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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安的房间在三楼，顾厌刚迈腿打算上去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腿收了回来，站在原地往下看去。

　　“这里安静的不可思议，真的有人来看演出吗？”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如果余海先在这里肯定能告诉顾厌对方叫做魏空弘，是知名的恐怖游戏主播。

　　“马戏团一般是晚上演出至深夜，白天都还在休息，没人也很简单。”白卿卿手里拿着一张海报，上面是有关马戏团的节目宣传和时间，这张海报中间是一个身材胖到圆滚滚的中年男人，从他左右排开是画着不同妆容的表演人员。

　　走在两人前面的是原皓玥，顾厌看不见脸，从背影来看对方比他还高。

　　“咔咔。”

　　顾厌耳力惊人，抬头一下子就找到细微声响的源头，天花板上的巨大吊灯表面看都是漂亮的水晶，实际上里面螺栓已经生锈，螺丝钉松动，刚才的声响就是钉子掉落了一颗。

　　原皓玥正往吊灯那里走，顾厌漠然围观，他作为红方也没必要出声阻止，更何况还是一场游戏。

　　巧的是原皓玥走到吊灯正下方那一刻螺栓承受不住重量，整个吊灯往下快速坠落。

　　白卿卿和魏空弘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原皓玥听到头顶声音没有下意识去抬头，而是转身就跑，顾厌在这一刻看到了原皓玥的脸。

　　原皓玥一直都有注意周围的情况，只是没想到危险是从头顶袭来，他伸手抱住头一边跑，心里做好了复活的准备，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更大的声响，随即被人推倒在地上。

　　吊灯狠狠摔在地上，上面的水晶已经大多数摔碎，晶莹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闪闪发亮，原皓玥后背传来碎片扎进肉里的刺痛，但他起不来，因为顾厌正骑在身上。

　　如果不是头顶有id和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长发，原皓玥都认不出来这个小丑就是让他之前头疼的对手顾厌。

　　顾厌死死抓着原皓玥的衣领，脸上是小丑开怀大笑的妆容，他张嘴像是想说什么，黑色的眼眶目光犹如实质投放在原皓玥脸上，就好像要把他模样牢牢铭记于心。

　　原皓玥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火辣辣的眼神，他在粉丝和爱慕者们眼里见得多，没想到顾厌对他也是这种感情，他感激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原皓玥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有东西滴落在脸上，他瞳孔一缩，这时才发现顾厌那张滑稽笑脸上早已是满脸泪水。

　　一滴滴的，砸在原皓玥愣怔的脸上，他伸出手覆在顾厌的脸上，后者没有躲开，他迟疑又不解：“你……”

　　为什么哭？

　　

 

第12章 想去世的第十二天

　　顾厌控制不住自己。

　　视线模糊是因为泪水的关系，可是他止不住。

　　虽然时间过去了100年，但是顾厌的记忆停留在死前爱人那张令他眷恋的脸庞上，现在这张熟悉的面孔重现，明明知道是假的，他还是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顾厌抓着衣领的手在发颤，早已没有半分力气，可原皓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试图推开顾厌，他慌了神，做出平日里不会做的举动——用指腹轻轻拭去顾厌眼角的泪水。

　　“皓玥，你没事吧？”白卿卿反应过来，这时她才意识到刚才有多惊险，赶紧上前查看。

　　顾厌从短暂的幻想中挣脱出来，他抬手拍开原皓玥的手，沉默不语的起身站在一旁，眼眸却还是望着原皓玥，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没事。”原皓玥摆手婉拒了白卿卿的搀扶，他自己站起来。

　　魏空弘看倒在吊灯旁边基本报废的木柜，他刚才可是看得清楚，就是这个木柜飞过来把吊灯砸远原皓玥才平安无事，他看着顾厌瘦高的身材咋舌说：“我的天！哥们你的力量是点满级了吗这么猛？”

　　当然这只是魏空弘的习惯姓调侃，比赛会检测每个人身体素质从而展现出真实，所以顾厌是真的有击飞吊灯的力量。

　　魏空弘：惹不起，惹不起。

　　顾厌没回答，他不该再待下去，他强迫自己从原皓玥身上移开视线。

　　原皓玥见顾厌要走，他拉开白卿卿环住的手上前说：“等等。”

　　顾厌真的就停住了脚步。

　　“一起行动吧。”原皓玥瞥了一眼地上的吊灯，明明吊灯坠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可愣是不见有npc出现，他意有所指道，“这里有古怪。”

　　顾厌作为反面角色根本不用担心这里有什么古怪，相反要是被白方发现身份才有生命危险，他看三人都是白方，心里更加认为余海先这次还是和他做队友，为了防止对方又做傻事，他得尽快找到余海先，他冷漠的拒绝：“不必了。”

　　“哥们你还是不要高冷了，这次的副本肯定和上次摩天大楼难度不同，大家一起手拉手完成任务不是更好？”魏空弘也加入了劝说，在他看来顾厌的武力值这么高，出了事也有照拂。

　　白卿卿在想法和原皓玥不同，她看过台本，里面有说红方玩家会有饰演马戏团成员，她认为顾厌很有可能就是红方人员，但对方刚救了原皓玥，而且如果把这个猜测说出来也太作弊了，她露出微笑的弧度也说了一句：“留下来吧。”

　　再拒绝下去就会让人起疑，顾厌留了下来，由于四周的古怪魏空弘和白卿卿都走在后面，顾厌和原皓玥并肩走着。

　　顾厌脸上顶着小丑诡异的笑脸，声音却是淡淡，他问：“你不怕我是敌对阵营的吗？”

　　“你救了我。”原皓玥是一个原则姓很强的人，“就算你是我也会先还了这个人情再对付你。”

　　顾厌听完并不高兴，而是失望，他已经清楚知道原皓玥完完全全不是记忆中那个人。

　　原皓玥见到顾厌眼神有一瞬间的落寞，思索他的话刚才是不是有些伤到顾厌。

　　两人半晌不说话，身后的魏空弘憋不出了，他说：“我们是不是该找个npc问问线索？”

　　他们到这个马戏团只见过团长，其他成员愣是没见过，要是刻意等到晚上演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任务可能不好执行。

　　[白方任务：

　　1帮助马西。

　　2帮助黛安。

　　3帮助奥斯本。]

　　单纯从字面来看三个任务目标遇见了麻烦，白卿卿从海报上也得知这三人分别是驯兽师、杂技员、魔术师。

　　原皓玥考虑到女人之间或许更容易套话说：“先找黛安吧，她是这个马戏团唯一的女人，到时候让卿卿打听线索。”

　　顾厌没打算隐瞒自己知道路线的事情，他直接说：“我知道黛安住哪个房间，跟我来。”

　　他们一行人在顾厌带领下到三楼，敲响房门不到一分钟就被打开，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曼妙的身姿让魏空弘看直了眼。

　　“你们谁呀？”女人原本迷离的眼神在看到顾厌他们时褪去，女人的眼睛很美，可是脸上却涂抹着大片的蓝色颜料，完全让人看不出她原本长什么模样。

　　魏空弘低声说了一句：“魔鬼的身材，阿凡达的……”

　　还没说完白卿卿就瞪了他一眼，在确定没有危险时顾厌和原皓玥退后，按照之前说的由白卿卿和对方沟通。

　　白卿卿用她无往不利的亲和力和女人打招呼：“你好黛安，我是一名冒险家，你可以叫我白卿卿，昨天多亏团长收留我们，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一晚。”

　　白卿卿和原皓玥的正面角色是冒险家，两人又一次被官方安排成情侣关系。

　　“你们就是团长收留的冒险家。”黛安把滑落到手臂上的肩带拉上来，她在看到白卿卿身后三人时把薄得几乎遮不住春光的睡衣外套往里拉了拉，用慵懒的嗓音问，“正好你们来，我饿了想吃马西做的面包，去帮我拿来。”

　　这相当于发布任务了，顾厌注意到马西这个名字，是马戏团的驯兽师。

　　魏空弘举手发问：“那马西在哪里？”

　　“马西在驯兽场。”黛安说完这句话就绕过白卿卿走到顾厌面前，原皓玥见状有些警惕的注视黛安。

　　“顾厌小宝贝，你今天的妆还是那么可爱。”也不知道这句夸赞黛安是怎么说得出口，她伸手给了顾厌一个拥抱后转身回房间。

　　“哥们艳福不浅。”魏空弘刚想拍顾厌的肩膀就被对方非常明显的避开，他露出受伤的表情，“喂，这么区别对待太伤心了。”

　　白卿卿没好气的说：“魏空弘你正经一点，你看。”

　　顾厌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折叠成正方形的纸，这是黛安刚才拥抱时塞给他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推开的原因。

　　原皓玥也目睹了这一切，他说：“这是重要线索。”

　　言下之意是必须打开看看了，顾厌也没有什么帮人保护隐私的自觉，干脆利落打开纸发现内容很奇怪。

　　白纸上画着两个火柴人手拉手，还有一颗红色爱心在上方，好几颗大树，唯一能看懂的是3这个数字。

　　“她不识字吗？”魏空弘面对这一张乱七八糟的涂鸦完全没有办法。

　　白卿卿没有看到有标注任何名字，她不解的说：“这信她是想让我们交给谁？”

　　原皓玥说：“她刚才想让我们去找谁，这张画就是要给谁。”

　　“马西！”魏空弘喊出答案，迫不及待说：“我们快去驯兽场吧。”

　　顾厌的任务目标是团长，刚才在黛安开门后他并没有看到人，这张画顾厌不能完全解读出意思，可是那个牵手的两人和爱心看上去……像是在示爱。

　　

 

第13章 想去世的第十三天

　　驯兽场的环境比人住的房间还好，每个铁笼看上去都是崭新的，他们到的时候马西在给狮子喂食，他左手提着一个铁桶，从里面拿出肉块递到狮子的嘴里，时不时还摸着狮子的头，举止亲密。

　　由于他们之中只有顾厌算得上是认识马西的，顾厌开口叫他：“马西。”

　　马西听到声音转头过来，他身上穿的是粗布制成的衣服，脸上被白色颜料涂抹，画得同样是一张诡异的笑脸，脸颊旁边多画了几条胡须，像是某种猫科动物，他放下铁桶走过来：“顾厌你来了……这几位是团长收留的新人吧。”

　　一下子就猜到身份，这家马戏团到底多久没有新面孔了，顾厌把心中的疑问先搁置一旁，他说：“是黛安让我们过来的，她说想吃你做的面包了。”

　　提到黛安时马西的眼神明显柔和，但是由于脸上的妆容导致他看上去十分诡异，他说：“我这就去做面包，能请你们帮我喂养一下狮子吗？”

　　这个要求众人当然不会拒绝，魏空弘主动过去提铁桶，发现挺沉的，里面透着血丝的肉块不少，他指着铁笼里狮子问：“要喂它多少？”

　　“我今晚就要带它演出，你要让它满足到不想吃人肉的程度。”马西说话轻松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但众人明显不会认为是玩笑话，白卿卿觉得一股寒气直窜后背，她下意识靠近原皓玥寻找安全感。

　　原皓玥没有及时的给白卿卿安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思考上。

　　他们答应喂养狮子后马西就准备去做面包，这时他跟顾厌打招呼道：“顾厌，能一起来帮帮我吗？我想多做几个面包分给其他人。”

　　顾厌也没多想就要过去，这时原皓玥抓住他的手腕说：“我跟你一起。”

　　说完原皓玥就放开手，顾厌却还能感觉到手腕残留的热度，他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问：“马西，你不介意多一个人帮忙吧？”

　　马西盯着他们两人看了几秒，似乎做了一个挑眉的动作：“当然没问题。”

　　白卿卿看着原皓玥和顾厌并肩离开的身影，莫名有种事态正在脱离控制的感觉，这时狮子的吼声响起，也不知道魏空弘做了什么，狮子的爪子伸出铁笼外凶狠的想抓他，吓得他坐在地上。