下的吻了过去,引得凤宿浑身颤栗,下意识的弓起了脚背,双眼迷离, 一副情动的模样。
薛朗抬起头, 颇有些诧异, “今天怎么这么乖”
凤宿眼角泛红,微微眯着眼看他,神情却有些悲哀。
“如果你现在停手,放了我,我会既往不咎。你依然是大启的并肩王,如果你不愿留在大启,我也愿意与鲜卑百年修好,只要是我力所能及,都会答应你。”
“既往不咎”薛朗嘲讽的笑了一声,“陛下可真是宽宏大量。”
“可我只想要你。”薛朗轻轻吻了吻凤宿的眼,分开了凤宿的双腿。
凤宿偏过了头,没有再看薛朗。他望着角落里挂着的油灯,火焰明明灭灭,被帐外漏进来的风吹得不住摇曳。
凤宿难堪道“你把灯灭了。”
一道气劲咻的将油灯击灭,帐子里黑了下来,只有角落里的木柴发出微弱的亮光。
帐外寒风呼啸,将帐子里隐忍的喘息覆盖,淹没在纷飞的大雪中。
等到帐内声音渐消,天色已然微亮,凤宿卷着被子昏睡过去,薛朗给他擦干净身体,又轻手轻脚的给他穿好衣衫,抱着他上了马车。
天色大亮,军队又该启程了。
等到凤宿醒来,已经到了晌午,大雪刚停,正午的阳光洒在绵延的雪山上,犹如给雪地洒了一层金粉,晶莹璀璨。
薛朗正把他圈在怀里,一面翻看一卷羊皮图纸,见凤宿醒来,便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似乎心情很好。
凤宿把视线转移到薛朗手里拿的图纸上,薛朗便把图纸往凤宿面前移了移,指着其中一个地方道“我们现在走的是这条路,如果按这个速度,还有十几日便能出关。”
凤宿轻轻哼了一声。
薛朗并未在意凤宿的嘲弄,转而侧过身子,拿过炉子上一直热着的稀粥,吹凉了喂到凤宿嘴边。
等凤宿喝完了粥,薛朗便又把他揽在怀里,凤宿也不反抗,似乎放弃了挣扎。
“你会死在这的。”凤宿望着帘子外绵延的雪山道。
薛朗笑骂道“你这人怎么吃饱了就骂人呢。”他凑上前,吮着凤宿的耳垂,激得凤宿一阵颤栗,薛朗嘴里含糊道“乖乖跟着我不好么别闹了。”
薛朗一面吻着凤宿,目光无意识的顺着凤宿的目光往窗外望去,雪山连绵一望无际,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薛朗忽然想起,当年他在金舍利中望见的那一幕。
假的吧,如今凤宿已经被他所擒,他特意绕了弯路,路途中又一直改变行军路线,防的就是军中有女干细。大启的军队又没有千里眼,不可能这么迅速的找到他。
凤宿不可能再逃离他的手掌心。
这样想着,薛朗便安下了心。
此后的几日,凤宿格外乖顺,几乎从不反抗薛朗,就连上也未曾有过挣扎,甚至有一次还主动迎合,薛朗激动得没把握主力道,把凤宿折腾得昏了过去,第二日又各种哄着笑脸赔罪。
凤宿不再反抗他,这件事令薛朗高兴坏了,然而薛朗心里也明白,这并不代表凤宿愿意认命跟他回鲜卑,他们彼此都清楚对方心里有多恨自己。
凤宿在想什么薛朗不愿意去细究,他只要凤宿对他乖顺就好了,不想管凤宿心里在想什么。
这几日里薛朗一直和凤宿黏糊在一起,凤宿自那日过后话便少了很多,薛朗便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他是怎么知晓自己的身世,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是阿史那颜先认出他的,薛朗肖母,阿史那颜被薛朗救下后,常与薛朗交流打仗对策,日子久了便觉得薛朗有些熟悉,后来在看到薛朗的狼牙时,才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这枚狼牙是鲜卑王族若洛氏的家传信物,汉人又称为慕容氏。后来鲜卑公主慕容珠嫁予突厥的莫若可汗,莫若可汗膝下子嗣众多,又对儿子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少年的阿史那岱钦已经铲除了不少族中弟兄。
慕容珠在嫁给莫若可汗不久便怀孕了,阿史那岱钦便把毒手伸向了慕容珠后来也不知是被追杀还是阿史那岱钦的手笔,慕容珠逃到了中原,阴差阳错的成了鲜卑奴,被卖到了薛府,成了薛尚书的小妾,生下了他,还给他起名叫慕容金乌。
再然后
“再然后,你便指着我说,让我做你的伴读。”薛朗笑道。
“那时候可真好啊。”薛朗叹道。
凤宿低低道“有什么好的,我又对你不好。”
“最起码那时候你待我是真。”不在意是真,无视是真,却总好过现在,每句话里都是算计。
凤宿沉默。
军队行进了约有七八日,大雪停了下下了停,周围白皑皑一片,似乎望不到尽头般。
这日薛朗在给凤宿梳头的时候,忽然发觉凤宿长了白发。
只有不起眼的两三根,薛朗便轻轻的把发根绕在指间,没有扯动头皮,悄悄的将白发从中端拔了下来。
凤宿似无所觉,依然望着外头连绵的雪山。
“如果让你重活一世,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么”薛朗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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